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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跳大神-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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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这回轮到我愣了,我望着我奶奶,心里想着不能啊,昨晚上明明我吃到了鸡肉,而且还吃了好大一碗饭呢,现在肚子都有点撑得慌。

我奶奶见我好像是在胡言乱语似的,便有些慌神儿了,她慌忙上前摸了摸我的额头,在确定我没有感冒发烧以后稍微定了定神儿,只见她对我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做梦了,可别吓唬我啊我告诉你。”

做梦?昨晚上我起来吃饭是做梦么?

我不清楚,当时我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我却没有发烧啥的,相反的,睡了一觉后,我感觉现在的精神相当之好,我琢磨了一会儿后,倒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儿,你想啊,大半夜的怎么会有热乎饭吃呢?而且黑灯瞎火的我也能吃进去,嗯,看来确实是做梦了,一定是太饿了,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于是我也就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我奶奶见我好像没事儿了,这才对我说:“你是不是想吃鸡肉了,等晚上我杀一只鸡给你吃,你也别太上火了,别因为这事儿耽误学习,知道不?”

她知道老瘸子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毕竟我从小到大在这村子里都没什么朋友,而那老瘸子跟我的关系又这么好,所以才劝我,我点了点头,强撑出一丝笑容,然后对她说:“嗯,我知道了。”

我奶奶把一碗稀饭递给了我,然后对我说道:“知道了就行了,快吃点儿吧,吃完了以后去你郑爷爷家,昨天他跟我说,好像邵瘸子有东西留给你。”

第一卷 第十章 萨满遗言

郑爷爷以前是生产队里的队长,改革开放后,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我们的村长,他六十多岁,皮肤黝黑黝黑的,为人十分热心肠,平时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找他准没错。

他和那老瘸子的关系不错,平时经常一起喝酒,听老瘸子讲他年轻时走南闯北的经历,现在陪他喝酒的老伙计死了,他也挺难过的,我到了他家的时候,他正在一个人喝闷酒,见到我来了也不惊讶,只是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纸。

那是老瘸子的遗书。

这是一张小学生写字用的田字格,我头一次见到老瘸子的字迹,原来他的字这么好看,不像我,从小写字就跟猫挠纸似的歪歪扭扭,而且是繁体字,我大概能够看懂,这上面简短的写着老瘸子为什么要自杀的原因。

老瘸子在信上写着,他一把岁数了,无儿无女,而且岁数大了,身体也不行了,一身的老毛病,他担心照这样下去估计多久就得要人伺候,那样的话,还得给村里面添麻烦,所以他不想遭那个罪,就趁自己了解算了,至于他的那间草房和几亩地本来就是村里帮忙置办的,现在还给村里,至于他的那些铺盖家什,谁愿意要就给谁吧。

我不敢相信这是老瘸子写的,看完这信后我十分惊讶的问郑爷爷:“这就是他的遗书?”

郑爷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啊!我顿时无法接受,老瘸子怎么就因为这种离谱的理由而自杀呢?

可是,白纸黑字儿写着,确实如此,让人无法反驳,我说不出一句话,而郑爷爷看我这样,就递给了我一把钥匙,他对我说:“拿去吧,邵瘸子在村子里就得意你,而且听说还教你拉胡琴儿,所以你去看看吧,他家还剩下啥你拿点啥也算留个纪念。”

什么叫他家还剩下啥?我问郑爷爷,郑爷爷告诉我,说昨天天快黑的时候,打城里来了一辆车,正好被他碰见了,那车停下后下来三个人,说是要找邵永兴,于是郑爷爷就告诉他们,他们来晚了,邵瘸子已经自杀了。

在听到邵瘸子自杀后,那三人其中的一位老者顿时眉头紧锁,然后问郑爷爷他怎么死的,确定他死了么?

郑爷爷告诉他们,咋不确定,上吊死的,刚埋完,你们现在要找,沿着村口上山去吧。

然后郑爷爷又问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找邵瘸子,那个老者说自己是邵永兴的朋友,刚刚得知他住在这里,没想到连他最后一面都没看到,然后又对郑爷爷说,他们能去邵永兴的家里看看么。

郑爷爷一听这话,便答应了,因为他也明白,那老瘸子平时的兜里都比脸要干净,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积蓄,而且他那点儿破烂儿,根本没啥值得偷得,于是便对那三人说,自己正好要去他家帮着收拾收拾,你们要去就跟我来吧。

那些人并没有直接跟去,而是开着车上山了,在祭拜了老瘸子后这才下山,他们跟着郑爷爷一起收拾了老瘸子的遗物,其实也没有啥遗物可言,无非就是一个破脸盆,一个破箱子,几件烂棉袄,还有一把胡琴一把二胡之类的东西。

那三个人仔细的收拾了一遍之后,好像有些失望的样子,最后郑爷爷看他们好像挺失望,并且拿走了一些东西,所以他让我去看看还剩下什么。

我听完郑爷爷的话后也没多想,就去了老瘸子的家,他死后,这小草房就冷清了下来,我推开了房门,心里顿时又悲伤了起来,坐在那炕上,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拿起一旁的古琴拉了起来。

胡琴的调子听上去十分苍凉,想起以前老瘸子教我拉这段悲调儿时的场景,我的眼泪便又没止住,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老瘸子的遗物还在,除了那面单面鼓以及头冠,看来是被那三个陌生人拿走了吧,不过这也不是我在意的,本来那玩意我就不怎么喜欢,我来这里只是想找点什么东西留作纪念,剩下的和我都没有关系。

我从箱子里拿出了那件黑色的棉袄,老瘸子曾经对我讲过,这是属于他的萨满袍子,别人穿不了,我摸着那件棉袄,心中越发的难受,不过看着看着,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件黑棉袄好像跟平时我见到的那件有点不一样。

之前的那件黑棉袄的左肩部分我记得有三个符号来着啊,现在看上去怎么就剩下俩了?

于是我把这件棉袄拿了起来仔细的端详,我发现这块地方确实少了个黄线绣的符号,我觉得有些奇怪,便把这件衣服翻了过来,竟然让我在衣服里面的腋下出发现了几行用黄线缝好的痕迹,我心里纳闷儿,这黄线看上去就跟外面绣的花纹是一样的材质,不过针法粗糙,好像是缝补丁似的缝在了衣服里面的一道口子上,我摸了摸那块地方,感觉有些异样,一时好奇,便用牙把那线咬断,果然,衣服里面有东西,又是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

这张纸还是田字格儿,我打开这张纸一看,上面就写了俩字儿,‘炕洞’。

我心想这一定是老瘸子写的,连字迹都一样,可是他写这个事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他藏了什么在炕洞子里面?我想了想后,便起身查找。

东北的火炕是睡觉的地方,冬天临上炕之前要在炕洞里面烧火,这样的话就不会觉得冷了。

我蹲下身,去看老瘸子的炕洞,只见炕洞里塞满了苞米杆子,我伸手把那些柴火抽了出来,然后伸手进去,果然让我摸到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包袱。

我将那包袱拿了出来,放在炕上打开,里面的东西我很熟悉,正是那面不见了得单面八弦驴皮鼓以及又一张纸条。

我看见了这面驴皮鼓后,心里面十分的纳闷儿,你说那老瘸子都死了,为啥还要把这面破鼓当个宝贝似的藏起来呢?而且还废了这么大的劲儿,左一张纸条又一张纸条,整的就跟找宝藏似的,这是为什么呢?

以当时我的智商,恐怕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我也就没细想,直接拿起了那张纸。

那张纸上的话让我更是摸不清头脑,因为上面只有两行字,头一句是‘小嘎豆子你要好好念书,我看不到你出息的那一天了,你一定会出息的,记得如果将来去外地上学时,天仓与极阴切记小心不可夜游,还有别老愁眉苦脸的,要学会笑,就当爷爷求你了’。

这句话看来是写给我的,我顿时心里有是一阵难受,看来这老家伙临死也没忘记我,我什么样他最清楚了,知道我为人木讷,不善于同陌生人交际,所以死前才写下了这一句话,天仓和极阴之日我倒能懂个大概,以前老瘸子的故事里就出现过这俩词儿,天仓好像是天上的星宿名和民间的一个节日,而极阴之日讲的则是一年当中阴气最盛的一天,相传这一天的晚上最容易招惹鬼魂上身,所以不易夜游。

看到了这里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个老封建,到死还在向我灌输这种思想,这世界上哪儿有鬼啊?要是真有鬼的话,那你这个老瘸子的鬼魂为什么不出现?害的我如此的伤心。

想到了此处,我心中又是一阵酸楚,便不敢再想,擦了擦眼泪继续往下看去。

而第二行字则更加简单明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永林你永远记住这句话。”

永林?永林是谁?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啊,不过看来这句话应该不是对我说的,我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这个永林到底是啥玩意儿,索性就不想了,毕竟我知道老瘸子已经死了,也不可能从死人嘴里面再问他什么。

不过我却明白,这面鼓是老瘸子留给我的,那我就把他收好吧,我拿起了那面鼓,望着上面圆圈形状的花纹,心中满是感叹,看来,老瘸子已经算准了他死后我会哭,但是他却不希望我哭,这个老瘸子,就连死后也是这幅德行……

不过,自打那以后,我真的就没在人面前哭过,虽然心里还是难受,不过慢慢的,也就恢复了正常,我拿了老瘸子的三样儿乐器当纪念,之后老瘸子的土地被充公,房子也被另一户人家买去翻盖成瓦房了,老瘸子在这村子里面住了十几年,似乎只留下了一座坟茔地,除此之外没有一丝痕迹。

时间慢慢过去,我从这老家伙自杀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慢慢的长大后,当真学会了笑,原来笑挺简单的,这也算是兑现我和他最后的约定吧,我想着。

一年以后,我高三了,高中的生活十分的枯燥,就像是那天杀的败家的傻必的中学校服一样,夏暖冬凉,毫无任何亮点。

当然了,尽管高中生活无比的枯燥,尽管我的身体依旧弱不禁风,但是有句话说的好:不管多么贫瘠的土地都会因为春风而新绿。

我不知道这话是哪位大哥说的,不过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可能是因为年纪的关系吧,我开始注意到身边的异性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夏天的时候,看着她们校服内微微隆起的胸部,我都会觉得一阵眼晕。

多年之后,我跟我那位不着调的朋友聊到这一段儿的时候,他嬉皮笑脸的说了一句特至理的名言:很正常,等级到了就要学新技能,了解了解。

也许就像他说的一样,我已经十八岁,看来心中早已骚动不安,是时候学习初级暗恋这项技能了。

按理来说,艺术特长生在学校泡妞应该挺容易的,要是长的再过得去,那简直无往不利,试问哪个学校每个什么‘钢琴王子’啥的?

就像是后来电影里面那个不能说的秘密,我是小雨,你爱我么?

我爱你吗啊,要说那是电影情节,跟现实无关,在我高中的时候,长相和实力都属于后排选手,我也不知道为啥,女孩子们都不爱跟我说话,一般她们对我说的话只有几句,分别是‘上课了’、‘捐款你捐多少’、‘老师让你去一趟’、‘来交下数学作业’……

吕全友对我说,你这特长生白当了,怎么这么不招小姑娘待见呢?

我上哪儿知道去,我也因为这事儿郁闷,后来想想,可能这跟我学的项目有关,干,你说我会的这都是什么,二胡,胡琴儿,跳大神儿,哪一样能用来泡妞儿啊?

胡琴儿就不用说了,除非爱唱戏的姑娘能找我,跳大神儿的鼓也不用说了,除非有爱唱二人转的能找我,思前想后就他大爷的剩下个二胡。

可是你说二胡,这也是除了校庆演出时在台上拉《赛马》还能得到一些象征性的掌声之外,最不着女孩子待见的乐器啊!

你见过哪个女孩子听《二泉映月》能听的春心萌动心潮澎湃娇滴滴湿莹莹的?你要说能把她听哭了我相信。

不过话说回来了,要是真有被我一曲《二泉映月》听湿了的小姑娘,给你你敢要啊。

这个不行,看来我得换个项目了,对于二胡,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自信整个学校学二胡的四个人里,我敢排老二,估计没人敢跟我抢这位置,于是,我就利用课余时间学起了吉他。

学这个,纯属是因为枯燥的校园生活,以及对那懵懂爱情美好的幻想,那时我心中的爱情似乎挺神圣的也挺模糊的,我当时想着,要是以后遇到了我喜欢的人,就抱着吉他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唱歌给她听,我靠,真是想想都脸红。

而我的高中岁月,就在这种懵懵懂懂的爱情幻想中接近了尾声,直到高考的时候,我心中的那个她也没有出现,不过我也不气馁,毕竟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现在没有的,大学一定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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