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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道陵尸经-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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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谷中丝毫不见动静,再过了一刻,仍还是一样。忽地,只听见‘刷’的一声钢刀出鞘的声音,便瞧一名虬髯黑面的家伙跳将出来,手中刀头直指中年道人,怒目道;‘牛鼻子,你到底在谷中按了什么陷阱,怎么我兄弟一进去就不出来了。老老实实的讲来,不然老子就一刀劈了你。’中年道人泰然自若,斜睨一眼他手上明晃晃的钢刀,道;‘你是何人?瞧你的衣裳装束,不像是官家的人,你兄弟又是哪一个?’那虬髯黑面的家伙道;‘我兄弟乃就是肖捕头,他于我有恩情,我虽身在江湖,不是官府的人,却也不齿妖人作恶,特地赶来助拳还恩的。’中年道人道;‘知恩善报,是条汉子,贫道佩服之至。但此时尚还早了些,倘若再过一刻时辰,还不见你兄弟回头,壮士自管拿了我的头便是。’虬髯黑面人道;‘好,就依你言,倘若刻时未现,就休怪我。。。。。。’

沈珂雪顿住了下,接着说道:“此人话音未落,就见谷中奔出一人来,但晴一瞧,见是先前进谷去的小道童水镜。水镜一面奔出,一面嘴中喊着师父师父,模样甚是欢跃。那虬髯黑面人见只有水镜一人出来,脸陡一黑,钢刀横亘在水镜面前,喝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他们人呢?可是都给你作害了?’水镜把头一歪,嗖一下从钢刀下面钻了过去,来到师父身边,回头道;‘你自己看好了。’虬髯黑面人愣了一下,望向谷口。不多时,隐隐约约见得浓雾下有人影走来,过不片刻,当头一人出来,正是那肖捕头。但瞧他的背上,却还驮着一个人。待得他把那人放下,有人就呼道;‘蒋捕头,是蒋捕头。’

“又过少时,后面陆续出来了六个人,他们的背上亦同样驮着一个人,此些人的模样不仅难寻常态,衣着也很怪异,但在场人可都识得,这些人可不就是那歹事做尽的妖人么。肖捕头放下蒋捕头,便向那大官禀报;‘大人,经手下查核,道长所言句句属实,谷中确藏着不少妖人,且俱都横躺在地,毫无反抗之力,就是那三岁的小孩,亦都可轻易擒出。’那大官听此一言,喜不自禁,亲自动手松了中年道人身上的绳索,大是明歉许诺了一番,尔后恭敬着道;‘这些人受了道长的神法,果然便可手到擒来,敢问道长,下一步该如何处置的好?’中年道人拍了拍左肩右膀,活动活动筋骨,方道;‘早前走时,我嘱咐大人要备绳索和狗血,不知狗血大人可有备来?’

斩杀百人

“那大官道;‘道长的嘱托,本官岂敢忘却,狗血我都叫人备好了,便于方便携带,净都装在皮囊里,请道长过目。’说罢从身旁一人腰间摘下一只鼓鼓的囊袋,交于中年道人手上。道人接在手中,先前他还以为他们腰间悬挂着的是水,不想竟都是狗血,拔开囊嘴上的塞子,一股腥臭气味应马扑鼻而出。他手拿囊袋,走到一名妖人面前,左手捏开他的嘴,右手将囊中的狗血灌入一大口,那名妖人虽身子不能动弹,眼睛却一直睁大着怒视着中年道人,死活也不肯就范。无奈他再过不愿,此时却已无反抗能力,几口狗血喝进,整个身子不住抖了几抖,神情顿就蔫了下来。中年道人跟着向众人道;‘你们都将他们用绳索绑结实了,用狗血破了他们的法术,便就可不惧。肖捕头,你留下少人在这里看着他们和保护大人,其余的都随我一道进谷,带齐狗血和绳索,断不可由他们有所喘息。’那肖捕头看了看那大官,不知做作。那大官脸一横,道;‘道长的话你没听见么?还不快去。’肖捕头唯唯应道;‘是是——’点了三百余人,跟随中年道人再赴幽谷。

“这次一去就是三个多时辰,直至天色大黑,月挂枝梢,众人方才出谷,只见此次不但俘获了百十余妖人,更有不少衣衫不齐的良家妇女遭得解救,显是给妖人强抢所去。众人出了谷,外面已是火光冲天,那大官瞧今日收获这般丰盛,想必升官那是铁定了,故此脸上甚有喜色。众人在谷外稍作休整,便浩浩荡荡打道回府。回到府衙,已现天色微明。以往众人恨透了妖人,如今正是出气的时候,刚到衙中,便要那大官下令斩了后快。那大官瞧瞧众人,说;‘这些妖人的确害人非浅,如今尽数逮得,可喜可贺。但还是应当待天亮时,在所有老百姓面前,公审了才好,此也可以让老百姓拿其出一出大恶气。’众人听了也是,便只得暂时作罢。那大官赶紧下令把妖人俱关进了大牢,待天明公审后一一斩决,那些受解救的女人也妥善作了安置,也待天明家人来接领。

沈珂雪讲至此处,深作一声叹息。曾老头已完全给这故事所吸引,虽不知这事与今日他们的事有何关联,但此种锄恶惩奸,仗义扬善之举,他一听便就极为佩服,乃至日已落西山,仍浑不觉。他甚为不解,此刚讲至大块人心之处,沈大夫人为何会要叹息,便问:“后来公审的如何?那些妖人可都是真给斩了?”

沈珂雪道:“的确,他们都被杀了。”

曾老头击拳道:“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杀的好杀的好,想必在场的百姓可都大加宽慰了。”

沈珂雪道:“开始确是如此,但是到了后来,人愈杀愈多,公审也不必了,直从早上一直杀到下午,刑台四周都给血染得通红,头颅滚得到处都是,刑刀也卷了好几把,却还在杀。此时,已无人在呼大快人心,都想尽快结束了才好,有人甚至还为妖人流起了泪来。曾老板,要是当时你在场间,你还会这般开心么?”

剥皮移面

曾老头沉寂了半晌,心道:“恶人伏诛固该庆贺,但杀人太多是也不好,此事想想,确实有些矛盾。”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当时自己不在场面,于那时的心情亦难体会的出,于就道:“老百姓淳朴善良,虽说平日早已恨透了妖人,但眼看着他们受刑,便是有再大的仇恨,偶尔起了恻隐也是常里当中的事,无甚大异。”

沈珂雪顿了一顿,忽而笑了笑,道:“曾老板急切切来到辛府,所负之事必重,可是你却还能耐心听我讲罢这个故事,想来你对这个故事也颇见兴趣,不知你心下可存有什么谜团,不妨讲了出来,我自为你作答。”

曾老头确有众多问题要解,他知沈珂雪讲出这么个故事,当中必不会是胡言瞎语,信口嘈嘈,于就道:“大夫人闲心逮了这几只怪异的黑鸦,方才牵出这个故事,想必两者定有莫大的姻联,不知夫人可否道知明白。”

沈珂雪道:“曾老板果然清明的很,想来你还记得故事中无骸谷内逃了的那个妖人吧?”

曾老头诧诧道:“难道竟和他有关。”

沈珂雪道:“不说有关,却也不是毫无干系。当年之后,此人便一直隐匿在深山,潜心修法炼术,自此再也没有亲身出来害过人。可是没亲自出来,却也不是改恶从善的道理,他收了一个徒弟,什么坏事都让这个徒弟去做。他这个徒弟可是大名鼎鼎的紧,学了师父一身的本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经常找他人来斗法,谁输在他手下,都是连命也都给了他。听说有一次他实在找不到人相斗,就寻自己的师父来比试,结果连他的师父都败在他的手上,下场自也是和他人无异。相传那年他才十九岁,据说自那以后,他还学会了一门奇功,可永远保驻年轻而不老却,到了今日算算,他也该是六十有过的老人了,曾老板若有幸见着他,不定他还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子。但这还不是他最大的本事,他最大的本领是不论他自己在哪,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尽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他还有一个好搭档,两人合起手来,可以说是从未遇见过敌手。这二人,一人擅蛊,一人好尸,江湖上都称他二人为阴阳双尸。”

“阴阳双尸,二十年前和我等十八个人一道齐名的阴阳双尸。”曾老头想着,道:“这两个妖人不是一直都身匿湘西,怎地跑来云南了。”

沈珂雪道:“这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江湖上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貌,便就是见过,也差不多都已经死了。此二尸极为懂得隐藏,女尸有一手本领叫剥皮移面,是乃苗蛊中最为厉害的手段,她可以把死人的脸皮整块的剥下来,贴到自己的面上,以对方的身份活动,便是死者的亲人朋友,一时也不易觉察的出来。相较起来,男尸就更是了得,此尸长久居在墓穴,睡的是死棺,为了补阴聚气,也不知吸了多少女子的精元,而他的手段却是身子如面团一样,想捏成何人的模样便就是何人的模样,比之女尸更不容应付。”

黑鸟飞鸦

曾老头听到这里,忽恍然想起道:“大夫人的意思,我张兄弟是给阴阳双尸给挟去了,而不准他们就匿在我们所结识的人当中,是不是?”

沈珂雪道:“是否是二尸所为,我也不好说,一来是这件事的始末我俱不清细,二来单凭这几只黑鸦,我只够猜测他们很可能已经来到了这里,断却不能说这当中会否有别种蹊跷。可是二尸精于变脸,却是不得不防。”

曾老头道:“不管怎么说,夫人一言确为老夫解开了不少疑惑,且不管我张兄弟乃遭了谁的敌手,倘若这几只黑鸟确是二尸的手笔,那我想这事或许与他们二人也逃不开干系,只要找着了他们,不定我张兄弟也就有了着落。”

沈珂雪道:“曾老板所言正如我意,当日据姥姥说,男尸手下有一只怪鸟,系用人的三魂所化,这些黑鸟飞鸦,乃正是受怪鸟驱策而来,故我才敢猜说二尸应当已来了四平街,还可能就在你我的附近。”

曾老头疑色道:“便是如此,想我张兄弟老实不争,寻常与人不甚结怨,更不可有得罪二尸的道理,不知谁这般歹毒,要如此害他。”

沈珂雪沉吟了下,道:“倘若这事果与二尸有联,那或许与你家兄弟并无甚瓜葛,当中有可能还是我们苗人的族规累了他。”

曾老头不解道:“此话怎讲?”

沈珂雪顾盼了下左右,道:“你们都下去吧。”

怜儿等三名丫鬟虽心下也甚是好奇,但夫人的话,岂敢去违逆。沈珂雪待她们等都退下,方叹了一声,道:“曾老板不知,我们苗族的规矩一向甚严,不论身份高低贵贱,亦都同等。”又叹了一叹,又道:“二十多年前,我们苗族出了一件丑事,有人瞒着族人偷偷和外人互习法术,将族里众多的禁术传教于外人,又习得那人不少的歪门邪术。有一日,这事终于被我姥姥知晓,她很气恼,按我们苗族的规矩,偷习外族他术,虽不致死,惩罚却是极其的严厉,许多人受罚不过,最终也是难逃一死。而若把本族的术法传授于外人,就要终身受金蚕之苦,比之死更加来的可怖,之后还要被逐出族群,今后在外都不可以苗人自居,凭她做的任何事情,乃或生死祸福,皆与族人全无相干。”

曾老头闻罢,一惊道:“莫非夫人口中的那人,乃正是双尸之一的女尸?”

苗族女尸

沈珂雪道:“不瞒曾老板,那人正是。她也是我的姨娘,我母亲的亲姊姊。”

曾老头叹了一声,道:“原是如此。既然是夫人的长辈亲人,理当多加关备才是,怎的还要多番陷害,所使的手段还这般阴狠。”

沈珂雪叹道:“倘若这许多事情都是她做下,我也不会怪她。在我们苗人看来,逐出族群比之死还要来得残忍,姨娘虽说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姥姥实不该将她如此惩罚,这么多年,我想她一个人在外面肯定不好过,既要日日夜夜饱受金蚕之苦,还要被江湖上的人所瞧不起,能活到现在,实已是大大的不易。”

曾老头道:“不管如何,你们毕竟是亲人,她这么做法,想必是把对你姥姥的仇恨尽转嫁于夫人身上了。”

沈珂雪道:“她恨的不是姥姥,是每一个苗族里的人,她这般的处心积虑,乃是想要曾老板和我们苗族之间产出误解,届时拼斗个你死我活,我们苗族必定会死伤不少。”

曾老头怒斥道:“好一个借刀杀人,栽赃的手段。阴阳双尸,不愧是阴毒的紧。”

沈珂雪凝思道:“姨娘要真与这事有牵连,倒是为我解开了一个谜团,那澜沧江畔拾到的苗家信牌,就有可能是姨娘遗下的了。但是她为什要害老爷,我实一时还想不明白,还有辛竹不知是也不是。。。。。。”

忽听见一阵脚步声,有人到来。

沈珂雪攸地住口,向来人望去,见是手下的两名铁甲卫士,样子略是慌张,显是府中又出了什么变故。

那二名卫士一路径疾,到了楼下,向沈珂雪禀报:“夫人,有六七个强人来府中闹事,伤了府里十几个弟兄,头领也负了轻伤,与强人犹在内院缠斗,他命小人前来护夫人暂避妥处,待头领击退了强人,再亲自迎恭夫人回来。”一般的富宅大户,府第很少没有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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