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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精忠吕布-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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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敌。

只因不单他刘破虏今日一切,都因着吕奉先而来;这卢兰芝满门操斩之时,若不是吕奉先派郭枵带了死士营救,早就成了刀下鬼了!是以他恋上这卢家小姐,便是受了汉王双份的恩典,他不上沙场,谁人上沙场?

行去吕奉先的百名亲卫背嵬军处,刘破虏便把不当值的人都叫了起来,掏了四张金叶子出来拍在桌上,只是道:“教人去买酒菜来,且去弟兄们一醉!”这百来名军士都是吕奉先转世后便跟着的背嵬军老人,和刘破虏极相熟的,今日知他放出去带兵,自然也代他高兴,便去叫府中仆役买了酒肉来,开怀喝了起来。

喝了几碗酒,刘破虏趁着酒意起身道:“诸位,兄弟我明日就要去领兵了,汉王安危,便尽系于各弟兄身上,原来大家都是汉王使熟了的老人,响鼓不用重锤敲,是不须我多话的。但兄弟我今夜,却总还是要多嘴说上几句!”



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三十五)

这不当值的五六十名军士,都是百战虎贲,分得清轻重急缓的。看本来就是他们上峰的刘破虏,拿起官威来,便各自抛下酒碗,整了衣冠,列队肃立,宛似方才这里喝酒吃肉、疯叫狂呼的那伙人,全与他们无关一般。

刘破虏端了碗酒,喝了一口,笑道:“这话也简单,便是殿下许给我二十人,带到军中去充当军中官佐。兄弟我也不咋舌,都是军中的老人了,虽说跟着我去,天亮了军机处下了令,这二十人便有了品秩官职,从此再也不是一名亲卫的身份。但跟着汉王,要比去军中当个六七品的官儿强得多了!是以今夜,我只望那些还想喝酒嫖妓的弟兄,站出来,跟我去。”

“留下的兄弟,却在我回来之前,须得应允我一条,滴酒不沾,不得涉足青楼勾栏!只因汉王好不容易在百姓中立起的名声,决不能教我等坏了,若我在,终究还会和兄弟们周详,我现时去领兵,如今夜的事一般,再闹出几桩,岂不是坏了王爷的名声!是以还要喝酒嫖妓的,全站出来,二十名为限。”

一时便有十七人站了起来,刘破虏又点了三人,笑道对那些军士道:“男儿一诺千金重,允了兄弟所请,却就要着力去做才是,却莫要我前脚走了,后脚便又去喝酒买笑。要喝,今晚喝个痛快便是。”众人哄然应了,复又坐下喝了起来。

刘破虏又再喝了几碗,便辞了出来,此时天仍未亮,他信步走到吕布的院子里,问那值勤的军士道:“汉王可睡了么?”那军士笑着小声说汉王是乏极了,方才一回来便睡下了。刘破虏点了点头,自扶着刀立在吕布门口。他心中记得,当年他还是军中一小卒时,去还是左突骑使吕奉先的帐外,便见张川他们二十余人,是这般笔直如枪地守卫在吕奉先帐外。

冬夜里那风起了,和刀子一样刮得面皮发紧。刘破虏就这么守卫在吕奉先的门口,直到天亮了,那当值的亲卫换了哨,刘破虏便也自回房去了,他却不是要在吕奉先面前表现自己的忠心,对于他来说,并没这个必要,只是他仍还是吕布的亲卫之首,便再为吕布值一次勤务,也叫有始有终。

吕奉先起来后,披衣到了院落里,活动了一下筋骨,用了早餐,明月便为他更衣梳头。吕布却不愿着朝服,仍是那身火红百花战袍,戴了束发金冠,便吩咐亲卫备了马,自去军处机坐镇,毕竟军务要事,现时是江南大唐的首要大事。

坐到近了中午。吕奉先把与史武讨论的,对于士卒优抚的法令和陈大雅一众重臣商讨了,王全斌这武将当然叫好,若是史武在场,王全斌拉他一起去喝酒的心都有了;文人出身的陈乔和陈大雅等人,极力的反对,何况说要把有武功的士卒,身份提高的和读书人一样,教他们如何能忍受得了?还要在国子监开武生的常科,简直是岂有此理!

吕布却也不恼,这种反应,从池州去宣城的路上,他和史武已多次的推敲过了,当下便对众人道:“诸位,某也并非定要按此计行事。”此话一出,那些文臣大大松了一口气,要知吕奉先此时在江南声望极高,如他固执已见,一定要推行,诸臣工却也真是无法。

但听他又道:“史先生不要朝廷一兵一卒,不要一点粮草,要为大唐取吴越、清源两地。当然,此计应需不少时日,但若史先生真个赤手取了杭州,到时回江宁,诸公再来与其当面分辨清爽就是。”

陈大雅先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揣回肚子里了,文人嘛,他陈大雅饱读诗书经年,哪里不知文人的德行?文人一开口,便要扬波激颓流,便要广厦千万庇得天下寒士尽欢颜呢!要是文人说的话能作数,这江南唐国也不用汉王来把持了,李煜文才不冠绝大江南北?

陈乔也笑道:“便按殿下所言就是,若这位史先生,真个赤手取杭州,莫说取杭州,便是取了衣锦军,微臣便信他这计策有可取之处,愿与他推敲。但若是狼狈而回,臣敢请汉王,从此莫理会如此荒谬之事。”

“臣附议。”张泊也笑道,“若史先生真个谋了吴越、清源,不,便清源好了,若清源真个为我大唐所得,此策不须再推敲,必是强国良策无疑,付之操持实行便好。”说罢几个文臣脸上都有按压不住的笑意,心想汉王不知被哪个饿疯了的穷酸拿大话诓了,竟当真起来。

便连王全斌也苦着脸道:“殿下,这人无完人,教控弦之士,也就是弩手,去当刀盾手,不一定便能胜任。史先生这策论是好的,但能不能赤手取杭州,却是另一回事。末将以为,史先生能否开疆拓土,这策论都有值得推敲之处,臣是行伍出身的,若让那些有功军士行到街上,和士子一样的身份,其他人安能不奋勇当先?”他是统军将领,自然知道史武这策略的好处。

但他们都不知,这策论却不是史武一个人完成的,而是吕奉先和史武一同推敲完善的,此时他们看不起这策论,吕布却也不恼,他向来是极为自负的人,自信看准了史武是治国安邦之才,必不会错,便对诸臣工道:“无须再说,便如此,若史武不能开疆拓土,此事无须再提!若真个取了吴越、清源其中之一,此策论亦也无须再推敲,立时推行下去,君子一言!”

那几个文臣忍着笑,纷纷过来和吕奉先击掌道:“驰马难追!”

吕布先见正午了,军国事务也料理得差不多了,便使大家自散了,对身后笑道:“破虏,给某备马,今儿便不回府了,爷俩去找家酒楼喝上几盏……”



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三十六)

吕奉先说到这里,辄然而止,醒觉刘破虏已派出去统兵了,当下也无了心情,只吩咐道:“回府吧。”

一路上,有亲卫忍不住问道:“殿下,破虏在点兵呢,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他吕布身边老人,是看得到吕奉先和刘破虏那种近似父子的感情,所以便这般的提议。吕布却摇了摇头,此时是却不能去看的,雏鹰总要放飞,时时护在翼下,哪能搏击长空?他愈对刘破虏有父子之情,愈不能去看。

行到半路,却有人拦路求见,那亲卫一按崩簧就要抽刀出鞘,吕奉先一把止住他道:“慌什么?此时江宁哪来的刺客,尔当岳风一班人全是吃闲饭的?去问有什么事吧,若是军情便教上来,若是什么冤狱,叫去大理寺便是。切记言语和缓些。”要知在这大街上众目睽睽,吕布是不愿失了爱民如子的名头。

谁知亲卫去问了,却无法做决断,又来回禀吕奉先道:“殿下,却是几个平日说书的茶博士,这些日子全没生意,茶楼食客都要教他们说左突骑使八百骑取蕲春,三千士战和州的故事。他们将就说了,有亲历那战事的老卒听了,又嘘他们乱说。于是他们几个求随大军一并北伐,以记录军中将士勇武,好说上一部大唐英烈传。”

吕布听了也不禁失笑,只对那亲卫道:“你选两人,带他们去找破虏,收不收他们,全由破虏做主便是。回府吧。”那亲卫领命自去安排人手,清了道,吕布一行人便自打马回府去了不提。

回到府里,吕布不时便自言自语道:“破虏这猴囝仔,却不知于军中能否服众?”过了一阵又道:“如今这夺旗斩将的快意之事,却也由不得某去做了。只能任破虏去纵横了!唉,可恨李煜小儿,好好的龙椅不坐,偏生要来弄出诸般事来,不然某现时提兵北上。与张川南北夹击,和州岂有不破之理?”

说话间却听报那卢家小姐来求见,那卢兰芝一见吕奉先,便拜了下去道:“殿下,求容那刘破虏不要出征吧,我听说那宋人凶残,我、我、我和他私订终身,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吕布收敛了方才一脸笑意,只冷冷道:“若个个如彼一般,谁人来守土开边?尔说沙场凶险,某且问尔。可知那刘破虏,与某情若父子!”

卢兰芝泣道:“这个当然知晓,否则也不敢厚颜来求汉王开恩。”

“如此,某便说与尔知晓,所谓知子莫若父。尔以为这沙场苦,断肠挂枯枝,白骨乱蓬蒿。某却道,这战垒之间,方是男儿天地!尔说破虏此去凶险,某却道,战旗一入西风里,将军方酬报国志,破虏入沙场,直如鱼得水!不须挂怀,下去吧。”吕布冷然地说道。

这时那两个送了几名说书先生去刘破虏处的亲卫回来,只笑着向吕布禀报:“破虏收了两个茶博士。当真荒唐,破虏竟教他们当场扭打起来,胜者便留下。败者便自行回家去了,实在是让人笑得捧腹。”

吕布听了,却眼中一亮,笑道:“此子宜置沙场里,知兵啊,尔等亦随某时日颇长,却莫要只知笑,须去想通其中来龙去脉。何以让他们扭打,无非其一,看若随大军出发,能听号令否?其二,身体强健者,方不至于须另遣军士照料……”

此时校场中,刘破虏已按操练情况,点了二万新军,军机处的任命也下来,随他到军中效力的二十名旧袍泽,也都有了个出身,刘破虏取了私已的二千银两,交给军中粮草官吏,只教去买好酒好肉好菜,教新军加菜饱餐一顿。

那粮草官领了钱,便要下去,却被刘破虏叫住,在点将台上对着下面二万新军道:“本官拿出的全是私已银钱,须知跟着汉王,却不准扣克军士,这银子都是沙场浴血拼杀回来,不怕说与诸位听,着实是颇为心痛。”

那台下一愣,但片刻间便哄笑起来,只说这将军很好说话。刘破虏心中大定,这是吕奉先教他的手段,便又道:“是以每一毫钱,都须落到弟兄们肚子里去才是。若这粮草官吏克扣油水,不论何时,弟兄们只管报我知,我好剥了他们皮!若我克扣军饷,你等便去报知汉王,汉王自会来剥我的皮!”

军士听了,无不轰然应是,当兵最恨被扣克军饷的,而史上有几支真正不克扣军饷的队伍?少之又少。此时听刘破虏这么说,知道遇上一个好官,便是应到的声音都响亮了许多。粮草官吏在散了以后,便有几人来找刘破虏,说是家中父母年老云云,能否留守江宁?刘破虏也不与他们多话,一概的准了,把那二十名从背嵬军里跟来的袍泽,安插了几人主管粮草。

却对他们几人说:“殿下则教我,水清则无鱼。身在这位置,要全干净却也是难的,但却不可搞得过分,若弟兄们有本事让军士吃得眉开眼笑,少少不为人知的搞一点,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若是下面有了怨言,嘿嘿,诸位都是殿下身边老人,却还记得军法官张川大哥的斩马刀么?”众人不禁都打了个冷战,连声称是。

“都是孩子啊!”一直坐在边上,垂眉低眼宛似不存在一样的李云翼,幽幽的开口道:“都是些孩子啊,十六七,十七八岁,胡子还没长出来呢!”他对身边两个几十年来一直跟着他的老兄弟说:“老货啊,我等操练这些孩子时,真的想到,要让他们去沙场拼命么?”

此时汉王府第外,却有一骑风驰电掣奔到,那门上家佳只斜斜望着他,伸出半只手来,那骑士一打拍打开了,急道:“你个入娘贼!索贿索到老子头上来了!我是郝歪!求见汉王,快去与我通报!”



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三十七)

那门僮见他亮出腰牌印信,立马就软了,变了个脸招呼着:“啊哟郝爷啊!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江宁城里那好勇斗狠的郝歪郝大侠,您说现时谁能认出就是面前这位?一身正气凛然,满腔报国豪情,单凭您那胡渣上的沙场气息,走到街上,男女老少见了,谁不伸出大拇指赞一声:好一个铁胆热血冷面的勇将军!”

说话间把郝歪让进府,端了茶水请他喝了,低声道:“郝爷,可千万不能让殿下和县主知道,小的刚在门口和您开的玩笑,您知道,咱俩熟,谁跟谁是吧?开个玩笑无伤大雅,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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