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笔记-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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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部传来一阵烧烙的疼痛，让我几乎不能呼吸。炎生伸手卡住我的脖子向后推，他的身体似乎凝聚了前所未有的阳气，浓烈的就算只是皮肤接触，还是让我觉得难以忍受。
“白炎生！！！！！”刘昭冲过来搂住我的腰往后扯，同时朝着炎生飞起一脚。“你怎么连雨水一起打！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嘛！！！！”
不知道为什么，听刘昭说这句话我突然感觉异乎寻常的委屈。子韶哥哥去了鬼门，刘昭自从许晴死之后就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现在炎生简直可以说是翻脸不认人……
我一把抱住刘昭的腰，放声大哭起来……好啊，既然最后大家都要各奔东西，那么都被琉璃杀死在这里好了！再大的恩怨也不过是一条命！死了，大家就扯平了！
仿佛火上浇油一般，炎生摇摇晃晃的在不远处站稳，“那是我开玩笑的，我说喜欢只不过是因为觉得你喜欢。”
“你？！”刘昭似乎也快气疯了，但是被我抱着又不能冲过去，于是一手掏出招魂铃。
刺耳的铃声一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脚下的腐水躁动起来，扭曲的肉体蠕动着自水里站出来。
“呵呵呵，一段时间不见小昭你变得蛮强的嘛～～竟然已经可以一次性操作这么多傀儡了～～那么快点决出胜负吧，我等着看结局呢～～”琉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乐得自在。
那些行尸走肉仿佛烂泥一样朝炎生泼去，可是还没有到跟前，就破碎掉了。炎生身上的阳气越来越重，白色的光在他身上形成厚厚的一层障壁，甚至比上一次他要跟琉璃同归于尽的时候还要强烈几十倍。
“呵呵呵，就是这样，月君的力量，全拿走吧，只要你全拿走了，我就可以离开后这里了！”那个老头手舞足蹈说，月君的力量？炎生要月君的力量？
“这不用你说……”炎生微微的侧头，举起右手轻轻的一划。
地面崩溃了，我抓着刘昭迅速的坠下去。但是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都死掉了不好吗？其实生或者死，只是有没有肉体这一点不同而已吧？
……
“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啊～最后还是手下留情。”眼看着项夜、刘昭以及凌暮烟从长生道坠下去，琉璃不满的咂舌，但随即又笑起来，“不过算了，你不跑的话我的目的就达到了，虽然轮回盘和千言鼎都被那个老家伙抢先了，但是镜花水月一定是我的！”
视野很模糊，白炎生再次用手背擦擦眼睛，无济于事。血，到处都是血，模糊的视野里，也都是血红色。月君交给辍音的力量太强大，自己的身体在短时间内根本吸收不了。不过只要把项夜送出长生道，就没问题了。就算琉璃追出去，到时候她也可以魔化成狐狸……
这一次是自己太冲动，竟然险些将项夜也牵扯进来。白炎生甩甩头，却依然觉得自己的仪式在逐渐模糊。
“呵呵，已经不行了吗？那么就乖乖的把镜花水月交给我吧～～”马上，马上就可以了，可以映照出前世今生的镜花水月，容纳万千冤魂的千言鼎，以及作为钥匙的轮回盘，三件神器聚齐，鬼门一定会打开的！
这是报应吧？白炎生倒退几步，才又勉强站稳。仇恨永远不能洗刷仇恨，如果死在这里，搞不好会被项夜怨恨一辈子。还有刘昭，其实他什么多没做，在医院说出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是一时气愤吧？但是，如果这怨恨不能找到一个出口，自己仿佛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与动力了……
“哈哈……哈哈哈……现在，就叫做自作自受吧？”白炎生惨淡的笑起来，但随即他的身上散发出更加强烈的白光，这些白光竟然渐渐现出一个轮廓，那是狐狸的轮廓，9条尾巴仿佛火焰一半跃动着，“继承月君力量的人，可不是只有雨水一个人啊……现在，来做个了结吧，琉璃……”
没有回应，琉璃轻蔑的看着眼前的困兽，因为她有十足的把握，无需一丝一毫的力气，手到擒来……
尾声
巨大的眼球再次裂开了，刘昭紧紧的护住怀里的人，落下来。同时落下来的还有凌暮烟，以及已经不省人事的故飞等人。
如果不赶快送到医院的话……刘昭如此作想，便要站起来，想赶快将故飞等人移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他却发现一股强烈的阴气透过项夜的身体传到他的体内，“雨水？怎么了？”
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项夜似乎还维持着落下来之前的姿势，紧紧的抱着刘昭的腰，把脸藏在刘昭的衬衫里。
“不好！”脱离了白炎生的领域，凌暮烟的恢复能力似乎终于产生了效果，血已经止住了。但似乎有点迟，她本就苍白的脸显得更加灰暗了。
“什……”刘昭刚想要问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的腰上传来一阵撕裂的疼。项夜魔化后尖利的指甲深深的镶进肉里，泛起一股血腥的味道。
“死……全都要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雨水！你冷静点！”刘昭不知所措的喊，可是无济于事。眼看着项夜放开自己，倒退了几步之后，瞬间化作一只巨大的白狐，金色的眼睛里透出凶光。
“现在跟她说什么都没用，她听不见的。”凌暮烟口气很平缓，心里却不安起来。因为受伤，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狐妖的对手，而刘昭只是一个尸偶，与项夜的力量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破布娃娃。
“可是……”刘昭似乎还是不想放弃，“炎生的话是骗你的！你……”还没说完，白色的狐狸便已经冲到眼前，巨大的爪子抓到他的身上，血喷溅出来。
眼看着刘昭远远的摔出去，凌暮烟缓缓地摇头，“不行，力量差距太大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既然白炎生才是姜世嘉血脉这一点已经被拆穿，那么刘昭这条命也就没用了。死了也好，会省去很多事情。至于理气悬空派那些家伙，从一开始就是鸿远的棋子，死了也不错……
如此作想，凌暮烟觉得这一次事件的结果还是很让她满意的。既然达到目的了，那么也就该走了。
……不行……
模糊的声音，凌暮烟感觉一阵头痛。怎么回事，刚刚也是莫名其妙的受伤。她弯下腰，皱着眉跟脑中的声音抗争。
……不可以现在走……
“闭嘴！”凌暮烟摇摇头，竟然觉得自己的心中升腾出一种恐惧感。这怎么可能！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之前在冲炎山惠明法师墓坑里，面对同样是黑夜一组的凌月胧……难道是那个？不，不可能！
……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不能走……
单一的重复的声音让凌暮烟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掉了，她开始觉得自己有点恍惚，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袭来，毫不迟疑的撞在她的伤口上。
“怎么会这样……”呛出一口血，凌暮烟掏出短匕首用尽全力刺到白狐的头上。
狐狸一阵呜咽，倒退了几步，额头上银色的皮毛间渗出点点猩红。
“别伤寒雨水！”不远处的刘昭看见凌暮烟的动作大吃一惊，他掏出双截棍冲到两人中间。
“你闭嘴！”凌暮烟用力的按着太阳穴，周身散发出浓烈的阴气。“以我之躯，血食鬼门，以我之魂，召见大蛇！！！”
一瞬间凌暮烟的全身都渗出血来，如墨的液体伴随着呛人的腥臭流到地上，汇成一个诡异的图案。阴气越发的浓烈，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那图案中出来……
那是一条漆黑的大蛇。
刘昭震惊的看着，在远景别墅看她召唤过巨大的蜈蚣，阴气已经是至极的强烈，没想到大蛇的召唤更是……
……许晴，就是被这条大蛇吞噬的……
跪倒在地上，刘昭突然觉得自己再也没法承受这源源不断的恐惧……
……
小的时候，我总是期待着晚上的到来。因为到了晚上，我就可以睡觉了……睡着了，就可以在梦里见到消失已久的爸爸和妈妈，还会梦到子韶哥哥，也许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什么叫做逃避，但是，我已经明白到就算是做梦得来的幸福，也是来之不易，要珍惜……
后来，过了很久很久……到底有多少时间呢？我开始忘记做梦的幸福感了，我想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记得一本漫画上面说做梦的意义就是让人充满感激的醒来，因为做了好梦会觉得有一个幸福的早晨，而做了噩梦，再醒来时会因为终于解脱而欣喜……可是我却太贪心，做了好梦，就会不愿意醒来，加倍的不接受现实，做了噩梦，白天又会整天为了梦中的情景苦恼……于是我不再留恋梦境。我可以几天几夜的不睡觉，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我想这个世界比梦境美好的多，因为只要你努力就会有回报，而且你可以自由选择类型，永远不会做噩梦……
也许是如此一个人的时间太久了，我渐渐不习惯与别人相处。但其实，我一直在等待在幻想一个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的人。曾经我以为子韶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但是他却走了。于是我想，什么人最终都会离开吧？
所以那一天，当白炎生跟我说他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暮烟说，刘昭和炎生，总要选一个。
可是，他们两个无论谁离开了，我都会很难过的。是我自己的性格太别扭吧？刘昭迟钝的难以形容，我就忍不住要去跟他理论清楚。炎生好似什么都明白，可我偏偏就忍不住想要说反话。
炎生不会为了刘昭而说喜欢我的，与其讨好我，不如去追许晴。所以他一定在说谎，我不会相信的。不，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他也还是第一个送花给我，第一个特地做早餐给我，继子韶哥哥之后第一个让我真的相信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人……
那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雨水？”刘昭从门外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这家伙向来反应迟钝，我猫在墙角的纱帘里，他肯定看不见……
“雨水，你怎么蜷在墙角里？乍一看还以为你出去了。”
“……”我挪挪身体，将脸冲着墙壁。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尤其不想跟他说话。
“雨水？”刘昭居然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干什么？拉我去找炎生报仇啊？我不想见他，我没那个心情……”一提这件事就觉得鼻子发酸，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这事情跟我无关，我再也不插手这两个家伙的事情了，让他们俩自生自灭去吧！最好永远在我面前消失！
这回轮到刘昭好久没说话，拉我出鬼门的时候，跟师傅理论的时候，这家伙不是有很多大道理么？这回怎么没声音了？
我转过头去看看，刘昭低着头坐在那里。
不知为什么竟然觉得良心不安，想来他也是受害者，我现在跟他发脾气好像不大对头……于是只好又挪回去跟他面对面坐着，“好啦……别这样……”
“其实我回来后想了很久，这件事是我的错。”刘昭抓抓头，听不出是悲是喜。“是我把炎生逼急了，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啥？”我抬头，突然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以前墨还有他的母亲秀萍都有说过，我和你的血，可以打开鬼门。而在刘氏的墓地里，也的确打开了那扇门……但是，我只是琉璃的人偶，我身体里根本不可能会有姜世嘉的血……”
刘昭缓缓的说，我也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个时候你就怀疑炎生了？”炎生在跟我争执的时候自己划伤了手，现在想来很可能是他故意的，那样就可以顺利的让我以为是我跟刘昭的血打开了门。
“如果没有我，炎生就不会被剜去眼睛，不会被遗弃，也就不会遇到这么多事情，还被自己的妹妹追杀了。他有恨我的理由。小晴的死也好，故大哥重伤也好，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我……”
突然觉得很委屈，我想一巴掌打在他头上。这家伙为什么只会不断的道歉不断的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现在这种时候与其在这里自我反省还不如去做点有实际意义的事情！可惜我最终没力气去打他，只是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摸了摸。有些硬的发丝起初还弯着身子抵抗我的手指，可最终敌不过那压力，颓然倒下去。刘昭将我的手捉下来，他的手很凉，我感觉很累。
“你离开后，我跟炎生说，‘如果你是姜昭，那么就是你害死了小晴，那么，你永远都不能跟雨水在一起。’。”刘昭的话变得断断续续的，让我一时难以理解。“炎生他真的很喜欢你，小晴曾经跟我说，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来，炎生最看重的就是你。所以我那个时候那样跟他说，但是我并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种结果。”
“他凭什么相信你，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我摇摇头，感觉有眼泪滑下来，顺着嘴角流进嘴里，很咸。
“所以，去找他回来吧。在长生道，我们都受伤了，也许他只是想救我们脱离琉璃的领域……还有故大哥他们，虽然都受伤了，但是……”
“为什么你就只会替别人说话，你有没有想过我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