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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神秘火焰-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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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迪毫不掩饰地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宽慰和恐惧相继在胸中涌动。但在这一切之上
——就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的一片天——他意识到这改变了一切……但是怎样改变的
呢?
    卡普在盯着他。他起疑心了。他怀疑什么事。但他的怀疑是认真的呢还是只是工作
需要?
    无数的问题。他需要时间思考,但他没有。他只能随机应变。
    “这使你很吃惊?”卡普问道。
    “他是我的朋友。”安迪简单他说道,并且强迫自己闭上了嘴不再作声。这人会耐
心地听他讲述;安迪每说完一句话,他都会耐心地等待(他现在就在等待),看看安迪
是否会滔滔不绝他说下去,说出未经考虑的话。标准的审讯技巧。而且安迪强烈地感觉
到在这里的丛林中布满了陷饼。肯定是因为回波效应。转变为反弹的回波效应。他对品
彻特发功导致了回波效应,进而造成了他的崩溃。而对这一切,安迪发现自己心中毫无
内疚可言;那里有恐惧——还有欢呼雀跃的欣喜。
    “你肯定那……我是说,有时候一场事故看起来就像——”
    “恐怕这不是事故。”
    “他留下了遗言?”
    (提到了我?)
    “他穿上了他妻子的内衣内裤,走进厨房,打开垃圾处理器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进去。”
    “哦……我的……天哪。”安迪重重地跌坐在椅子里。如果旁边没有椅子,他肯定
就坐在地板上了。他怀着极大的恐惧呆呆地看着卡普·霍林斯特。
    一你和这事没有任何关系,是不是,安迪?”卡普问,“你没有发功劝他这样做?”
    “没有。”安迪说,“即使我还有特异功能,可我干吗要这么做呢?”
    “也许因为他想送你去夏威夷。”卡普说,“也许你不愿意去默依,因为你女儿在
这儿。也许你一直在骗我们,安迪。”
    尽管这个卡普·霍林斯特的旁敲侧击已接近真相,安迪仍感到稍稍松了口气。如果
卡普真的认为是他将品彻特推到了这一步。那这场谈话就不会只是在他们两人之间进行
了。不,这只不过是走走过场;仅此而已。也许他们在品彻特本人的档案中就发现了足
够的证据证明他自杀,而根本不必寻找什么神秘的谋杀手段。人们不是说在所有职业中
精神学家的自杀率是最高的吗?

    “不,根本不是这样。”安迪听上去既害怕又困惑,几乎要哭出来了,“我想去夏
威夷,我告诉过他。我想就是因为我要走,他才要再做一些试验。我想他不大喜欢我。
但我肯定没做什么使他……使他做出那样的事。”
    卡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们的目光对峙了一会儿,然后安迪垂下了眼睛。
    “好吧,我相信你,安迪。”卡普说,“赫尔曼。品彻特最近压力很大。我想这是
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事,很遗憾。另外还有这异性装扮癖,这会令他妻子伤心的,非常伤
心。不过我们先要管好自己的事,安迪。”安迪能够感到这人的目光直逼自己的眼睛。
    “是的,我们永远要管好自己的事。这是最重要的事。”
    “当然。”安迪干巴巴地应道。
    接着是一阵难熬的寂静。过了一会儿,安迪抬起头,以为卡普正在看着他。但是卡
普正出神地望着窗外的草地和凯本。脸上现出憔悴,困惑和衰老,像一个正在回忆过去
快乐时光的老者。
    当他发现安迪正在看着他时;他的脸上掠过一道厌恶的神情。安迪心中猛地窜起一
股仇恨之火。这个霍林斯特凭什么应该感到厌恶呢?他看见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肥胖的
嗜药者一或说这是他认为他所看到的。但这叉是谁下的命令呢?而且你要把我女儿怎么
样呢,你这个老怪物?
    “那么,”卡普说,”我很高兴地告诉你,你就要去默依了。
    安迪一祸福相依,是这么说吗?我已经开始写正式报告了。
    “但是……听我说,你真的并不认为我和品彻特大夫的死有什么关系,是不是?
    “不,当然不。”那道细微、不自主的厌恶神情再次闪现。这次,安迪感到了一种
幸灾乐祸的满足。但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那句“我已经开始写正式报告”所带来的不安。
    “那就好。可怜的品彻特大夫。”他装模作佯地现出一股悲伤的神情,然而片刻之
后就热切地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最迟在下周未之前。”
    最多还有九天!他的胃部似有一只公羊在左突右冲。
    “很高兴和你谈话,安迪。我很遗憾我们不得不在这样令人难过、不愉快的情况下
见面。”
    他伸出手要去按对讲机,这时安迪突然意识到不能让他那么做。在他装满监视器和
窃听器的房间里,安迪一直不能有所动作。但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个大人物,那这个办公
室肯定是个“聋子”:他会经常检查这屋子看看有没有窃听器。当然,他也许会有自己
的监听设备,但是一一“把你的手放下。”安迪说着,在脑中一“推”。
    卡普迟疑了一下。他的手收了回来,与另一只一样放在记享本上。他带着那种飘乎、
回忆的神情朝窗外的草坪望去。
    “你把这里的谈话录音吗?”
    “没有。”卡普心平气和地回答,“以前这里一直有个录音设备一就像给尼克松带
来麻烦的那种——但我十四个星期前把它拆除了。”
    “为什么。”
    “因为那看起来就像我要丢掉工作了。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要丢掉工作了呢?”
    卡普迅速、有些像念经似地说:“没有成果。没有成果。没有成果,申请了资金就
必须拿出结果。撤换负责人。没有磁带就没有丑闻。”
    安迪试图理清这件事。这对他希望的事有帮助吗?他不知道,而时间又很紧迫。他
觉得自己就像在寻找复活节彩蛋的游戏中最笨。最慢的一个孩子。他最后决定还是再试
一试。
    “你为什么没有取得成果呢?
    麦克吉的意念控制力已完全丧失,永久性地丧失。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那姑娘不
愿引火,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人们说我陷在命运六号中了,已经智穷力竭。”他咧嘴
笑了,“现在一切都好了。连雨鸟都这么说。”
    安迪再次“推”了一下;他感到头部一阵轻微的疼痛:“为什么一切都好了?”
    “到现在已经进行了三次实验。豪克斯但勒高兴得发狂了。
    昨天她烧热了一块钢板。豪克斯但勒说温度在四秒钟内超过了二万度。”
    震惊之下,他头疼加剧了,使他更难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恰莉在点火?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上帝,是什么?
    他开口想问,这时对讲机响了,惊得他给了卡普更重的一“推”。在那一瞬间,他
似乎是倾力而发。卡普浑身颤抖,仿佛被电棍抽了一顿。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叫,红润
的双颊霎时血色全消。安迪的头痛急剧恶化,他无济干事地提醒自己要放松;在这个人
的办公室里中风发作可帮不了恰莉任何忙。
    “别这样。”卡普呻吟着,“疼——”
    “告诉他们十分钟内不要打扰。”安迪说。脑子里那黑马正在什么地方踢着马厩的
大门,要出来,要狂奔。他能够感觉到粘稠的汗水正顺着他的脸往下流。
    对讲机再次响起;卡普俯身按下开关。他的脸一下子老了十五岁。
    “卡普,汤普森参议员的助手到了,他带着你要的关于腾飞计划的资料。”
    “十分钟之内不要打扰我。”卡普说完关上了对讲机。
    安迪大汗淋漓地坐着。“这能挡住他们吗,或者他们会起疑心’但思绪很快就飘走
了。那黑马马上就会出来,他就可以骑着走了,安迪差点咯咯笑了起来。
    “恰莉一直在点火?”
    “是的。”
    “你们怎么让她答应这样做的呢?”
    “胡萝卜和棍子。雨鸟的主意。头两次实验后她可以出去散步。现在她可以骑马了。
雨乌认为这可以再应付她两个星期。”
    接着他重复道,“豪克斯但勒高兴得发狂了。·,“这个雨鸟是谁?安迪问道,但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刚刚问出的是员最关键的问题。
    卡普滔滔不绝他讲了五分钟。他告诉安迪,雨乌是伊塔的一个杀手。在越南受过重
伤,丢了一只眼睛(我梦中的那个独眼海盗,安迪机械地想)。他告诉安迪,在泰士摩
池塘捕获安迪和恰莉那次行动的负责人正是雨鸟。他还讲到了那次停电和雨鸟对恰莉的
首次接近。最后他告诉安迪、雨鸟对这一切的个人兴趣只是在骗局最终暴露后要恰莉的
命。卡普用毫无感情但有些急迫的声音叙述着一切。之后他坠人了沉默。
    在这叙述过程中,安迪越来越愤怒,也越来越恐惧。当卡普背诵式的描述结束时,
他已是浑身颤抖不已。恰莉,他在心中叫着,噢恰莉,恰莉。
    十分钟马上就要过去,而他还有那么多的事需要弄清楚。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坐了大
约四十秒钟;一个旁观者也许会认为这是一对多年老朋友,彼此已不再需要语言来交流。
安迪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
    卡普顿·霍林斯特;”他说。
    “什么事?”
    “品彻特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后天。”卡普平静地说。
    “我们要去参加。你和我。你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我们要去参加品彻特的葬礼。”
    “是我请求去。当我听到他的死讯时,我悲痛欲绝,嚎陶大哭”“是的,你悲痛欲
绝,嚎陶大哭。”
    “我非常难过。”
    “是的,你非常难过。”
    以这样。但我们两个要单独在一起。你明白吗?”
    “噢,是的,这很清楚。只有我们两个。”
    “而且我们会好好聊一聊。这个你明白吗?”
    “是的,好好聊聊。”
    “你的车上有监听装置吗?”
    “根本没有。”
    安迪再次开始发功。这次是一连串轻微的“敲击”。他每“推”一次,卡普就哆嗦
一下。安迪知道这很可能再次导致一次回波效应,但他己别无选择。
    “我们要聊聊恰莉现在关在什么地方。我们要聊聊怎样能把这个地方搞得一片混乱,
而不用像停电那次把所有的门都锁上。
    我们还要聊聊我和恰莉怎样才能离开这个地方。你明白吗?”
    “你们不能逃跑。”卡普用孩子气的,充满怨毒的声音说道,“方案中没有这一点。”
    “现在有了。”安迪说着,再次“推”了一下。
    “噢——”卡普哀鸣道。
    “你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了,别,别那么做了,疼得厉害!”
    “这个豪克斯但勒——会对我参加葬礼感到怀疑吗?”
    “不会,豪克斯但勒让那小女孩迷住了。近来他很少想到其它事情。”
    “好的。”其实根本就不好,这是孤注一掷了,“最后一件事,卡普顿·霍林斯特,
你将忘记我们这次短短的谈话。”
    “是的,我会把这全部忘掉。”
    黑马终于出来了。它开始狂奔。带我离开这儿,安迪隐隐想着,带我离开这儿;马
已经出来,树林在燃烧。头痛阵阵袭来。
    “你要让你做的每件事都自然而然地发生,就像是你自己的主意。”
    “好的。”
    安迪在卡普的桌子上看到一盒面中纸。他抽出一张,开始甩它擦拭自己的眼睛。他
并没有哭,但头痛使他流出了眼泪,这样也好。
    “我要走了。”他对卡普说他停止了对卡普的控制。卡普再次茫然地朝窗外的梢木
林望:
    去。渐渐地。他的脸上现出了生机并朝安迪看去;安迪正在抽噎;
    着擦拭着眼睛。
    “你感觉怎么样,安迪?”
    “好点了。”安迪说,“但是……你知道……听到这样的……
    “是的,你难过极了。”卡普说,“要来杯咖啡或别的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我要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当然了。我送你出去。”
    “谢谢。”

22
    送安迪进办公室的那两个人疑惑地看着他——手捧面巾纸,眼睛哭得发红,卡普一
只胳膊友好地搂着他的肩膀。卡普的秘书眼里现出同样疑惑的神情。
    “当他听说品彻特死了时,他悲痛欲绝。嚎陶大哭。”卡普轻轻地说,“他非常难
过。我想看看能不能安排他和我一起去参加赫尔曼的葬礼。你愿意去吗,安迪。”
    “愿意。”安迪说,“我愿意。如果真能安排的话。可怜的品彻特大夫。”猛地他
真的嚎陶大哭起来。汤普森参议员的助手困:
    惑。难堪地拿着几个蓝皮大夹子站在一边。那两个特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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