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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江山美色 (江山)-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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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地肯定,也有丝丝怅然,李密却是笑道:“她就算机智聪颖又能如何,还不是心灰意懒的出了东都?这世上最厉害不是武功,而是在于头脑时机,裴茗翠妄想逆天行事。最终只会落得黯然神伤。杨广手下能人无数,他却自毁长城,听不进手下意见,江山倒坍,怨得谁来?”

徐洪客点头叹息。喝了口酒才道:“蒲山公,依杨广的痴心,我想不一日就会下江南,中原无主,想必大乱,却不知道蒲山公下步有何打算?”

李密微笑道:“只等杨广南下,那就是我等大展拳脚的时候。瓦岗在中原颇有威望,我倒是想去看看。”

徐洪客点头,“蒲山公,我只怕翟让气量狭小。容不得你。”

李密笑道:“我自有打算。”

徐洪客也不多问,二人又是对饮几杯,李密突然问道:“你觉得萧布衣此子如何?”

徐洪客沉吟半晌才道:“深不可测。”

李密双眉一扬。“连你也看不出他的深浅?”

徐洪客摇头道:“蒲山公,他日天下大乱,你若是逐鹿中原,能和你对抗之人没有几个,可萧布衣若是不死,绝对是你的心腹大患。当初我在马邑见过他一面,那时候地他,怎么说呢。实在算不上什么。裴茗翠为他出头出金,对他极为拉拢,可不但我看走了眼。我想就算裴茗翠都想不到,短短的年余功夫,萧布衣已经权利滔天。此子最厉害之处亦是隐忍,和蒲山公般,没有任何人能猜透他到底想着什么。他做事向来中规中矩。就算前段日子地惊天预言也能无声无息的化解,绝非简单的人物。”

“惊天预言?”李密握紧了手中地酒杯。“可是弥勒出世,布衣称雄吗?”

徐洪客点头,犹豫道:“蒲山公,现在谁都说洛水袭驾乃太平道所为,太平道为萧布衣造势,莫非天机真的应在萧布衣的身上?”

李密手掌一握,咔嚓声响,酒杯化作齑粉,可见他手掌之力。

“天机?什么是天机?若是真有天机,若是真的知晓天机,太平道为何数百年从未发扬光大,反倒日渐式微,连五斗米,茅山宗都能踩到他们头上,依我看来,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徐洪客苦笑道:“蒲山公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萧布衣如今锋芒毕露是不争地事实,他和张须陀两人都是不弱,听说如今萧布衣出兵剿匪,若是和张须陀合在一处,我只怕蒲山公不好相与。”

李密松开手掌,任由酒水杯子地粉末滑落,情绪却已经平稳下来。

“要败他们二人,又有何难?”

徐洪客悚然动容,“还不知蒲山公有何良策?萧布衣当初以数千之人大破历山飞十数万之众,蒲山公莫要轻敌。”

李密哂然道:“萧布衣根基在于杨广,权利也在杨广,裴茗翠在其中起了制衡作用,如今裴茗翠一走,萧布衣在杨广心目中地位并非那么可靠。杨广素来多疑,对布衣称雄四个字岂能等闲视之,只要你我在东都城散布谣言,我想不几日杨广就会起了疑心。张须陀,萧布衣分兵作战倒难对付,要是合在一处,一山难容二虎,我只怕杨广疑心病发作,很快会让张须陀铲除了萧布衣!萧布衣也绝非坐以待毙之人,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到时候我们出手,再斗他们何难?”

徐洪客默然半晌,“蒲山公见微知著,果然不凡,只是张须陀颇有才干,再加上武功奇高,胜出的只怕是他,你可有了对付他地方法?”

“现在还不知剩下的是谁,多想也是无用。”李密嘴角露出狡黠地笑,长身而起,拍拍徐洪客的肩头,“洪客,东都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有朝一日,我若是得了天下,当与你共享。”徐洪客摇头道:“我不敢说什么分享天下,只求蒲山公弘扬我教道法即可。”

李密点头要走,徐洪客追问道:“蒲山公要去何处?”李密微笑道:“我这就去找翟让,希望他还不至于被萧布衣打地屁滚尿流!”

一条从金堤关通往东郡的官道上,车行粼粼。

数百兵士盔甲鲜明,押着几十辆大车向东郡的方向行进,大车上满满当当,虽是黑布蒙着,可谁都知道里面是好东西。

如今已过初夏,黄河之水欢快的流淌,官路旁的蒿草也和发了狂般的疯长,微风吹拂,碧涛般荡漾,却不知道碧涛下到底藏了多少洪荒怪兽。

官道也不是一马平川,地形崎岖起伏,马鸣萧萧中,押运辎重的兵士已经入了一道峡谷。

峡谷两侧壁立千仞,对峙而出,地形颇为险恶。

官兵只是前行,慢慢的入了谷口,为首地将领手中横槊,威风八面,带着几十骑前方开道,后面兵士护着辎重,小心翼翼。

“翟当家,要不要抢?”一人望着入谷的辎重,咽了下口水,那人尖嘴猴腮,却是贾雄。他问的人就是山寨地二当家翟

翟弘摸了把脑袋,这是他最近一年来养成的习惯,因为每次打劫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萧布衣那把亮闪闪的单刀,而且感觉后脑勺有些发凉。

“当然抢,他们不过数百人,我们的人有近千,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这里,不抢就是乌龟王八蛋!”

“可单大哥没来,官兵中若有硬茬子,我只怕我们不好对付。”贾雄喏喏道。

翟弘冷哼一声,“单雄信因为我逼走了徐世绩,一直对我不满,我也早看他不顺眼,贾雄,你跟我还是跟他?”

“当然是跟着二当家走。”贾雄陪上笑脸。

翟弘冷笑道:“我就让单雄信,王伯当那帮人都看看,没有他们,我翟弘也是一条好汉。放石!”

随着他一声大喝,半山腰地大石轰轰隆隆地向山下滚去,尘土飞扬中,翟弘霍然站起,手中单刀扬起,阳光一耀,满是豪情,“兄弟们,冲!”

二三零节 破寨(上)

翟弘双目放光的向山下冲去,仿佛见到一群待屠的羔羊。

实际上,大隋的兵士在翟弘眼中,很多都是软弱的不堪一击。越是盔甲鲜明的兵士越是不堪一击,因为那意味着这些兵士养尊处优的时候居多。

像张须陀的兵士,很多都是破衣烂衫,和盗匪无异,可是散发出的战斗力才叫惊人,张须陀本身也向来是风尘仆仆,衣冠敝旧。所以翟弘在山腰望见这队官兵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有戏!

近千人倏然而起,呐喊声中,厮杀响彻山谷。大石滚滚而下,卷起一路黄尘,看起来的确声势惊人,反正辎重是死的,不怕砸坏,至于人马如何,那就不是翟弘考虑的范围内。

山谷内本来地势就是起伏,大石砸不到人马,也会让官兵逃跑困难,骑马不便,翟弘暗自得意,心道这叫以已之长,克敌之短,这次货物手到擒来,看山寨哪个还敢小窥他。

为首的大将抬头望去,怡然的神色早就不见,慌慌张张的挥动手中长槊,喝令手下退后。

手下官兵不等他吩咐,哗的退潮般的散开,早早的向来路跑去,就算脚夫车夫亦是如此。等到翟弘紧跟大石到了谷中的时候,山谷中仅剩下几十辆孤零零的大车和拉车的马儿。

翟弘大喜,山寨的手下更是欢呼雀跃。冲上去用刀划开黑布包扎,露出里面崭新地铠甲,帐篷还有粮食,有一辆车上居然还有几箱铜钱,掀开后,铜臭喷出。熏晕了不少盗匪。

“发财了,我们发财了。”每个人都是欢呼起来。

贾雄却总觉得不对劲,压低声音道:“翟当家,我觉得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翟弘满不在乎的问。

“我总觉得这次太顺利了,好像有些不对。”贾雄喏喏道。

“你奶奶个熊,打不赢也不对,太顺利也不对,那你小子觉得什么是对?”翟弘照着贾雄就是一巴掌,“愣着做什么,官兵都跑远了。让兄弟们赶快拉车回转山寨,让他们看看,没有徐世绩。没有单雄信,我们一样的能捞的钵满盆满!”

众盗匪听到当家的吩咐,都是兴高采烈的重新捆扎起车子,赶着车子向另侧谷口行去。贾雄本是小心谨慎,惴惴忐忑,可见到了谷口地时候,身后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官兵也没有像李靖那次掩杀过来,总算长吁一口气。

众人轰轰隆隆的出了谷口,前行不远。都是不约而同的止住了脚步。

贾雄不停的回头,差点撞到了翟弘的身上,忍不住的问。“翟当家,怎么了?”翟弘的双腿有些颤抖,两眼有些发直,并没有听到贾雄的问话,只是望着远方。贾雄顺着他的目光向远处望过去。倒吸了口凉气。

远方的道路上。黑压压地铁甲兵士,足有上千之多。持枪盾成方阵而立,为首军将面沉如水,半截铁塔一般坐在马上,手中马槊挥动,兵士齐刷刷的前行,钢板般压了过来。

天上日头正高,阳光照耀在如林如丘的枪尖盾牌之上,泛起阵阵寒光,晃地盗匪心中发慌。

一些盗匪见到这种声势已经胆怯,不由自主的后退,有不知死活的盗匪还要向前冲去,兵士齐齐的喝了声,盾牌戳地,嚓的大响,屈膝半蹲,持枪待击,后排涌出排排弓箭手,错落有致,挽弓搭箭,嗖嗖声响中,冲到最前的盗匪已经翻身栽倒,刺猬一般。有几个盗匪运气不错,终于冲到了兵士之前,拿枪持盾的兵士齐喝声,长矛穿刺而出,持刀持枪的盗匪已经被扎的浑身是洞,长矛拔出之时,鲜血喷涌。

山谷处呜呜声响,冷风阵阵,阳光透过鲜血照来,映在尸体之上,有一种冰冷的热。

翟弘见到众属下风吹草偃般倒下,慌忙喊叫道:“撤到谷中。”

这些兵士看起来训练有素,绝非养尊处优之辈,倒和张须陀用兵颇为相像。所有地盗匪不等他的吩咐,已经夺路而逃。选在这里打劫,只因为肥羊不易逃命,没有想到如今反倒变成他们的短处。

铁甲兵士见到盗匪逃命,也不急进,只是不急不缓列方阵前行,将所有地盗匪再次逼入谷内,有些盗匪舍不得辎重,拼命的赶着马车,人叫马嘶,乱成一团。

翟弘带着众盗匪涌入谷中,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差点晕倒在地,对面不知何时也是无声无息的涌来一群官兵,密密的封住谷口,为首一将持槊而立,在官兵百步之前,却是方才败退那将。

翟弘这才明白伏击别人,却是落入了别人地圈套之中,只是这些人为什么大张旗鼓地伏击他们,那就是打破头也想不明白。

贾雄胆颤道:“翟当家,如何是好?”

翟弘咬牙道:“除了拼命,还有什么办法?”回头望向一帮兄弟道:“兄弟们,杀呀,拼命才有活路。”

他叫嚣着冲过去,一帮盗匪被逼的没有活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冲上去,马上那将横着马槊,见到盗匪上前,沉声喝道:“裴行俨在此,尔等还不受降,降者不杀!”

盗匪有些意动,翟弘却是地滚翻过去,持刀就要先斩裴行俨地马蹄。

裴行俨手中持槊,却是轻若无物般的挥动,见到翟弘攻来,只是向下戳去。翟弘只觉得寒风大作,马槊已到眼前,不由大惊。顾不得再砍马腿,挥刀就挡。

只是他地单刀在丈八马槊前,单薄的直如孩童的玩具,当的一声响后,单刀折断出手,翟弘却是吐血滚了出去。众盗匪大惊。有几个舍身上前围住裴行俨,枪刺刀砍,就要救下翟弘。

裴行俨沉喝一声,手中马槊横扫了出去,只听到乒乓呛啷响声不绝,枪飞刀折,惊呼声不绝于耳,众盗匪退后,有一人躲闪不及,被他马槊拦腰扫中。筋断骨折,鲜血狂喷的翻倒在地。

他的招式看起来绝不花俏,只是力大无穷。手中丈八马槊挥舞起来,数百盗匪居然不能近身,更不要说去救翟弘。等到他一槊贯穿个盗匪,凌空挑起,远远地甩到山壁之上时,众盗匪再顾不得去救翟弘,呐喊一声,从他两侧冲去,想要夺路而逃。

裴行俨身后的兵士早就枪戟林立,弯弓搭箭。远射近刺,死死的抗住盗匪,不让盗匪冲过一人。

咄咄的脚步声从山谷另外一侧传来。黑塔将军已经带着兵士入谷,不急不缓,脚步之声却如踩到盗匪胸口之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盗匪醒悟过来,知道两边道路都是死路。又是发了声喊。四散的想要攀山而逃。黑塔将军马槊一挥,喝令放箭。两路兵士齐齐挽弓向攀山的盗匪射过去,一时间箭如雨下,攀山之人纷纷滚落,惨叫声此起彼伏。

裴行俨催马前行,马槊轻挥,已经指在翟弘的胸口,锋芒闪耀,翟弘大惊失色道:“莫要杀我!”

“让你手下弃械投降,可不杀你。”裴行俨沉声道。

翟弘保命要紧,嘶声喝道:“莫要抵抗,都放下兵刃,可保活命。”

他喊声不见得有什么作用,可聪明点的盗匪终于发现,只要不冲不逃不和官兵交锋,一时间还不会殒命。很多盗匪都是聚拢在一起,不向两侧山坡逃去,企图负隅顽抗。听到翟弘的叫喊,手持刀枪,犹犹豫豫。

“贾雄,放下兵刃。”翟弘见到贾雄站在其中,大声喝道。

贾雄打了个哆嗦,当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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