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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二姑娘的生存之道-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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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涉自己的骨肉,染尘师太瞬间化身母狮,“我这就进宫见驾,给应淳讨个说法!”

“师太,”云浓发现跟一个愤怒的母亲实在不好沟通,一拉她的衣袖道,“您别怪臣女多事,现在秦世子的身份着实尴尬了些,就像这姓氏,臣女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的好?是人都要有个来历,也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光明正大的立于人世间,才能绝了那些借此生事之人的心思。”

虽然顾家也说了要收秦翰为义子,可是这仅仅是传言,而且染尘师太是不是真的想让秦翰姓顾?云浓心里觉得秦翰之所以不愿意出来面对大家,也跟这个有一定的关系,他要如何面对大家的质问呢?一个连自己姓名都不知道的人?

“有什么不知道怎么称呼的?我呸,不就是个隆平侯府么?什么好姓儿真以为别人想用呢,”染尘师太从鼻子里冷嗤道,“我们南平侯府到我这儿辈儿就绝嗣了,大不了我去请旨,叫秦翰入继我们南平侯府,照样给他要个侯爷当当。”

“我们梁家先祖当年可是正经跟着太祖南征北战屡立大功才得的爵位,要不是因为年纪轻,一个国公也是应得的,哪里像隆平侯,最是会卖乖,成天就会躲在大帐里,马都骑不好,”想到秦简庭敢将自己的儿子赶出府,染尘师太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因为秦简庭好歹也是顾吟薇的丈夫,她就早发作了。

云浓有些无奈的听染尘师太将隆平侯的老祖宗恶心了一番,当年秦侯爷可是被太祖奉为军师的人,在染尘师太嘴里,竟然成了连马都不会骑的废物,不过云浓对染尘师太的异想天开还是不怎么感冒,曾经的南平侯可是统率整个西南守军的西南王,说句不好听的话,南平侯一脉绝嗣,只怕先帝和今上偷偷乐了好多回,现在整个西南驻军都被朝廷派的几位大将分掌了,就算是天佑帝不介意重新还给儿子,可太子愿意么?

不过云浓不会叫染尘师太看出自己对她想法的不以为然,而是做出十分认同的样子认真的问道,“可是您不是守灶女,现在再惦继子可以么?而且要是秦世子真的承嗣,只怕还得到云南去,那个地方他能住的惯么?”

“还有,秦翰变成‘梁翰’,听着跟宗室子弟似的,”云浓小声补充,如果秦翰真的成了“梁翰”,稍微聪明点儿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与天佑帝来说,现在跟染尘师太暗通款曲,不过是桩风流韵事,若是叫人知道秦翰是他的种,那只能说明他在做皇子的时候就跟已为宁家长媳的染尘师太勾勾搭搭,那可不是简单的私德问题了,君占臣妻?可是昏君才能干出来的事,天佑帝能答应才怪呢。

云浓小声嘟哝染尘师太哪里会听不见?就是为了跟天佑帝撇清关系,染尘师太在顾氏病逝之后也不敢将秦翰认回了,“现在最可怜的就是应淳了,那孩子什么错儿也没有,又那么出息,偏偏出了这种事,”说到这儿染尘师太不由红了眼眶,“难道我要这么干看着什么也帮不了他么?”

第110章 一百一十回头

待染尘师太拿绢子试去了眼角的泪水;云浓才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师太可曾见过世子么?”

“见跟没见都是一样,”想到秦翰现在的模样;染尘师太眼睛又红了;“他现在谁也不想见;只想一个人待着;云浓;你向来聪明,你说我该怎么办?皇上和太子那里,我可以想办法;可流言杀人,一想到应淳将来要面对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听染尘师太说起秦翰的情况眼自己预想的没有太大的差别,云浓心中略安,“世子成日跟在太子身边,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相信过些时日,他就能看得开了。”

“至于您说的用什么办法来帮世子,以我看,那些流言不过是有人故意在里面推波助澜,这京城的人不就是这样么,成日闲得也就剩论人是非了,过几日有新八卦出来,这个就自然忘记了,就像以前的长兴侯,还有广宁郡王府,哪一个是干净的?”云浓不动声色的给染尘师太出主意,“臣女觉得现在世子不出面,而顾家还有您都不开口不解释是最好的了,谁还会成天记得这件事?如果太子肯帮助,派世子个外差,回来之后什么事也没有了。”

“你说的有理,只要他出去立了功,照样衣锦还乡,”染尘师太被云浓听似大胆的话说的心头一动,就像云浓所说,那些人哪一个是干净的?只要京城出了其他的大新闻,还有谁记得秦翰的事?“这些我都能做到,只可惜,”想到至今谁也不见的秦翰,染尘师太原本已经放晴的脸又阴了下来,“其实就算是没有这些,只要应淳能够想开,不再像现在一样躲起来不见人,我就知足了。”

看着染尘师太落寞的眼神,云浓想见秦翰的心就更急切了,可惜她在无垢庵盘桓了半天,终是没有等到秦翰,再看染尘师太也确实没有什么精神,便告辞出来,一路上虽然她吩咐马车要行的慢些,可是到远远看到洪山镇,她也没有等到秦翰的影子。

“虹霓,跟车夫说拐回去,去无垢庵!”云浓一咬牙,大声吩咐道。

“姑娘,您这是,”白荻讶异的看着云浓,“这会儿天儿已经有些晚了,再拐回去,只怕赶不回来。”

“你叫人回去禀报一声,就说我有东西落到无垢庵了,要回去取,若是不行,今天晚上我就在无垢庵歇下了,”云浓咬牙道,今天就算自己疯一回吧,看到秦翰无恙,以后她就老实的呆在云家。

跟云浓聊了半日染尘师太心里舒服多了,刚要准备叫人给宫里送信儿说自己要见天佑帝,便听到下头禀报说是云家二姑娘求见,不由满心讶异,但想到她不是个鲁莽的孩子,便命人请云浓进来。

“这是怎么了?你都走了好一会儿了,怎么又拐回来了?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云浓也不啰嗦,直接提裙跪在染尘师太面前,“臣女求师太跟叫臣女见秦翰一面。”

“见他?为什么?”染尘师太看着一脸郑重的云浓,挥手叫身边的人全下去方道,“说吧,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喜欢他?”

“是,臣女喜欢秦翰,而且,他也喜欢我,”没有染尘师太的帮助,想等秦翰来找自己,怕是不可能的了,云浓将心一横,仰头对上染尘师太探询的目光,“臣女并没有攀附世子的想法,只求师太能告诉臣女他在哪里,叫臣女见他一面,说上几句话,有道是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世子平日的性子,臣女怕他一时难以转过弯儿来,若是他自己不肯走出来,师太您就算是做再多努力不也是徒然么?”

“你起来吧,”染尘师太半天才缓缓开口,“我记得你交自己的亲事交给我,要找什么样的人家也是说清楚的。”

“是,臣女并没有忘,这跟臣女要见秦翰没有半分关系,臣女只要看到他好好儿的,并无其他要求,”云浓在染尘师太审视的目光中没有一丝退缩,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只要是对自己儿子有利的建议,相信她都会接受。

这个时候整个京城对秦翰都是避之不及的,只有云浓还在惦记着他是否安好,染尘师太心里一酸,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你想见他,到顾家就是了,为什么要来找我?”

“如果臣女贸然跑到顾家求见,只怕又会是京城的一桩新闻了,这个时候,臣女不想再雪上加霜,”云浓明白染尘师太问话背后的意思,她现在要让染尘师太相信,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染尘师太跟秦翰的关系,“臣女只是希望能借师太的金面见一见他,毕竟这些年师太您一直对他关爱有加,以您的性子,这个时候也不会弃他不顾。”

“你说的对,顾姐姐临终之时将应淳交托于我,不论他是谁的儿子,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染尘师太站起身,“走吧,我知道他在哪里。”不论云浓跟秦翰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现在对染尘师太来说都不重要,只要能劝得秦翰肯出来见人,一切都好商量。

“现在应淳已经不名一文,也算得上是‘人口简单’了。你可想过嫁给他?”上了马车,染尘师太看着云浓问道。

“师太说笑了,当初臣女曾跟他说过,我们从来就不一条道儿上的人,他是隆平侯世子,还曾跟我的姐姐订过亲,”云浓淡淡一笑,将头转上一边,“现在,他在我的眼里也不并不是不名一文,虽然没有了隆平侯世子的身份,可仍然是两榜进士,东宫侍读,而云家,却看不到这些的,”说到这儿云浓垂下头,“叫师太见笑了。”

其实染尘师太的问话叫云浓心头微动,她甚至动了求染尘师太成全自己和秦翰的念头,可这毕竟也只是一刹的想法,不论秦翰日后如何,他在染尘师太眼中都是最好的那个,自己哪里能能够配得上?如果想着挟恩求报,只会引来染尘师太的反感。

“你倒是清楚的很,可是怎么就做出托我找应淳的事来?这于你半点好处也没有,”染尘师太好像对云浓的想法很好奇。

“师太对我对他都是最慈爱的长辈,我相信师太不会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而且,若是我能劝得他想开一些,也是师太乐见之事,”说到这儿云浓红了眼眶,忙强笑着用绢子试去滑到颊边的泪水,“师太就当臣女是为了将来师太能帮臣女寻上一门好亲事,提前向师太邀功好了。”

这么直接的姑娘染尘师太还是头一次见,在她的认知里,云浓既然已经向她表明了对秦翰的心迹,自然可以顺势要求若是她可以劝回秦翰便成全他们,毕竟现在的秦翰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可她偏偏没有这么做,而且将理由说的直白,云家人是不会知道将女儿嫁给一个给云家带不来利益的男人的,“好,我会满足你的要求,只要你能让应淳重新出来见人。”

马车摇摇晃晃又行了一段,便在一处山林前停了下来,“他就是不远处的俯天崖,前面没路了,你得自己走过去,”染尘师太向远处一指道,“穿过这处林子就是了,我在这里等着你,记住,带他出来见我,你就是大功一件。”

“没想到他居然就在雁来峰?”难道是因为这里离染尘师太近一些?云浓心里蓦的一酸。

染尘师太想的却跟云浓完全不一样,“俯天崖对面就是妙华寺了,”她最怕的就是秦翰一个想不开就遁入空门,“他说想听这暮鼓晨钟。”

“臣女知道了,”云浓心中一凛,遁世倒也是一个逃避现实的好法子。

穿过山林云浓一眼就看到了倚石而坐的秦翰,不过月余,他看上去落拓了许多,再也不是曾经的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云浓略站了片刻,见他好像并没有听到有人来了,只是专注的盯着面前大石上的棋盘上的残局,便深吸一口气,轻轻的走了过去。

“我一直想办法联系你,可是都联系不上,没办法,便去求了染尘师太,”云浓在秦翰身边坐下,看着他面前的残局,“没想到你在这里参棋,只是一个人下棋有意思么?”

秦翰虽然憔悴,可是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身上也没有酒味,更没有想像中的颓丧之气,反见沉稳,云浓心中略安,只是他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一心沉浸在面前的棋局当中,又让云浓心中忐忑,“你还好么?”

“嗯,挺好,”秦翰依然没有抬头,只埋头思忖手里的黑子要放在哪里?

“你,”云浓没想到秦翰会是这样的态度,心里有些没底,心里纠结着要怎么开口劝他,现在的秦翰完全像个避世的高人,哪里有一点儿清衫落拓饱经折磨的样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秦翰放下手里的棋子,看了下四周的山色,“这里不好么?安静。”

“那个,我来的时候带了许多东西出来,要不,咱们一起走吧?”云浓清咳一声,道。

“走?走哪里?”秦翰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云浓,眼中暮色深深,看不出情绪。

“去哪里都可以,咱们一起走,现在就走,等我家里知道时,估计就只能说我是得了急症了,”现在秦翰的状态更叫云浓揪心,“你不是说想娶我么?我现在跟你走,天大地大的,我又有钱,咱们想去哪儿都行!”

“染尘师太虽然在外面,但咱们要走,想来她也不会拦着的,至于太子那里,他一向待你不薄,应该也能体谅一二,”见秦翰只是望着自己不语,云浓心一横,轻轻握了他的手,“无论塞外还是江南,要不买艘船出海,听说海那边还有一个跟咱们这儿不一样的世界,咱们一起去看看?”

山巅暮色霞光淡扫,风声和鸟鸣和着树叶轻响,整个俯天崖越发的寂静幽深,而眼前的女子身形轻软风致无双,如果秦翰此刻心中尚存不甘的话,也已经在她纯净如玉的眼眸中化为乌有,“我现在身无长物,无家无族,甚至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你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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