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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穿越种田之贫家女-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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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陪着他安静了一会,才开了口,“我叫萍婆准备些钱纸,您去酒窖提得几坛酒,今晚您便陪着他们喝上几碗罢。”

汪永昭闻言笑了笑,转得头来,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脸上,过得一会,他“嗯”了一声。

当晚,张小碗在后院朝南的一个院子里摆了案桌,让汪永昭领着他的将士祭奠亡灵。

子时,汪永昭回了房,他把头埋在了她的发间,终沉睡了过去,不再像前几日仰躺在那一动不动,让张小碗猜了几次,都猜他定是没有睡着。

她以为他是为了汪观琪的事情在烦心,哪想,竟还有别的事。

而事到如今,他熬着,她便陪得他熬着,说来,多年前的她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会走至如今这模样。

他难,因着他对她这些年的情义,她便陪着他难罢。

八月中旬时,炎热的边漠之地终下了几场大雨,节镇的百姓乐疯了头,好久没见过雨的人都站到雨下淋了个透脚湿,待雨停了,这着了风寒的人一时之间便多不胜数。

张小碗听得这消息,已是有两个人得了风寒死了的事后了,她叫来了闻管家与老大夫,让闻管家把库房里能用到的药都派出去送到判官那,老大夫也被她请着带人出去出诊去了。

老大夫走时还啐了她一口,“老夫才享几天清福,便又差我这个瞎子去卖命了。”

说罢,气轰轰地乱点着拐杖走了。

这老大夫嘴臭,但医术却是甚好,他出去瞧得了几趟病,下了几个方子,倒也算有效,没让那无病之人也沾染了这咳嗽无力的毛病,只是都府里的药材已用尽,那厢运过来的药材还要得上两日,镇上陆续也有熬不过去的人死了四五个,直到药材加紧日行千里运了过来,才把这势头压了下去。

两月的热气朝天未死一人,一场雨却是死了七个人,汪永昭又守在了都府的前院与判官定法管束民众,熬得了几日回了后院,他却病倒了。

他这一病,也是来势汹汹,当晚出的气多,进的气少,老大夫连扎了他十几针,才让他的气息喘平了一些,但也甚是微弱。

待他昏了过去,暂时无生死之忧后,老大夫一甩袖子抹了把额上的汗,看着张小碗的方向道,“你给他准备棺材罢。”

张小碗听得淡笑,“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说罢也不甚在意,接过萍婆子手上的热帕子,轻轻地去拭汪永昭脸上的汗。

“我说的是真的,”见她不信,老大夫生气地嚷嚷,“他心口休罢了几次,便是大罗神仙也挽不回他的命。”

“是么?”张小碗虚应了一声,又拿了干帕子去擦汪永昭身上的冷汗。

见她淡定得跟平时无二,老大夫吧唧了下嘴,道,“我是你儿子请来给你看病的,说来我这心也是偏向你的,这屋子里的人都是你的人,说了我也不怕别人听了去,他死了其实是好事,你还年轻,身子骨这根基其实也不差,待生下肚里这娃,我便做主,把你……”

张小碗听得摇摇头,对着七婆说,“快堵上这位老先生的嘴,带得他去用膳,许是饿着了嘴,这都胡言乱语了。”

老大夫还要说道什么,张小碗也没理,让七婆和八婆拖了他出去。

人走后,她朝急得满脸都没有血色的江小山招招手,“你过来。”

江小山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跪下,狼狈地哭着道,“夫人……”

“慌什么?”张小碗笑了,“盲大夫爱说笑,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难不成你还听他的胡说八道不成?”

江小山哭着摇摇头,他摇头过猛,还甩出了鼻间流出来的鼻涕。

张小碗朝他无奈地摇摇头,“别慌了,你替我守在这,我去库房取根人参,老爷有事了你便去把盲大夫绑来,就说我说的,要是我回来之前老爷有事,我便把他的拐仗夺了,把他扔到那沙漠里喂鹰。”

说完,她招手让萍婆子过来扶了她,让她扶了她进了库房,待到了最后几扇门,她自己拿了钥匙独自走了进去,找到她以前看过几眼的盒子,拿出脖间挂着的金玦,打开了盒子,把汪永昭藏着那根可能是拿来救她的命的几百年老参拿了出来。

回头她拿了人参找了那还在用着膳的老大夫,让他闻了人参。

老大夫闻了又闻,闻了半晌,又想了半会,才说,“倒也有个法子,不过这整支人参便完了。”

“您说罢。”

“这人参对你有用,到时你要是有个落差,也能救你的命。”

“您说罢。”

“就是这皇宫里,也找不出第二支这个年份的了。”

“您说罢。”张小碗不急不躁地又答了一句。

“拿着这参,切成相等的十二份,每份大火烧开,小火煎得两时辰,一时辰喂得一次,十二个时辰后,便可让他缓得过这劲。”

“闻叔,”张小碗回头叫了闻管家一声,“你可听见了?”

闻管家肃目,“老奴字字听得清楚。”

“那就去办罢,把炉火什物都搬到我的院子里去,我看着煎。”

“是。”

张小碗这便起身要回院子,她走得几步,老大夫尖起耳朵听了几下,便板了脸,对张小碗说,“汪夫人,您还吃上一粒老夫给您的护胎丸罢,我看你再看着,便是一尸两命了。”

张小碗听了回过头看他,明知他瞎眼看不到她,她还是笑了笑,“我定是会吃的,老先生,实则我已吃上一粒了,你便放心罢。”

她说罢,这时有护卫飞奔而入,朝着那老大夫伸手就拖,但这时他又看到了张小碗,一见到她,他松了手,朝得她跪下就失声道,“夫人,夫人,大人他……他……”

“他如何了?”张小碗自认为平静地问了一声。

“江大人让小的来报,大人鼻息间似是没了那……”说至此,汪永昭的那贴身护卫失声痛哭,已是不能再说下去。

张小碗听后,肚子一痛,整个脑袋昏天暗地了起来,一时之间她软了身体,便往得那侧边倒。

、183

她身后的萍婆子这时急急一扶;把她扶稳了。

“带他过去。”张小碗虚弱地叫了一声。

这时护卫把老大夫强行抱着而去,张小碗在原地缓了一阵,才站起了身。

“夫人。”萍婆子甚是担心地叫了一声。

张小碗扶着她的手,深吸了两口气,脑袋才清明了一些,“扶我过去罢。”

走得几步出了门;这时门边大仲已经叫人抬来了轿子,对她鞠躬道;“您上去罢。”

张小碗朝他一颔首;坐上了轿。

待坐上后;帘布垂下;她便佝偻了身体;无力地抱着肚子。

“宝宝,听话。”她对得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希望他陪着她度过这次难关。

她自己的身体她心里有数,这当口,孩子要是没有了,她便也会跟着去,她那子宫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这看过的大夫说不出过于具体的问题,但都判断怀着孩子她有生命之险,而前世对医学有点常识的张小碗多少也推断得出,她的身体已经不易产子,孩子险她便也险。

这当口,她不仅不能有事,汪永昭也不能。

现在汪永昭就是汪家的天,他没了,汪家的天就崩了,到时汪家人的命运几何,又有谁能知道?

怀慕还小,怀善过于性情,他小时受过那般的苦,张小碗私心作祟,不愿他再受这尘世那些让人困顿的苦,只愿他展了翅往他的高空飞,她不愿再给他添负担,所以汪永昭不能死,他也不能垮,他得替汪家的这些人撑着这块天。

“你不能,我也不能。”张小碗深吸了好几口气,抚着肚子慢慢地调节呼吸,等下了轿子时,她脸色尽管还是有些苍白,但她已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炉子都备好过来了?”一下轿,她就对得闻管家说。

“备妥了,您看。”

张小碗扫了一眼,“七婆,八婆。”

“在。”

“你们帮我看着,眼睛也别给我眨一眼漏了。”

“是。”

张小碗抬步就往卧房走,走得了里屋,看得老大夫在骂江小山,“笨死了,你活该笨死……”

“怎么了?”张小碗走了进去,看得床上的人悄无声息,她走了过去坐下,探了探他的鼻息,探得平稳,她才转过了头。

“我一紧张,就探,探错了。”江小山结巴着道。

“老爷无事就好。”见老大夫还要骂,张小碗偏头叫萍婆,“扶盲大夫出去坐上一坐。”

“是。”

“救好了人,便要赶我走了?”老大夫怒道,气喘吁吁。

“您外头坐着罢,让人给您做点小菜,叫来甄先生,跟你喝两杯。”

“这倒是好。”老大夫一听,立马喜了,“我找老甄去。”

张小碗目送了他走,才对江小山说,“老爷这里我去看着,你去哄着怀慕,莫要让他知晓了。”

“小的知道了。”江小山擦了擦眼边的泪,“我带他去找我家强仔玩。”

“去罢。”张小碗朝他微笑了一下。

听得她暗哑的声音,江小山没再吭声,跪下地给她磕了个头,这便就走了。

两日后,睡在汪永昭身边的张小碗被声音吵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汪永昭跟她说,“吵醒你了?”

张小碗怔了一下,就要坐起来,这时汪永昭扶了她,扶着她坐了起来。

“您醒了?”张小碗问过后,又笑了笑,“您看我都睡着了,都不知您何时醒来的。”

“醒来一会了……”汪永昭躺在枕头上,接过江小山这时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头上的虚汗,转头对她说,“还累么?”

“不累了。”张小碗摇头。

“去端点粥过来。”

“是。”萍婆子应了声。

“怀慕呢?”张小碗朝江小山开了口。

“在跟甄先生习功课,老爷说了,晚膳时叫得他过来一起用膳。”江小山小声地答。

不过两三日,本有些小胖的江小山便又瘦了下来,露出了他年轻时那张颇为清秀的脸,他说话时小声小气的,有点像张小碗刚见到他的头两年时那般的模样。

“那就好。”张小碗瞧他一眼,点头道。

眼看她说着就要下地,汪永昭拦住了在里侧的她,“再陪得我躺一会。”

“我下去给您倒杯水。”

“让下人做。”汪永昭把她颊边的发拔到耳后,又疲惫地闭上了眼。

张小碗看着他白了一半的头发,便放了放身后的枕头,也靠在了床边,与他一道并排躺着。

“我听怀善说过,你最喜欢春天去山里打猎?”汪永昭闭着眼睛开了口。

张小碗偏头看着他瘦削的脸,回道了一声,“是,那时春花都开了,山中猎物也多。”

汪永昭嘴角翘了翘,“春花都开了……”

“是。”

“我都不知你还喜欢花,只知你养过那月季,隔年你便不养了。”

“啊?”张小碗听他这么说,便想起了以前的事,她摇了摇头,轻声地说,“不是不养了,是那年怀慕风寒了一次,闻得月季的花香味便会打喷嚏,便让人搬了出去。”

“你从未跟我说过。”

张小碗默然。

“明年你生下怀仁,要是那四五月,你身子骨还行,我便带你去开了春花的山间打猎。”汪永昭说到这眨开了眼,看向了她,“可好?”

张小碗看着他那甚是深遂黑亮的眼,微笑了起来,点头答道,“好。”

汪永昭也笑了笑,转过头,又拿帕擦了擦脸上的虚汗,闭着眼睛缓了缓,才道,“我会无事,你也会无事,待怀善成了亲,生了孩子,你还可接得他们回府住上一段时日陪陪你。”

张小碗展望了一下他所说的未来,真是情不自禁发自内心地笑了,“都不知他的孩儿会不会像他,要是像他,淘气起来都不知该打不该打。”

“哼,”汪永昭听了冷哼了一声,“你舍不得打,便由得了我来打。”

张小碗笑看向他,见他说得甚是认真,嘴角的笑意便不由得更浓了,拿过他手中的帕子,帮着他轻拭汗水。

“大夫说,您熬过这道,以后身体可就要看着点了,那边营的事,您便少去一些,那夜也不要再熬了,还望您为我与孩子想想,小怀仁还没生出来,您要是再有点事,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张小碗说到这叹了口气,“这几天,我也是有些难熬。”

“我知。”汪永昭漠然地说了一句,眼睛并未睁开。

“您知就好。”张小碗轻吐了一口气,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处,“山花遍野的光景,我也是很多年未看见过了,明年要是您真能带得了我去,我不知有多欢喜。”

那些常盘旋山中的旧去时光确实艰辛,但如今想来,却也是轻松的,那时她的心间只有那么几个人,那时他们的未来也不分明,自没有太多的忧虑,现在多添了一座都府,里面的人人事事俱是纷扰,熬过了这个难关,下个难关都不知道在哪等着她闯,跟当初比,世道没有更艰辛,却是更难了。

汪永昭卧床歇得了几日,张小碗便在床上歇得了几日,这段时日,两人说起了一些家中的琐事,比如把家中的院子给哪个孩子住,那习字的时辰和练武的时辰怎个安排,还有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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