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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惊情三百年-第76章

小说: 惊情三百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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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轻轻颔首,声音虚弱沙哑,“琬,你别担心我,把那么美的眼睛都哭肿了。”
    艾薇下意识抚上眉眼,嘴角弯起一抹浅浅笑意道:“没有,夜里莫名有些睡不着罢了。”
    胤禛无语凝视住她,手掌伸出,覆上她的,她抬头看着胤禛单薄的身子骨,心底涌出担忧,他那样清瘦,面上神情患得患失,望着她的眼神那样热烈,可他的手却那样的冰凉,艾薇垂首看着他廋长苍白的五指,心一点点下沉,半响,若无其事的抽出。   
    胤禛由着艾薇替他擦了把脸,眼神须臾不离的端视住她,忽伸出手,轻轻撩开艾薇额前散落的秀发,艾薇身子一颤,避了一下,胤禛掌心一抖。
    艾薇起身将米粥端来,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送到胤禛唇边。
    胤禛就着艾薇递过来的羹匙吃了几口,不留神,唇角搽过羹匙染上粥,艾薇拿丝帕小心替他拭了拭唇边粥痕。
    胤禛面上微红,笑着道:“好久没有这样吃饭了。”他眼中掠过丝如孩童被宠溺的神情,玉白一般清冷的面颊上亦浮出微微的红来。
    艾薇的脸色突然僵硬,勺子撞在碗沿上,微侧过身子,深深吸气,复转过身来。  
  胤禛见她神色中突有几分凄凉,转念明了她定是又想起了忻圆,看她痴痴的样子,满眼都是衰伤之痛,他心下悲恸,不再言语。  
    艾薇转身走至水盆边揉搓巾帕,身后传来胤禛低低一句,“你是不是又要准备逃避了,琬,要到什么时候你才可以面对真实的我,面对真实的自己?”
    “卜”一声,巾落盆中,艾薇心底浅浅一痛,心下慌乱,望着水盆中倒映的自己,眼眸深处的伤痕,任她再怎样努力,也抹不去,摔不掉,心底一直有两股背道而驰的力量拼劲地撕扯着她,令她害怕。她害怕自己心底的火苗,害怕那压抑已久的感情会如烈火般爆发,焚尽一切,可是闭上眼睛往事如毒蛇吐芯,咬噬着她的灵魂,又如鬼魅苦苦追索,让她不能逃避。 
    艾薇身子一僵,胤禛双手环上她腰,死死搂住她,只觉得怀中的身子单薄纤瘦得可怜,那腰竟然不盈一握。他的呼吸灼热地拂在艾薇耳畔,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气味,让她迷恋沉醉得不能自拔,但清醒过来,她呼吸一窒,心底又升起沉沉伤痛,只觉得心口处生出一种凝滞感,仿佛被闷捂住般,心跳得极缓极倦。
  “琬,你心里是不是恨我?”
    她望住他,沉默不语,幽暗的灯光下仍能望见她眼底的一点死灰,他心口一点一点冷下去。  
    胤禛猛然用力将她转过身来,一把将那秀雅清骨拥入怀中,紧紧地,紧紧地将她贴着自己的胸口。她的身子是那么的柔软,软得让他的心,都化成了水。胤禛用手掌一遍遍摩挲着她的脸,忽地一下手臂一紧,紧得她几乎无法呼吸,耳边却听见他有点沙哑的声音,透着一种难言的苦涩,“琬,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时间久了,会过去的,我们一起再试试,好不好?”
    艾薇长睫微颤,隐约泪光,氤氲了眸色,“胤禛,我害怕,我怕过不了自己心底那一关。”她害怕那根锐刺会一生尾随,漫长时日,他们终将彼此怨恨;她害怕回到京城,自己心中会更疯狂的妒嫉,难以自拔。千里万里过去,再回首时,他虽在身后,如昔情深,只是两人间已添了难以逾越的隔阂,纵此刻相拥相依,也仍有鸿沟横亘,幸福,于他们是不被允许的奢侈放纵。
    他呆呆怔住,痛如惊雷劈入身体,刺穿了他的魂灵,恨不如长病不起才好。
    久久,胤禛将她螓首窝在肩侧低喃道:“琬,从前这一生我没有怕过,也没有悔过什么。昏迷时,我只想着这一生只是误了你,却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我拼命地喊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我害怕再也找不到你,心底生生扎出冰凌来般冷,渐渐放弃了挣扎,任那无边黑雾吞噬了自己去。是你,突地紧紧抓住了我,那样坚定有力,掌心透着无尽暖意,声声唤我回来。虽然黑雾中我看不清你的脸,但我知道一定是你,这世上只有你,才能叫我觉得心是暖的。”他声音中,有着前所未有的落寞与低沉。
    他说得情深意动,尾音已带了些哽咽,垂下头去,一滴泪就滚烫地落在艾薇手背上,她心如电转,一片茫然,眼神迷离,嘴唇微微颤动,却未出声。
    胤禛俯首靠着她,无声泪流,眼泪就这样簌簌地落在她单薄的肩上,她便像是溺水之人惟一能抓住的浮木,那样贴心,不能割舍,“琬,我知道,我何其有幸遇见了你,而你何其不幸遇见了我,我一直都知道于你我太过自私……可是再难再难,你也不要就这样放弃,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说着,充满感情,却又无限哀伤。
    艾薇心恸难忍,侧首凝视近在咫尺的容颜,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她赫然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他,他的悲喜决断残酷,自己都不曾真正了解,这想法叫她害怕,他爱她,可在他心里亦有天下有苍生,有他自己的行事准则。她再一凝神,见他鬓发之间银丝蹿出,遮掩不去,心中一软,肩上他灼热的泪似一直流进了她的心里去,前尘往事如潮涌来,眼眶中压抑许久的泪终于溢出。艾薇流着泪猛然一口对着胤禛的肩咬了下去,下了狠命般的咬着,久久浑身的力量都消失般才松了口,哭倒在他怀里,乌发掩盖了半个身体,呜咽着说道:“你怎么能对她那么残忍?。。。。。。可又为什么不残忍到底?你回来时躺在那一动不动,浑身发烫,我害怕极了,我怕你和她一样,这一睡就不能醒了,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声音凄凉神伤而又怅然无奈,胤禛心底一痛,俯首在她纤细的颈上轻轻一吻,随即顺滑吻住艾薇血色淡薄冰凉的唇,这一点冰凉顺着舌尖一路传到心田却变成了一团灼热,她有点抗拒,却也不由得闭上双眼。饥渴的心灵令他贪婪地汲取她口中的水分,她柔软清凉的肌肤才是他最好的退烧药。
    胤禛反复细细摩挲着她脸庞,几不能闻地呢喃道:“琬,这世上我什么都不怕,就算江山我也可以夺来保护你。我唯一怕的,就是再也见不着你了,琬,是你唤我回来的,而我也已经为你而回来,我就决不会让你再离开。”
    他双手紧紧环住艾薇的肩,两人胸膛紧贴着胸膛,他感觉着怀里人的心跳声“卜,卜”地一下一下似从胸口跳出来,落在自己的心上般。  
    胤禛忽地闷哼一声,眉头拧成了一条直线。
    艾薇心下一惊,慌扶住他走回榻边躺下,“是不是头上的伤口又痛了?你别乱动,让我瞧瞧?”她将手轻轻地放在他受伤的额头,仿佛这样就能减少他的疼痛般。他头上流了那样多的血,却还为了她方便,硬不肯再住去清军营地,只带了几位亲随混居在藏民部落,她勉力让自己微笑,但心疼的感觉一波波翻涌而至,令笑容凄美哀怨。
  胤禛费力地抬起手,抚上她的面颊,将她的手拉搁至心口,疼惜地道:“琬,我不是头痛,是这里痛。”
   “宛琬,你答应我,不管怎样都不会再跑得远远地躲着我的对不对?”他一向稳定有力的手抑制不住微微颤抖,一双眼睛死死盯住艾薇的脸上,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波澜。
    艾薇心底满是凄然,然望着胤禛眼中的紧张慌乱,忽然间有什么东西穿越隔阂纷纷落下,牵扯她心,叫她不忍,不由微微颔首说好。
    胤禛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执起她手,轻轻吻着,“你答应了我就不能反悔,宛琬你从来都没有骗过我,我相信你。这一生我都要握着你的手,一直到老,决不准你再离开。”  
    她深吸口气,取过药来,扶着胤禛服下,见他蒙蒙眼中已有倦意,知他才愈,方才说话耗去不少精神。艾薇放下水盅,扶他躺好,仔细替他掖好被角,多日来的疾病及焦虑令他疲倦,片刻,他便沉沉合睫睡去,一只手还紧紧扯住她的衣衫不放,像是生怕被再度抛下般。  
    床头的油灯昏暗,如要灭去般,艾薇捻亮了一根灯芯,两根灯芯缠绕燃烧,跳跃的火焰相依相偎,艾薇瞧得有些发呆。
她回首怔怔地看着胤禛沉静的睡容,焦虑和疲惫使他消瘦了许多,此刻他两道秀长的眉毛舒展着,从容恬静的睡颜就如一个疲惫的孩子,得到了母亲的温柔和关爱,心满意足毫无防备地熟睡着,艾薇瞧得有些出神,心情却更加沉重。但见他似梦见了什么嘴角微微一咧,像小孩子般地笑了一笑,翻了个身,艾薇小心拉过被子盖住他露出的肩头,转开过头不能再看。
    帐外,云层中透下了天光,淡金色的,很快染红了周围的云海。 
    天亮了。 
 
北嘎少年,情潮涌动
    青青草原千里辽阔,如一条厚厚的绿色绒毯无边无际与天相接,星星点点野花将绿绒毯点缀得如锦似缎,火焰般红的灌木叶儿燃成蓬蓬簇簇,四处散落着圆形天穹式白羊毛毡房,仿如云朵飘落,远远数不尽的牛羊和膘肥体壮的驄马犹如五彩斑驳的珍珠洒满草原。
   “你也真够窝囊的,竟被人追着满草原逃,没有本事还要学人家闹离家出走……”一彪悍男子皱眉痛斥,只见他紫铜肌肤,高广额头,胸宽腰挺,上唇微留髭须,神情桀骜不驯。
    被斥男孩眉目清秀,不过八、九岁模样,偷偷瞄了那男子一眼,随即便被他在头上狠狠敲了一下。 
   “我不要你管!”男孩摸着痛处,一摔头死倔着嘴道。
   “平日教你摔角,你为什么不好好学?整日里被人追着打,真是丢人现眼。”
   “我哪里丢人了?”男孩有些恼羞成怒地嚷了起来。
   “你少罗嗦,仔细看好了,摔角它有四个基本动作斜打,环肘,锁肘,钓敚淦呤骄哟搜莼觥!蹦凶硬辉儆肽泻⒙捺拢怨税诳埽傺萜鹄矗岸允指咴蛉∑湎拢蛉∑渖希皆蛉我夤ブΥ蟠悠浣瑁π》榔淝伞
   “拉布桑布,你低着头干吗?你看清楚了吗?”男子做了个摆后腰动作,回头问了一句。 
    男孩一摇头,没好气道:“没有。” 
   “你……好,我再从头来一次,你看好了。” 男子一咬牙,忍了下来。
    又是人影跃动,虎虎生风。 
    男孩紧紧盯住。 
    男子收步再问道:“这回看清了么?其实来来去去也就这么几招。” 
   “没有。”男孩应得干脆。 
    男子开始烦躁,不耐道:“拉布桑布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用点心思!”男子一边怒气冲冲地斥责着,一边还是任命地重新再来一遍,动作放慢,解说的越加详细, “这么慢,该看清了吧?” 
   “没有。” 男孩依旧干杵着。 
   “算了,还是你先来练一遍给我看看。”男子额头冒汗。 
    男孩双腿摆开马步膝盖弯曲,还没走上几招,男子的脸色已经黑得过天上的乌云,他一步上前以手扣住男孩关肘稍向后一拉,即使男孩一头向后,来了个朝天摔,劈头骂声而至,“你这也叫马步吗?就算你人小力少,不求你稳如山,至少也该从容下沉,可你看看你这个鬼样子,畏手畏脚的,一副贼头贼脑模样,你这到底是练摔角还是去做贼?算了,算了,我再从头来一遍,你给我认真点看着。”男子虽骂骂咧咧,仍耐下性子教导着。 
    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 
    男孩依然如根木头般的耸在那里,男子开始抓狂,他本性情暴躁,教了半天,仅有的耐性早已被反反复复的演练消耗得点滴不剩,硬忍下性子再问男孩究竟是哪里不明白,男孩瞎缠歪扯,说得全然牛头不对马嘴,听得男子怒火顿起,抡拳便要揍他。但见阳光照着男孩俊秀面容,倔强神情,宛如其母,一时愣住。他晓得自己脾气暴躁,极易恼怒,为此没少打过拉布桑布,而她阿妈就像是汪清泉,总能及时地扑灭他满腹怒火,他亦想起从前他们两人大草原中骑马并驰,打猎牧羊,何等逍遥自在,这一拳便无论如何打不下去了。他几乎是泄愤似的,重头到尾再操演一遍,身子闪提,快如星火,双足拧转,裤脚咧咧作响。
   “看明白了吗?” 
    男孩眼皮一翻,索性沉默不语。 
   “好,你就去四处流浪乞讨吧,你不配是我们康巴汉子!”男子气得脸色发青,摔袖愤然离去。 
    男孩静静站着,直到那男子身影从眼际里远去,消失,再看不见,方立身静气对着空气如对面站有人般,一手背于身后,一手平平伸出,做出邀请姿势。这是草原上男儿从幼童至白发苍苍老者都知道的手势—来摔角吧,随即他一板一眼将刚才动作重头至尾演练一遍,分毫不差。  
    收身停手,男孩抬首迎着阳光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有点稚嫩的傲气,也有点少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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