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少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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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　
　　“另外迷迦勒间接的害死了我们两个的母亲。”度玛补充到，“我和沙利耶各自的母亲。”　
　　“间接。”卓恩重复。　
　　“对。可是我对他的仇恨不会为此而减轻。一切都是间接的──迷迦勒从不需亲自动手，他形象高大的在光辉天堂指导屠杀。……现在很好，他的心肝宝贝们终于也落到我们手中……”　
　　霎时，度玛那恐怖的脸儿有几分扭曲。　
　　“呵呵，你准备怎样折磨它们？”卓恩问。　
　　“默菲哥，”度玛歪着头，“你果然还是默菲哥。”　
　　“哦？”　
　　“一个文雅的、温柔的普通人类少年，永远不会笑着问我要怎样残杀婴儿。”度玛推开栏杆，转身挥挥手，“天太冷，我要回去了。一起吗？”　
　　“不。我自己呆一下。”卓恩说。　


　　清冷的月光泻在河面，风吹来，皮肤沾染湿气的凉。　
　　卓恩透过胶囊壁，看天上星星。　
　　当他划开它扔掉。　
　　那幻觉般的水中一只手缓缓托出。　

　　主人从一片黑暗的河底走来──那确实是路西法。浑身上下却丝毫未湿。　
　　“有人在制造水污染──用人类的话，是不是这样说的？”主人展开手心仍没融化的药皮。　
　　“主人一直都知道。”卓恩走过去，“是吗？”　
　　“我的眼睛不比沙利耶更瞎──”　


20　
　　“吻我。”　
　　抬眼。看见主人身体放松的斜靠在岸边栏杆上，领口微微敞开──他穿着人类的衬衫，却仍带着恶魔的邪魅。　
　　“是。”卓恩抱住路西法双肩时，余光看见他搭在横柱、自然垂下的右手。　
　　少年抬起它，充满虔诚和敬意的吻了一下。　
　　而主人的另一只手已伸入卓恩怀中。　
　　取出他的“药瓶”，拧开，倾倒其中的东西，然后捏碎。　

　　幽蓝的灵光，被吸入魔王掌中。　
　　五指放松张开，被剥落的包装向下落──还没有到地面已然消失。　
　　“你已经忘记了。”微笑着，路西法手指抚弄人类的金发，“灵魂，不一定要用嘴吃的。”　
　　“我忘了。”卓恩意味深长的缓缓叹息，“对不起。”人类少年说着，情不自禁的拥抱住魔王。　
　　力量、升华的智慧，以及，死灵的哀嚎和痛苦的呼喊。被吃掉的灵魂──人类的灵魂。　
　　缠绵，这些思想因为他们的拥抱被碾碎，做为养料注入他的身体。　
　　唇舌的接触，让路西法将分解出的灵魂输导向卓恩。　
　　用这种方式喂给他的话，自然是没有办法拒绝。这源源不断的暖流就像……　


　　遥远的神圣的时空……　
　　天使长迷迦勒忧虑的盯着雾障，一日比一日黯淡的蓝焰在飘忽不定的闪烁。　
　　“怎么样？”他拧紧着眉头，问自朦胧中走出的智天使侍者们。　
　　“啊……殿下。”　
　　“拉结尔状况还是没有好转吗？”　
　　侍者们沉默垂头。　
　　迷迦勒挥挥手。他们离去。　
　　“就像你所言，是注定的命运么？”他低喃。　

　　“殿下！”　
　　“我说过你们可以走了。”迷迦勒发觉自己分神，这不是刚刚的智天使下属们。　
　　“殿下──”　
　　“一脸慌张的样子，出什么事了么？”──话音刚落，天使长觉察到今日来自己第二次的判断失误──当然……　


21　
　　这些日子对于迷迦勒来说，厄运不断。而即便他将承受成为天使长以来最大的危机，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从容。　
　　公事私事一并砸到双肩，其中当然也有恶魔们谋划的成分……　
　　“加百列，多希望你还在我身边。”他自语。大步走入眼前人类世界商业区。　

　　无视周围人们对他美貌的惊异目光，迷迦勒面无表情的从容穿行在错综复杂的繁荣街道。这里充分体现着人类追求物质享受的极端。而这种极端令一向自律的天使长有几分讨厌。　
　　浮华的美丽无法使他愉快。　

　　现在甚至圣洁的光辉也不能让他安心。只有……　
　　只有加百列可以给他真正的安慰。　
　　不单单是温存的拥抱，不单单是柔和的话语。还有密切的配合、理解以及聪明才智，然而他永远的失去了这个最好的战友……　
　　加百列已经不在了。亲切的躯体再不能跟他贴近。　
　　他是多么怀念那种温热啊。　
　　迷迦勒握紧拳，每每想到这个他都感到无地自容。他不自满，但也较少自责。那是他唯一的、怎样都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　
　　做为一个天使。　
　　做为天使长。　
　　做为同是天使的加百列的兄弟和知己。他消弭已经这么久，还以想象“温热的皮肤接触”这种恶劣的情节做为怀念他的形式。　

　　接着迷迦勒又迅速的记起此行目的，现在还不是自我内省的时候。　
　　──小肉卷儿和纪念。　
　　他的两个孩子──他的两个……和加百列的孩子。　
　　在加百列死去一千多年后，从圣树上接出的小天使。　

　　两个幼儿被恶魔绑架了。而绑架它们的沙利耶又做为对立者深深憎恶着迷迦勒。　
　　天界与魔界已经和谈很久，真没想到还会发生这种事──　
　　不，应该说魔鬼们从来是不能相信的。他太放松警惕才导致如此──　
　　现在它们在哪儿？　
　　万不要受到任何伤害！否则他将──　

　　迷迦勒拧紧眉，前方就像忽然出现一扇镜子。　
　　一模一样的面貌立在对面。　
　　“路西。”迷迦勒低声说，直视着同样呈人形的魔王。　
　　“你好，亲爱的。”路西法咧嘴轻笑，黑眸里的魔魅跟弟弟风格迥然不同。　
　　“如你所愿，我来了。条件是什么？”迷迦勒平淡的，“我女儿纪念和儿子小肉卷在哪里？”　

　　“哟，说得我好像绑架者啊。”魔王万分无辜的。　
　　“你不是么？”　
　　“我想跟自己的侄子侄女亲热一下，做为叔叔难道不是很正常？”　

　　“爸爸！”　
　　听闻呼唤，迷迦勒转身过去。　
　　一家精致儿童用品小店的座椅上，沙利耶正帮纪念换上一双漂亮的鞋。　

　　“哦，带它们来的时候，纪念鞋子坏了。沙利耶觉得是自己弄坏的，所以执意要陪给你的可爱的小公主。”路西法。　
　　迷迦勒又见肉卷也趴在一旁，两个孩子并不像有受虐待或伤害的样子，他少许放心了些。　
　　“看来你真是很宝贝它们呀。”魔王轻笑，“我喜欢饲养宠物，而且实在不知那些玩具和亲人有什么区别。只要愿意，我可以随便的杀死自己的兄弟，或者把一只丑陋的动物弄上床。”　
　　“路西法，”迷迦勒眯起眼，“虽然我的孩子们毫发无损，但你下了诅咒是不是？”　
　　“我希望它们跟默菲宝贝都快乐健康的成长。可是万一我的狗出现了什么不幸意外──”　
　　“纪念它们也会因这个联结的诅咒受同样的伤害？”迷迦勒。　
　　“是十倍。”　
　　对视。　
　　“黑暗的混蛋。”迷迦勒忍无可忍的骂。　
　　“你这样夸奖，我很高兴。不过不要太大声，”路西法倾身，舔了舔弟弟的耳垂，“两个宝贝还什么都不知道，你不想吓着它们吧……”　
　　这个动作惹来更多路人的感叹。显然是双胞胎的高大的美男子，以如此姿态如此表情站在一起……　

　　“我们该走了。”迷迦勒低调的走开，到两个宝贝身边。　

　　“沙利耶，谢谢你，可是我觉得我不能让你给我买鞋子。”纪念正红着脸对说。　
　　“美人儿，这不是陌生人送你的礼物，所以你可以放心的接受它。”沙利耶蹲在孩子跟前，俯身抓着它两只小脚仔细端详。　
　　小靴子可爱极了。　
　　“难道你不喜欢这一款吗？或者穿起来不舒服？”沙利耶有点焦虑的。　
　　“不是……没有。”纪念晃着头，“沙利选给我的最合适了。可是……”　

　　“纪念，既然这样你就接受它吧。”迷迦勒的声音。　
　　“爸爸──”小宝贝高兴的，“这样可以吗？”　
　　“只有这一次。”迷迦勒拍拍它，“把你弟弟叫醒，我们要走了。”　
　　“嗯。”纪念跳下软凳，亲吻了一下沙利耶的额头，“谢谢，沙利，我爱你。”　
　　随即跑去喊睡在另一边的小肉卷儿。　

　　“我会叫人把支票寄给你。”迷迦勒低声对沙利耶。　
　　“不用了。”沙利耶同样淡漠的看着对方，虽然他知道那个固守原则的老古板一定会一分不差的还给他。　

　　可是无聊的迷迦勒，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再见。我会给你写信的──”　

　　当纪念挥舞着小手道别，沙利耶有点茫然的看着前方。　


22　
　　……纪念……萝丝玛丽……　
　　沙利耶坐在窗边凳子上，低垂着身体，有点无精打采的。他的一只手臂平平的整个摊在窗台，而外面，夕阳下准备迎接绿茵硬仗的男孩子们正做体能训练。　
　　眉宇间点点惆怅，沙利耶自言自语着，“如果你在这里，跟我一起看这情景，也一样会希望调戏他们一下吧。……是不是？”淡淡的笑，嘴角以一种郁郁角度翘，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挫着另只的手背，“可以生下你，是我最大的骄傲，可是……”　

　　“沙利。”　
　　“哦，卓恩。”沙利耶没有发现那个少年离开了球场，进入医务室，可是他也不惊讶，半睁梦幻般的双眼，伸出修长的臂，“想我了吗？可爱的默菲哥，来，吻一下。”　
　　于是卓恩过去，果真吻了他一下。　

　　“沙利，你还好吗？”他揉摸他背部。　
　　“我？”分开时沙利耶抬头问，“我很好。你呢？你怎么样了？哦……这是什么？你身体里的灵魂能在溢出。”　
　　“正是为此来麻烦你的。我不想让主人担心，所以来问问。”卓恩坐下在沙利耶对面，“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呢？”　

　　“最近你吃过我的补药了？”沙利耶。　
　　“对，那是灵魂做的。”　
　　“你一直知道，所以已经拒绝服用，这我是晓得的。”沙利耶支撑着下巴，“那么为什么忽然又吃了？想通了？”　
　　“没有。”卓恩说。　

　　“我认为也是。”　
　　“是主人喂我的。”　
　　“通过色情的方式吧。”沙利耶。　
　　“是浪漫的方式。”　
　　“噢，你的用词多文雅！”　
　　“对，我一直在想人类怎么能说默菲斯托菲里斯是‘淫魔’。连沙利耶都没有自称是呢。”　
　　“呵，的确我比你还‘淫魔’，虽然这个名字很不好听，实际上也不会有任何魔族自称是的。但勾引技巧举世无双的本美男倒可以让你体验一下调戏的最高境界。”沙利耶抬起卓恩下颚，微笑。然后很忽然的又叹息了一下。　

　　“我本不想让路西知道你拒绝吃灵魂这件事。”沙利耶又道，“可他还是看出来了。……自然，常常去看你，定会感觉到你的力量没有增长一分。”　
　　“我们三个其实是互相隐瞒着。”卓恩说。　
　　点头。　
　　“现在呢？在主人喂给我灵魂后，它们似乎自己跑出来了？”卓恩问。　
　　“嗯。被碾碎的力量溢出，这对你的身体没有影响，只是灵魂补品的效力也一样会消失。”沙利耶说，“它与思想密切相关，如果你的潜意识中既是抗拒的，那么也没人能以任何方式逼你服用。”　
　　“是么。”　
　　“对，即使是路西。”　
　　对视。　
　　“不过别担心，我再请教一下茵儿。让他来看看你，我们也许还有其它办法帮你恢复。”　
　　“那么多谢啦。”卓恩思索着，无法复原默菲斯托菲里斯的体力的可能性依然最大，若如此，如果直接……　

　　“哦，帮我个忙。”沙利耶。　
　　“嗯？”　
　　“现在一定好好保护自己，即使在球场上也不要受一点伤好吗？”　
　　“我会注意的，能问问为什么？”　
　　“路西不会乐意我告诉你──他命令我在纪念和小肉卷身上加了诅咒，”沙利耶合拢食指，手呈金字塔状，“你所感到较大程度的痛苦，都会在它们身上以十倍出现的。”　


　　“迷迦勒……哥哥。”乌列及亚纳尔对天使长的突然造访有些惊讶。　
　　“给。”　
　　“哦？”亚纳尔接过熟睡中的小天使们安置在自己的床上。　

　　“你的样子好吓人，发生什么了嘛。”合好内室门后，亚纳尔问。　
　　“听好，现在以任何形式打击那位默菲斯托菲里斯再世，它们都会受到重于十倍的报复。”迷迦勒。　
　　“什么！”乌列。　
　　“是诅咒吗？那些混蛋恶魔……居然用小孩子……太卑鄙了。”亚纳尔。　
　　“他们还有更加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