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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偷天换日-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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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在这时候,电梯门打开,走出了三个人来,前面是两个军官,后面是一个丽人,我一看之下,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丽人体态轻盈,明眸皓齿,巧笑倩兮,比起于是和白素来毫不逊色,正是我在这时候最不想见到的人──黄蝉!

一时之间对于这种冤家路窄的情况,我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对于我和白素的化装,我很有信心,黄蝉就算再能干醒目,在短时间之内也无法认出我们的真面目。

可是问题是在于谮是知道我们的身份,她有没有急智来替我们掩饰?就算能够,她的“演技”是不是够好,好到可以瞒过黄蝉的程度?

要知道,我们作为降头师的助手,身份本来就根尴尬,黄蝉又是机灵之极,踩到尾巴头会动的人物,只要稍为有一点引起她的怀疑,她就很快会知道我们是甚么人了。

而给她知道了在她面前的人是卫斯理和白素,会有甚么样的后果,实在难以想像。

所以在那刹间,我几乎是僵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些甚么、说些甚么才好。

后来白素笑我那时候的样子,如果给星探看到,一定会请我去演出僵尸电影。

当时白素的情形如何,说来惭愧,我竟然没有注意,不是不想注意,而是没有多余的能力了。

两个军官一出来,就非常机警地打量周围环境,然后分开两边站,黄蝉才走出来。

看来两个军官是黄蝉的警卫员。

黄蝉才一出电梯,挤在沙发上的那七八个警卫,立刻像身上装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向黄蝉立正敬礼。

我早就知道黄蝉地位很高,所以对这种情形,并不感到奇怪。这一个空档,倒使我缓过气来,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警告于是,万万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

可是我还来不及向于是说任何话,黄蝉已经首先看到了于是,她扬起手,问道:“老人家怎么样了?”

她一面说,一面就向于是走了过来,同时也在打量我和白素,神情略有犹豫,显然她不能在第一时间确定我们的身份。

于是向黄蝉迎了过去,在这时候,我才能向白素望了一眼,我的眼光之中,包含了很多话,总括来说,是在问她:我们应该怎么办?

白素回望了我一眼,在她的眼神之中,我接收了她的回答,她告诉我:镇定些,不会有甚么事情发生。

这时候黄蝉和于是已经开始寒喧,看来黄蝉是特地来探视赛观音的,于是正在向她解释:“她老人家申请要降头师来替她治病,组织居然也批准,对她的照顾,真是没有话说,你还经常来看她。”

黄蝉笑道:“探望老人家是应该的,无论怎样,老人家……应该来听听她还有甚么话要说的。”

或许是我太敏感,可是我一听黄蝉这样讲,就感到黄蝉像是知道赛观音有重大的秘密没有交代,所以前来探听一样。

于是答应了一下,在黄蝉又向我们望来时,她很自然地道:“这两位是降头师的助手。”

这时候是很重要的紧张时刻,反应稍有差错,就会引起黄蝉的怀疑。我自己不知道如何才好,就只好看白素怎么做,我跟着,就不会有错了。ZEi8。Com电子书

只见白素神情木然,像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甚至于连于是和黄蝉在说些甚么都听不懂的样子,我也就装成了傻瓜一样,而且眼定定地望着黄蝉,绝不回避她的眼光。

黄蝉听了于是的介绍,向我利白素点了点头,白素双手合十,向黄蝉行礼,我也跟着学样。

这时候我已经肯定刚才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白素一定已经向于是说过,不能说出我们的身份,所以于是才会应对自如。

想到了这一点,我放下心来:想到了新的问题:赛观音已经要说到主题,黄蝉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到,赛观音所要说的秘密,早已声明只能对我和白素以及于是说,是万万不能让组织知道的。

我虽然对这个所谓秘密的内容还毫无头绪,可是也知道一定关系重大,连于放将军都不能知道,当然也不能给黄蝉知道。

我想到了这个问题,却并不担心,因为我知道赛观音必然会懂得如何处理。

黄蝉没有再理会我们,向于是道:“去看看老人家。”

说着,她就向病房走去,那两个军官一前一后跟着黄蝉,于是也一起向病房走去。

我再次望向白素,白素向我摇了摇头,她的意思很容易明白:我们不必跟着去,赛观音只要看不到我们,就自然不会把她心中的秘密说出来。

我向白素点了点头,刚准备在沙发上坐下来,突然听到了一下可怕之极的呼叫声。由于那呼叫声实在太可怕,听了让人心中发寒,一时之间也难以弄清楚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不单是我,身边的白素也怔了一怔,黄蝉陡然停步,所有的警卫都非常紧张。

紧接着那一下呼叫声,又是一下怪叫,这一下我倒听出来了,叫声是从赛观音病房那端传来,而且显然是葫芦生所发出来的。葫芦生是高级降头师,不应该会这样大惊小怪,我立刻想到,一定是赛观音出了甚么事!

果然在一下怪叫之后,就听到葫芦生一面哭一面叫:“好姐姐,你怎么就这样去了!”

再接下来,就是葫芦生的号啕大哭。

我不禁呆了半晌,和白素面面相觑──葫芦生这样哭叫,只说明了一件事:赛观音死了!

赛观音本来就已经风烛残年,随时可以断气,可是这时候她突然死亡,我只感到,这简直是在开我们的玩笑!

我们那么辛苦来听她说秘密,我还忍无可忍地听她说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话,好不容易等到她总算要说到正题了,就离开了那么一阵间,她老人家居然就此鹤驾归西,我们所作的努力,也就完全烟消云散,她要告诉我们的究竟是甚么秘密,当然也就永远无法知道了。

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至于极点!

我看到于是和黄蝉奔向病房,白素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们也急忙向病房走。

到了病房门口,只见赛观音还坐在沙发上,葫芦生却跪在地上,抱住了赛观音的脚,在大声痛哭。

仔细看赛观音,只见她面目如生,只是双眼已经完全没有了神采,她的头向着门口,显然是在等我把于是叫来,不过还没有等到我们,她就离开了人世。

黄蝉在伸手探赛观音的鼻息,然后轻轻抚下了赛观音的眼皮,厌恶地瞪了葫芦生一眼。我和白素连忙走过去,一边一个,架起葫芦生,葫芦生还要挣扎,白素向他道:“人死了,往生极乐,师父不要伤心。”

她这句话是用葫芦生家乡土语所说,我也连忙用同样的语言道:“不要哭,这里是医院。”

这时候医护人员已经赶到,葫芦生止住了哭声,可是还是眼泪不止。

毫无例外,所有医护人员都用不友善的态度对付我们,将我们三个人逼到了病房的角落。

本来在这样情形下,是我们离开的最好时机,我也想到过这一点,可是立刻自己摇头。我甚至于说不出当时还不肯离开的真正原因──再在这里逗留下去,实在一点意义都没有,我们来的目的是听赛观音说秘密,现在赛观音已经死了,她心中的秘密,也就随着她的死亡而再也不能够为人所知。

既然死人无法再说出任何秘密来,我们再留在这里干甚么?

然而这时候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趁机离去的意思。

我推测葫芦生不肯离去的原因,是为了他对赛观音的依恋,而且他是真正的降头师,并不存在环境对他来说很危险这个问题。

我和白素为甚么也不肯离开呢?

古怪的是我对于自己为甚么不离开的原因,竟然没有答案,我向白素望去,只见她眉心打结,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甚么。

这时候病房中相当混乱,直到医护人员把赛观音抬到了病床上,又拉过床单,把她盖住,于是伫立在床前,神情很是复杂──看来她虽然一直都很不喜欢她的母亲,可是这时候还是免不了伤感。

黄蝉正在于是的身边,低声说些甚么,其余人也都安定了下来,在这时候我和白素不约而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在刹那之间明白了自己为甚么不肯离开的原因。

想来白素的想法,也和我一样:我们是不甘心在还没有获知赛观音的秘密的情形下离去!

这实在很无稽──赛观音已经死了,我们再也没有获知秘密的机会了!只要稍为理智一些,就会决定立刻离去,可是我不理智,并不意外,达白素也没有离去之意,就很令人惊讶。

后来和白素说起当时的情形,白素道:“当时我没有想到立刻离去,只是感到没有这个必要而已,我并不觉得黄蝉出现,会对我们有甚么不利,所以不必逃避,就是这样简单。”

我很不服气,道:“要是给黄蝉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当然是很大的麻烦!”

白素似笑非笑他望着我,道:“卫斯理居然会怕麻烦,真是大新闻!”

我苦笑,用手抚摸自己的脸,无话可说。

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当时我只知道自己不肯离去的原因,是因为我还没有弄清楚赛观音的秘密究竟是甚么──至于人都死了,还有甚么办法可以在死人身上发掘秘密,当时根本没有想到。

我们缩在病房的一角,根本没有人理会我们,黄蝉在向于是说了一会话之后,和那两个军官离去,甚至于没有向我们多看一眼,这倒令我松了一口气。

医护人员也纷纷离开,不一会,病房中只剩下于是和我们三人,于是仍然站在床前,也不转身,道:“现在没有你们的事情了,还是请便吧!”

她竟然对我们这样不客气,实在令人恼怒。不过我想了想,也无可奈何──赛观音死了,我们实在没有甚么事情可以做,还留着干甚么。

白素缓缓地道:“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她说得如此肯定,我也下禁愕然,于是转过身,神情木然,望着白素。

白素道:“令堂刚才才开始说没有多久,你就离开,她一直不停对卫斯理说了许多她的经历,难道你就不想听一听?”

我听得白素这样说,立刻道:“是啊!我相信她所说的一切,有许多是你从来都不知道的事实!”

于是陡然激动,道:“完全不是事实!完全是她的妄想!她甚么古怪的妄想都有!我不要听!你们快走!”

她的这种态度,真令人想过去打她两个耳光,白素很耐心,道:“我虽然和你一样,也有许多没有听到的事情,可是我相信,她说的是事实,不是妄想。”

于是冷笑:“关于她的过去经历,我再清楚不过──在运动中清查她的历史,资料齐全,我是研究现代史的,她的资料正是我研究的主题,我怎么会不清楚!”

于是如果不是这样说,我还真没有办法反驳,她既然提到了所谓“个人历史资料”,我就有话可说了。

所谓“个人历史资料”,是组织中所有成员都有的一种人事档案资料,由组织持有,作为决定这个成员是不是可信任、可重用的根据。

个人历史资料的组成,以个人向组织坦白交代为主,例如出身成份、祖宗一代、从儿童开始的经历,都要交代得清清楚楚。组织照例要进行许多次的查询,然而也并不代表组织就此相信了你自己的陈述,在有必要的时候,还会成立调查队,到你的出生地点、成长地点去调查,以对证你自己所说的一切是不是真实,还是对组织有所隐瞒。有许多参加组织已经几十年,地位很高的人物,忽然变成了罪人,这种调查,功不可没──因为这种调查,往往可以发现自称是贫农出身的人,原来是地主成份,一直在欺瞒组织,当然就罪大恶极。

这只是普通的情形。像赛观音这样的人,组织对她当然更加注意,相信在这几十年来,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运动之中,她都是组织要求把她个人历史资料交代清楚的对象,在不知道多少次反覆追查的过程中,她的个人资料,确然可以当成历史来研究。

于是自称对赛观音的历史再清楚不过,当然是她有机会接触赛观音个人历史资料的缘故。

同时我也想到,于是对她母视的厌恶,当然是源自赛观音在大大小小的运动中,都是被清查的重点对象──作为被清查对象的女儿,她要忍受种种歧视和不正常的待遇。组织还必然会想在她身上了解审查对象的言行有没有对组织不利之处,一直到了连她最崇拜的父亲也受到了牵累,她所忍受的痛苦,不是亲身经历,实在难以想像。

所以她才会对母亲反感──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她母亲的出身,而不知道这种把出身决定一切的制度才是罪魁!

她无法有正确的认识,是因为她从小到现在,都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思想范围当然也就只能那样。

这是这种人的悲剧──更可悲的是这种人自己完全不知道这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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