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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簿-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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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国扰攘了一番,一共是七宗,共有十九具尸体的头被割走,下落不明。

然后,又静寂了一个时期,忽然在比利时,又发现了四宗,接著,是在卢森堡,发生两宗。

在卢森堡也发生了盗人头的事件之后,案件有了重要的突破  办案人员发现,每一次,有这样的怪案发生,人头大盗活动频繁的时候,都在该国有某一种大规模的科学会议,正在举行。

第一次在英国,是遗传学会十年一度的大会,世界性的,而在法国,则是欧洲联盟的医学会议,在比利时,是一个世界性的环境保护大会  主题是如何挽救濒临绝种的生物,而在卢森堡,则在案发时,举行世界脑科医生的大集会。

这当然不是巧合!

可是两者之间有甚么的联系,办案人员,倒也不容易有结论。

自然,有了这样的发现之后,办案人员首先想到的是,犯案者也是会议的参加者。

于是,把四次会议的所有参加者、办事人员的名单,一起列出来。

这种“排列法”,虽然很是原始,但却是找出犯案者的好办法。

若是其中有一个人名,在四次会议中都出现,那么,就可以把这个人当成是疑犯,在他的身上,再取得进一步的突破。

但是,在排列了人名之后,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是参加这四个会议的。

于是,又搁浅了。

而在这之后,又有一段时期,在世界各地,未闻再有人头被盗。

这一切,我全是从报道中得悉的,我也曾设想过,死人头有甚么用处,但不得要领。

而这时,黄堂突然向我问起,我也立刻明白他何以会出现在这里了!

这里正在举行生物学家的大聚会,环境和以往四次,人头大盗活动的环境曶合。

我大声道:“本地也发现了人头失窃?”

我这样一问,黄堂立刻明白我对人头失窃一案,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他吸了一口:“还没有,但是国际刑警特别警告,要我们小心,有发生的可能。”

我道:“你就是为了这个要找我?”

黄宣道:“是啊,这样的怪事,连续不断地发生,难道还不足以引起卫斯理的兴趣?”

我半抬起头,望著天花板上的装饰,想了一想,才点头道:“确然应该引起我的兴趣  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认为有一半以上的可能,在这个聚会期中,发生人头被盗事件。”

黄堂一听得我这样说,震动了一下:“那么说,犯案者必是与会人士了?”

我叹了一声:“你的推理能力到哪里去了?何必一定要是与会人士,旁听者不可以么?采访新闻的记者不可以么?你应该立即采取几项行动  ”

黄堂不由自主,向我立正,行了一个敬礼:“是,第一,尽可能追查在这次聚会中的入境者,第二,加强各殡仪馆的警卫工作。”

我补充道:“如果想引人头大盗上钩,把他活捉,那就要派便衣,二十四小时不断监视!”

黄堂大是兴奋:“是,安排香饵钓大盗,看他往哪里逃!”

我很明白他的心意,道:“若是你破了此案,欧洲方面的同行,必定对你佩服之至了。”

黄堂面有得色,争强好胜之心,人皆有之,我拍了拍他的肩头:“等你的好消息了  有了结果之后,请别忘记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很想见一见这个人,好奇心,想知道在盗了那么多死人头去,有甚么用处。”

正在这时,会场中忽然发生了一阵骚动,有不少人在高叫:“太过份了!”

我由于专注和黄堂在讨论“人头大盗”的事,而这事又确然能引人全神贯注,所以对于会场上发生的事,竟全然未曾留意。

这自然大违“耳听八方,眼观四面”的原则,但是由于我绝想不到在这样的场合之上,会有甚么意外发生,所以就放松了些,直到有人高叫,我知道,有些甚么事发生了。

我立即抬起头来,只见讲台之上,乱成一片,陈岛本来是站在扩音器之前的,这时,却被一个人把扩音器抓在手中,要抢著说话反把他逼到了一边。而主持人和另外几个人,又想自那人手中,把扩音器抢回来。

而那人的身手,居然很是了得,指东打西,手脚并用,令得他身边的几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台下众人,纷纷喝骂,一时之间,乱成了一团,哪里还像是科学的聚会,恰似一群饿狗在争食。

这种场面,我以为只有号称“民主进步”的台湾国会才有,却原来随时可以发生,亲历其境,也煞是热闹。

另听得在纷乱之中,被逼向一边的陈岛,提高了声音叫:“让他说,让他说!”

本来,一定是陈岛还在发言,那人上了台去捣乱,众人才阻止,如今陈岛这样一说,阻止者也就停了手。

那人一挺身,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情,尖声道:“我就说。”他一开口,我就认为,他就是陈岛开始演说时,在台下插言的那个人。

只见他个子不高,样子普通,头发半秃,却是一副听了令人极不舒服的“雌嗓子”,声音尖锐。

他高声道:“子曰: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非抢著一说不可。”

【二、大师之死】

这样的开场自,令台下的人,有的笑,有的嘘,刹那之间,又喧哗了起来,更有不少人互相在问:“这人是甚么人?”

那人把声音提得更高:“已有好几个发言人,都一再强调生物的生存权,当真是本末倒置之至  ”

他陡然吸了一口气,接下来,自扩音器中传出来的声音简直凄厉尖锐,接近恐怖,他道:“当任何生物的存在,妨碍到人类的生活时,这种生物,就应该被消灭  请留意,我说是“妨碍人类的生活”,不是“防碍人类的生命”,举例来说  ”

他说到这里,台下已是轰然 反倒是陈岛大声叫:“让他说完!”

那人也提高了声音:“举例来说,蚊子即使不传染致命的疾病,叮了人之后也不令人发痒,单是它飞的时候发出的恼人声响,也足以有理由,要把它消灭。”

他略停了一停,挥动起双手来,情状有七八分似狂人,他简直是尖著嗓子在叫喊:“人对于其他的生物太宽容了,宽容的结果,是令得自己死亡,再宽容下去,迟早,你不消灭他们,就会被他们消灭!”

台下的轰笑声、议论声更甚,自然是由于那人的言论,实在太偏激的缘故。照他的说法,蚊子仅仅为了发出嚼嚼声就要被消灭,那么,世上能被人类允许生存下来的生物,简直少之又少了。

那人不理会台下的喧闹,继续在叫喊:“它们全是人类的敌人,尤其是那些肉眼看不见的生物,一些病毒:那些细小的生物,为了使人类灭亡,用尽心机,有的聪明,会欺骗人类脑细胞的感觉,使人体丧失了免疫力,自动解除了武装;有的悲壮,不惜和人一起死亡  ”

他说到这里,陡然转身,向陈岛喝问:“你知道我举的两个例子,说的是什么吗?”

陈岛沉声道:“知道,聪明无比的是艾滋病病毒,悲壮到和人体一起牺牲的是癌病病毒。”

听到这里,我对那人,不禁有点另眼相看。

因为他举的两个例子,确然很慑人心魄,而且,也恰到好处。

其中,尤其那“悲壮”的一例。

天底下,所有生物,生存的目的,都是为了求生存  本身的生命虽短,但是却通过繁殡、散布,以达到生命延续之目的。

可是,癌病病毒,却是例外。

癌病病毒在人体内扩展,致人于死,可是它本身却也离不开人体,不能再向外扩展,人死了,它也跟著死,竟是一种“同归于尽”的可怕行为,那人用“悲壮”一词来形容,也令人啼笑皆非。

而从癌病病毒的生命方式来看,它唯一的生命目的,就是致人于死,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

那人能想到这样的例子,可见他对生命的认识,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观察,倒也不是可以一笔抹杀的。

那人对陈岛的答覆表示满意,他的声音,已高到无可再高,但是他还想提高,以致他一提气,便剧烈地呛咳了起来。

这时,主持人又来赶他下台,他大声道:“在座各位,全是生物专家,我要问各位一个问题!”

黄堂在我身边低声道:“这人不是与会者。”

我心中一动:“是,盯上他,并且查一下,以前四次会议,他有没有出现过!”

黄堂的脸上,现出古怪之至的神情来,似乎不相信就这样可以解决“人头大盗”,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台下传来纷纷的呼喝声:“快说!”有的不客气地叫:“说了好滚!”

那人一字一顿道:“人体之内,有著潜伏的间谍,各位可说得上是甚么!有谁发现过?”

他这样一问,倒令得人人都静了下来。

每个人都静下来的原因,并不是在寻思他所问的问题答案是甚么,而是根本没有人听得懂他的这个问题!

在寂静之中,我大声道:“请你把问题重覆一遍!”

那人向我望来,接触到了他的目光,距离虽远,但也可以感到他的双眼之中,有一股异样的锋芒。

他一字一顿:“人的身体之内,有异类派来的间谍潜伏著,我说得够明白了吧,卫斯理先生!”

这家伙竟然一下子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来,倒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而这些年来,我走南闯北,也有响亮的名头,知道我这个人的人还不算少,所以一时之间,有不少人都向我望了过来。

我沉住了气,朗声道:“我还是不明白  我相信在场诸位,也一样不明白,能否请阁下作具体的说明?”

那人却长叹一声,抬头向天,吟道:“众人皆醉余独醒!我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

台下有人叫:“那你去学屈子跳海算了!”

那人都冷笑:“屈子跳的是江,不是海!我再说一句,人要多为自己的生存打算,别再恩泽禽兽了!”

他说了之后,不理会台下各人的纷纷责骂和责问,昂然下台,大踏步走向外,他所到之处,各人多半怕他有神经病,纷纷让路。

他迳自来到了我的身旁,一双小眼,目光闪闪,盯了我半晌,他的目光虽然怪异,但是我坦然受之,他吸了一口气:“连你也不明白,我很失望!”

我淡然一笑:“我也很失望,因为你说得太不明不白了。”

他伸手向我指来,明明是想说甚么的,可是一指之下,却又叹了一声,转身就走,行为可以说是怪诞得很。

我在他身后道:“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说明你想说的事,可以再找我!”

那人并不转身,而是向我挥了挥手,也不知道代表了甚么意思。

黄堂在我身边,叽咕了一声:“这人的精神状态大有问题!”

我道:“值得盯上他!”

黄堂已通过小型通讯仪,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我可以相信,自此这个人在本地的活动,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人“伺候”的了。

陈岛在会场恢复了平静之后,才继续他的演词,可是他看来很是心神恍惚,有点草草了事。

这一天的聚会结束,我、陈岛和冷若冰,早有约晚餐,我趁此约了黄堂。

陈岛一直有点心神不定,我道:“莫非那家伙一搅局,坏了你的兴致!”

陈岛摇头:“不,那人提出了一个课题,和世界潮流,背道而驰。当今的潮流是,要保护所有的生物,人类应该和所有的生物在地球上共存。”

冷若冰道:“那没有甚么不对。”

陈岛一扬眉:“可是,人若是为自己著想,就应该把一切有害人类生存,妨碍人类生存,令人类生存受干扰威胁的生物全都消灭,那样,人在地球上,就会生活得更好!”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大问题,失声道:“你同意了那人的说法?那人的说法,倒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证明人类是外来的生物,所以和地球上原来的生物,不能够很好地和睦相处。”

陈岛皱著眉:“这正是你的设想。”

我道:“已经超越了设想,有很多证据,可以肯定那是事实  人不是地球上土生土长的生物!”

陈岛的神情变得更严肃:“这就是问题了,那人提出来的很值得考虑:若是所有的,地球原来的主人,联合起来,对付……抗拒人类这个外来的……入侵者,或不速之客,人类可有办法应付?”

他说得如此严重,我笑了起来:“看来,人类应付得很好  世界人口越来越多,就是证明。”

陈岛喃喃说了一句甚么,我没有听清楚,问道:“你说甚么?”

陈岛吸了一口气:“或许,人口越来越多,也正是异类的阴谋行动的结果  人口再这样增长下去,是将人类逼向死路的大动力!”

我摊了摊手:“想不到那人的话,对你有这样的感染力!”

陈岛苦笑:“也不是偶然,我越研究昆虫,就越觉得它们的生命之坚强,越觉得人生命之脆弱!”

他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情紧张,以致面色苍白。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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