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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只能隔着时间看你-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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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发怔,我甚至能看到他因为克制而发白的唇色。

丢下这句话,我转身离开。转身的瞬间,眼泪再也不受控制。

他隐忍了二十多年,只为了复仇。也许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会爱上自己利用的棋子吧?其实他的心酸我何曾不懂,为了一个人,放弃多年的目标,那么需要决断的勇气不止一点点。

可是,那是云瑶。他们两个在我心中的分量不相上下,我开始难过,那种压抑的痛,牵动我每一次的呼吸。我用力的吸气,痛的像是在碎开的玻璃上碾过。而我却不能说,不能哭喊。我努力抬头看远方的天空,眼泪顺着脸颊滴落。

模糊的泪光中,天边的那朵云的形状让我想起江诺白的笑容,那么轻。我用力的

闭了闭眼睛,而路边一棵松树竟然那么像江诺白的身影,挺直而又孤单。

原来,他给我的毒,已渗入骨髓,病入膏肓。

云瑶派过来接我的司机在外等了我一夜,在看到我的时候想说什么。也许他就是开口说了什么,我无意识的点了下头,然后钻进车子。

车内开了很大的冷气,冷的我紧紧抱住自己。

侧过脸时,从汽车后照镜里看到我和他,他站的很远,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衣角翻飞,眼睛里是深到望不到底的深渊。只是他不知道,我的深情,也是一望无际的海。

也许感受到我的目光,他略显单薄的肩膀动了动,最后还是站在了原地,他的身后是碎了一地的光与影。直到车子开远,再也看不到他,我默默的把车窗摇上,然后把头埋进车座沙发。

像是最后一抹光亮被掩盖,我顾不得前座开车的司机,痛苦的大声哭泣,直到这一次我才真正宣泄真实的感情,这样的痛,这样的钻心。仿佛是夏日里的晴天霹雳,一个踉跄后,大雨侵盆。而那场雨是我的眼泪,我企图用满眼的咸湿冲刷掉所有。

对不起,对不起。我捂着心口反复呢喃。原谅我现在的懦弱,原谅我口是心非。

其实我不洒脱,我一点也不想逞强,你和张左也不一样。张左伤害我后再离开我,我想的只有是有一天站到高位,证明他错误的选择。可是你不一样,离开你,我只想着你可以挽留我,可以为了我而离开江氏。

但是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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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司机把车开慢些,等自己的情绪完全沉淀后。我整理了下现在的处境,因为之前一直住江诺白那里,自己家一定满是灰尘的乱。而江诺白那里是不能再去了。正当我下了决定先去云瑶那住几天时,她给我电话,问“你在哪?”

“正准备去你那。”

“好,这几天住我这吧。”

“嗯。”

“你还好吗?”

“我能怎么样?当然没事。”我在这头强忍。

人有时候很奇怪,就像摔倒的小孩子,如果大人不关心,他自己就拍拍膝盖站起来。可如果有大人在一边心疼的又揉又吹,反而哭的更大声。我想我就是这样,才沉淀下去的酸楚,在云瑶的一句关心下又有了泪意,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就是墓地的风有些大,吹的嗓子疼。”

“哦,我让阿姨炖了雪梨,等会过来吃个一碗。”

“好。”

两个人没有再提其他,默契的心照不宣。司机一路畅通的把我送到了云瑶家,确切来说,是林杉的家。林杉的妈妈因为知道儿子绑架昏迷住院,而医生在昨天打电话告诉云瑶,老人家受的刺激太大,也许很难再苏醒过来。

偌大的家,变得异常冷清。云瑶抱臂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的背影消瘦。

屋子里的冷气开的很大,吹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走到墙边,轻轻按下墙上的遥控,把温度稍稍调高一些,听到响声她才回头看到我。一向精致的她也有了倦容。

她把一份报纸递给我,我迟疑的拿过,报纸头版头条就是林杉被绑架的消息。我张大眼睛细细的看了一遍内容,里面的消息和事实完全符合“媒体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有人爆料的。”

“谁?”

“还不知道。”

我就近坐到云瑶的身边,她的脸因为焦虑也显的疲态“这件事惹怒了绑匪,他们要求再加钱。”

“多少?”

“7亿。”

我震惊的张大眼睛。

“如果这件事惊动警方,他们会撕票。”她无力的把头靠在我的肩膀,难得的柔弱“小爱,我该怎么办?他们让我秘密交易,后天就送钱过去。”

“我陪你。”

“他们只让我一个人送。”

“不可以。”我坚持“那太危险了,一个林杉陷进去就已经让林家大大小小的失控,如果你再落入他们的手里,不仅林家会垮,傅迪扬也会疯的。”

“他不会。”

“他会,云瑶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这个性格和你爸爸如出一辙,傅迪扬他也是一个不懂表达的人。你和林杉之间会出现唐烟这样的人,很大一部分就是你太能隐忍。到最后让人误会。”

“可这就是我,我改不了。我何曾不想改变?可是我改不了。我就是不习惯示弱,不习惯做不到的时候轻言说我不行。任何事情,我总在逼自己,再忍忍,再努力一下。我总觉得只要这样,就能通过自己换取想要的。”

我低下头不说话,云瑶叹息“妈妈去世时,即使在举行葬礼,傅迪扬也能应酬。妈妈死后,更是没人管我。傅迪扬偶尔早回来也不会记得要和我一起吃个饭。直到有一次,我感冒引发肺炎。我一直忍着痛苦不说,最后晕倒进了医院。那是唯一一次傅迪扬抛下工作在病房陪了我一小时,才一个小时!”

云瑶讥讽的笑“他问我,我是不是恨他,我硬声说恨,恨不得他去死!当时他亲手喂我喝一碗汤。我倔强的把碗飞了出去。他气的当场拂袖离去。可当我看他日渐疲乏的双眼,突然发觉我根本不恨他,我要的只是他的关心。可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恶劣到如此,怎么可能再和他讨要我要的关心?再加上,随着时间的增长,关系更是越发不可收拾。”

云瑶说着说着把脸埋进手掌,声音低喃“可是我也好像错了。傅迪扬他还是很忙,忙着赚钱,忙着开创新业务,忙着和那些老狐狸周。旋。忙的没空理我那些小情绪。我只有考试得了第一他会敷衍的着点点头。我考试拿了最后,让他签名,他也不动声色拿笔,就和他公司的秘书给他签署的文件一样面无表情。我在学校闯祸了,他也从来不骂我。顶多在校长室坐一下,喝杯茶就把事情解决。渐渐的,我变得很冷漠,越来越不爱说话,不爱热闹。因为我再折腾,他还是老样子。到最后,我尽力的刷傅迪扬的卡,我花十几万买一个手提包,用几十万买一套高级成衣定制,变着花样的换车,换首饰。”

她抬起头看向我,眼睛里有着隐隐的光亮“我第一次把他的卡透支的时候,他才皱着眉头骂我败家,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他骂我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很开心。”

云瑶的表情在笑,可是我却想哭,那么要强的性子,心底的酸楚埋的那么深“你们的性格太像了。”

“像又如何?我这个女儿对他来说,有没有都一样。”

我伸手把手放在她的肩膀,轻轻说道“云瑶,别忘了,他至今还维持单身。”

她皱眉,发丝上那朵香奈儿山茶花也跟着眼睛微微闪烁。

“他没有忘记你妈妈。他爱你。所以他从没

有在你面前说过,给你找个后妈这样的话。我是局外人,我看得比你清楚。天下间是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就像林家能在这几年内迅速崛起,他功不可没,表面上是他们在合作。可是,你爸爸在当时就那么大的产业何必去提携那一家小公司?原因只是你,他女儿,唯一的。”

茶几上的红茶,细白的瓷杯,清透俊雅,有氤氲的热气,慢慢触到鼻酸,云瑶苦笑“小爱,我很乱,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表达。”

我轻轻的抱了一下她“那就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不可能了。”她深深叹息“我很羡慕你。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羡慕到嫉妒。我们两个表面看上去完全不一样,我清醒恶毒,你柔弱好说话,其实真正保持时刻清醒的人是你。你甚至都可以为了我和江诺白分手。换成我,我做不到。”

江诺白。。。

提起这个名字,我内心一个咯噔,好似一脚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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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仿若不在意的扯开话题“你还记得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么?”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那时候我缠着你一个劲的说话,你死不理我,最后斜着眼睛问【你是猴子还是患有多动症的猴子?】我当时被你这句话呛的差点朝你吐口水。”

“哈。”这么多天她终于露出笑容“是,因为我实在讨厌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赤。裸。裸的炫耀你的幸福。你可以有爸爸吗撒娇。”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她一副看外星人的眼神“那时候那么小,什么都不懂的。是我和别的小孩子不一样。我看到你拉着爸爸妈妈的手,跑来跑去,跑累了你爸爸会抱你,你妈妈会给你擦汗。可是我却没有,记忆中妈妈的脸都快泛黄了。我那么小,她都舍得离我而去。异国他乡,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想我那时候会跟着妈妈一起去。”

她仰头看向远处“小爱,其实是我脾气太倔强,一直以为林杉会懂我的心。想想也好笑,即使他懂,那么这么些年也该对一个人出现审美疲劳了。就连当年,两个人在一起时,目的也是不单纯的。”

我深刻的理解云瑶的哀伤。云瑶的刻薄和自傲是从小与生俱来的,爱慕她的男生很多,却从不敢靠近,所有人在她身边,都会被她的光辉掩盖下去,林杉是第一个靠近她的人。也是第一个让她动心的人。每个人对爱的理解是不同,就像云瑶≮我们备用网址:≯,她其实比我更固执,更认死理。

夏日的天空永远是多变的,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下起了暴雨。云瑶看着那整片的雨帘沉思。雨水落在玻璃上再滑落下来,像是一颗颗的泪珠,不间断。

她突然想起当年的林杉和自己,稚嫩的脸早已变成记忆中的定格。她当时为什么会爱上他的呢?

好像自己都忘了,爱了就是爱了。也许就是一个笑容,一句话,就明白他是自己心中的形状。可最后她不得不承认,她不是林杉要的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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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准备去江诺白家把自己的东西搬回来。

我把时间选在了下午,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一定在公司。在进去之前特地询问了保安和门卫,江诺白在不在家,得到确认说他昨天到现在没回来后。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说实话,我不敢在这个时候去面对他。可是他昨天一夜没回,是去了哪里?

门口保安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到往他家走去。

站在他家的大门,我拿着电子卡迟迟不敢把它放在感应器上。

最终我深深的吸气,提起勇气按下密码。屋子内没有任何改变,茶几上还留着我出门时放着的茶杯,只是杯内的白水早已凉透。我记得这个茶杯还是江诺白买的,情侣式样的,一人一个。当时我拿这个杯子喝了整三杯白开水,仿佛用这个杯子喝水也是甜的。

想到这里,我信步走过去,拿起杯子,手指摩挲杯壁坐了下来。虽然才离开一天,可是对我来说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的时间和距离。

环视整个家,好像一场梦一样,沙发的靠垫上还残留了一根我的长发。我头发很多,又长。两个人的时候江诺白很喜欢边看电视,边用手指卷着我的头发。

我把脸贴在靠垫上,好似还残留他的味道,眼睛看着那根头发,思绪漂游。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门铃的声音。

我被这个声响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会有谁过来?应该不是江诺白,他有自己家的钥匙,何必再按门铃。排除这个可能,我大着胆子走过去开门。

可是打开门的瞬间,我的大脑也空白了。

门口站着的人就是江诺白。才开门,我就闻到他身上冲天的酒气,脸颊和双眼泛红。其实他酒量很好,平时应酬也是个长袖善舞的人,不想喝的都能被挡掉。可是现在他明显喝高了,怔怔的立在原地呆呆看我。

许久他伸出手抚我的脸颊,轻轻的说“你回来了。”

我没有回答他,看着他的样子,却心疼,忘了两个人之间的决裂。想要伸手去扶他,他却拉住我的手用力一带,我整个身子一轻,已然被他拥入怀内。他抱的很紧,好似害怕似的微微颤抖

他的怀抱如初,可是现在的我却不得不让自己清醒,这个怀抱是有毒的,他的爱是有毒的,就连我们之间所有的美好都是渗着绿色毒液的砒霜。

“小爱,你回来了,真好。原来我昨天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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