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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悠然种夫录-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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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琚身形笔挺,捧着皇帝诏令站在跪伏于地的祖逊祖大将军面前,斯条慢理、清清楚楚地念着。当世谢氏一门曾荣耀以极,朝中有谢相,后宫有谢贵妃,满朝门生故交。只可惜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总难长久,自谢相辞世之后,谢氏一门却是欲振乏力,连吕铎这等暴发之户也敢将婚盟视若无物!若非他与长姐内外齐心,种种施为助长姐登上后位,也换不得这一身华服,更不可能站在权势彪柄的祖逊面前宣读这等旨意。

皇帝的耳根极软,诏令之中无非苦于民赋,又听说拓跋一族有求和之意,便欲停战,严令祖逊不得北伐,他这使臣要做的便是替皇帝夺过大军的指挥之权!只是时至今日,军中大权却非汉时一般,集于皇帝手中,一纸诏令加虎符便可让将军卸甲,这万胜军主力亲军早已让祖逊调…教得便如私军一般,倒是桩棘手差事。

只是祖逊缚于声名,也万不敢视皇帝诏令若无物。

谢琚念完诏令,微笑着忙扶起祖逊寒暄几句,事在人为,也不急在一时。况且,他这次也不是只身前来,吕铎这老匹夫重伤不起,眼光却仍是毒辣,又知机善用,知他谢家起复在即便重提婚约,为他此行双手奉上了吕府死士——云骑三十六卫。除非祖逊胆敢造反,这三十六卫加他谢家的上百亲兵,用来自护足有余,说不得还能做些别的。

祖逊言谈之间虽客气自制,也绝不会对这明摆着来夺军权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好感,略说了几句便托词而走,另遣了个中郎将陪席入座,为谢大人洗尘接风。谢琚微微一笑,也不计较,风度翩翩地随之入席。

席间闲谈之时,谢琚总觉得似有什么事萦怀不去,想起城守府前看到的几个胡人模样的兵士,随口问道:“怎么万胜军中还有胡人?”

“……哦,那是羯胡营的兵士,也算不得万胜军,不过做些探哨游骑的活。”那中郎将随口应道。

“羯胡……”谢琚抿着淡酒沉吟,一张远远望见、模糊不清却又有些熟悉的脸庞闪过,那双绿色的眸子电光火石般划过他的心头!谢琚霍然站起,带翻了身边的酒盏杯盘也毫不自知,眼中精光忽湛。

陪席的中郎将手忙脚乱地接住酒盏,酒水仍是洒了一地,却听身边的谢大人缓缓说道:“原来是她。”

既然惜福在此军中,与她同时出逃的慕容渊是否也有可能潜于此处?想到北伐军出征前京城那一场大乱,吕铎为此重伤,吕轩更是自此进宫伴驾,那件重宝……想到此节,谢琚胸中激动,断然肯定:慕容渊这孔雀奴必匿于此羯胡营中!他咬牙强忍激动问道:“羯胡营驻扎何处?黄将军可否带我前往一观?”

“啊?!不敢不敢,在下何敢当大人将军之称,大人这羯胡营中都是些臭蛮子,您……”黄中郎口齿便给,为人圆滑,打仗不行,却向来是祖逊军中专职的交际型人才。

“报!”一声令报,却是这位黄中郎的亲兵夺门而入,见有上官在席,他略一迟疑。

黄中郎瞅着谢大人似笑非笑,神思恍惚的样子,忙一眼向亲卫瞪去:“有何要务,立时报来!”

“黄将军,羯胡营一众胡人突然携粮草从北门而出,说是祖大将军令,先谴探查北伐征途。卑职问其长官要手令,他们却怒骂夺门而出,卑职,卑职……觉得颇有可疑之处,特来禀报。”

“什么?!”谢大人与黄中郎异口同声地惊问。

“黄将军,你率千骑立即出城追赶!此羯胡营众之中,我疑其有府中重犯逃奴!”谢琚厉声喝令,转头便低声吩咐心腹随从承安立时随军追击,务必确认羯胡营中是否有惜福这逃奴及那人。

承安凝神听令后,立即整装携刀,急步走向黄中郎身前:“大人,请。”

黄中郎略一犹疑,也不好当面推拒,招手叫来亲卫,低声命其速请祖将军示下,自己忙跟着谢大人的亲卫匆匆出门,反正千骑要追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集合装备完毕,立时出发的。

……

祖逊闭目思索片刻,道:“令,黄中郎遣发骁骑营听谢大人差遣,追击逃军。”骁骑营名头听起来威风,营中也足员,却是散骑驽马拼凑而成的备役军,不管这谢琚有何念头,他也绝不可能将正营消耗于此。至于羯胡营,这个一营之长倒真是好城府,若非谢琚撞破,这鲜卑奴却不知还有何等算计。既借了万胜军的名头潜伏于此,少不得借尔等人头一用,以正军威!

……

羯胡营众闯了北门而出,一路急奔。绵延数里的正营大帐自是绝不能招惹的,一行人在慕容的带领下,绕着正营北侧侧兜了个圈子,往北疾驰,穿过连绵的丘陵,不远的前方便是戈壁边沿。没有人问要逃往何方,生路唯有向前。

马不停蹄地连着跑了三个多时辰,满菊咬牙苦苦支撑,如此高强度的迁骑于她而言是个巨大的考验,无论是对精神的韧度还是身体的强韧性,好在她坚持了下来。再看看其他的胡汉们,个个都按着马的奔跑节奏与呼吸频率,贴伏在马背而行,似乎与马成了一个整体,果然骑马的天性已渗入民族的血统之中。

人马疾行,倒反是马儿有些坚持不住了。天已渐擦黑,一匹健马突地一声哀嘶,前腿一软跪倒在地,马上的汉子防备不及,狼狈地就势急打了几个滚,才没被倒伏的壮马压住。

“且停!”慕容一声令下,几百匹奔马渐渐停歇。

陀陀奔上前,翻起倒地那匹健马吐着白沫的口唇,又察看了下马眼,朝慕容摇摇头。

慕容喝令:“下马,稍事稍息,饮马进食,一刻之后换马出发。”随着慕容的命令,诸人轰然而应,纷纷下马紧张地伺候马老爷们,这种逃命的时候马便是性命所在,人的肚腹嘛,便只能凑和了。

满菊咬牙将自己硬得发麻的腿搬下阿达的背,抖着脚从包袱里掏出豆饼水囊喂了劳苦功高的阿达,又拿块布巾擦拭老马汗湿的脊背,生怕马儿着了凉。等老马吃得半饱,小丫头偷偷掏了几颗好糖塞入它嘴里,悄声道:“辛苦你了,等我们逃到安全的地方,我便好好地做些点心犒劳你。”

安抚了老马,满菊挪着酸涨的腿走到忙碌的慕容身边,将手里一口一个的小点心迅速塞到男人嘴里,完全不给他反抗的余地。

“豌豆黄?”慕容转头一笑,轻声道,这可是他前几天为了哄阿满大人肚子开心,按着某人的古怪食谱,研究许久才弄出来的细点,又软又糯,清香而不甜腻。按某神让人听不懂的话来说,这点心味道尚在其次,重在营养丰富又顶饱,富含多种人体所需的氨基酸,是居家旅行填腹的妙品。

想不到做了许多,这小丫头自己没吃几个,如今倒大半进了他的嘴。慕容心中柔软,只觉小菊花在暮色之中那奸计得逞的得意样,怎么看怎么爱!眼角余光见诸人皆忙碌,并无人关注这边,慕容眼眸一暗,迅速逮住喂食的小丫头,用身体挡住她大半身形,鹰喙猛然啄下,狠狠将含在嘴里的大半细点反哺给了小鸟,尔后又迅速将人放开。

满菊掐着自己的小嫩脖子呛了半天,呛得满脸通红,碧眼春水盈盈,点心却还是吞下了肚,瞅着某人专注于工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满神大怒,斥道:“你,你真不讲卫生!”

转头却见推寅握着把割肉刀正站在她身后,瞪眼瞅着她的嘴,那目光不断在慕容大人与满神两张同样沾了点心沫沫的嘴之间,来回扫射。

“咳,干什么呢?推寅。”满神尴尬地干咳一声,随口问。

“杀马。”推寅晃晃刀子,走到那倒地的健马前,手起刀落,一刀割喉,他迅速闪身一让,鲜血飙得半天高,抽搐片刻后,那匹倒霉的马儿便不再动弹。推寅利落地将它开膛剔骨,没多久就分成了数十块大小不等的马肉,诸胡各拿了几块在火上烤炙,以充肉食。

见满菊楞楞地看着那血腥的场景,慕容悄声道,这些战马本不利远途征伐,倒是那些粗壮矮小的蒙古种驮马更能吃苦耐劳,又耐粗饲。

天色徐徐暗下,明月初升。

正在收拾驮马的陀陀忽地停下了手中的活,猛然趴到地上,将耳朵贴地聆听,周围的胡汉也同时停了下来。

片刻之后,陀陀飞奔而至:“大人,有千骑在十里开外,正往此地方向疾行!”

“上马,走!”慕容拧眉,断然喝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刘野猪的《轮台罪已诏》技术支援,至于版权,呃,您老过期了。

。、突如其来

68太冤了!

身后的追兵如附骨之疽,时近时远地紧紧跟随,往往白日里拉开了些距离,次日又追近几里,尾随的千骑如同巨大的阴云压在羯胡众每个人的心头。

在这艰难跋涉的奔命之途中,慕容发挥了作为一个首领所能起到的最大作用,他虽对这片戈壁的环境不尽熟知,但凭着日观太阳,夜测星象,凭着最原始的经验,领着众人一路坚定地向北。仿佛一头坚忍的头狼领着饥饿瘦弱的狼群,为了活着,穿越茫茫戈壁,忍耐一切苦楚,等待着突围的时机。

幸运的是,陀陀和胡众们似乎都有这种荒漠戈壁苦行的经验,往往能在一片石滩中准确地找到湿土或是小片的绿地。疾驰三日,倒了十余匹马,有两个重伤未愈的伤者终于没能捱过去。没有眼泪,由郡元翰领着众人唱了一曲颂神之歌,凄凉沧桑的曲调回荡在空中,满菊轻轻为往生者抚上未阖的眼。

杀马割肉,挖坑埋人。机械地匆匆处理完这些事宜,羯胡众便又跨上马背,奔命疲行。除了马蹄隆隆不断,没人开口说话,每一分精力都被尽力保存,以备不时之战。

满菊学着男人们,尽力将自己贴伏在阿达的背上,三天亡命而奔,连晚上也得合衣而眠,半睁着眼防备来敌的坚苦生活,让她才养得白嫩些的小脸蛋迅速地黑瘦下来,碧绿的双眸却如同被精心磨制的宝石般,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小丫头默然不语,努力让自己迅速学会胡汉们的戈壁生存技巧,在极其偶而能熬汤进热食的时机,她一力抢过这活,将精力药剂再一次放到马肉汤羹中,这次连慕容也没放过。

第四日上,已是人疲马竭,大半的胡汉已无双骑可换,此时,身后的追兵却已距离他们不足五里。

“大人!前方有敌!”前哨先行的陀陀嘶喊着急驰而来,气喘吁吁地急报:“有,有五、六百骑!似是,似是拓跋部众打草谷的游骑。正往这边来了!”

周围的胡汉俱都慢慢停下脚步,二百多个消瘦憔悴的汉子静静地望向首领,没人说一句话,好容易能停歇脚步的马匹低声嘶鸣,又陆续倒下了两匹。

前无去路,后有强敌,人马仅余拼死一战之力,这末路狂奔的旅途便到此为止了吗?

郡元翰闭目翕唇,满菊一楞细细聆听,他竟是念起了经,这这是准备要往生极乐了?!小丫头心中发冷,转头望向慕容。

男人坚毅的脸庞上一蓬大胡子乱糟糟的,神色未动,眯着眼凝视前方,突然喝令:“都打起精神来!还有得一拼!大伙急驰向前,奔向拓跋部,不得妄言!听我号令之后,都绑上红巾!”

慕容疾言厉色,众人反而突然将一颗心安了下来,哄然而应,呼哨怪叫着往拓跋部方向策马急奔,不过拼死而已!

慕容一马当先,对紧紧跟随的满菊喊道:“跟紧我,听令从事,千万别开口!”

“明白!”满菊纵马疾奔,放声大喊,狂风灌入口中,也吹乱了她露在皮帽外的几缕发梢。

未几,拓跋部的众骑便遥遥在望,眼见羯胡众拼命冲来,蛮骑显然错愕不已,纷纷拔出武器严阵以待。几骑哨探远远地围了上来,喝令停步。

此时慕容却一副惊惶失措的模样,纵马向前,咬牙切齿地嘶声大喊:“%¥#????!”

落后一步的羯胡众,许多人脸上瞬时古怪起来,转眼也跟着惊惶大喊:“%¥#????!”有的甚至还转过马身,拼命指着后方叽叽咕咕狂叫!

满菊眨眨眼,放慢了阿达的步伐,不动声色地揪住打马经过她身边的推寅,低声问:“都在喊什么呢?!”

推寅脸上正气凛然,义愤填膺,悄声道:“我们是拓跋,依附部落,打草谷,遇到汉人,被追杀,求大人们帮忙!”说完,他也纵马上前,狼狈地叽哩咕噜起来,光看他那样子,果真十足打草谷反被追杀的倒霉样,尤其马上还有伤兵,几十匹驮马上还有当日在雍城打劫来的各色包袱粮草……

满菊抽抽嘴角,不得不叹服,她这可真是上了贼船,一个个不仅打家劫舍是行家里手,演起本色剧来还个个都是演技派明星,难得这一众粗犷流的群众演员还与天王级的演技派——慕容大王默契十足!哪还容得蛮骑们不上当?!

众蛮骑停马止步,首领犹疑不定,叽哩咕噜冲着慕容喊话,十来骑探哨向慕容所指的来路飞驰而去。慕容的脸上神色极为激动,又是愤慨又是懊恼,指天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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