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法则-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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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法则》
作者：慕容永夜
第1章 引子 月星隐曜
十二月的冬夜。
寒风凛冽。
“呼呼呼……”
我半蹲在漆黑的街道拐角处，大口而小声地喘着粗气。汗水从我脸上不断滑落，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我抬起袖子，胡乱的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避免让它们掉落在地上发出声音。
那细微到极致的声音。
路灯昏黄，清冷地洒在我头顶，我轻轻吸了口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惊的猫。
雾气微浓。
这样的天气，本来不应该有这么浓的雾气的。
浓的让人心慌。
我侧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没有声音。
除了一阵悉悉索索的杂音。听起来就像是……某种啮齿类动物磨牙时发出的那种声音。
啮齿类动物？
我慢慢抬起头，顺着声音搜寻过去。
就在我抬起头的时候，那阵悉悉索索的磨牙声忽然停止了。
就像是正在演奏的音乐被按下了休止符。
今晚的天色非同一般的暗淡，因为月亮和星光都被遮掩在云层后，我只能看到两点依稀的红色。
就像是黑暗中被点燃的两根火柴头。
那是什么东西？
我的心里，陡然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
十二月的冬夜，我的汗水已经第三次打湿了眼角的头发，顺着发梢流进眼睛，有些发涩。
默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午夜。
这个时间，原本已经该躺在床上进入梦乡，而不是躲在这里，甚至连呼吸声都不敢稍有放大。
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梦。只不过是一个噩梦。
无法想象的噩梦。
好吧。现在把时间退回三个小时前，那时候我刚刚从食堂出来，还是彻彻底底的清醒状态。
我的名字叫慕容永夜。
这个名字乍听起来或许有些玄幻的味道，但我本身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
这原本是个很不值钱的职业，而且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值钱。
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噩梦，我或许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解到，这个世界上还存在这样一片地带，让人绝望的地带。
这是一个游戏一般的世界，却远比任何一个游戏都要真实。直到现在，我还不敢确定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之中。
似乎只是无意中的一步，一切，已经改变。
第2章 红月
从食堂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时间刚刚过九点钟，天气很凉。我紧了紧衣领，站在台阶上跺了跺脚，才勉强驱散了几分冬夜的寒气。
今天是周六，校园里的人很少。放眼看去，道路上空空荡荡的，只有昏黄的路灯驱散黑暗，让人的心里稍有些安慰。我抬头看向天空，没有月亮。
初一的晚上，是朔月之夜，如果能看到月亮反而是件奇怪的事情了。
我在食堂一楼的台阶上站了一会，认准了教学楼的方向，准备离开。我需要去那里取出一份材料，然后在周一之前赶出一份报告书。
十二月的空气清新而冰冷，刺激着有些麻木的大脑逐渐清醒。唯一让人不安的，就是这四周的安静。
虽然冬夜本该是安静的，但今天……也未免安静的有些过分。
去教学楼的路上，要经过一条长长的石板路。道路的一边是学校的人工草坪，因为品种的缘故，虽然在冬天，依然显得几分青绿。
我低着头走在石板路上，无聊的看着脚下自己的影子不断拉长、收缩，心里却在想这个没有实体的家伙会不会有和活人一样感觉寒冷的能力。
二百米的距离很快就走过去，我放慢脚步，看着教二楼四四方方的高大轮廓出现在眼前的薄雾中，隐约可见。
起雾了。
我突然才发现这个事实。
真奇怪，这几天晚上的空气原本很干燥，按照常理来说，是不应该起雾的。
至少，不该这么突然。
就在几分钟之前，天地间还完全是一派天朗气清的情景，而现在，雾气却已经笼盖了整个校园。只有借着不远处摩天大厦LED大屏幕穿透力极强的光束，还能看到草坪的另一端少许几个零星的黑色人影，在雾气中模糊地飘荡，形如鬼魅。
我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不管怎么说，再绕过一个弯，就能看到教二楼的正门了。
脚下是平日里走过无数次的大理石板砖地面，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忽然觉得脚下和眼前的一切，都从某个时刻还是变得熟悉而又陌生，就像是……梦中的世界。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学习生活太过压抑，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吧？”我自嘲的笑了笑，推开教学楼的玻璃门。
事实上，我曾经幻想过推开门的时候，如果大厅里忽然蹿出一只苍蓝猛兽，自己该怎么办。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一路上我也一直在很认真的考虑：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我是该从背后拿出一杆冲锋枪一通扫射，还是直接抽出一把荧光闪闪的红色光剑就像《星球大战》里的那种，然后随手一剑砍掉它的头颅呢？
遗憾的是，我既没有冲锋枪，也没有光剑，而且直到我走进了大厅的中间，依然没有一只苍蓝猛兽蹿出来让我大展身手。甚至连一只蚊子都看不到这个季节如果还有蚊子能够存活，才真是诡异了。
但是……有点奇怪。
教学楼里没有灯光，一丝都没有。整个空间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我只好拿出手机，充当照明的作用。
往日的这个时间，教室里应该还是有刻苦自习的好学生的。
链条滚动的声音，角落里的电梯前，示数缓缓下降。
我看过去的时候，它的示数正由“2”跳到“1”，然后伴随着清脆的叮咚声，在我面前缓缓打开。时间精确到秒，毫厘无差！
但是，没有人。
电梯……是空的！
我忽然有了一瞬间毛骨悚然的感觉：空无一人的电梯自行下降，这个情节……分明是恐怖片里常用的桥段嘛！而且整栋教学楼里都空空荡荡的连一丝灯光都没有……谁会在这时候才从楼上下来？！
当然，也说不定是电梯故障了……可能吧。
我握了握拳头，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甚至还故作轻松的吹了声口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莫名的压力忽然迎面撞过来，我的身体不自觉的趔趄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分明是空无一人的大厅里，会什么会有一种……拥挤的人潮中才会出现的推搡的感觉？而且在刚才那一瞬间，我仿佛隐约感觉到一丝淡淡的热气从我耳边吹过来，就好象……有人在我身边低声耳语？！
神经一丝一丝的绷紧。我想说这些是自己的错觉，但那种感觉却是异常的清晰，清晰的……可怕！
不会是在做梦吧……我苦笑着掐了掐手背，很疼。
电梯的门自动闭合。然后开始上升。
它上升的速度很快，甚至比正常运行的时候还要慢一些。我在原地静静的停留了接近一分钟，示数板上面的数字才刚刚跳到“7”。
那是顶楼的层数！
七楼……还有人？！我的心里陡然冒出疑问，接着就听到一声低沉压抑的……嘶吼，在空气中轰然炸响！！
说不清那种吼叫到底是什么样的声音，类似于虎啸，却又不是那么像。但嘶吼声的来源，却是再清晰不过的，顶楼！！
莫名的危机感瞬间袭遍全身，全身的毛孔尽数炸开，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我心里猛然响起：逃！赶快逃！
说起来，我的感知能力比一般人要灵敏一些。说是第六感也好，直觉也罢，总之就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每每能够在大事将临的时候给予我以警示
譬如，某次期末考的时候，因为没有提前复习，在进场的时候我就预感到自己要挂科……结果……果然考了59分。
再譬如，某次高数课的时候我预感到课上会点名，但还是没有去教室，结果……果然被扣了学分……
好吧，我承认这些例子听起来都很扯淡，但是！在遇到事态严重的时候，我的感觉……没有一次失灵过！譬如现在！
危险，还远没有结束。
从教学楼飞奔出来有两条路，一条通往操场，另一条通往宿舍公寓楼。但在第二条路的拐弯处……就是我半个钟头前刚刚从里面离开的食堂！
一路飞奔出来，眼看着食堂已经越来越近，我却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食堂的灯光，也已经全部熄灭了。
准确的说，不仅仅是食堂，甚至连图书馆、四周的教学楼、实验楼的灯光，都在一瞬间彻底熄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事情……不对劲。
我抬头仰望，眼前这栋四层楼的建筑，居然诡异的透出了……一丝死气！
没有丝毫活人的迹象，看起来不像是一座食堂，反而更像是另一种建筑……殡、仪、馆！
无声无息的，食堂一层西北角的侧门打开了。
一个模糊的影子飘了出来。
因为雾气的关系，我看不清那个影子的本来面目。但也能看得出来，如果那是一个人的话，他的动作未免有些过于奇怪。
影子的身材不高，目测不会超过一米六。从形状上来看，体型相当瘦削，简直像是一根被放大无数倍的火柴棒。伴随着时不时吹过的冷风，那个影子不断轻微颤抖着，歪歪斜斜的……向我飘过来！
飘？！我的思想猛然一滞，瞳孔却再次收缩！
我终于意识到了奇怪的地方在哪里了，那个影子的身体，居然是完全悬浮在空中的！最下端的一部分地面之间，空出了半米高的间隙！就像是被雾气，生生的截断了！
心跳不断加速，我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影子，绝不是人类；这个世界……也绝不是我所熟悉的现实！
一道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我愣了一下，随即条件反射般的抬头，就看到一副……让我永生难忘的画面：
黯淡的夜空上，陡然出现了一枚弯钩似的月牙。而在月牙的边缘，一层淡淡的血红色光晕渐渐扩散，看上去似乎有股神秘莫名的味道。
但就在我看到那枚月牙的时候，边缘的血红色光晕忽然异常地浓烈起来，转眼间炸裂般的膨胀、扩散，以至于将整颗月牙尽数包裹在内！
朔月之夜，黑暗的天空中，居然出现了一枚……血般鲜红的月亮！！
第3章 火眼巨鼠
“呼……”
我贴着背后的玻璃门停下，双手扶着膝盖不住的喘息着。虽然我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但短短几分钟之内连续遭遇不可思议之事外加急促的奔跑，也还是让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近一倍。平日里从没注意到的喘气声，和剧烈的心跳声，在这如此安静的黑夜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这里是宿舍楼。也是我下意识中所认定的安全场所。
虽然整栋公寓也和食堂、教学楼一样，看不到一丝灯光的痕迹……但熟悉的场景，总是能带来些许的安全感。即使连我本人都怀疑，这所谓的安全感中，有几分真实。
背靠着玻璃门喘了几口气，我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向后面，确认奇怪的影子没有追上来，才终于敢松了口气，视线慢慢移向前方。
楼道里的光线比外面更加黯淡，除了脚下一小块几平米的区域内被月光投射下一片模糊的淡红色，其他的地方都隐藏在黑暗之中。随着我的进入，里面的一切似乎都跟着玻璃门的合拢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陷入了一种绝对的安静。
针落可闻！
我迟疑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走到楼梯口，认准了一侧方向，径直走进了黑黝黝的过道。
这条走廊的尽头是这栋楼的杂物间，里面存放了许多废弃的扫把、墩布、以及从各宿舍拆下的桌椅板凳，或许能找到一些用来防身的武器。
我不敢确定那个影子还会不会跟上来，也不确定普通的棍棒对它是否有效，更无法肯定这栋楼里的某个角落是不是也藏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手里握着点什么，总比赤手空拳来的有底气。
十几米长的走廊，我走得很慢，甚至可以放轻了脚步。大概是害怕打扰到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物。但比起越来越轻的脚步，我的心跳声却越来越明显，它跳动的幅度如此剧烈，好像随时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公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