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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诺和夕月-第44章

小说: 诺和夕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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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没有焦距的望向前方,雨水淋湿了我的发,模糊了视线,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向前迈出一步,却终究无法移动。

夜黑的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自己,月早已失去了光亮,我动了动自己的左手,血腥味便混杂在雨水里,鲜血从我身上流下,越流越多,越流越冷。

右手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我缓缓的低下头看去,动作像极了那些冰冷的行尸,那是一把刀或是剑的手柄,但却只剩下了手柄,我呆呆的望着那个手柄,意识就这样停顿下来。

那个手柄似乎很熟悉,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一种苍凉孤寂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把我深深地缠绕,让我几乎忘记了思考,只记得似乎已经这样很久…很久了,很久都是这样,一个人的感觉。

好冷啊…

我看着那个手柄,忽然感觉很难过,没有缘由的难过,我越来越不清醒了,意识里只剩下了我自己,周边的环境已经完全的模糊。

好…冷啊

眼皮变得越来越重,我终于不可抑制的倒下了。

我大概倒在了污泥里,身体早已失去了感觉,就这样倒在雨里,却莫名的很放松,好像终于解脱了一样。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从一个小村逃出,一直到了一个叫希洛的地方,认识了很多人,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伯,一个只露出右眼的男人,一群跟我差不多大的男男女女,还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女孩。

接下来的画面变成了黑暗,鲜血的味道却是那么的明显,充斥着整个空间,浓郁的让人恶心,那个空间里只剩下我一个,冰冷,孤寂,一直到习惯。

却记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只是…好冷啊

一。 破碎的月澈

黑暗里,似乎有人在向我靠近。

威胁。。。

“啊!”女孩的尖叫让我停下了那记致命的手刀,我的意识还有些恍惚,刚刚的动作只不过是昏睡状态下的本能反应而已,随时保持警惕,这是存活下来的第一要素。

我收回了手刀,身体传来难言的虚弱和刺痛感,用手支起上身,目光则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一头靓丽的黑发,留海儿向左边微微偏去,白皙的皮肤,精美的面部线条,那双眼眸却是淡棕色的,此时正惊讶的看着我。

我的目光接着向下看去,她的身材很不错,一看就是常常锻炼的那种,年龄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修为该是御的中期,她手里正端着一盘饭菜,而床边的桌子上则放着一盘已经凉了的饭菜,看来她是来换那盘凉了的饭的。

是怕我起来后会饿吗?

“呼,你吓死人啦!”在我收回手刀后,她依然愣了足足半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皱起双眉,生气的说道。

“这里是哪?”我望着她,声音沙哑的问道,虽然我知道这是长时间没喝水的原因,但我现在的声音确实和从前差了很多很多。

从前?希洛…

“这里是流年村啊,你那天倒在村外,像是死了一样,要不是我刚好…喂,喂!你别乱动啊,医生说你全身的内外都是伤,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你还动!不许起来,给我回去好好躺下!”她有些嗔怒的说着,见我努力地想下床看看,便又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嘟着嘴,气鼓鼓的把我又按回了床上。

我现在的身体确实太虚弱了,以至于竟真的就这样被她按回了床上,我于是直直的望着她离我并不远的脸颊,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接,又或是表情太过冰冷,总之她似乎被我的样子又吓了一跳。

“你现在绝对不能动,不然身上的伤口又会全部裂开的”她这般说道,却躲开了我直接的眼神。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种很坚强的感觉。

我知道如果我继续这样的话,她还会问我一些别的,只是现在的我却不想回答什么,一种莫名的烦躁感一直环绕着我。

唯有闭上双眼,这样她大概就会走了吧。

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累了吗?你。。。好吧,那你先休息吧,桌上有饭菜,我要去上学啦”她的影像被完美的传到了我的脑海里,不同于从前的模糊又或是黑白,现在的我居然可以“看”到颜色,“看”到她欲言又止的好奇又或是点点关切。

门被关上了,声音不轻不重,从开门露出的缝隙来看,外面此时还是白天,阳光不算猛烈,而我房间里的窗帘却都被拉着,给我安静清冷的味道,一种我很习惯的味道。

我睁开了眼,漠然而呆滞,冷色调的白炽灯让房间显得很冰冷,一如我冰冷的双手,我太冷也太饿了,右手拿过桌上的饭菜,便大口的吃了起来,饭菜很丰盛,有肉有菜,还有几个我没见过的水果,而且最重要的是,量绝对足够。

几分钟的时间,我便吃完了饭菜,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吃过东西了,把空盘子放回原处,我倒回了床上,眼睛无焦距的望着天花板,白色的墙面一尘不染,那宁静的感觉让我心安。

脑子很乱很乱,似乎有很多东西,却又一时不知道要去看哪个,根本无从下手,只能从我熟悉的地方回忆,从小时候在村子,一直到丛林,到希洛,到离开。

可即使是那些记忆也都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回想过,也许一年,也许两年,谁会知道。

我努力回想着,可脑海里剩下最后的画面,却只是无尽的丛林与黑暗,我在林间不停地行进着,行进着,了无人烟的孤寂感萦绕在心头。

身体里似乎多了些什么,一些类似于习惯的东西,就比如刚刚在昏睡下还能做出的攻击,完美的角度,如果我需要,完全可以在一瞬间结果那个女孩的生命,那是一种无可磨灭的习惯。

有一些东西变了,却一时不知从何想起,就好像我在本能的抗拒着那些回忆。

摇了摇头,我记得还有些什么,还有些什么。。。

我猛然坐了起来,不顾身上那些把我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的绷带渗出的血迹,我左右扫视着,终于在左手边的床头柜上找到了它。

那是一个刀柄,没有任何修饰,朴实的就像是街头随处可见的破木头,那上面曾静美的图案早已被岁月逐渐模糊,我把它捧在手心,低着头呆呆的望着。

那是…月澈,只剩下了刀柄的月澈。

我的眼睛开始颤抖,就连瞳孔似乎都要涣散,我很想紧紧地握起拳,却又怕伤到月澈这仅有的残骸,这是楚信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在无尽的林海里,我想我也只有它可以陪伴。

可是…月澈已经碎了。

“月。。。澈”我喃喃的说道。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二。 三年若梦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我的全身上下依然疼得厉害,不过勉强可以动一动了,拿起桌子上的饭菜吃掉,我坐在床上开始查看自己的伤势。

我伤的确实极其严重,全身的骨骼几乎都出现了裂痕,肌肉也都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不少部位的肌腱都在破裂边缘,这使得我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忍受钻心的痛楚。

最为严重的其实是内伤,我的内脏似乎也受到了巨创,那种感觉好像我只要大口吸几口气,内脏就会爆开一样,我试着运行了次元气,同时跟随着元气进行内视,可结果却是我的经脉都已经被损坏的差不多了,可以说是千疮百孔,气旋也缩小了很多倍,形状和我记忆里的也不太一样了。

如果原来是浮在空中的气旋的话,那么现在大概算是旋转的气海吧,整个气旋变得凝实了很多,散发出温和的乳白色,那些我本身的丝线则在缠绕着,似乎正在努力把这气旋勒的更紧,我隐约知道这是我的元气修为又晋级了,只不过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半点气都用不出来,也不知道这伤势何时才能好。

我想我应该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走到这里的吧,只要一闭上眼,似乎就又回到了那无边无际的林海里,彻骨的孤寂感冷入骨髓,摇了摇头,我忽然很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

望了望四周,只在房间另一边的衣柜旁发现了一面镜子,可问题是现在的我根本没法行走,骨头早就快要裂开了,再行走的话,就算是断掉也很有可能吧。

话说回来,这个房间布置的很特别呢,明明是很现代的格局,可是家具什么的却是很古朴破旧的模样,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让我想起来村子里的那个小砖房,不过这里给我的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耳边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我于是望向门的位置,有人来了,是昨天的那个女孩。

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生怕发出半点声响,进来后连看都没来得及看我,就又转过身去慢慢地关上了房门,门外吹进的风很凉。

她终于看向了我,我静静地望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得圆圆的,小嘴也变成了o型,她的模样让我忽然很想笑,

“喂,你笑什么笑啊!”她似乎有点恼羞成怒的势头,微微皱起了眉,瞪着我说道。

“哼,早知道你这么讨厌,当初就该把你丢在那里就好了”她侧过了脸,嘟着嘴气鼓鼓的说道,而我依然看着她,目光有些空洞呆滞。

“喂,你能不能别那样看着我啊,很吓人的好不好,半点表情都没有,丧尸都比你表情丰富吧”她瞥了我一眼,然后又飞快的侧过脸去。

我于是不再望着她,干脆扭过头看着床前的一幅风景画,那是一颗枝干纤细纷杂却又无比高大的树,它的枝头长满了红色的花瓣,那些花瓣的形状被画家抽象化了,就像是一片片跃动着的火焰,在树上摇曳,在空中飞舞,最后点燃了地面,画里还有两个小人,他们的只留下了一个遥远的背影,似乎正走向远方,天空是同样的艳红,也许是日落,又或者是日出。

我看着那幅,思绪似乎也陷入了那抹艳红里,记忆里似乎有什么翻滚着,就要喷涌而出。

“喂,那个,你没事吧,你还记得…你是谁吗“虽然没有看她,但我知道她坐在了书桌旁的椅子上,她看着我半响,终于试探的问道,小心翼翼的语气中带着关切。

我依然望着那幅画,回想着一些应该有的画面,所以也就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我不是个失忆的白痴,尽管我确实想不起来了一些东西。

她沉默了半响,大概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我则依然望着那幅画,微微眯起了眼,有一些画面开始在我的脑海中浮现,那是杀戮的画面,一头头各色各样的丧尸,它们张牙舞爪的向我冲来,然后变成了一块块沾满鲜血的碎片,那些血色很多很多,似乎要溢满我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在丛林里不停地杀戮着,不停地前行着。

渐渐地,那些丧尸变得越来越少,而我也变得越来越累,我缓缓的走着,树林的阴影让我的心越来越冷,我才发现原来最痛苦的不是这些杀之不尽的丧尸,而是心里不断蔓延的孤寂,永远是一个人,不断地前行,没有未来也没有光明,那种彻骨的冷漠孤寂即使是现在,我也能充分的感受到。

“喂…恩,你有名字吗?”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诺”我转过头望向她,声音里还带着记忆里的冷漠。

“诺?好奇怪的名字,我叫暮馨”她对我的目光有些躲闪,但随后又坚定地望了过来,那双眼眸里传来的信息很柔软,好奇又或者是同情。

我继续看向那幅画,那让我平静,而我和她之间则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显得局促不安,也许想说什么来打破这种氛围,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可以给我面镜子吗?”我望着画说道。

“镜子?哦,可以啊”她递过来了一面小镜子,粉色的外壳,看来是她时常用的。

我拿着镜子,终于看到了我现在的模样。

发已长过眉梢,脸颊变得削瘦而刚毅,比原来的多了些许线条感,也许是长大了一些,我的眼睛也不一样了,那里面不再是因不善与人交际而习惯独处的冷漠,那是真正彻骨的冰寒,没有什么理由,冷静而孤寂,深沉到我也看不出自己的意愿。

当我这样望着自己的时候,那眼神变成了无意义的呆滞,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漠然一切。

“现在是几几年?”我望着镜中的自己说道。

“啊?现在是…2180年啊”她有些惊讶,想了想后说道。

“2180…2180…三年后”我的瞳孔开始扩大,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你怎么了?”暮馨抿着嘴,漂亮的眼睛里写着担忧,她大概是个很善良的人吧。

“我想出去转转”我说道。

“恩?哦,好好,你等下,我去拿个轮椅,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走路”暮馨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她的脚步很快。

我望着那幅画,呆呆的不知道该想什么。

三.流年

清晨的阳光印在我的脸颊,给我许久不见的温暖,微微眯着眼,我望着眼前的景象,这是个很漂亮的院子,红瓦长廊,花团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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