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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参姑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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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稔慎夹在这俩人中间,怕兮兮的坐立不安的在凳子上扭动,像是凳子上有针板似的,拿起筷子不知道是先夹馒头好还是先夹小菜好,最后纠结的犯傻,直接用筷子去喝粥,夹了两下没夹起几个米粒来,才惊醒该用勺子的,立刻羞得满脸通红。

将军看样子很想笑,但暗自觉得这时候笑不厚道,便憋着拿起勺子递给左稔慎,温柔道:“娘子,睡迷糊了吗?”

左稔慎很是不甘的一把抢了勺子,狠狠的第一下戳在小菜碟子里……

“娘子……”将军掌不住了,笑了。

左稔慎臊的急了,右手筷子左手勺子,一齐狠戳将军虚扶在桌上的手。这一下确实狠了,木头的筷子甚至戳破了将军的手背,将军倒吸口冷气,抱着手往边上挪挪,感慨道:“娘子,力道大了……”

左稔慎后悔的把筷子勺子一丢,可怜巴巴的瞅着馒头扁着嘴。将军只好把自己的筷子递过去,左稔慎挪开一点,小声道:“我嫌弃你。”

将军哭笑不得的顿在那里。那边晋陵道人寂寞的吃完自己手里的馒头,放了自己的筷子在左稔慎碗上,将军以为左稔慎必然也是嫌弃他把他也噎回去,不承想她拿了筷子就戳馒头。将军甚是郁闷:“你不嫌弃他?”

“他没用过。”左稔慎已经把馒头塞进嘴里,含糊道。

将军扶额苦笑,一不小心迎上晋陵道人讥讽的目光,立刻收敛了笑意,转开眼去。

饭毕,晋陵道人撺掇左稔慎和他一起出去转转。

“徒弟不争气,总是推辞没那个体力陪我出去,只好有劳将军夫人了。”晋陵道人如是诱劝道。

“我不记得师父叫过我。”将军迟疑的笑道,“我想推辞还没机会呢。”

“就算为师叫你你也不会去,难道不是吗?”晋陵道人藐视他道,“为师何必多此一举,你继续当你的将军,摆你的官架子就好了。”

将军瞬间感觉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笑得那叫一个欠抽:“师父都这样说了,弟子不去都不行了。啊,说起来镇子也不大,师父大概不是想借机累死我吧。”

因为将军是个虚弱的将军,且脸皮够厚,出个门还要一乘小轿载着,晋陵道人瞥着丢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和他一路走,指着左稔慎挖苦他道:“人一大姑娘都没说坐轿子,你倒娇贵的跟个坐月子的妇人似的,成什么样子。”

将军想想倒也是,便换了马车,笑盈盈的招呼左稔慎一块坐,说是这样就成样子了,却不招呼晋陵道人,反倒笑道:“师父既不是坐月子的妇人,又不是大姑娘,这马车师父必定不会坐了。”

晋陵道人冷哼道:“徒弟在车上坐着,倒叫师父在地上走,果真孝顺。”

将军搜肠刮肚顿了半晌,到底败下阵来,无奈道:“师父也想坐直说便是,做什么挖苦人。”

一路上,将军也就是掀了车窗的帘子,透了外头的风景给另外两个看。左稔慎住过一段,早就没什么新鲜的,窝在角落里无趣的摆弄袖子,晋陵道人也没什么大兴致,窗外的景致不曾看过两眼。仍旧对左稔慎更感兴趣。

“你是……左姑娘是吧?”晋陵道人对左稔慎道。

左稔慎自然点头。

“是曲下左家的姑娘?”

“不是!”左稔慎深仇大恨、斩钉截铁道,“我跟他家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半点关系都没有。”

倒很像是有关系在掩盖一样。将军苦笑。

“是吗?”晋陵道人的语气显然透着怀疑,其后再没言语。

待行至衙门附近,晋陵道人突然叫车停下,说要下去走走逛逛,顺带邀上左稔慎。

左稔慎正无聊,乐不得的答应,脑袋欢快的点了没几下,将军暗暗扯她一把,悄悄道:“想被切成块炒了吃吗,那就给他去。”左稔慎的脑袋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马车上很好,颠簸的特有感觉,她喜欢的舍不得下去。

晋陵道人对这样没营养的借口深表鄙夷,但没说什么便自己下了马车。将军舒心的借着窗子问他是不是不用他们在这里等他。被晋陵道人一个“用”字给噎了回来。

晋陵道人独自绕到衙门墙院后的小户人家门前,正遇上背着包袱出来的单岱望,晋陵道人拦住他道:“你是官差?”

“早不干了。”单岱望两眼布满血丝,声音有些嘶哑,似乎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

“你是单衙役?”晋陵道人又道。

“是啊,你找我?”单岱望道。

“听闻将军身边的左姑娘原本是你的相好。”晋陵道人早已将一切都查的很清楚,他在将军身上找不到人参精,难保这个人参精不是化成人了。只是,这个左姑娘的身份虽然乱了点,但好歹还算得上有身份的,他吃不准她到底是不是。

单岱望猛地一脸惊恐,忐忑不安的两手抓着包袱:“什么左姑娘,我、我不知道什么左姑娘。”说着,推开晋陵道人落荒而逃。

单岱望走的这条小巷外头就停着将军的马车。晋陵道人冷笑一声,高声喊道:“左姑娘,要不要买些上好的茶叶回去。”

左稔慎嗜好茶叶的程度,只要长眼睛有鼻子的人在她身边呆上半天就都知道了。晋陵道人这一声呼唤,左稔慎立刻探出脑袋来,无比喜悦的回喊:“要啊要啊,最好能拉一车回去啊。”

她这一探头,单岱望一打眼就瞅见她,大惊之下后退两步跌倒在地,惊恐的指着左稔慎:“妖、妖怪!滚开啊……”

车里的将军听见这几个字,一把把左稔慎扯回马车,飞快的说了一句:“不想被切成一片一片就别露头。”说着,自己跳下马车。

左稔慎怕的连忙缩到马车最后头,乖乖的躲躲好,别说头了,脚趾头都不敢露。躲啊躲啊,一炷香的时辰都有了,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左稔慎躲累了,盘算着外头这么安静,那肯定是没人啦,没人就是没事啦,看上两眼也没事吧,嗯,没声没人没事,没事的,那将军一定是吓唬人的。

她如此想着,小心翼翼的掀开车帘,先露出两只眼睛往外头瞅着打量,见外头果然没人,不仅刚才坐地上的单岱望不见了踪影,车夫也没了。左稔慎只当是他们丢下自己都走了,干脆整个露出脑袋出去,大幅度的扫了一圈,见果然没人,深知是个逃出那两个要吃自己的道士的好机会,爬出车厢就往外跳。

她人还没落地,便被一双手擒住,拖走——

一道伤痕

那人从背后擒住左稔慎,直接用这个姿势将她从马车边上拖走,左稔慎不知道是谁,生怕是哪个道士折回来吃她来了,十分悲愤的奋力挣扎,那人拖了几步,大概觉得这个姿势太累,抓起她抬手扛在肩上,轻轻松松的转眼奔出三里地。

左稔慎可怜巴巴的挂在那人肩膀上,尽管没看见他的脸,但仅凭他身上的味道和熟悉程度,就分辨出这个中途杀出来的人是自家师父,带着第一次被师父触碰的喜悦,她几次想要说道说道自己的兴奋劲儿,都因为颠簸,被抵在肚子上的师父的肩膀给撞了回去。左稔慎难受的揪着墨公子的腰带,忍不住的拍他的背,叫着再不放她下来她就要吐了。

一片荒草地中,墨公子把她摔在地上,怒目而视。左稔慎揉揉摔得生疼的某个部位,无限欢喜的跳起来,奔着师父而去想扯扯袖子亲昵一下,墨公子冷冷的躲开,她仍旧心痒难耐,扯自己的袖子羞涩的扭动道:“师父,你是踩着点来救我的吗?我就知道师父是最好的,一定会赶来救我的。”

“要不是那两个道士分赃不均起了内讧,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墨公子冷冷的喝道,抬手折了身边的树枝在手。左稔慎太熟悉这动作的,上次打她的预备动作就是这样的,忙抱着头往地上一蹲,慌忙讨饶:“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师父别打我啊,好疼啊,别打我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往山下跑了,真的不跑了,死都不跑了……”

她傻瓜似的嘀咕半天,也没见有东西抽下来,便抬头瞅瞅,却见师父早就扔了树枝,一脸苍白的抓着心口的衣服。左稔慎眨眨眼,情不自禁想起一直在鬼门关横晃着不肯进去的将军,心中感慨:原来这病弱也是传染的啊。殊不知她家宝贝师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打着她的幌子跟道士挑衅,还不争气的受了伤。

墨公子头上冒冷汗,冰冷的对左稔慎道:“跟我回去。”

左稔慎不识时务的追上去往他身边靠:“师父,你不行了吗?不行了我扶你吧。”

墨公子轻蔑的瞥她一眼,快走两步甩开她。左稔慎泄气,屁颠颠的跟在师父后头,不过由于师父是个会法术的,她是正儿八经用两条腿的,没一盏茶的时间就被落下只能远远望着师父小小的身影的距离,左稔慎气馁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半人高的草丛里拼命追赶。

回到某处荒山头,伤患气息如常,倒是某只人参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嘴唇发白的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墨公子心口那个费了好多功夫才不情不愿长上一丁点的伤口裂开了,干净整洁的衣服上透了些许血色。墨公子坐在石凳上,对左稔慎道:“去你屋里把匕首拿来。”

左稔慎累的不想动,撒娇耍赖想要过会儿再去。墨公子自来是不吃这一套的,冰冷的催促她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左稔慎扁扁嘴,只好爬起来往自己屋子那边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墨公子突然叫住她,左稔慎兴奋的窃笑一下,欢乐的转过身来。

墨公子上下看看她,伸手解下她的腰带,然后顺带脱了她的外衣。人参姑娘跟着师父这么久,还是自己师父动手给她宽衣解带,登时乐的合不拢嘴,羞涩不又不知耻的朝师父靠过去。墨公子衣服到手便走开,刚刚好躲开她,仍旧是冷冰冰的一句指使叫她回房拿匕首来。左稔慎只好穿着白花花的中衣,失望的进屋找匕首。

她又忘记上次把匕首扔哪去了,只好又满屋子翻箱倒柜的找来找去。踩着椅子翻腾柜子上头的箱子的时候,找出一个小匣子来,左稔慎经常搜刮些没用的东西回来藏着,东西多的自己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了。她好奇里面装的什么,便打开来瞧,匣子里塞得满满当当的,打开的时候最上面的一个白灿灿的东西掉了下去,左稔慎只好把匣子合上放回箱子里,跳下椅子来捡白灿灿。

她近看才看清楚白灿灿是个银子打的寄名符,刚想捡起来,却扫见柜子腿后头挡着的匕首,忙捡了出来,又着急去找师父,懒得把寄名符放回去,便先塞在怀里,兴冲冲的举着匕首出去。

外头,墨公子捂着心口淡定的坐着,手边放着接血的碗,石桌的另一边,一个白莲花般的女子蹲在火盆边上,在烧左稔慎刚刚被脱下来的衣服,姣好的容颜上,一双远山眉蹙着。

左稔慎只顾盯着她,慢腾腾的蹭到师父身边:“她是谁啊?”

墨公子充耳不闻的用指尖敲敲桌子,示意她快往碗里割血。左稔慎也不理会,仍旧瞪着白莲花,语气里透着不忿:“她是谁啊?”

“与你无关。”墨公子不耐烦的干脆把碗放到石桌边上,“快割。”

左稔慎还是瞪着白莲花,难以置信师父竟然收了个女的,要知道多少年下来,师父可是一直就对着她一个女的,那是多惬意的日子啊。现在无缘无故多了个女的,左稔慎深深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傲气的把匕首往桌上一拍:“她到底是谁啊?师父不说清楚,我就不割。”

“你说什么?”墨公子怒目而视低声喝道。

此时白莲花手里的衣服也烧完了,站起身来款款过来按了按墨公子的手,淡然的对左稔慎道:“我会是你未来的师娘。现在可以割了吗?”

墨公子皱眉瞥了白莲花一眼,到底没说什么,算是默认。左稔慎盯着白莲花摸上师父的手,心揪揪着那叫一个难受。

左稔慎瞪得远远的眼睛变得水汪汪,她委屈的指着白莲花道:“师父要是想要女人,我也是啊,为什么去找别人。我不管,师父要是有师娘吗,我就再也不给师父喝我的血。”

“你够了!”墨公子拍桌而起,“你不再给我你的血,我养你还有什么用,倒不如现在就滚。”

“师、师父……”左稔慎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缩了缩。墨公子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拂袖回屋:“要不用你的血把碗装满,要不就离开。”

左稔慎可怜巴巴的抽噎两声,瞥见白莲花投向自己的目光,用力长着眼睛把泪水憋回去,拿起匕首挽起袖子,右手颤了一颤,仍旧在原来的位置割了一道伤口,将血滴进碗里。

左稔慎伸手想要端起装满了自己的血的碗来,白莲花抢先一步端起来道:“我来。”端进屋里送到墨公子身边。

白莲花才来了多久,就有那么多她从来不被允许的特权,左稔慎憋着气,赌气也进了墨公子的屋子,瞅着墨公子将血喝干净,怯生生道:“师父……”

墨公子放下碗来看见她,立刻喝道:“谁准许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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