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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宠妻日常-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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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在家中,这些人就这般张狂,要是宁元娘独自住到别处,还能有安生日子可过?那些人怕是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谋害她。
  思来想去,他到袭府的外书房,找袭朗商量,“两条路:让你的家眷去城西别院住一段日子,元娘也去,你我的人手合力防范;让元娘独自去你的城西别院住一段日子,我多派人手保护她。”
  袭朗面无表情,“哪个都不选。”那是他的地方,凭什么要他听别人的安排?
  蒋修染瞪着他。
  赵贺进门来:“二老太爷和六爷又不安生了。”
  袭朗靠着椅背,长腿伸到桌案上,手里把玩着一柄柳叶刀,“扔到护国寺,让老太爷修理他们,还不老实就病重而亡。”
  “是!”
  蒋修染笑起来,“你说的那两个人,好像是我的亲戚吧?”
  袭朗语气松散:“我管他是谁。这时候惹我,都别想好。”说着看了蒋修染一眼,“那些人只对元娘下手,就没半路截杀过你?”
  “还没有。”
  “你倒是走运。”袭朗笑容中透着一点儿疲惫,“我是被盯死了,也就家里还清静点儿。”
  “这种话你可不能说,你现在绝对是乌鸦嘴,提什么就会出什么事儿。”
  “还真是。”袭朗笑道,“那你就等着倒霉吧。”
  蒋修染也笑,“那你就等着家里出事吧。”
  袭朗这才认真回应蒋修染提及的事,“你先在家里增派些人手,等到袭府的人搬去别院的时候,让元娘同去。”
  “成。说定了啊。”
  “宁三老爷那边就交给你了。”
  蒋修染颔首道:“行啊,那是我岳父,不管怎么行。”说着话,留意到了袭朗薄底靴子的鞋底上暗红的血迹,不由微微挑眉。怪不得,这厮有时候进门之前要蹭一下鞋底。
  他又细看了两眼,“用什么法子杀的人?”竟到了血流满地的情形。
  袭朗用手势告诉他,随后补一句:“总是来不及用到弓箭,那股子劲儿让人恨得慌。”
  所以手法就狠毒一些。蒋修染摸了摸鼻子,“你赶紧的吧,把家眷送到别院,往后就住在宫里。不然迟早得累死你。你要是死了,可就没人跟我抬杠掐架了。”
  眼下太子把军政交给了他们两个,京卫指挥使司也不能出差错,还要确保皇上安危,更要顾及亲人。袭少锋倒是能长期应对自如,但是长期不眠不休的情形,迟早会把人熬垮。
  “这不是还没腾出时间来么。”袭朗思索片刻,“得过两天,我得跟着过去一趟,安排好了才放心。到时候你弄个调虎离山,送元娘过去。”
  “行,我勉强听你一回。”
  袭朗手里的柳叶刀依旧慢悠悠地转着,“嗯,那我谢谢你。”
  **
  蒋修染说袭朗乌鸦嘴,还真说对了。
  当天夜里,有一百名死士夜袭府邸。他们选择进府的方位,正是趋近正房的地方。
  香芷旋在睡梦中莫名醒来,心里乱糟糟的,披衣下地,唤来蔷薇询问是不是出事了。
  蔷薇点头,如实说了。
  “去知会田卫,以防万一。”香芷旋吩咐完,回身坐到床畔,抬手抚了抚酣睡着的寒哥儿的脸颊。
  不多时,田卫带着人来到正屋,分散开来,各找了隐蔽的地方。
  香芷旋心里特别平静,问过之后,得知袭朗回府了。
  他其实晚间不论多晚都会回来,但是因为寒哥儿的缘故,便多了一些忌讳,只要宫里有伤亡的时候,都留在外书房。那样一个百无禁忌的人,眼下为了孩子,也有所改变,对一些说法是宁可信其有。
  袭朗留在府里的护卫,是他手里最精良的人手,身手比安放到暗卫的人还要好一些。所以他听说之后,并未亲自动手,只是在一旁观望。
  只有看到手下真正的实力,才能确定他们日后能否真正保护阿芷和寒哥儿。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死士伤得七七八八,还是不管不顾地往府里冲。
  赵贺抓到了带这些暗卫前来的头领,觉得这人身形、气息都应该是女子,便抬手扯下她罩在面上的黑纱。
  是和月郡主。
  赵贺将人带到袭朗面前。
  袭朗闲闲地看着她,“来之前知不知道,今日是你死期?”
  和月郡主感觉得到,他的眼中、气息,都有了森寒的杀气。
  活不成了。
  她哀哀地看着他,“我那么喜欢你……”
  袭朗目光锋利、直接,语气却是与之正相反的柔和,“但愿你也喜欢死在我面前的感觉。”

  ☆、170|168|167·&

  和月郡主没再说话。
  不是不想,是再无机会。
  她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地,身后的人一手托住她下颚,一手在她面前一晃。
  她眼前银光一闪,随即,感觉到颈部细微而尖锐的疼痛。
  几息的功夫,有鲜血涌出。
  尘世忽然变得极为安静,安静到她可以听到鲜血落在衣衫上的声音。
  她艰难地呼吸着,眸子仍是定定地望着面前的袭朗。
  暗夜中的男子俊美如昔,可是目光寒凉入骨。
  她方才想说,我是那么喜欢你,你为何从始至终连一点点尊重都不肯给?
  喜欢一个人有错么?只是因为相遇时晚,就该被弃若敝屣?
  如果不是他看似温和实则伤人之至的对待,不会让她因为不甘羞愤而变得激烈失措至近乎疯狂,不会有今时今日。事情完全可以是另外一个局面。
  她在西夏时就开始对他好奇,那些他的沙场上的铁血传奇让她看出他的骁悍睿智,从那时就觉得只有这样的男子才值得人侧目、倾心。
  即便是样貌平平,也足以让任何女子青睐。
  来到这里,终于得以相见。
  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在想的是:原来你是这样的,你就该是这样的。我早已识得你,所以可以一眼认出,笃定这个人就是你。
  从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也不会有比他更出色的人。
  那一刻,她的喜悦无声流转,知道自己眼中心里再不能容下别人。
  可是之后呢?
  他一再让她看到自己的卑微、笨拙,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说,便让她自惭形秽再到恼羞成怒。一生所受的羞辱,都是他给的。
  不该如此。
  即便不能接受一个女子的情意,也不该无情碾压她的尊严。
  可他就是这样做的。
  她无法呼吸了,喉间似被一只残酷的手扼住,视线中的人也变得有些模糊。
  她努力收拢起涣散的目光,再看他一眼。
  要记住这个人,到了九泉之下也要继续恨他诅咒他。
  他却已漠然转身。
  喜欢他,原来与死亡、鲜血息息相关。
  他的妻子亦如此,到了今时今日这境地,安危难测,生死难料。
  袭朗,你也不好过吧?你就是个罪人,合该让痛苦亏欠凌迟心魂。
  气力消散,她身形颓然倒地,仍是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寻找他的身影。
  死不瞑目。
  **
  府中终于恢复了平宁。
  香芷旋命丫鬟去重新歇下,在床头留了一盏小小的羊角宫灯,自己了无睡意,坐在窗下的圆椅上,小口小口的喝水。
  过了些时候,她隐约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旋即疑心是自己的幻觉。他并未进门,脚步声又素来轻微,以她的耳力,不能够听到。
  又偏生能够确定他趋近厅堂,随后犹豫着,许久未进门。
  是这夜太深太静的缘故么?
  她放下水杯,转去厅堂,到了门口,撩开门帘。
  他果然在外面,正望着湛蓝天幕,听得声响,回眸看着她。
  她就笑,伸手去携了他的手,将他拉到室内。
  袭朗去了西次间,拥着她在软榻上落座,又将她安置在自己膝上,语声低柔地询问:“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还没睡?”香芷旋环住他,“寒哥儿一直睡着,睡得很香甜。”
  “刚才害怕了没有?”
  “没。”香芷旋摇头,“有什么好怕的?”又问他,“回来是有事跟我说吧?”
  袭朗点头,“嗯。明日命下人收拾箱笼,后天一早,我送你们去城西别院。”
  香芷旋沉默片刻,“好啊。”
  “不愿意?”
  她轻笑,“自然是有点儿不愿意。去了别院,见你就更难了。”
  “我得空就过去看你。”
  “不准。”她抚了抚他眉宇,“得空你就要好生歇息才是。再说现在你走到哪里都有麻烦,还是省省吧。”
  这倒是真的。袭朗无声地笑,“好,听你的。”
  “今晚还有事么?”
  “有。”他语声似是叹息,“蒋修染过来了。”
  有人等着,他还是不放心她和孩子。香芷旋吻了吻他唇角,“去忙吧。”
  “嗯。”他这样应着,却将她抱得更紧了,缠缠绵绵的吻住她的唇。
  温柔之至的亲吻,夹带着他无从诉说的复杂心绪。
  许久才放开她。
  “快去忙吧。”香芷旋下了地,“我也该睡了。”
  “嗯。”他站起身,抬手抚了抚她脸颊,缓步出门。
  香芷旋转回寝室,看看酣睡的寒哥儿,又看了看也正睡着的元宝,抿唇笑了。
  元宝到了晚间,谁都不管,只守着寒哥儿。寒哥儿安静地睡,它就也安安稳稳地睡觉。
  她宽衣歇下,熄了灯。
  一早起身,知会了婆婆,随后与袭胧一同吩咐下去,要赶在明日之前收拾停当,随后又让田卫去香俪旋那里看看,要是不踏实,便携公婆孩子一同去城西别院住着。
  田卫回来时说没事,钱学坤已经安排好了,香俪旋让她只管放心。
  香芷旋又细问了问情形,这才不再担心。
  田卫回完话,并没当即离开,站在那儿欲言又止。
  香芷旋发现了,“有话只管说。”
  田卫又犹豫片刻才道:“夫人的二姐到了京城。”
  “哦?”香芷旋蹙眉,“何时的事?”
  “就是这几日的事,她和夫君一同过来的,说是来京城走亲戚。”田卫挠了挠额头,“也是有护卫与钱家的人攀谈,无意间得知,又告诉属下的。”
  “来走亲戚?”香芷旋笑,“去见过我大姐了?”
  “是。”
  香芷旋心里有些烦躁,可想着大姐也不是没分寸的人,便道:“备车,我去钱家问问是怎么回事。”
  田卫称是。
  见到香俪旋,香芷旋没心思多叙谈,直接问道:“阿绮来京城了?你怎么也没让人告诉我一声?”
  香俪旋笑着解释道:“他们夫妻两个一同来的,说是走亲戚,其实是来看病的。阿绮这些年也无所出,知道京城有良医,就过来找人开个方子。她只是来我这儿看了看,情形不似以往了。”
  “怎么说?”
  “人变了许多,不似以往了。一再叮嘱不要告诉你。”香俪旋有些唏嘘,“她只是想快些生个孩子,这样才能真正在婆家站稳脚跟。来到京城又不知道跟谁打听哪个大夫医术精湛,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来问我的。我就跟她推荐了卢大夫,已经开了方子,一两日就要动身回去了。”
  香芷旋点了点头,“没事就行,我回去了。”
  香俪旋则是看着她苦笑,“你是不是一听她过来,就以为她死心不改,想来浑水摸鱼了?”
  香芷旋反问:“我这么想不应该么?”
  “你现在戒心太重了,不觉得自己变了太多么?”香俪旋感叹道,“你在变,别人也一样,别总把人往坏处想。”
  香芷旋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我倒是不知道,你现在变成了菩萨心肠。”大姐这态度让她不安起来,很担心大姐会着了香绮旋的道。
  香俪旋跟她算账,“阿绮的确是有过不是,可正因为她曾经的不是,才有了你今时今日……”
  “所以我就该吃水不忘打井人,是么?”香芷旋笑得有点儿冷,“你赶紧收拾东西,明日随我一同去城西别院。那里比袭府占地更广,屋宇颇多,多你们一家人也不算什么。”
  香俪旋惊愕,“不是已经说好了么?我这儿没事,你大姐夫都安排好了。你让我拉家带口地去你跟前住着算是怎么回事?”
  “大姐夫?”香芷旋笑得更冷,“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还有个二姐夫了?”
  “……”香俪旋哽了哽,“我不跟你吵架,你回家吧。”
  “既然你想要我吃水不忘打井人,那么你也要如此。”香芷旋一挑眉,“眼下我要挟恩图报,你不愿意也得照办。”
  “你这是不是有点儿胡搅蛮缠了?”香俪旋有些恼了,“合着你不顺心了,就得让别人跟着你一同遭罪?我这家里刚过了一段清静的日子,你又要我跟着去城西别院——我怎么跟公婆说?只说你要我们跟着你避难去?都跟你说了,你姐夫安排好了,不会出岔子,不会拖累你。”
  “我还就要胡搅蛮缠了,我不顺心,就要你陪着。”香芷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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