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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宠妻日常-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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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跟随宁王三个人过来的一群皇后宫里的宫女、太监则是呆若木鸡——这六名宫女先是以下犯上,随后又睁眼说瞎话,这……这还有王法么?!过了片刻,一群人才反应过来,有的惨白着脸高声喊救命,有会水的则直接跳到水里去救人了。
  在远处的少男少女们听得这里出了乱子,一时间都顾不得什么规矩了,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香芷旋此刻则凝眸看着落水的三个人,觉得情形十分诡异。
  显而易见,程曦不会泅水,落到水里开始拼命挣扎,高喊着救命。而他喊了没两声,身形就径直沉到了水里——分明是被人强行拽了下去。
  她有那么一刻,觉得毛骨悚然,疑心水里有凶悍的水鬼,大白天的拉落水的人。转念就觉得自己想法太荒诞,抿唇笑了笑,这一定是太子或太子妃早就安排好了的,一如那六名身手高超的宫女。
  程曦的情形是不需想了,今日不给灌个水饱是别想上来了。
  之后,她不顾周遭喧哗,看向宁王与和月郡主那边。
  这两个人是会水的,落到水里并没出声呼救,而是自己往浮桥游过来。
  可是会水也没用,遭遇与程曦相同,不过片刻间,人忽然从水面沉了下去,在上面只能隐约看到两个人挣扎着挥舞的手臂。
  落水的三个人,是起了歪心思,要打她和宁元娘的坏主意,结果却反遭了算计。而落水之后,怕是还有更让他们沮丧的后果。
  香芷旋放下心来,笑着看向四公主,是想出言道谢,感谢她一直陪在自己与宁元娘身边,却发现四公主正望向远处,神色恍惚,目光迷离。
  她循着四公主的视线望过去,才发现袭朗、蒋修染和几名朝臣陪同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趋近水岸。
  那男子清隽儒雅,必是当今太子。
  一行人在水岸边停下了脚步,闲闲说话,看都不看水里的情形,只等一个结果。
  这下可热闹了。
  过了一阵子,落水的三个人被救了上来,程曦是从哪里落水从哪里救上来的,而宁王与和月郡主却是不同,不知怎的到了趋近太子那边的位置,而且情形让人看着都觉得尴尬——
  和月郡主的深衣腰封缠到了宁王身上,宁王似是把她当做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抱着,而她,已是昏迷不醒,衣衫敞开,现出肩颈大片雪白的肌肤。
  便有东宫的太监与人借了斗篷,抢步上前去,将两人极是狼狈而暧昧的情形遮盖起来。
  四公主唤上香芷旋、宁元娘,穿过浮桥上三三两两而立的人群,到了太子近前。
  身后就有少年郎的窃窃私语:“四公主身后那两人,是哪家府里的闺秀?”语气透着惊艳。
  便有人低声呵斥:“别乱说话!那是袭夫人、蒋夫人。”
  “哦……倒是不知道两位夫人都是倾城的容貌。”
  香芷旋与宁元娘自是没闲心留意这些,随着四公主到了太子面前,毕恭毕敬地行礼。
  四公主细说原委。
  太子颔首,命人给宁王、程曦控水,又发现他们脸上竟有着一抹红晕,实在是蹊跷,当即传太医来给两人把脉。至于和月郡主,则命人抬到别处去救治。
  宁王、程曦在水下被人收拾得不轻,好半晌才呕出腹中积水,神智慢慢清醒。
  而与此同时,太医已经赶至,为二人把脉,得出的结果是两人服了媚药。
  太子脸色一寒,命人将跟随二人到水榭的一帮宫人抓起来讯问,随即凝了宁王一眼,语声平静得没有丝毫情绪:“西夏宁王与郡主方才的情形,有伤风化,此事需得禀明圣上。”语必给袭朗与蒋修染递个眼色,转身离开,带着其余几名朝臣去往静园。
  袭朗看向香芷旋,以眼神询问她有没有事。
  香芷旋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回以浅笑。
  他眉宇愈发舒缓,转身之前,抬眼望向水榭附近的假山石、竹林,随后扬手,打一个撤离的手势。
  香芷旋不需看也知道,他的手势是打给暗卫的。
  随后,太子妃命人传话,让四公主、香芷旋、宁元娘去了她面前说话,三个人这才完全明白事情始末:
  和月郡主要收拾香芷旋和宁元娘,顺道算计了宁王和程曦一把,在他们两人的茶点中动了手脚,之后怂恿着两人去见她们。两个人本就是一早就开始饮酒,有些神志不清,便跟着她去了。
  东宫的人得知之后,太子妃当机立断,以恶治恶,命人潜入水中恶整了三个人。
  外人看见的、得知的,都是宁王、程曦与和月郡主放浪形骸不知检点,与四公主、香芷旋、宁元娘无关。
  末了,太子妃歉然道:“太子爷让袭大人在东宫安排了暗卫,我也是事先知道这一点,才敢大胆行事的,否则是万万不会如此的。你们可不要怪我鲁莽才是。等晚些时候,我再与袭大人、蒋大人细说原委。”
  香芷旋与宁元娘忙起身说“不敢当”,心里则在计算太子妃这一招将计就计得到了多少益处:
  西夏宁王与和月郡主那般情形,他们两个成亲才是最佳;
  宁王当质子之余,抱得西夏第一美人归;
  和月郡主就不需联姻了,千里迢迢而来,最终的归宿还是故国的人。
  太子妃敢促成这样的局面,必是请示过皇上和太子的,这可不是她能够率性而为的事。而这意味的是,皇上与太子从来没打过什么联姻的主意,是不屑,也是因着骨子里的傲气——你西夏将第一美人送来又何妨,我们不稀罕;那第一美人的父亲手里有着几十万重兵又何妨,我们并没放在眼里。
  说到底,区区一个郡主,还不够联姻的资格,搭上一个宁王也不够格。也正是因此,与其说是一度纵容和月郡主,不如说是不屑计较她的言行。
  东宫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宴请早早地就散了。
  太子妃并未用言语敲打众人,意思不言自明:回去后只管当笑话说去。
  香芷旋离开之际,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事,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只得作罢。
  **
  当日,皇上听说了此事,直接下旨:在东宫服侍西夏宁王、和月郡主、程曦的一干皇后宫里的人,不需讯问,立即处死,还让人传话给皇后,不需担心有人说她宫里的人没规矩,他会替她做主的。
  随后,皇上与太子商议着起草了一封给西夏皇帝的书信,在信中说了宁王与和月郡主的丑事,言辞恳切地道歉,说没能照看好这两个人,以至于他们成了京城皆知的笑柄,又问西夏的意思,这两人是在京城成婚,还是来日回西夏再成婚,要是前者,皇上会尽快赐婚。
  这些事,皇上与太子并没隐瞒,很快传遍宫廷。
  皇后给气得不轻,将捡回了一条命的程曦唤到面前,狠狠训斥了一通。随后仍是不解气,又命人去传话给和月郡主,把皇上的决定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那个不识抬举的蠢货,眼下处境已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能够形容了。
  “该!”皇后咬牙切齿地道。
  和月郡主听说之后,简直崩溃了。
  比她更崩溃的,是西夏宁王。
  在西夏寻常人眼中,和月郡主是可望不可及的人物,可在他眼里,是个顺王如何都不肯要的人——同在皇室的兄弟不肯要的那么个东西,即便是他沦落到了如今的处境,也不会认为她配得上自己。
  再听说那媚药是和月郡主动的手脚,简直气得跳脚了,当下命人把和月郡主拖到面前,赏了她一通鞭子泄愤——他是使臣,在前来的人当中,能够说一不二。他如今是收拾不了别人,可还收拾不了她么?
  不能怪他生气,丢人丢到了异国他乡,任谁受得了?
  和月郡主只用双手护住脸,一声不吭地忍受着鞭子抽在身上的疼痛。
  宁王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用手点着她数落,“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到了异国他乡,还以为是身在西夏不成?竟还敢那般张狂!在西夏你还有楚襄王纵着你为非作歹,在这里谁能容着你?你在西夏那么厉害,顺王妃刚嫁过去也能与你打个平手——从那时你就该长点儿脑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信的话,等你回去,她能将你活剥了!”说到这里,他停下脚步,定定地看住和月郡主,“你最好能想出个万全的法子,要是当真嫁给我,那你就别想活了!立即给楚襄王去信,让他快些想出对策!我实话告诉你,我宁可在这儿当一辈子质子,也不可能与顺王不肯要的货色朝夕相对!”
  他这一番话引发的心头刺痛,简直比伤口的疼还要尖锐几分。“住手!”和月郡主猛然抬手,握住了鞭梢。
  行刑的人这才发现,她已满脸是泪,通红的双眼充斥着怨毒。
  **
  香芷旋回府途中,钱友兰命车夫赶了上来,上了她的马车,是有话要说:
  “慧贵妃怎么进的宫,想来你也有所耳闻吧?”钱友兰开门见山,“也是因此,我们老太爷不允许府里的闺秀前去东宫赴宴。家里几房的人对此都有些不满,但是老太爷向来说一不二,硬是压下去了。”
  慧贵妃的事情,宁氏与香芷旋闲聊时说过几句,听那意思是不大光彩,香芷旋倒也没细究过,上一辈人的事情了,又是与自己无关的一个人,不需关心。此时听钱友兰这么说,也就只是点一点头,问起别的:“那你们府里这一阵的气氛不大好吧?有没有人求你想想法子打通门路?”
  秦老太爷被慧贵妃的事伤到了,别人看到的却是荣华富贵,保不齐就有人想铤而走险。
  钱友兰苦笑,“我们府里的局面,谁都清楚,做主的是老太爷和六爷,我公公那一辈反倒是说话最没分量的。老太爷拍板决定了,六爷又不在家里,余下几房的人可不就整日里围着我转,唉……真是难答对。可也没法子,我宁可得罪阖府的人,也不敢违背老太爷的意思啊,我有今日,是老人家当初为我撑腰才得来的。”
  香芷旋想了想,由衷地道:“换了我是你,也会这么做。”要是惹了老太爷不高兴,任谁是秦明宇的发妻,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么说,我心里就踏实多了。”钱友兰透了一口气,笑了笑,转而说起了家常话,说秦夫人从现在起就在忙着准备外孙或是外孙女的包被、衣物鞋袜,又问起蔚氏的产期。
  东宫里发生的事,很多人一看就有古怪,不是眼见的那么简单,但是钱友兰只字不提。
  钱友兰的聪慧之处就在这里,从来明白自己的处境是一些人从头看到尾的,向来坦然相告悲喜得失,也从来就清楚有些事情知道了反倒是祸事,只是随大流人云亦云,便是关系越来越亲近,也不会多问一句。
  说了一阵子话,到了岔路口,钱友兰辞了香芷旋,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香芷旋回到府里,径自去了婆婆房里,没想到的是,宁三太太也在。
  宁氏先一步道:“过来与我说说话,看几个儿女的聘礼或嫁妆准备多少合适。”
  香芷旋一听就明白过来,“这么说,表弟、表妹的婚事定下来了?”心里却不免想着,宁三老爷的动作也太快了,这才刚出正月几天啊。
  宁三太太先一步笑道:“从去年冬日就在张罗着,那时已有了眉目,今年一开春儿,你三舅就一个个定了下来,说这样一来,筹备的时间也宽裕些。”
  香芷旋笑着道贺:“那今年可是喜事连连呢。”
  “是啊,是啊。”宁三太太笑道,“几个儿女的婚事都有了着落,我心里也真是轻松了下来。这次过来,一来是给你们婆媳道歉,二来才是商量聘礼嫁妆的事儿。”
  “看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香芷旋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您从元娘出嫁之前就一直忙碌,我不好上门叨扰,眼下以为您没什么事,正想着跟婆婆商量商量,看什么时候下帖子请您过来呢。”心里清楚,宁三太太能惹出是非的,就是儿女的婚事,眼下她既然已让宁三老爷全权做主,便是真的放手了,那袭府还有什么可耿耿于怀的?
  宁三太太竟被她引得由衷地笑了起来,“到底是一家人,我等不到你请就赶紧过来了。”
  “那多好啊,晚间您留下来用饭吧,等会儿我让厨房多备几道下酒菜,您与我婆婆喝两盅。我可是知道,您二位都是好酒量。”香芷旋说着就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就不行啦,陪不了,看着都能看醉了。”
  宁氏和宁三太太都笑了起来。
  说话间,寒哥儿听得母亲回来了,由金妈妈领着从里间走了出来,因为走得急,脚步有些踉跄。
  香芷旋忙上前去扶住了他。
  “娘亲,娘亲……”寒哥儿的小手握住了母亲两根手指,另一手指向炕桌上的一把象牙柄裁纸刀,满眼期许,“拿拿。”
  “你要拿裁纸刀?”香芷旋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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