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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狼嫡女,翻手为云-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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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难度高的挑战,越是令她兴奋不已,仿佛猛兽狩猎前静静的潜伏,肌肉绷紧,神情高度紧张,角度速度强度,作出精确的判断,才能成功的捕获猎物,这致命一击前的一刻,才是最激荡人心的一刻。

细细想来,那天晚上在绝壁之上自己遇见了纪未然,然后自己甩下他先攀上了绝壁,他却不见了。之后便在重龙寺内遇见了他,他当时一语道出自己是由绝壁上翻进了重龙寺。

当时他说……沈云儿微皱了眉,极力地回想,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好象说藏经阁里连续有人闯入,寺里的主持托他查一查。

他撒谎……沈云儿眼晴一亮,他在说谎。事实上,大约闯入藏经阁的就是他,或者是他的人,他没有成功,才想用别的方法进入藏经阁。

原来,是这样。

沈云儿终于了然于心,藏经阁里一定放着他要的东西,也许那东西就是他此来的目的。

大约藏经阁里还有机关陷井,而对于解除机关,他只会纸上谈兵的那点功夫,若是实际动起手来,他远不如自己。

大约他不止一次去了藏经阁,全都无功而返。

所以,他才说,需要自己的帮助。

很有趣,沈云儿抿起了唇,脸上泛起淡淡的玩味的笑容:“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烟花一刹那全都熄灭,天空猛然便暗了下来,她的脸隐没在黑暗之中,突然发现自己的状态有一点不对。自从刚才起,就有那么一点不对。

明明是一直恨着厌恶着那个人,可是似乎知道了他就实实在在的在身边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不再象以往一样飘浮不定,甚至接受了他合作的要求。

与他合作,也许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想要回去这一个原因。

在这里,只有他和她来自同一个时空,就好象异乡异客的人一样,不由自主的就对对方生出了相依为命的依赖。

她仍然不知不觉间依赖着他。

这种感觉令人痛恨。

“篷”的一声,天空又再一次亮如白昼,如白昼一样的光亮中,沈云儿的唇抿得紧紧的,心里极力挣扎着否定了一切。

不,她需要他的帮助才能回去,她必须要回去,所以,没有依赖,只是利用,仅仅如此而已。

而他对自己也许一直以来就只是利用而已,从一开始,就只是利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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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再次亮起的时候,严洛这才看清了高正放在自己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块花纹奇特的玉符。

她看着这块玉符,心如擂鼓般急跳,几乎无法抬起头来看高正。

“虎山通关符节不在我这里。但这黄龙玉虽然不是虎山通关符节,却比通关符节更有用。”高正声音淡淡的没有太多明显的情绪。

她当然知道,黄龙玉符是先皇的遗物,执着这玉符不要说是虎山七关,可以说北魏的每一处都通行无阻。

而且,这块符一直以来也是高正的封国玉印,可以调动高正控制下的所有兵马。高正把这块玉符交给她,便等于把自己的兵权交到了她手上,也就将自己的性命安危系于她一掌之间。

可是,他为什么还能这样做?

曾经她一再的欺骗利用,无情的背叛,断绝了他的梦想,折断了他冲天的羽翼,让他不得不居于人下做了这么多年的辅政王爷,原本他才应该是北魏的一国之君。

哪个男人没有雄心壮志,大志宏图,她一手覆灭了他的一切,他本应该恨她入骨。

可是此刻,他却把性命攸关的信物交到了她的手上。

严洛的心乱成了一团,再也无法保持惯常的冷静从容。

“你很少求我,想必这一次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这块玉符给你,你办完事情以后再还给我罢。”高正说得很轻松自然,仿佛交给严洛的只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

“洛儿,你手为什么发抖,冷吗?”他注意到她的不妥,伸出手握住她,把她的手连着那块黄龙玉符全都包裹进了自己的手掌之中,“你怎么冷成这样?”他皱起了眉,严洛的手冰冷得出奇,没有一丝温度。

“我会,很快,很快”严洛仍是低埋着头,声音颤抖断续,说话间身体更是抖得厉害,“完完整整地,把东西,还给你,很快,我……”

一直以来,他不断的无情羞辱与折磨,对她却如同能减轻负罪的救赎,她全都默默地平静地接受。

而此刻他这样的毫无保留的信任,却几乎将她整个击垮,陷入了灭顶的深渊之中。

她欠他的太多,也许一生也无法偿还了。

如果可以许你来生,她在心里默默地许诺,三哥,就让我用来生还你吧。

“嗯,我信你。”未等她说完,高正把她拥进了怀里,下颌枕在她的头顶,低低地道,“我相信你。”

这是最后一次,把性命都交付了出去,即使被你背叛,也是最后一次了。

在满天的烟火之下,高正冷峻的脸上露出了温柔至极的笑容:“我相信你。”

转角的暗处,高明冷眼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严洛匆匆离席之后,高正又接着离开,他便跟了出来,在偏僻的高台背后,他正看到了这一幕。

并没有太多的意外,这一次回来,他明显地感觉到严洛的改变,她的疏远淡泊是对自己彻底的拒绝,她把自己完全拒绝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这一切始作俑者,是高正,也是自己。也可以说,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他一直知道,她对自己很重要,比起她来,很多东西包括权力和地位,都显得无足轻重。

可是他仍是放弃了她,他有很多原因必须要放弃,为了从高正那里得到治愈高显的药方,为了不让皇兄对自己猜忌,为了让母后安心……

他心安理得地放弃了她,离开了她,此刻看见她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的时候,心里的嫉恨却翻腾得如沸水一样。

他是放弃了她,但是他却不能不喜欢她,在意她,更不能眼看着她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看着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影,高明痛苦地闭上了双眸。

良久,他睁开眼时,双眸冷得令人心寒,闪动着如同嗜血一般危险的光亮,他悠然的转回了身,一边含着笑缓缓地慢慢地如同喃喃自语道:“是我的,我一定要拿回来,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对不对?”

九十五、人之将死-帝王的心

再回到席上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沈芷若等人的身影,沈云儿稍稍有些意外,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才得知,自己离开后没多久,吴紫月和沈芷若一言不和,竟大打出手,闹得不可收拾,被各自家的大人极为丢脸地命夫人领了回去,沈婷婷等人也不得不跟着回去了,倒剩下她落了单。睍莼璩晓

沈云儿甚是好笑,又觉得大为解气,她笑眯眯地抿着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内侍匆忙走到了面前:“是沈大人府上的六小姐沈云儿吗?皇上召你。”说完又有些埋怨地看了她两眼,“我们等了小姐很久了。”

不由得有些意外,这种时候高广怎么会召自己前去,会有什么事?

浔阳渠边的行宫内,高广俨然已经醉了,沈云儿进去的时候,他正倚在榻上假寐。沈云儿跟着内侍垂了头在旁边候着,心里不耐烦地腹诽,把自己召来了,却又闭着眼不说话,这当皇帝的大概都是这么折腾。

她正想着,就听见轻轻的一声嘶的声音,高广似乎从梦寐中醒来,又等了一会,就听见他温声道:“都下去吧,留云儿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了。轹”

沈云儿微微抬头,就看见他微笑着对她招招手:“来,云儿,来这里坐下。”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椅,“陪朕说会儿话。”

沈云儿走到他面前坐下,恭敬地微垂了头,这姿势实在难受,她只想高广快点说完要说的话,让她离开。

高广笑呵呵地道:“云儿怎么突然这么拘束,上一次,我们谈得不是很开心么?絷”

今晚与上次不同,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一时之间难以消化,一心还在想着有关纪未然的事情,难免对这样的谈话兴趣不高。

“云儿有心事?”

沈云儿微怔了一下,立刻摇头:“没有,臣女没有心事。”

“呵呵,十四五岁的年纪,有些心事也是常事。”高广笑着道,“不象朕上了年纪的人,只记得旧事,对许多眼前的事都失去了兴趣,有时候连心事都也懒得去想了。”

沈云儿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调皮地回答:“皇上哪里老了,皇上看起来年轻得很。”

“你也说是看起来啊,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已罢了。”高广回答得有趣,说完和沈云儿对视着,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是臣女说错了,皇上本来就年轻。”沈云儿笑过又忙着纠正。

高广这次只是“呵”的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朕是行将就木的人,时日不多了。”高广的声音如一缕不着力的烟雾在空气中飘乎游移,“无论是真的年轻还是看着年轻,其实都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笑笑地看着沈云儿:“都只挣得过几日而已。”

沈云儿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话,他笑得从容淡定,仿佛对自己口中的死字并未有太多恐惧害怕,相反十分坦然,如同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云儿不相信?”高广的笑容越见温和,和蔼可亲,“若不是因为时日不多,朕又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召见大臣之女,而没有一点避讳?”

“云儿的模样很象朕的一位故人,因此朕才想和云儿多见见面,谈谈天。”

“故人?”沈云儿忍不住发问,“我和你的朋友长得很象?”

她随口一问,说话便又没上没下地失了分寸,高广倒很高兴她这样毫无拘束,笑呵呵地道:“是啊,云儿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朕与这位故人的往事?”

沈云儿的确来了些兴趣,点头道:“好。”

高广看了她一眼,这才兴致勃勃地开始说起往事,原来高广年青时四处曾随父征战沙场,一次机缘巧合认识了这位故人,这位故人是个身份神秘的女人,美丽聪慧,还曾在一场战事中解了高广的围。

高广一直滔滔不绝地说着,偶尔咳嗽的厉害,便用锦帕拭了嘴边的血丝接着说。

沈云儿看着他,这个煌如日月高高在上的帝王,没有了俯临天下的气势,此时的样子只是如同一个平常普通的男人,他念念不忘的亦不是自己不世的功绩,而是一个令他心动情伤的女人。

沈云儿心里有些怜悯,又有些微微的感伤,看起来高广的确如他自己所说,时日不多了,所以才回忆着过去,如此怀念着一些也许当时当日并不觉得那么珍贵的东西。

说了很久以后,高广终于疲惫,连续的咳嗽也消耗了他大量的精气,终于,他停了下来,倚在靠垫上,勉强对沈云儿撑出笑容:“呵,云儿,朕今日有些累了,要休息了。云儿暂时先回去吧,以后多进宫来陪朕聊聊。”

沈云儿点头答应,高广命内侍拿了一块金牌交给沈云儿,引沈云儿出宫。

沈云儿刚一离开,有内侍进来报称,严洛进宫来求见,已经等了多时了。

高广愣了一愣,原本已经准备睡下,又撑起身来道:“宣进来。”

严洛进来以后,跪拜行礼,高广摆手让她起身以后,又屏退了众人,这才问道:“严大人,深夜进宫,可是有急事?”

“皇上,严洛想要告假几日,求皇上恩准。”

为了告假专程夜里进宫,这件事有些奇怪,或者说严洛有十分紧急的事连等到第二天的早朝也不能?

“洛儿。”

高广的这一声轻唤让严洛的头垂得更低,高广又唤了她一声,“洛儿,来,到朕面前来。”

严洛慢慢走到高广榻前,又默默地跪在踏板之上。

“发生了什么事?”高广一边问一边伸手扶起了严洛,又似是无意的问道,“是和沈大人府上的六女沈云儿有关吗?”

严洛大惊之下抬起了头:“皇上,你……”

“呵,你以为朕病卧在这晴安殿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不会关心了吗?洛儿,难道忘了,朕不只是一国之君,还是与你结拜金兰的大哥啊。”

严洛心中一悸,今晚的高广很是不同,被他扶着站起来时,看着他和熙如春风一般的笑容,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垂下了眼眸。

“洛儿,怪我吗?”

严洛身体一震,猛然抬头看着高广,眼中神情极为复杂,随即又低下去,等了一会,她轻轻摇了摇头。

高广长叹了一声:“你总是这样……洛儿,你这样真的开心吗?”

开心?严洛突然想起,这个词似乎从很久开始就已经与自己无缘了,她低头淡淡地一笑。

高广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柔情,缓缓地说道:“朕费尽了心思得到这天下,这皇权天下当然应该是朕心里最重要的东西。可是洛儿,你知道吗,朕最近睡得不稳,每晚都会做很多梦,可是朕的梦里从来没有这殿上的宝座龙椅,梦见最多的却还是以前在阳帝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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