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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惑君-第44章

小说: 惑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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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小碎步溜达着,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回转过身,就看见还是常顺那副小细身板,屁颠屁颠跟着她不放:“您知不知道昨儿那丫头独自一人在万岁爷身边呆了多长时候?足足一个多钟头!您是没瞧见人出来时那股得意劲儿,您这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瞧着却不太对头。咱们爷平素再冷清,也防不住有人处心积虑要攀高枝不是?我还是觉得您可得找个机会狠命出击,总这么无关痛痒放任着难保不会出事儿。”

辛瞳一副优哉游哉的笑嘻嘻模样,脚下步子放慢了些,却并不见停:“我瞧着天冷也有天冷的妙处,枝枝桠桠都凄清了,才能显出松柏的郁郁葱葱生命力旺盛,在点缀上即将怒放的红梅,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别有意味。”

常顺紧赶两步跟在她身后:“姑姑的意思是,您半点不见着急,是瞧出了这事儿另有蹊跷?”

“个中详细主子不让我插手,我也不太知道,就是潜意识里总觉得他一定是另有考量。说实话,眼下您的顾虑我倒真是不多担心,反而有种预感薛茹那丫头怕是会成了筏子,实在有些无辜。”

常顺听她这话一下子顿住了脚,等到醒过神来连忙又追上去:“听您这么一说,还真是醍醐灌顶,您可别又嫌我多嘴,我实心实意再劝您一句,跟您无关的事情您可千万别插手,不怕您说我不仗义,我可真是怕了您,再要狠闹上一场,咱们这些人都得陪着您吓掉半条命。”

他是聪明人,只怕也是理顺了其间的利害关系。这样的事情的确不该自己管闲事,何况那位起初不许她插手恐怕就是不想让自己惹乱子。辛瞳轻抿了抿唇角,神情有些迟疑,终还是沉沉开了口答允:“我不会没脑子地再去惹主子烦心。只是不知为什么,看见她们有时也会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再加上容貌上若有似无的一点点相近,更让我萌生了些许自家姐妹的情谊。只可惜身在宫闱之中,温暖单纯的亲情友情都太难求得,我也实在有心无力,有时候想想,也实在挺难过。”

半晌又见她爽朗地笑了笑:“不知足是不是会遭天谴?所以您还是别理会我的抱怨。”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是否又有些慢热了?我尽快推剧情。

等到节假日过去,我就会重新变成勤劳的阿凌。

☆、死于非命

即便是一早就有了预想,也实在没料到意外会发生的那样快。才过了晚膳时间,辛瞳从菱花阁退出来去吩咐人送茶,迎面就撞上了李大总管。

李桂喜面上神情明显不大好看,碰见她交汇个眼神就算是招呼过了,急匆匆便要进菱花阁。辛瞳顿时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却见李桂喜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大体也是突然意识到没理由冒冒失失往万岁爷跟前多嘴,反过来领着辛瞳往角落里去:“姑姑你大概猜不到发生了怎样的腌臜事儿,薛茹那丫头昨儿个还好好的,今日午后丫头们院坞里却突然传来了消息,说人已经殁了。可怜见的,我才刚去瞧了,面色发青身子浮肿,显然是给人投了毒。”

即便心里再有预感,这会儿乍然听见人说起还是止不住地心惊。昨儿才见到,不论如何,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这样惨遭了毒害,还是令人无限唏嘘。辛瞳敛敛神,放低了声音轻声问:“下手的人胆子也实在太大了,竟做得这样明目张胆,主子眼皮底下行这样的龌龊事,实在可恨,公公待要如何处置?”

李桂喜蔫蔫的,探手使劲揉自己的脸:“这不正愁着吗,照理说这样的小事儿惊不得万岁爷,我一时替人小丫头愤恨不平这才冒冒失失要往御驾跟前多嘴。”他略一停,随即又打量着辛瞳:“姑姑这是才从菱花阁里出来?”

“主子才用过膳,这会儿还在里头呢,我原是要去传茶水的,没想到碰上了这样的糟心消息。”

李桂喜一琢磨,登时换上一张笑眯眯的脸:“既然姑姑呆会儿还得在爷跟前伺候,那不如您把这茬稍微往万岁爷跟前提一提,不为别的,全当行桩善事,您也不愿意有人胆大包天祸害无辜吧?”

辛瞳点点头:“也好。”

没让茶水值上的人进去,辛瞳亲自捧了杯盏返回菱花阁,膳席已经撤去了,这会儿宇文凌正自负着手立于窗前。听见声响,他回转过身,接了她手里物什,语气有些不善:“怎么这样慢!”

辛瞳顿了顿,蹙着眉梢凝眸望他,因为心里有另一番猜测,故而话口并不做修辞,直愣愣回道:“才刚在半路上听到桩离奇事儿,主子,薛茹被人偷了毒,人已经不在了。”

宇文凌不甚在意地轻轻点头,面上神情不见丝毫异样,反而调转了视线直望向她:“你怎么看?”

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辛瞳抿了抿唇,眉宇间蹙痕更重了几分:“从前也不见您有多爱吃广南菜,昨儿倒突发奇想叫人做那个……”她微一停,有些胆小地偷觑皇帝面上神情,直到确认他不介意自己这番言辞,才继续开口:“薛茹在她们这一批里算是顶拔尖的,这会儿惨遭毒杀,奴才这儿大胆猜测着,十有□□是她身边熟识的人眼热瞧不过,才招来了这样的祸端。”

宇文凌探究地打量她神色,唇角勾起一抹笑:“有话便直说,明明有猜测,说了一半又改口是怎么回事儿。”

辛瞳听他反过来这样问,也不再遮掩什么了,心里头想法尽数倒了出来:“您昨儿下的指令实在有些奇怪,早先就是单点了她在清心殿当值,昨个中晌又在菱花阁中困了人好一阵子,说真的,您这样的安排,我其实心里并不太赞同。”

有些好笑地瞧了瞧她,宇文凌半点不见生气,反而拉她近前,触手就去勾她下颌,待到轻轻抬高迫着她面庞直面想自己,这才玩味言道:“困了人好一阵?你倒说得坦然,怎么就笃定朕是在算计人家?或许就是一时瞧着顺眼留了人身边伺候着,您怎么不这样想?”

辛瞳一霎红了脸,面庞之上满是难为情,脸蛋被人托着动弹不得,只好就着这样尴尬的姿势替自己辩解:“不是还有前儿埋下的引子吗,况且是您让奴才大胆去猜,这才下意识地想到这些,若是不对,那便是奴才太笨猜错了。”

牵制自己的力道不见松懈,反而将她拉的更靠近了些:“看来这几个月也不算虚度时候,到底还是学会了体察朕意。就是口是心非这一点不太好,还有待改进。”

辛瞳明白他在说什么,却更加难为情了,左右不能真把这事儿认下,便想了法子调转话头:“如果真是入了口的东西出了问题,那柳然倒更添了几分可疑,但也不能断然说就是她做的,总还是要调查清楚再下定论。”

宇文凌恼恨她四两拔千斤,捏住她下颌微微使力:“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眨眼功夫又在这闪烁其词。真对朕有什么不满之处,便直接说,你若再有心绕开,朕就只当你心里头十分赞同,说不好以后会不会变本加厉。”

实在没想到他这样难打发,辛瞳咬咬牙,一气儿把心里的不满倒了个底:“我是有些不能接受您这样的安排,早先就是放任她们摩擦,又让李总管安排差事时刻意制造格差,昨儿也是,您是成心挑起导火索的吧,发生了这样的事,您实在该付推波助澜的责任。”

她抿唇直望着他,不乐意之中又透出些许忧虑:“只是没想到柳然这样沉不住气,她如此胆大的行径,总感觉应该是背后另有推力。虽说这样的尔虞我诈不在少数,但碰上了还是会感到很难受,也许我不该怨忖您,毕竟只要包藏着这样的祸心,迟早有一天是要爆发的,只薛茹到底还是有些可怜,大好的年华就这样去了,叫人惋惜。”

宇文凌淡淡点头,又不怀好意地冲她笑言道:“你猜的都对。不过还是要问你,究竟是为什么那么笃定朕昨天不是对人起了抬举之心?”

没想到话头弯弯绕绕又回到了原地方,辛瞳一阵窘迫,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嗫喏道:“我就是笃信了您只待我一人好。”

作者有话要说:追文留言的亲爱的,感谢!

☆、发丝撩绕

这句本该被定义为以下犯上的冒犯之言却十分招人待见,宇文凌一副被取悦了的模样微点了点头,又探身上前,在人面颊上轻轻一点。

辛瞳到底还是有些放不开,待两人重新归位到安全距离之外又忍不住主动去试探:“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了那么多,是在问哪一句?”

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嘛,他明明洞若观火却偏偏要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辛瞳也是豁出去了,难得摆出一副蛊惑君心的娇俏模样:“要不您给我吃颗定心丸吧,就说旁的人您都不能够瞧得上眼?”

她这副摸样着实少见,宇文凌瞧着新鲜,伸臂揽了人入怀,附在她身侧轻声耳语,略显低沉沙哑蛊惑人心:“这个要求轻易答应不得,还要看你的表现!”

本来就是话赶话扯到了这上面,辛瞳不过是一时脑热,才会下意识地说出这样不符本性的挑逗之言。先前不走心,这会儿反应过来,倒不知该如何自处了,索性藏在人臂腕之中躲避遮羞。

宇文凌拽了她出来,见她水灵灵的面庞近来越发可人了,指末在她唇瓣上轻轻触碰,软软的,涨涨的,手感极好:“药浴没有白泡,能治病固然最好,即便效果不太显著往后也可以继续用,红艳艳的,气色好了许多。”

这到底是在说她的气色还是别处,辛瞳也无力追究了,不知是从何时起,这样的触碰变得越发频繁也越来越自然。她从来不会排斥他的触碰,但却依旧不能心无旁骛做到坦然受之。

“你总是这样,好容易向前挪腾一小步,转脸就要再后撤一大步。”

辛瞳让他说的怔愣,醒过意思来心里扑腾腾跳得厉害,要说这向前近一点再近一点,她不是不想,而是不太敢。她觉得自己这样的心理大概类似于碰到了饵食的池中之鱼,纵然再大的诱惑放在面前,也总要一次又一次试探过了才敢下口去吃。

不过瞧他不耐烦的样子,倒像是不待见自己这般谨小慎微,她下意识地点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允诺什么,最后摆出个巧笑嫣嫣的模样,主动往人身前蹭,踮了脚尖在面前之人宛若刀刻的颈间曲线上轻轻一碰,稍纵即逝。

宇文凌惯有的好耐性,只纵然平素再冷清,也敌不过已被他装在心坎上了的人这样欲拒还迎毫无章法一番撩拨。这会儿她尚未来得及撤回身子,鼻尖眼底尽是她乌黑莹亮的发丝,夕阳将落,犹有暮色余晖盈盈绕绕映照在她的周围。

他将她紧紧禁锢在怀抱之中,一手扶在她的后颈,就着她方才所在的位置,让她紧紧贴在自己胸膛上。

辛瞳动弹不得,触目所及是他颈间行云流水般的曲线。明明从来都不敢逾越了界线恣意打量圣颜,可她就是不知在何时将这抹美好的线条深深刻在了心间。他大概是天性不爱受拘束,即便是在冷气渐盛的隆冬腊月,依旧不愿佩戴裘围等物事,两道笔挺的凸骨横亘于颈项之下,不失力量又彰显出妖冶的光泽。

他终究还是将她隔开了些,她身上有淡淡的暖甜气息,似有若无星星点点飘散在空气之中。她不爱繁复的钗饰,总是将满头墨丝用只玉簪虚虚揽着,挽成最精简的发髻。大概正是这样的原因,她发丝的质地依旧保有着最本真的样子,一丝一缕清晰明丽顺滑无比。他拉了她到窗边,暮色照耀下发顶鬓间现出一抹一抹光圈,仿佛这满头黛墨是通灵性的,融汇了夕阳朱色,吸食了日月精华,灵动而跳脱。

他触手就去拔她发间的簪子,把她惊了一跳。手起簪落,他随手丢在了一边:“这样好的颜色,让你成天不走心随便打发,真是暴殄天物。”

辛瞳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里,下意识地甩动发尾,满目青丝飘飘散散,像是洒落在了人心尖上,让人心痒难耐。肩颈被人制住,辛瞳仰脸去望,视线所及竟是一团和暖融融。他难得的有耐心,替她一丝一缕归拢好,直至墨色乌丝如瀑布般顺直而下。

“朕瞧你平素里懒散惯了,再怎么要求你认真打理仪容也是无用,索性从今往后都不要再束发了,就这样披散着也挺好。”

这是怎么个说法?说她梳理打扮不走心,没有的事儿啊,左不过就是循着宫女子一向的惯例清淡妆容,钗事从简。至于让她以后都不准再束发了,那怎么行?

“宫中女子就是因为注重仪表,这才绾发以求整洁爽利,要都披散下来,岂非坏了规矩?”

宇文凌皱眉打量着她,口气立时变得有些不乐意:“朕什么时候吩咐过第二个人,何来的“都”?同朕讲规矩,你觉得有意义吗?”

被他一堵,辛瞳辩解之词脱口而出:“可奴才还要当差的,散着头发要碍事的。”

“朕是让你干过什么劳力活,非得你一副正经衣冠的样子。别把自己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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