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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药妃:血色贞女纱-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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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篱打探消息。

“别多问了,赶快通知埋伏在周围的禁卫们,即刻启程返回楚国!”神色略显凝重,樊篱深怕再做拖延秦国兵卒会追赶而至。

方才在咸阳宫内的一幕可谓十分惊险,秦王凤流钺已然起疑,幸好他们得紫苏相助,才能全身而退。

然而,樊篱不敢确定秦王是否只是在紫苏面前做做样子,所以还是越快离开秦国,便越安全。

“怎么,你们被发现了?”薛之谦嗅出了紧迫的气息,低声追问。

“秦王应该是起疑了,咱们必须马上护送陛下离开咸阳。。。。。。薛统领,快去召集人马,要快!”樊篱转过身,神情严肃地命令。

“是,属下明白!”薛之谦双手抱拳,恭敬领命。

这时,千容浅刚一踏入茅屋内,大掌疯狂地撕扯开了穿在身上的暗黑色禁卫衣衫。

深重的痛楚笼罩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他踉跄着跪在了草垫上,攥握成拳的双手疯狂地捶打地面。

霎时间,骨节处划破了道道伤口,汩汩鲜血直流。这篱眉中。

忆起在咸阳宫中望见的那一幕幕场景,千容浅只觉心头发酸,他用力地咬紧了唇瓣,痛悔无极。

幽魅的紫眸此刻空洞得没有一丝神采,他忘不了紫苏那双为泪水浸润的凄楚美眸,忘不了纠缠在她眼底的恨与感伤。

心口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压得生疼,连喘息都变得如此困难。

千容浅拽紧了自己的衣襟,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他日夜惦念的女人就在咸阳宫,曾经与他不过百步之遥,然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依偎在秦王的怀抱。

这一刻,千容浅怨恨自己的懦弱,鄙视自己的无能!

“咣当。。。。。。”仓促的推门声响起,樊篱冒着被斥责的危险,愣愣地冲了进来。

惊讶地凝睇着千容浅凄怆落寞的背影,他心神猛地一颤。

此时那跪立在地上的男子,真的还是往昔在沙场上驰骋纵横的九皇子吗?

曾经的傲然自负、冷酷决然,全然消失无踪,为何,现在的千容浅看起来是那么脆弱,那么无助。

踌躇了须臾,樊篱终是开口催促:“陛下,请快上马!情势紧急,容不得耽搁!”

千容浅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无法自控地深陷在自责中。

“陛下,您若再耽搁,岂不辜负了紫苏姑娘挺身相救的良苦用心?”见他岿然不动,樊篱焦急地大吼出声。

宽阔的脊背微微颤抖,千容浅缓缓起身,凌厉的寒芒自幽魅的眼眸深处散出,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冷沉的嗓音幽然扬起:“走!回楚国!”

咸阳宫,寰溪殿VITi。

紫苏愁眉不展地斜倚在长塌上,神情寥落地望着窗外愈发浓烈的秋色。

这几日间淩姬接连造访,看得出秦国攻赵已是迫在眉睫,她确是心急如焚。

听宫人们说,淩姬也曾跪在凌宇殿前足有七八个时辰,却迟迟等不到秦王的召见。

紫苏能够理解她焦急的心情,好几次在面对凤流钺时想要开口为之说情,只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下了。

“陛下驾到。。。。。。”洪亮的通传声从殿外涌来,凤流钺步履如风地踏入内殿。

匆忙离开座塌,紫苏恭敬地服了服身,“给陛下请安。。。。。。”

“免礼,起身吧。”凤流钺上前一步,扶起紫苏,带着她在长塌上落座,“今日身子如何?寡人听宫人们讲,你后半夜咳得厉害。”

“天意渐凉,秋日乏燥,肺火热旺,所以有些轻咳,陛下不必担忧。”紫苏莞尔一笑,轻声解释道。

“那就好,你自己的身子,自己要多留心。”闻言,凤流钺略感安心地点点头,温厚的大掌裹住了她的素手,“再过半月,寡人要出征。”

“陛下。。。。。。”虽然种种迹象表明秦国即将对赵开战,但亲耳听到秦王之言,紫苏还是有些震惊,“距离上次与韩国大战,不过半年的光景。。。。。。接连作战,是否太过耗损国力?”

犀利的琥珀色眸子专注地睇望着眼前的女子,凤流钺的唇边勾出了一抹深沉的笑意,“难得,紫苏对国事还是很上心的。”

紫苏猜不透他言语中的暗示究竟是喜是怒,她紧张地抿紧了粉唇,谨慎地回应:“我并无干政之意。方才的困惑,只怕人人皆有,我只是大胆地说出来罢了。”

“寡人并未怪你,怕什么?”噙在唇畔的笑意更深,凤流钺不喜欢女人有太大的野心,更不允许她们插手朝局政务。

然而,紫苏心性淡泊,他是心中有数的,遂毫无隐瞒地直言相告:“上次作战,对秦国的损耗并不是很大,半年光景已足够兵士们恢复,此次出战的时机极佳,若是错失了,寡人会遗憾的。”

看得出秦王对此战势在必行的决心,紫苏无奈地逸出一缕轻叹。

纵是淩姬费尽心思见到了秦王,亦是断断无法左右他的决定的。

“怎么愁眉不展?”凤流钺早就注意到了紫苏近日来的忧愁烦丝,柔声地问询。

“陛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仰起头,澄澈的美眸直视着他锐利的眸子,紫苏仍是吞吐难言。

大掌抚上了紫苏的脸侧,凤流钺笑得恣意,“有什么话,在寡人面前但说无妨。”13757260

“请陛下见一见淩姬吧。。。。。。。她来找过我许多次了。”眉心轻敛,紫苏显得左右为难,“我也知道此举甚为不当,但淩姬的心情我能理解。”

“你是深知寡人的,决心已下,断难更改。”刚毅的脸庞上露出了傲然的神采,凤流钺倾身向前,傲挺的鼻尖亲昵地抵住了紫苏的额头,“想要以一己之力挽救赵国必败的命运,淩姬她在白日做梦!”

纤纤素指拽紧了凤流钺的衣领,紫苏猛地仰起头,一种莫名的悲伤在心头泛动。

她与淩姬同为和亲之女,心系故国亦是人之常情,那种想要为国尽一份心力的渴望看起来虽然痴傻可笑,却也无可厚非。

“陛下说得在理,但人非草木,终是有情的。”空灵的灰绿色眼眸中渗入了几许哀切,紫苏感慨万千地长叹:“不想故国遭逢战乱,不想故里乡亲家破人亡,难道也有错?若是真的有错。。。。。。。错就错在我们身为女子,却肩负了本不该肩负的重任。”

惊诧地皱起了剑眉,淡淡的愠色拂过面庞,凤流钺略略推开了紫苏,“你在怪寡人?”

“我没有权力怨怪陛下。。。。。。成者王侯败者贼,陛下是强者,中原诸国的芸芸众生只是陛下脚下的蝼蚁罢了。我等能做的唯有臣服。

”紫苏并不想刻意触怒凤流钺,只不过感时伤事,一时情难自控。

“呵。。。。。。”一缕轻笑自冷唇间逸出,凤流钺微眯起双眸,蓦然地揽住了紫苏的腰肢,将她紧紧地带入自己的怀中,郁卒地说:“寡人与你之间经历了这么多,到头来。。。。。。你只是将寡人视为敌国国君。。。。。。你只看到了寡人手中的权势,却没看到寡人对你的用心。。。。。。你将寡人视作秦人,寡人却将你视为知己。。。。。。现如今,寡人与你相视而坐,近到能听清彼此的心跳声,能嗅到彼此的呼吸,但又如何呢?寡人与你的心。。。。。相隔遥远,仿若咸阳与瀛都的距离。。。。。。紫苏啊。。。。。。你让寡人好生失望!”

紫苏半垂着眸子,感受到了凤流钺言语中流露出的酸楚与惆怅。

怔然地收回了长臂,凤流钺旋然起身,退离了紫苏身前,“自从你入宫以来,但凡你开口相求之事,寡人未曾拒绝过。。。。。。今日亦不例外,寡人会去见淩姬。”

微扬下颌,紫苏惊讶地望着那抹矗立在不远处的伟岸身影,丝丝歉疚与愧意沁入心口。。。。。。

十日之后

寰溪殿

“娘娘,听说陛下夜夜留宿在煦鸢宫,淩姬受了封赏,已经位居妃位。”毓娟困惑不解,为何一夕之间后宫竟是风云突变,原本默默无闻的淩姬竟突然得到了秦王的眷顾,“今日是册封典礼,后宫妃嫔们争相恭祝呢,娘娘要不要也备份贺礼?”

紫苏的神色平静如常,但内心却已是翻涌激荡。

她无力去思忖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秦王对淩姬爱宠有加,是为了与她赌气,还是真的被淩姬的美貌所吸引?

宛如碧泓的眼眸深处凄清一片,她翻开了医书,强迫自己定下心神。

当日凤流钺所说的每句话都言犹在耳,她承认自己辜负了他的一番情意。

所以,纵然她备受冷遇,也是罪有应得,她并无怨言。

“娘娘,您倒是想想办法啊。”显然地,毓娟比紫苏还要焦急,她看多了后宫中的起起伏伏,深怕紫苏一旦失了宠,会再无出头之日,“陛下这态度转变是在太快了。。。。。。之前对您那么好,那么上心,可如今。。。。。。”

“不必忧虑,人各有命,强求亦无用。”对于命运沉浮,紫苏早已看淡,准备以通达的姿态应对。

“奴婢看不懂娘娘的心思。在后宫中,若是没了大王的宠爱,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宫人们都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小人。听说淩姬得了宠,上赶着巴结。反观咱们这里,陛下不过几日没来,他们便急着欺辱践踏。。。。。。”这几日毓娟受了不少闲气,满腹的委屈无处倾诉。

“罢了,随他们,日后行事小心谨慎,咱们不犯人,他们也不能太过分。”提起墨笔,紫苏在竹简上落下了一行字迹。

她甚至都没有发现,往昔隽秀飘逸的字体在今日竟有些歪曲倾斜。

“娘娘,您真的太心善了,当日就不该答应淩姬的请求。。。。。。她的心机太深了,利用娘娘去争得陛下的宠爱。。。。。。什么家国大义,只不是幌子罢了。”想起当日之事,毓娟愤愤不平,看不起淩姬卑劣的行径。

“毓娟,后宫佳丽三千,陛下喜欢谁,宠爱谁,是他的自由。。。。。。”紫苏微摇螓首,淡淡的酸涩与歉疚在心底纠缠,她刻意地忽略了那份隐隐浮现的失落与怅然,“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去帮我将外面晾晒的药材拿进来。”

“娘娘。。。。。。”毓娟本还想再说什么,已到嘴边的话在看到紫苏清冷的目光时,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是,奴婢这就去。”

她刚刚离开内殿,弗林已躬身侯在了门外,“娘娘,奴才求见。。。。。。”

“进。”紫苏没有抬眸,仍在抄写着医书,柔和的嗓音响起:“公公来,可有事?”

弗林缓步走入内殿,当他望见紫苏镇定如常地安坐于室时,内心感叹于她的宠辱不惊。

后宫之中,妃嫔的命运起伏本是常事,但却很少有人能如此平和地来面对。

弗林敏锐地觉察到了秦王的异常,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人着实摸不着头脑。

虽然秦王夜夜留宿煦鸢宫,表面上看来不过是帝王的又一次移情别恋,但弗林深知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秦王并不快乐,反而时常陷入深思中,淡淡的哀伤与困惑在那双犀利的鹰眸中流转。

弗林可以断定,事情的症结就在紫苏的身上。

“奴才斗胆。。。。。。想知道,您与陛下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弗林目不转睛地盯着紫苏,直截了当地发问。

“公公是何意?”玩味的笑纹掠过嘴角,紫苏不答反问。

“娘娘是聪明人,自会明白奴才的意思。”弗林上前一步,面露忧色,“陛下近日来心绪烦躁,时常发脾气。。。。。。陛下又受了风寒,昨夜高烧不止,奴才很是担心。”

第三十五章 拒不相见

舒展的眉心微微敛起,紫苏难过地轻咬粉唇,关切地追问:“可请了太医?太医怎么说?”

弗林无奈地摇摇头,面上的忧色更深了几分,慨然长叹:“陛下性子倔得很,他不允许太医入殿诊治。。。。。。奴才等劝了又劝,全都遭到了怒斥。”

“什么?高烧不止,竟没有召太医?”一颗心已经提到了胸口,紫苏担忧不已地攥紧了素指,“这样下去,人会撑不住的。”

“老奴也是忧心如焚,请娘娘移步,前去凌宇殿看看陛下,现如今,唯有您能劝动陛下了。”弗林站起身,恭敬地请求紫苏。

紫苏犹豫片刻,所有的顾虑被深切的担忧所取代,她动作迅疾地走下座塌,抬起药箱,对弗林说:“公公,咱们走吧。”

见紫苏痛快地答应了,弗林欣慰地连连点头,随同紫苏一同步出内殿。。。。。。

凌宇殿

“回禀娘娘,陛下有令,谁都不见。”一名内侍从殿内匆匆跑出,看了一眼弗林,面露难色地道出了秦王的命令。

“娘娘,您稍等,容老奴进去看看。”弗林惊讶于秦王对紫苏的态度,他陪着笑,拉着内侍走入大殿。

紫苏抱紧了药箱,仰起头,空灵的眸子望着碧蓝旷远的天空,淡淡的酸涩拂过心头。

她知道,这一次,凤流钺是真的受了伤,才会独自忍受着病痛,却还是不肯见她。

须臾之后,弗林面色暗沉地推开殿门,缓步来到紫苏面前,歉意满满地说:“娘娘,您不要见怪,陛下他。。。。。。他不见任何人。”

“劳烦你去传个话给陛下,若是他不召见太医,或者让我诊治,我在这里一直等。”澄澈的灰绿色美眸中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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