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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忠犬喂成狼-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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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娘眉间稍稍舒展,“就在我家隔壁七大爷那住着。”

“你带我去看看。”

李二娘道,“女师傅随我来。”

……

梁悔暂居之处是一间简陋的土坯房,只凿了两个小窗,本是七大爷放菜蔬农具之处,梁悔可真不挑,随便整理一番,他也住得安然。

春嬷嬷想阻着慕容娇进去如此脏乱简陋之处,最终拗不过慕容娇,里面很昏暗,临时摆放了的床椅之类,“梁叔?”

梁悔四肢都用从横梁垂下的布条掉着,听到声响,头微转,抬起沉重的眼皮,嘴角微扯,像是想笑,说话囫囵不清,“我躺得快长铁锈了。”

慕容娇轻笑,“梁叔。”

梁悔呶呶嘴,“挪,那是我这些天整理的,你拿去看。”

慕容娇微哽,“都怪我。”

梁悔摇头,脸上青肿一片,想笑又不能,很是滑稽,“小姑娘,这不像你。”

慕容娇扑哧一声,拿过床头案上的手抄本,爱惜地摩挲着,“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梁悔缓缓闭上眼,好似了无遗憾,“小姑娘,不关耆窑的的事。”

慕容娇微诧,还想问些什么,梁悔遗憾感叹:“小姑娘,我要失信于你了。”

慕容娇一愣,“梁叔,你……?”

“小姑娘,你回吧。”

昏暗的天光,隐现出梁悔眉间的疲惫,慕容娇静看半晌,低声喃喃,“梁叔,你……好好养伤。”

慕容娇不再得到梁悔的回应。

慕容娇本还想等着她外公徐管家,只因一直被春嬷嬷冷眼狠瞪着,最后还是妥协上了辇车回冼家堡。

快至午时,天阳正盛,正是一日中最枯燥之时,这路不像从西山北面直达冼家堡的那条盘旋石面大路般平整,慕容府辇车虽然豪华,也难免一路上轻颠慢簸,左右辇车舒适宽敞得很,慕容娇便在辇车的塌上侧躺小睡。

……

“大姑娘,快醒来!”春嬷嬷急红了眼,狠狠推着睡得正沉的慕容娇。

慕容娇迷迷糊糊睁开眼,不高兴问道,“什么事?”

“大小姐,遇,遇到强盗了!”碧水咬牙颤抖着,几欲哭出。

慕容娇“蹬!”的一声下榻,后知后觉到辇车是停止的。

“这里,没……没什么值钱的东……东西!你们……你们别……别打……歪……歪主意。”车外辇夫说得牙齿都抖战战兢兢。

“车上的,老子通通要!”说话的是四个举刀黑衣蒙面强盗最边上的一个。

中间一个黑衣人摩挲着脸上黑蒙巾,“冼家堡,敢要招摇,也就不怕被抢吧”

“蠢货,罗嗦什么,直接去抢!”

“啊啊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只是车夫,啥……啥都不没有,别打小的……啊啊……”

“滚!别挡老子路!”车夫被踹下马车,连滚带爬地逃走。

“大姑娘,老婆子和碧水拖住这些恶贼,你只管跑,跑得越远越好!”春嬷嬷冷冷命令。

慕容娇微动容,“好!”

春嬷嬷冷喝一声,“碧水,跟着我!”便如猛犬般俯身冲出辇车门,一把抱住最近黑衣人的腰身,回头大声吼,“大姑娘,就现在!”

慕容娇哪用得着提醒,觑着春嬷嬷让出的缝隙,猫腰便钻。

“死老太婆!看老子……”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会是什么呢?猜猜猜!

34、真假

还不待黑衣人一掌劈向春嬷嬷,面上寒光一闪,只觉脖子上死气森然,竟是被刀刃剌裂半寸浅口,黑刃舔1尝红血,餍足快活。

黑衣人顿时胆破,全身哆嗦不止,手上大刀颤然垂落,与露面凸起裸石相击,“哐当”有声。

“饶。。。。。。饶……命……命……”

春嬷嬷僵僵地抱着黑衣人的腰身抬起头,碧水心慌胆颤出辇后立时愣住,慕容娇最先反应过来,直起身,瞥见一蒙面黑衣人正在持匕男子身后高举大刀,眼看就要砍下,惊慌大喝,“当心!”

话尾未落,持匕男子右脚勾踢落地大刀,一声闷响,确是刀柄击中蒙面黑衣男子腹部,蒙面黑衣男子痛哼一声,捂腹躬身踉跄,正要挥刀低砍,持匕男子向不远处木林内瞥了冷眼,蒙面黑衣男子几乎是瞬间伏身,痛苦扭曲半活儿,无力再动弹。

持匕男子,毒眼,光头,穿的虽是粗衣,却很是利落干净,一脸横肉凶狠,慕容娇心下胆怯,马五已经比一般人高壮许多,这持匕男子,竟然比马五还魁壮,整个人就一座山,看起来比那些个黑衣人更像强盗,慕容娇戒备问道,“你是救我们,还是另有所图?”

持匕男子听而不应,只将蒙面黑衣男子架下辇车,踹了脚蒙面黑衣男子的屁股,蒙面黑衣男子顿时跪地,颤抖不已地磕着头,哭道,“小的上有高堂缠绵病榻,下有幼子嗷嗷待哺,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啊!”

高堂缠绵病榻,幼子嗷嗷待哺?这强盗是唱戏么?还唱得这么文雅?慕容娇一时忘了害怕,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过神的春嬷嬷扯了慕容娇一下,语气不满,“大姑娘。”

慕容娇捂着嘴,见光头大汉不知从哪扯了绳索,将四个强盗中唯一一个还有力气哼话的捆了起来。

慕容娇有些疑惑,她本就是个胆大的,见光头大汉似乎对她并没恶意,便脆声问,“反正他们也是强盗,怎么不把最后一个打趴下?”

光头大汉独眼睨向慕容娇,似乎是奇怪慕容娇的大胆,看了眼后便又继续手上的捆绑,接着就把其他三个倒地的强盗扛过来扔作一堆,最后将那没跑成,瑟缩在一旁的车夫也抓了起来。

“慕容大小姐……”车夫被提着领子吊着走,双眼闪烁,惧怕地瑟缩着身子,颤声求救。

慕容娇心下凛寒,然道这人也不怀好意?慕容娇大声喝道,“那是冼家的车夫,你要对他做什么!”

光头大汉总算开口,“他们是一伙的。”

慕容娇一颤,这车夫是冼子晖亲自指给她的,是冼子晖想害她,还是这个车夫自己心怀不轨?

“你怎么知道的?”

光头大汉挠挠秃头,似乎有些困扰,好半晌才开口,“老子受人之托,今日来保护你,本来就一直跟着,刚刚呆在那。”光头大汉边说边指着不远处路边的树丛,接着继续道,“车夫故意停下来让四个黑衣人劫持,老子没见着他害怕。”光头大汉顿了顿,似乎觉得很有趣,“他们几个刚刚说唱得倒真是个模样哩!”

慕容娇心跳一阵咚咚咚,除了那个该死的马仆,她想不出其他人会托这样一个人来保护她,“你确定没护错人?”

光头大汉忙完手上捆绑车夫的活,拍了拍手,抬头望向慕容娇,“你不是大小姐?”

春嬷嬷阻了慕容娇的回答,她心下自然有惧意,只谨慎道,“这位恩公,还请您告诉老婆子是谁托您来的,我家老爷也好代我家小姐亲自登门道谢。”

光头大汉又踢了踢意识清醒的车夫和黑衣人,再将四个黑衣人的蒙面巾扯了下来,嘿嘿笑了起来,本来是玩笑,只他一脸横肉,这笑看起来十足凶残不怀好意,“这位婆婆,不是老子不想和您说,只那人闷骚得很,不准老子乱说。”

春嬷嬷冷冷的眼光软化了些,这个独眼光头大汉看起来凶恶,对人倒是尊重,“既然这样,老婆子也不多问,只是想知道恩公您可会架车。”

光头大汉呲了下嘴,又挠挠秃头,窘迫道,“这位婆婆,恩公二字,老子听着牙疼,老子求您别这么唤,就唤老子陆独目就成。”

春嬷嬷轻点头,刚想开口,慕容娇已经走近那个被捆车夫,“你伙同这些强盗劫持本小姐,有何目的?”

光头大汉将拳捏得嘎嘣作响,“大小姐,您回辇咯,老子要在这俩臭鼠前剁了另外仨,眼珠肠子肝脏什么的一点一点挖出来,血脓软虫什么的烂东西流出肚子,若污了您的眼,那小子肯定和老子没完。”

慕容娇俏脸微绿,光是想像便让她作呕,怒道,“你说出来恶心本小姐干嘛?”

光头大汉也不回应慕容娇,对着两个哆嗦之人横笑一声,一把抓过其中一个黑衣人,抽出匕首,边说边动作,“你俩看好咯,老子让他就算昏死,也得痛得醒来。”光头大汉从肋下慢慢旋着挑着搅刺进去,昏迷黑衣人一声骇人惨叫,清醒是清醒了,只见鬼似的双眼暴凸,连一个有意义的字也说不上,一刻又痛死过去。

慕容娇脸色惨绿,赶紧转身回辇,只听得身后光头大汉嘿嘿嘿地笑得很兴奋,慕容娇想到光头大汉一脸凶残,身体微颤,不禁加快脚步,“你俩看好了,老子还能让他更痛,痛醒又痛昏,嘿嘿,你俩运气好,谁先说出为什么劫持大小姐,而且说得让老子满意了,谁就可以免了疼,另外一个嘛,嘿嘿嘿……。”又是一声比刚刚更渗人且持久的惨叫,已经离远了的慕容娇似乎清楚地闻到了血腥味。

“大爷,小的说……”

“大爷,您听小的……小的说的才是真的……”

……

陆独眼和慕容娇说了两人的招供。

是冼子晖的命令,竟是冼子晖设计好的!

让冼子晖私下训练出的护卫将她劫至山上几个时辰,接着上演冼子晖英雄救美的戏码!

那护卫还信誓旦旦说他们只是做做样子,冼子晖命令他们绝对不能让她受丝毫伤害。

呵呵,不受丝毫伤害!她被强盗劫持几个时辰,冼子晖会来救她!

慕容娇红着眼眶,眨了眨眼,将泪水逼回。

她被强盗劫持了几个时辰,她在世人眼中还能有清白么?

冼子晖来救她,还纳了不清白的她做妾,她是不是就该对冼子晖感恩戴德外加死心塌地呢?

慕容娇痴痴地笑了起来,“春嬷嬷,现在就算冼子晖要娶本小姐做妻子,本小姐也不屑!就算死,本小姐也不会给冼子晖作妾!你要和母亲如何说,本小姐都不在乎了。”

慕容娇扯扯唇,平静无阑喃喃自语,“冼子晖,我慕容娇就算是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娼1妇,也绝不让你碰一个手指头。”

春嬷嬷老眼冷光微烁,叹了口气,“大姑娘,这肮脏事,老婆子不想管了。”

辇车行未行多久便戛然静止,慕容娇杂陈的心绪还未平复,微慌急问,“陆独眼,又出了什么事了?”

无人回应。

辇车外,陆独眼沉腰弓身,独眼微眯。

九骑高头大马成三列,九人面覆黑巾,身上是大乾贱民才穿的粗麻短襟束裤,腰间佩着长柄马刀,最前一列中间一骑座上之人,气势最冷,看起来像是九人中的首领。

陆独眼右手摸额,甩掉手上的汗,将入盛夏,天阳当头,此时无风,虽绿荫片片,也只在土石山路之外,本应是闷热至极,陆独眼却感到丝丝寒凉之意从脚底蹿起。

怕个毛!陆独眼呸了口,横声大吼,“好狗不挡道!”

“你是慕容大小姐的车夫?”看起来像是九人之中的首领冷冷开口。

“老子是不是,干你屁事,再不让道,老子让……”陆独眼倏然止声,这话的口音,听起来有些像会大乾语的……流鞑人?

陆独眼迎着正阳眯眼细望,看不清高马上九人的眼瞳之色,流鞑人眼瞳与大乾人相比大多偏褐,要近距离才可分辨出,一般来说流鞑人较大乾北疆人颧高、鼻扁,陆独眼往十人耳侧盯了会儿,并没有见到流鞑人通常会佩戴的金石类耳钉。

“挪,这是那车夫的长相,你看看。”首领从旁边男子手中接过一张图,轻扫了眼,再看向陆独眼,“我们不想生事,只要慕容大小姐的贴身婢女。”

陆独眼低头,似思索,半晌道,“好。”

辇车内能听清外面的动静,碧水哭得凄惨,眼泪鼻水一起流,“大小姐,求求您别将奴婢。。。。。。奴婢交出去。”

慕容娇蹙眉,“你怎么惹上外面的人?”

碧水摇摇头,“奴婢也不……不清楚。”

春嬷嬷冷脸甩了碧水一巴掌,“贱婢,你还想让大姑娘身处危险么?”

碧水哭得惨切,还不待陆独眼吱声,碧水推开辇车门,爬滚跪地,不住磕头,边泣边说,“奴只是个贱婢,不知哪里得罪了各位大爷?”

其中一人翻身下马,陆独眼皱眉,“大小姐的奴婢我让你们带走,不准扰动其他人。”

碧水心颤,奴婢真是天生贱命,马五,明知慕容娇不喜欢他,还是冷冰冰地拒绝了她。冷冰冰,明明马五开始对她有意,看她还脸红,她看他在外自渎过,她自愿帮他疏解,他竟然狠狠推开她,连眼角余光也未投向她,男人真是下贱,得不到的,百般呵护,容易到手的,弃之如鄙。马五更是贱中之贱,明明喜欢做那肮脏事,还假清高,装君子。

还有刚刚,还有现在,都护着慕容娇,都护着她。慕容娇长得可真是好看哪!不知道……

碧水用衣袖擦了擦脸,横着胆,大声豁出去,“慕容大小姐是骝城第一美人,奴一介婢女,哪里比得上慕容大小姐万分之一,各位大爷该睁大眼看仔细才是!”

又有一男子翻身下马,嘿嘿猥1琐笑道,“刚刚见了,那个小妞确实漂亮,待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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