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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四海游骑-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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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一声暴响,绿衣女郎的剑被震飞丈外。

他急冲而上,剑出“长虹经天”手下绝情。

绿衣女郎身形来定,急急拉掉蒙面巾,失魂般尖叫道:“柴兄弟,我是吴绿珠。”

侧方有人扑到,剑将及身。

柴哲半途收招、旋身、侧移、进步、出剑。

人影乍合,剑虹倏分,风雷一发即止,像是雨过天晴。二十余名蒙面人已形成合围,将 他包围在树下。

所有的人皆骇然止步,屏住了冲吸,瞪大了眼。

吴绿珠站在一旁,呆若木鸡。

扑上递剑的蒙面人挺立在三丈外,背向着柴哲,剑向外张,浑身猛烈地颤抖。久久突然 吐出一声深长的叹息,“砰”一声直挺挺地掷到血泊中,胸前的鲜血喷满了一地。

柴哲屹立如同石人,一双虎目向前直视,长剑前指,锋尖三寸血迹斑斑。

久久,死一般的静。柴哲这一剑凶猛绝伦,宛如电闪雷击,震慑了在场的二十余名高 手。

久久,有人叫:“绿衣慈航,你怎么了?”

柴哲掏出口中的灵球,阴森森地向吴绿珠问:“你是绿衣慈航辛美,不是绿飞鸿吴绿 珠?”

吴绿珠惊然一震,向后徐退,脸无人色地说:“绿衣慈航就是……是我在江湖的化…… 化名。”

“你用幻影神香对付我?”

“我……”

“死者是谁?”

“蓝……蓝燕子篮……奇。”

柴哲心中一酸说:“他是我在大天星寨最后一天所交的朋友,想不到我……他不该蒙着 脸的。主持计算我的人,怎么会是你们?怎么会是你……们!”

“我们奉命擒你,身不由己。”

“二师兄目下可好?”

“他……他……还好,但不在此地……”

“站住!”柴哲突然大喝,声如炸雷。

两个蒙面人正偷偷地接近被幻影香迷倒的人,却被柴哲的喝声吓了一跳,火速退回原 地。

北面一名蒙面人发出一声低啸,众人立即向东北两面移动。

柴哲心中雪亮,冷笑道:“你们想用暗器袭击,不必枉费心机了。留三分情谊,你们走 吧!”

他已留心退路,因此不怕暗器群袭,身后与身左皆有合抱大的古松,只须一间便可隐于 树后。

右面不远处,两名蒙面人突然双手齐扬,接着向一旁的松树后疾闪,要籍树掩身。

几乎在同一瞬间,柴哲亦发出了可怕的铁翎箭,身躯半旋,顺手急抄,接住了射向正面 的两枚追魂透风镖。

两个蒙面人,共发出了四枚,另两枚柴哲不加理睬,镖擦衣而过,他点尘不惊。

“啊……”两个蒙面人闪慢了一些,距树干不足半尺,便被铁翎箭击中右肩并,身躯一 震,狂叫着扑到在树根下挣扎,死死贴住村干藏身,不敢移动。

已退至东北两面的人,再次骇然一震。

柴哲冷热扫视一匝,冷冷地说:“不要再轻易尝试,在下的暗器从不虚发,谁再敢班门 弄斧,他得交出老命。下一次将射要害,不信可以试试。”

北面一个蒙面人突然拉掉蒙面巾,露出真面目。剑眉入鬓,虎目冷电四射,白净脸皮, 留着三绺短胡,一表人才,年岁约四十五六,身材雄健,背上系着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他 将蒙面巾揣入怀中,举步上前傲然沉声问:“柴哲,你知罪么?”

“柴哲无愧于天,无怍于人,俯仰之间,可对天地鬼神,用不着阁下替柴某定罪。你是 谁?”柴哲也傲然反问。

“我,金安澜。”

“哦!原来是荆轲坛主玉狻倪,失敬了。”柴哲讶然说。

“金某……”

“在话就说,不必婆婆妈妈。”

“金某要和你比暗器,公平一决。”玉狻猊徐徐接近至丈五左右,傲然地说,“你先 请。”

“在下先挨你三发白羽箭。”

“接着!”玉狻猊冷叱!声出箭到,一支白羽神箭破空而飞,只可看到一颗如虚似幻的 白星。

柴哲用右手的食中两指向左胸的搭,淡淡一笑,“噗”一声轻响,白羽箭的尖锋恰好穿 过指缝,被两指夹住了,锋尖恰好沾衣。

接着白影衔尾到达,柴哲的左手双指仍然夹住了射向右胸的白羽箭。这次对方用了九成 劲,因此他身形被震得向后仰,凶猛的震力几乎令他夹不住锋尖,锋尖射穿了胸衣,被白兕 背心挡住了。

他脸上神色一冷,阴森森地说:“第三箭为何不发?阁下,你该用全力了。”

玉狻猊屏息着,第三支袖箭似乎已忘了发出,虎目瞪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 睛。

旁观的人也紧张得身上发冷,心中发虚。玉狻猊的白羽箭劲道之猛,可以贯透砖墙,发 无不中,从未遇上对手。可是柴哲屹立不动,硬以身躯受箭,相距如此之近,即使是一流的 练气高手,也不敢冒险以身试受。再就是接箭的手法快如电闪,委实骇人听闻。

按规矩,对方硬挺,那么,主客易位也必须以同样方法承受。玉狻猊心中惊然,因此迟 迟不敢发第三箭作孤注一掷。

“你不发箭,在下可要回敬了。”柴哲冷冷地说。

“好,你回敬好了。”玉狡倪沉声叫。

“金堂主,你回敬之前,你肯不肯将在下的女伴下落说出?”

“你在妄想。”玉狻猊断然拒绝。

“那么在下要先射你的顶门发结。”柴哲一字一吐地说。

柴哲声称先射对方发结,可把玉狻猊几乎气炸了肺。练武人的头部,反应极快,除非出 其不意袭击,不然休想击中头部。暗器的飞行路线,通常是走直线的,闪避更是容易,任何 暗器也快不过人的眼睛,要指名袭击头上的各部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柴哲居然在黑鹰 会三大坛主之一的荆轲坛主玉狻猊面前,胆敢声称要射他的发结,口气之狂,委实令人难以 忍受。

玉狻猊被怒火迷失了理智,忘了自己已应请由柴哲发暗器回敬的话,一声怒啸,左手一 场,身形侧移,右手乘机暗中反手射出第三支白羽箭。

柴哲目光似电,把对方脸上流露的表情完全捕捉住。当玉狻猊左手一扬时,他已知是虚 招,丝纹不动不加理会。然后左脚迈向侧方,表示要向左闪,但脚刚迈出突又缩回,反而踏 向右面相反的方向。

玉狻猊的右手仍是虚着,并无白羽箭射出,但手收回的一刹那,箭方离开袖口。因此, 恰好射向柴哲的右面。

双方对预测对方心意的工夫,皆有独到的秘诀。柴哲也在左脚右移时变了心念,脚不曾 踏下。白星贴胁衣而过,破空的厉啸声刺耳,第三箭落空,相当凶险。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是刹那间所发生的事。柴哲悚然而惊,知道遇上对暗器有极高 明修养的人,不敢再大意,沉声道:“阁下,你已失去发暗器的机会了。”

“金某看你的了。”玉狻猊不得不定下心神戒备着说。

“在下的女伴现在何处?”柴哲重拾话题。

“本坛主不答复你任何问题。”

柴哲也利用对方发话的机会挥出左手,接着右手反扔,身动手动,迅捷绝伦。

由于相距过近,不能凭自力注视暗器,因此玉狻猊必须随柴哲的手势闪动,双手在身前 封架,也准备接暗器。

……………………………………………………

第十一章 千难万险

柴哲并未发出暗器,刚才仅是虚着。他等对方闪避右手身形移动的刹那间,左手第二次 挥动,向前一伸。玉狻猊双手封住胸腹要害,向下挫身以减少挨暗器的面积,同时身躯半 旋,以左侧面对着柴哲。这一来,柴哲可袭击的部位益形减少了。柴哲的左手第二次出手, 势止仍不见有暗器射来,同时,柴哲的手掌中似乎没有暗器。玉狻猊心中一定,以为柴哲仍 用的是虚着。他心中刚定,突看到柴哲的掌尖出现了寒星。寒星入目,他想躲已来不及了。

“吠!”他沉叱,一掌向已到了眼前的寒星,用上了劈空掌力。寒星突然一分为二,一 闪即逝。一支属于自己的白羽箭被掌风震得向侧飞,一掠而逝。另一颗寒星,却“刷”一声 掠顶门而过。他骇然大惊,侧跃八尺,伸手在头上一摸,摸了一手血也沾了不少乱发。铁翎 箭贴他的头皮掠过,射断了不少头发,也划破了头皮,几乎把发结射散。

“权算两箭好了,还有一箭。”柴哲冷冷地说。

玉狻猊心胆俱寒。他做梦也没料到柴哲的暗器如此可怕,手法如此高明、居然能指明目 标,神乎其神,简直惊破了他这位暗器大行家的胆。假使柴哲存心要他的命,其结果不问可 知。因此,他顾命要紧。向侧方跃开拉远至两丈外,不敢再站在原地等死了。旁观的人莫不 大惊失色,有人惊叫出声。双脚落地,他火速脱下外衣;准备用来打暗器,脸色速变。

柴哲并不向前逼近,仅冷冷地问:“是会主擒了柴某的女伴吗?”

玉狻猊嘴唇动了动,但并未发话回答。

“金坛主,过去黑鹰会干职业杀手的勾当,已是丢尽了武林人的脸面。替严贼屠杀忠臣 孝子,已为世人所不齿,目下更公然投身奸贼门第做走狗,你们心目中哪还有廉耻二字在? 念在往昔的情义,柴某不为已甚,你们走吧。”柴哲一字一吐地怒声说。

玉狻猊手按剑柄,逼进一步。

“你还要和我动手?你不怕世人骂你助纣为虐,丧心病狂?”柴哲厉喝。

玉狻猊不再退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金坛主,你也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了,何苦甘心事贼呢?当年古堂主带人追杀沈公 子,你们知道沈公子是谁吗?沈公子的尊亲沈炼屈死严贼之手,天下冤之。你们竟忍 心……”

玉狻猊发出一声叱喝,举手一挥。

所有的蒙面人急急后退。柴哲大喝道:“站住!金坛主不愿你们听柴某揭开贵会的罪恶 勾当,你们如果是英雄好汉的话,就该听个一清二楚,以便参详是非黑白,分辨自己是热血 奇男子,抑或是毫无人性的冷血禽兽。”蒙面人迟疑的止步,似要等待下文。

玉狻猊向后直退,脸色灰败,手不住颤抖,历叫道:“不要说了,你这……”

“你不敢听是吗?这证明了阁下人性仍在,心目中仍存有是非之念,并未丧尽天良。可 借你仍然贪图富贵,舍不得唾弃甘心做好贼走狗的念头……”

“住口!”玉狻猊大叫,站住吁出一口长气,颓丧地说:“你赢了。老弟,不要入 村。”说完,扭头便走。

“金坛主,小可的女伴可在村中?”柴哲问。

“在。”玉狻猊头也不回地答。

“为何小可不要入村?”

“村中已布下天罗地网。”玉狻猊止步答,并未转过身来。

“但小可非去不可。”

“把你的性命也饶上,是否值得?”

“不是值不值得,而是该不该去。”

“那位女郎值得你冒万险?”

“值得的。”

“但那是刀山剑海,死亡之村。”

“小可义无反顾。”

“我希望你三思,祝你平安。”

“谢谢你。”

“金某不能助你,但黑鹰会今后不再会有我这个人。”

“小可为前辈庆幸。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玉狻猊悲凉地说,大踏步向东走了。

蒙面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议,不久,一哄而散。

绿飞鸿走在最后,将一个小玉瓶抛给柴哲说:“这是解药,兄弟,真的,不要入村。听 说你的女伴并不在村内。当然我不知消息是否可靠,会主做事极为机密,谁也不知他的居 心。见到令师兄时请告诉他,我在江湖相候,但从此要做一个干净的人,一个像你一样无愧 无怍的人。再见,祝福你。”

她闭上凤目,吁出一口长气,转身便走。

“吴姑娘,在下的女伴到底在何处?”柴哲焦急地问。

“会中只有少数人知道贵女伴的下落,连金坛主也不知其详。再说,一夜奔波,所有的 人皆奔东逐西,谁知道贵女伴被囚在何处呢?”绿飞鸿苦笑着答。

“狂鹰到底是何许人?”

“就是会主本人。会主自从西番失败回来后,会务极为混乱,有不少人脱离本会一走了 之,几乎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幸而会主的师叔灵狐冯喜娘及时赶到总坛,方将会务稳定下 来。但会主认为总坛的风声外露,必将引起江湖人的注意,因此一怒之下迁入严府,一不做 二不休,改绰号为狂鹰,对内对外不通名道姓。这次鄱阳劫宝,灵狐未能及时赶来,以致一 败涂地,有你介人,也是这次失败的主因,因此会主恨你入骨,必欲置你于死地而后甘心。 兄弟,村中已设下重重埋伏,而且灵狐也可能从湖上乘船赶来。村内是否有贵女伴无人知 悉,你何必前往冒险?还是走吧。言尽于此,再会了,珍重。”

“会主在不在村中?”柴哲追问。

“他近来行踪如迷,我们只知听命行事,至于他到底在何处,知者不多。”绿飞鸿表示 爱莫能助,急急地走了。

柴哲也知绿飞鸿有所顾忌,怕村中有人出来碰上,那还得了?所以急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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