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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骷髅画-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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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着衙差吆喝着踢打:“有时候,保得了儿子保不了媳妇唷!”

说完这句话,王命君师爷打从心底里窃笑:这妇人皮肤白得就似花结的水飘的,一点也没有农妇人家粗糙,看来,他就有甜头可尝了……突然间,眼前来了两个人。

这两人毫无来由的出现,令他震了震。

年青的问:“你是吃公门饭的?”一双冷眼像瞧进他的骨髓里。

王师爷随即想起他的身份是这地方的“师爷”,压根儿没理由会去怕两个陌生来客,挺一挺胸,道:“你是什么东西?!”暗底里招招手,把一个衙差招到身边来。

冷血道:“我也是吃公门饭的。”

师爷见衙差在侧,胆壮起来,嘿地一声干笑道:“你也是?你吃的是我吐的,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冷血道:“官衙里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所以才没有当它是个除暴安良的所在。”

师爷怒道;“巴拉妈子!我是鲁大人近前首席师爷,我要怎样就怎样,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得着!”

冷血摇首,摇得很用力,说:“我不想杀你。”

师爷一愕,瘦子衙差上前扬着拳头道:“你说什么?”

另一个粗壮衙差也舍了倒在地上的男子,拢了过去。

冷血仍是摇头:“我本不想杀你的。”一说完,瘦子衙差只见电光般寒了一寒,已闪到了师爷的眉心!

按照情形,师爷是死定了,但在一旁那毫不起眼的老者忽然一扬手。

剑光闪了三次,老者也扬了三次手。

瘦子衙差挡在中间,但冷血出剑,他完全接不下、躲不了,甚至到现在还弄不清楚倒底是剑光还是电光,是刺向他还是刺向师爷?

冷血却很清楚,要不是老者接了他三剑,师爷至少已死了九次!

冷血倏然收剑,问:“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老者摇摇首,仿佛他这一摇首不是独对一个人摇的,而是对整个人情世态摇的:“他罪不致死。”

冷血冷冷地道:“这种人,欺压了多少百姓良民,还不该死?这个人,叫王命君,就是当年背弃‘白发狂人’的兄弟之一,以致使聂千愁步入魔道,还不可杀?!”

老者叹道:“就算要处死,也得有上级命令,不然,也要依法处置,你我只是捕快,没有资格定人生死,否则与民同罪!”

冷血眼睛一亮,没有说话。

师爷听出来人身份亦非同小可,既道破他的来历,而且出手更连招架也无从,于是使出了他当师爷的看家本领,道:“两位,不打不相识,大水冲着了龙王庙,原是自家人,不如……”

老者截道:“没有用的,他不会受这一套的。”

师爷小心翼翼地打探道:“那位大哥是——?”

老者咳着笑道:“御封‘天下四大名捕’,江湖上人称‘武林四大名捕’之一,冷凌弃,外号人称‘冷血’二字,便是他。”

师爷一听,几乎晕倒。

那两个衙差因没听人说过,倒不觉怎么,但见师爷脸白如纸,知其人来头不小,忙都小心恭谨起来。

师爷在绝望之中忽想到眼前还有一个要死不活的老头儿,刚才好像还出手救了自己,忙挽住他的衣袂,央求道:“这位大爷,烦你就说几句好话,请这位……冷爷饶了我们一次罢……我们也只是奉公行事呀!”

老者摇首道:“强征税收,借势行淫,这叫奉公行事?你犯了法,叫谁也饶不了你。”

师爷还是不死心,哀求道:“你就行行好罢……我必忘不了您的好处……”那生寿老爹见先时是他哀求,而今全报应在师爷身上,老眼望望天,觉得真有个天老爷在赏罚人间。

冷血冷冷道:“你求他也没有,他……不会答应您的。”

那粗壮的衙差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他又是谁?”

冷血一笑。“他是谁?”

“他就是你们这行的老祖先、大宗师。”他字句清晰地道:“捕中之王“捕王’李玄衣。”

第三章第三个捕快

这回,两个衙差脸上都出现了似哭非笑的表情。

自然,他们都听说过他们这行有一个大行家,办案铁脸无私,武功高不可测,为人勤勇守俭,落在他手里的人,不管是杀人不眨眼的汪洋大盗,还是名震武林的江湖人物,全都是被生擒活抓,而且送到官府判决,决无人在他手上逃脱过。

要知道捕快要杀人,比要抓人容易百倍,尤其这些三山五岳的人物,有时候在西疆抓着,送回湖南,沿途千百里,不但要防他加害、脱逃,还要应付各方面的救援者、狙击者,更要提防犯人自绝等等,但只要是落到“捕王”李玄衣手里的,个个都得乖乖地,被押到监牢里等待判刑。

这一点,除了“捕王”李玄衣一个做到外,就算“四大名捕”和“神捕”,也有所不能。

那个王师爷呻吟了一声。

他觉得今天是撞见鬼了。

他倒宁愿撞见了鬼,也总比先遇见一个名捕,后遇一个捕王好。

捕王道:“要我放你,那是不可以的,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师爷喜获一线生机,忙问道:“谢谢李大爷,谢谢李大爷捕王笑道:“我让你们去自首。”

师爷和衙差三人脸色都变了变。捕王道:“你们都别耍赖,因为,你们要是没有自首,那么我迟早都抓着你们,罪加一等。”

师爷忙道:“是,是,一定自首,一定自首。”

捕上又说:“你们也别想官官相护,暗下勾结,要是刑判不公,我连那官员也一并拿下受审!”

师爷吓得脸无人色,身子不住的在颤抖着,一个劲儿说:“是,是。”

捕王道:“还不去?”

师爷一边后退,一边躬身,道:“是,这就去,这就去——”与两名衙差退了三四十步,才牵马跃上,王师爷因慌张过度,刚上去便咕咚一声栽倒下来,两个衙差慌忙扶他上马,这才狼狈而去。

冷血笑道:“你看他们会不会去自首?”

捕王道:“我看不会。”

冷血道:“那么,何不把他们杀了省事?”

捕王道:“我说过,我们都没权力杀人。”

冷血道:“不杀人,剁掉一只臂膀,割下一只耳朵,以作惩罚,也是好的。”

捕王道:“我们一样无权伤人。”他笑了,拍了拍冷血的肩膀道:“你小心哦,要是给我看见你杀人、伤人,一样有罪。”

冷血目光闪动,道:“杀十恶不赦、伤顽冥不灵之人也有罪?”

捕王叹道:“其实罪与不罪,是在我们心中,不是世人的判决。我们奉公抓人,是为正法,若怕麻烦、省事,抓到的一刀杀了,自己先不奉公守法,又叫人如何奉公守法?”

冷血默不言语。生寿老爹和那对男女上来拜谢,捕王李玄衣留下伤药,教那男的敷上,然后问明路向,离开了那农家。

路上,冷血忽道:“你来的目的是——?”

捕王答:“抓人。”

冷血干脆问:“抓谁?”

捕王也直截了当地答:“抓‘神威镖局’的局主高风亮。镖师唐肯,还有‘无师门,的女匪首丁裳衣。”

冷血道:“为什么要抓他们?”

捕王道:“因为‘神威镖局’的人监守自盗“无师门’的人企图造反!”

冷血道:“‘神威镖局’的人自劫税饱我决不相信;‘无师门’的人决不是反贼!”

捕王停步,望定冷血;道:“就算你说的对,我也相信,但是,‘神威镖局’的唐肯的确是杀死李惘中的凶手,高风亮蒙面救走官方捉拿的要犯,拒捕伤人,也是大罪;还有丁裳衣带人劫狱,杀伤衙差数十,便没有一桩事不触犯法规!”

冷血有些激动地道:“可是,是谁促成他们要这样做的?李惘中滥用私刑、活剥人皮、暗算关飞渡,才致使丁裳衣劫狱、唐肯杀之,也才使得高风亮甘冒大不韪拯救他们……如果‘神威镖局’被劫一事非他们所为,那未,下令缉拿他们只是把他们逼上梁山,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出此下策的。”

捕王道:“要是人人都出此下策,哪来的守法平民?哪来的国泰民安?”

冷血冷笑道:“难道任由他们被人迫害,有屈不伸么!”

捕王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冷血盯着他,久久才道:“我知道了。”

捕王咳着艰辛地问:“知道什么?”

冷血道:“这些小案件,不会把鼎鼎大名的李玄衣吸引过来的,你是傅丞相派来的!”

捕王艰难地吸着气,仿佛一旦不着意吸气,就会断了气似的:

“是,我是傅丞相派来抓拿人犯的。可是,这有什么不对?他们是犯了罪,犯了法,我就要拿他们回去就审,这是我的职责!”

冷血冷笑道:“职责?傅丞相高官厚禄,为他卖命的人,大富大贵,杀人放火,都不算什么!何必微言大义,说什么克尽职守!”

捕王抚着胸,喘着气,第一次眼光里射出怒火:“不错,傅丞相是朝廷显贵,而且雄心万丈,但我可不沾半点光,揩半滴油水,也从未为他作过半点昧住良心的事情!”

他猛扒开衣襟,胸膛腹间,有刀痕、剑伤、掌印、暗器割切的痕迹:“我一身都是伤,这一记,是‘不死老道’的‘铁骨拂’所致;这一处,是咤叱九州的金银山用金瓜锤击伤的;还有这一下,是雷家高手的七柔铁拳所伤;还有这些暗器,有唐门的、有‘猛鬼庙’的、有东流高手的……还有我的喉咙,是因为缉捕朝廷命官秋映瑞贪赃枉法而被他下了剧烈的孔雀胆、鹤顶红和砒霜所毒的,但不管是谁,我都一一抓到他们,绳之于法!傅大人的富贵荣华,我从不沾上边儿,不是没有人给我,而是我不需要!”

他双目发出神光,道:“我有国家俸禄,每年几两银子,我够用了,这些年来,沿路押犯人的使用,我会跟刑部算账,除此以外,我没有额外支出过什么!我是公门中人,就应该克勤尽职,有什么不对?”他怒笑道,“要是高风亮、丁裳衣、唐肯全没犯法,就算傅大人吩咐下来,我也不会去抓他们!要是他们真是冤的,为何怕审判?!”

冷血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除了对诸葛先生,冷血很少对人肃然起敬过,而今他对眼前的人肃然生敬。

因为他知道李玄衣说的是实话。

这一路上,李玄衣平易近人,虽内伤严重,呛吭不断,仍然执行公事,千里追捕,决不滥用职权,而他的俸禄,只那么一点点,他要省着吃、省着用,才能应付。

可是他没有怨言,甚至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来换取许多方便。

他亲眼看见李鳄泪派人在城门恭迎他,可是他原来早已了然一身,出发追捕去了。

李鳄泪毕竟有官宦脾气,不了解李玄衣的个性,摆下这么大的排场,李玄衣却避而不见,所以李鳄泪并不知道李玄衣早已经过了。

傅宗书没给他高官厚禄,金银财富,只给他操生杀大权,负重要任命,李玄衣都一一完成,无尤无怨。

连吃那么一点点东西,李玄衣都仔细计较过,半点不欠人,十分节俭。

冷血长吸一口气,问:“只是,你把人抓回衙门去,不管冤不冤,高风亮、丁裳衣、唐肯他们都是死定了。”

捕王蹙起眉头,一时答不出来,只有呛咳。这一次呛咳,比先前都严重,直至咳出血为止。

这时,天上乌云密布,风卷云动,眼看就下倾盆大雨。

捕王道:“要下雨了。”

忽然,前面来了一起兵马,有的骑马,有的奔来,挥舞木枷兵器,都是些官差。

冷血道:“这就是你放人的结果。”

轰隆一声,一声雷响,夹杂着捕王一声低微的叹息。冷血喉头哽了哽,也觉得自己话太重了些。

这些来人声势汹汹,为首一名捕快戟指骂道:“吠!贼子!连衙府师爷都敢行劫,快束手就缚!”

捕王道:“我是——”

一个衙差叱道:“你妈的!你是个屁!抓了你回去,好过被你连累在这儿成落汤鸡!”

说罢跟几名衙差冲过来就要抓人。

冷血冷笑道:“不吓退他们,多费唇舌又有何用!”

捕王苦笑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那些衙差已经冲近了,雨点哗啦哗啦像小石子般涌打下来。

冷血突然躬着身子,手按剑锷,反冲了过去!

他迎着雨迎着来人冲过去的身姿就像头猛悍的豹子!

那些衙差惊怒之余,都用兵器向他身上招呼!只听“哎呀”、“唷哎”、“哇呀”连声,凡冷血所过之处,衙差都倒飞七八尺,坐仆在地上,哼哼卿卿的爬不起来。

捕王轻叹一声道:“你出手太重了。”

冷血的身子一面冲着,一面说道:“他们刀刀都要我性命。”

捕王突然大喝一声,这一喝,不但衙差们全都怔住,马匹人立而起,连冷血也为之顿住。

衙差们望去,只见那褴楼老头身上,升起一道淡淡的烟气,雨点打到老者头上三尺,像隔了一层无形的网一般,落不下来,众皆大惊,捕王“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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