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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雨飘香剑-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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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中居民,竟百分之九十以上,驼背躬腰,面无人色,骨瘦如柴,精神萎靡的连举步都很困艰异常,行不足丈,就得站立稍息,否则,就会哮喘连连,寸步难移。

且人人面现愁苦之色!迎面相遇均以无言的苦笑作答,好像是大祸临头,无可避免。

在镇北的洛水岸略集立着不少镇民,一个个静立不语,若非身临目睹的话,定不会信此地有不少人在。

此时,洛水已全部解冻,只有部份大小不待的冰块,尚未能溶化,随着湍急的水流,浮飘过去。

“轰隆!轰隆!”的流水声,以及冰块相撞发出“砰!砰!”的撞击声,相互相应如万马奔腾,声势极为雄壮!

站立岸畔的人群,对奔腾咆哮之势,视若无睹,只怔怔的向水中凝望过去!

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不安与惊愁的神色,妤像“洛水”替他们带来无限灾难似的。

洛水中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凝视不瞬呢?

原来,在湍流不息的水面上,竟不断的飘来,大小不等的死鱼尸,其中最大者,足有数尺长生,百斤左右。

洛水沿岸的村民,大都世居于此,平常能看到一条三十斤重的大鱼已算奇闻!

现在一下子,能看到如此之多,又如此长大的鱼,还能不惊奇万分!

起初,人们心存疑惧,任其漂浮而去,不敢捞食!

但!沿岸的居民当中,不乏胆大好事之徒,竟不顾一切,率先动手网捞烹食,食后并未发生任何异情!

其他人见状,戒惧之意为之松散,纷纷起而效之,食后均感味美肉鲜,百吃不厌,—个个无不额手称幸缄认上天所赐!景村镇位于洛水下游,当然亦不例外!大捞特捞并晒干蓄存。

月余之后,也就数去年的十二月底,已入深冬,冰封江河!严寒日冷,这种现象才暂时遏止下来。

孰料,就在这个时候,洛水两岸突然,流行起—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怪疾,凡是患病之人,均感骨软,血枯!

起初,人们认为这是天降瘟灾,纷纷救佛拜神。

然而,情势不但未见好转,却越来越严重,患怪病的人数日渐增加群医束手,医药无效。

此际已有人醒悟到,固定是与捞食死鱼有关。

因为,凡是动食过那些鱼的人,均感染此病,相反的均健壮如昔,无丝毫异状!

此时,流言四起,传说纷纭!

有的说洛水本身含有巨毒,群鱼皆中毒暴毙!捞食之后,亦间接中毒!

有的说洛水上游,潜来绝毒之物,散发巨毒……

有的说……

总而言之,怪病之起因,是因食鱼中毒无疑。

自此以后,人们对水中死鱼,畏如蛇蝎,不但不敢再捞而烹食,并且,连摸也不敢摸—下。

冬至春至,冰溶河开!洛水好似从静眠中复醒过来,又恢复了昔日的雄姿!日夜不停的奔挪咆哮,东流而下。

景村,这座山城小镇,本来就特别肃静冷清,再经此打击更是—蹶不振!皆认身惧怪疾,生之无望!恨本无心他顾……

这是洛水开冻后的第四天早上,河之上游,突然传来—阵前所未闻的异声!

只听隆!隆……的喘流之中,挟杂着一连串,令人闻后毛发悚然的“呱!呱!……”厉叫声。

接着就见—道金光的黄影,贴着水面风驰电闪般疾倏地,那道金光闪闪好似力竭势衰,猛然停顿下来,而稍顿又起,前进不足十丈,突又停顿下来。

那道金光闪闪的黄影,像这样,几进几顿之后,终于完全停顿下来,—阵挣扎,最后寂然不动!

其中—部分人,为好奇心所使,正想凑近一看究竟,就在他们举步欲行之际,岸边的一棵大树上,蓦地飞下两团毛茸茸的白影,直奔水中那静止不动的金黄之物飞扑过去。

远远望去,隐约看出,这两团白影,竟是两头火眼金睛,高可及人,通体雪白的大猿!

只见他们身形凌空头上脚下,快要接近水面时,陡伸双臂,一头抓起那条金黄色之物,—头从水中抱起—个约十岁的幼童,双双又飞回岸畔,没入林中。

众人见状,惊诧交加,喷喷称奇!

沿岸飞驰。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又看到,一个身着黑色道袍胸绣血红八卦,面貌凶恶,骨瘦如柴的老道,沿着河而来。

离着人群们尚有十丈左右,即顿住身形。目闪凶光。

—瞬众人接着厉喝道:“尔等有没有看见一条色呈金黄,似蛇非蛇之物,驮—幼童,由此经过……”

这—群纯朴的老实人,几曾见过如此横蛮凶恶之徒,心里又气又惊,—时之间均面露不快之包,不言不语,老道见状,气急交加,俯身拾起—块拳头大小的青石,托在掌心,五指用手一捏,青石立时粉碎。

众人见状,脸现惊容。神色瞬变。

老道将手掌一摊碎石纷纷落地,再度厉声喝道:“究竟是看见没看见,快照实说出,如胆敢欺骗道爷,我就将尔等的头一齐抓成粉碎……”

此刻——

这—群老人,见状不由毛发悚然,脊背透寒,胆量较小的,竟被吓的周身颤抖,语不成声!其中一部份胆量较大的,强自镇定,结结巴巴的说“看……看……见了不过已被……两头……白猿……抱……入……林……中……啦!”

老道目光一扫众人,怒哼一声,道:“此话属实……”

众人如小鸡吃米一般,将头频频连点。

老道脸色一变,知道众村民所言非虚,又一声发出冷哼,身形在冷哼声中,一掠数丈,疾奔那两头白猿,隐没的树林,飞驰过去。

而他心里,则感到事情有点不妙,臆测定有武林高手,趁机捷足先登,此去能否如愿以偿,尚在未知中。

他思至深处,心里既气且急,双目之内登时闪射出两条慑人的闪光,恨声自语道:“见机行事,达到目的要不择手段。”

约盏茶之久,他已穿出密林,顿身四望,见自己正停身在一处峭壁干仞,危崖高耸的山谷入口处。

他蹙眉沉思有顷,暗暗忖道:“四周形势险峻,无路可循,那两头畜牲!定是顺此谷底逸去……”

他为了慎重,又仔细的将四周的形势审视一番!已确实认自己的想法不错,才放心大胆,又展开身形,沿着谷底向前飞驰追去。

他边行边不停的向两侧谷壁上,搜寻过去,以免大意有失,前行约数里之遥,倏见眼前豁然开朗。

狭长的山谷,至此,突然加宽了数倍不止,足有十数亩方圆,一座高可插云的山峰,迎面凝立,前行无路到此为止。

他遂再度顿住身形,目光灼灼的向四周眺望过去。

只见左侧谷壁下,有一排挺拔苍碧的古松,每一株都有两人合抱粗细,显然每株的树龄都在数百年以上。

他目光所至,猛然看见两头通体雪白火眼金睛的大猿正相互追逐嬉游,吱!吱!之声,随风传来。

他见状心里喜极欲狂,认为这是天助其成,这两头白猿正是他所追寻的目标。

当下他毫不考虑,晃身疾扑过去。

然而,就在他身子幌动,举步欲行之际,耳畔突然传来一丝低如蚁鸣的喝叱声:“—白,二白!在我运功之时,百丈以内,不容任何人兽!

尤其,那些禽兽不如,人鬼皆非的东西,逾越寸步。

否则,严惩不贷!……”

这几句话,虽低如蚊鸣,却清晰可闻,并铿锵有力似金玉相击,耳鼓都被震的隐隐生痛!

他闻声色变,心神为之一震,身形本能地停了下来,暗道:“适才发话之人,分明是施展内功中至高无上的传音入密绝技,放目当今,内功修为,达此境界者,可说是寥寥无几。思忖中举起惊骇交加的目光,向前望去。

只见那排巨松的后侧,有一条数尺宽窄的溪流,潺潺有声,由西往东婉蜒而去。

溪流的对岸,倚石跌坐着一个,年约三十有余四十不足,面如冠玉,剑眉星眸的中年文士。

此时,那中年文士,跌坐溪畔,手持摺仰望浮云,摇头晃脑,嘴里并吟哦有声。

视其神态,实不似一身怀绝学之士,倒像一个,屡试不第,深中书毒的落魄书生。

适才他的目光,都集中在两头白猿身上,根本不注意到其他,再者中年之士的坐处,恰在一株巨松之后,是故没看到。然而,当他对那中年文士,仔细打量之后,除感到此人神采华逸,潇洒惆傥不群外,并无任何奇特之处。

再者,他对这中年文士,亦感到陌生已极,从未听说过武林中有这么样的—个人。

因此,他心里疑窦丛生,不由暗想道:“莫非另有其人……?”思虑中,又本能的向四周眺望搜寻过去……

空空寂山,再无人踪,一时这间,使他难以确定,此中年文土,究否即为施展“传音入密”之人。

他蹙眉沉思有顷,遂暗生警惕,道:“天下之大,尽多奇人异士,深藏不露,自己还警慎从事以免弄巧成拙,招来无为之辱……”

他心存惊惧,已不像适才,那么明目张胆的掠驰飞进,尽量使行动隐秘起来,借着乱石来掩藏身形。

当距离越来近的时候,他心里的喜慰怯惧之情就逾甚!换言之,此刻他心时即狂喜又害怕!

因为,他已看见在中年文土身侧浅浅的沙滩上,正有一赤裸的幼童,仰面而卧,同时,在幼童的身旁,尚躺着一条金光闪闪,约二三尺长的怪蛇!

他此行就是为着追寻那幼童及那条似蛇非蛇的怪物而来!现见目的将达,心里当然异常兴奋。

然当他目光掠及,那两头神态威猛的白猿时,心里不由又生出无比的怯惧之意。

他并未把那两头白猿放在心上,而是畏惧它们身后的主人,是以,距离越近,他心里的兴奋及怯惧之情,亦就相互加深,在距离着那中年文士存身之处尚有数十丈之遥时,已顿身不前,隐藏在了棵矮木后,目光灼灼的窥视过去!想摸清那中年文土的莫测虚实,再择机下手。

这时,突见那周身赤裸仰卧沙滩的幼童,四肢发出一阵轻微的蠕动,即复静止下来!

中年文士唇角含笑,—瞥幼童,目光缓缓移向老道隐身之处,陡地险笑整容,目射寒光对那棵矮木凝视不瞬!

接着嘴角又挂上一丝冷峻的冷笑,喃语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老道见状,周身为之一震,只感中年文士的两道目光,利如寒刃,欲穿胸透腹,望而生寒,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此时,他已确定这中年文士,是—武林高手,原先的猜疑,已为之一扫而空!

他本想悄悄而去,但他想到那条千百年,难得—见的武林瑰宝金鳞角膳时!贪婪之念复炽,不甘心就此忍痛而去。

但是,眼前的种种情形,都使他泛生寒意!知道—个处置不当,取辱事小,说不定就招致杀身之祸,血溅此谷含恨而终。

一时之间,去留之念索回脑际,使他难以抉择!

他思忖沉吟良久,终于被瑰宝所诱,决心冒险一试!

暗中将师门视为至宝的七毒飞梭,揣在手中,复奔中年文士,跌坐之处掩藏过去!

此次,他的行动较前更加谨慎,丝毫不敢大意!

他—面向前掩藏前进,—面脑际在思索着中年文士的来历,将当今几个有名之士,一一加以印证!

可是!

却始终想不出中午文士是谁?

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喃喃自语道:“莫非是他!”

他忖思至此,心神为之一震,削瘦阴险的脸颊上顿时闪显惊骇之容,身形也本能的停了下来,复喃喃继语道:“眼前此一酸丁,莫非真是传言中的,谈笑书生柳四老贼吗?”

他反复自问,依然半信半疑!

因为,谈笑书生柳四,成名极早,远在数十年前,即已威镇武林,现如今还健在的话,怕不百岁有余!

而眼前这中年文土的穿着打扮,虽极似谈笑书生,但看上去顶多四十余岁,两者相较,年龄却相去甚远!

故而,他始终疑命参半,不能确认此中年文士就是谈笑书生柳四。

这时,那中年文士突然发出—声哈哈长笑,笑声尤如龙吟凤鸣,直贯云霄历久不散。

双目在长笑声中,陡然两股逼人的寒光从中暴射而出!向老道藏身之处,盯视着,嘴里沉声说道:“不错!我就是那个老不死的柳四老贼!依你往日的性格,遇上你这种惨无人性之徒!轻者废你周身功力,重者一掌击毙,替武林除一大害!

我自归隐以来,已将近五十年不开杀戒,今良言相劝,望尔从速洗面革心,并速退去!否则,哼!稍时你想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这自认是谈笑书生柳四的中午文士,其跌坐之处,距离老道隐身的树叶,至少也有七十余丈之遥!

而其低沉的语声,竟远远送达老道耳畔,字字逼真,清晰可闻,犹胜迎面低语。

若非内功绝高,实难臻达此境!

老道闻言,脸色一变再变。

惊骇之余,权衡利害,心算就算眼前这中年文士,不是谈笑书生,而其内功之高,自己亦难望其项背。

他心忖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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