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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三国重生之我是路人甲-第6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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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种原因,总之蹇泰恼羞成怒,命蹇乂用如此歹毒的法子将他姐姐活活打死,以泄其愤。杀死蹇乂不过是他整个复仇计划的其中一环,他自然不愿因为杀人而被官府抓起来,于是便找我来当替罪羔羊。没想到他这么一副老实木讷的外表下,居然隐藏着这么深的心机。”

蹇福沉默寡言,模样老实之极,一眼望将过去,就像一个呆头呆脑的乡巴佬一般。邓艾偶尔猜测凶手是谁,只想到了武功高强、爱财如命的公孙邵;口齿灵便、市侩一般的店小二;心怀机诈,精明乖巧的客栈掌柜。连他的意中人杨瑛,以及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乞丐,也都曾怀疑过,就是对这个半点不像凶手的蹇福,从来不曾有过疑心,当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既然知道了真凶是谁,接下来只要想个法子让他招出真相,原形毕露,就算大功告成了。当下邓艾心念电转,苦思诱他说出整个杀人过程的法子,没想到幸运之神又一次站在了他这一边,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只听蹇福说道:“姐姐,你一定也想知道蹇乂这畜牲是怎么死的吧?蹇泰那老狗见他独生爱子惨死,生了一场大病,这会喝了药刚刚睡下,我有很多时间可以跟你慢慢说。”

跟着他便从跟蹇乂上京赴考说起,如何在半路上听到过路人说孟津一带的风景秀美,如何蹇乂心血来潮带着自己和几个恶奴赶到孟津一带游玩,又是如何在一段僻静的河道上偷窥美人出浴,跟着蹇乂如何上前打讪,却又如何被美人打得鼻青脸肿。蹇乂回到客栈,如何为那女子着迷,以致茶饭不思,卧病不起。自己和下人如何雇车送他回家,他父亲又是如何雇公孙邵行凶,公孙邵又是如何功败垂成。蹇乂如何恼将起来,亲自追赶,又是如何在新安附近遇上了邓艾及杨瑛。二人如何蒙在鼓里,浑不知转眼就要大祸临头,蹇乂如何让自己和公孙邵联络设计陷害邓艾,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切的一切邓艾都已经知道,蹇福不擅长说书,穿插也不甚佳,而且心情激动,说起话来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这番话估计也只配说给鬼听,要是说给人听,那人听完之后估计也要变成鬼了。邓艾越听越无聊,耐着性子,好不容易才听他说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邓艾不知道了,他不由得打起精神,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只听蹇福说道:“多亏爹爹妈妈给我生了这副娃娃脸,蹇乂那畜牲见我长得老实呆板,又不爱说话,对我十分信任,联络公孙邵这么大的事他竟也放心让我去办。这公孙邵什么东西都不喜欢,就喜欢钱,为了钱他连老娘都敢卖。只要有钱,让他为我办事,当真易如反掌。他为了一千两银子,就肯替蹇乂绑架杨瑛,干那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给他五万两银子让他助我杀了蹇乂这头畜牲,他又岂有不干之理?哈哈!”

邓艾大吃一惊:“五万两,好大的手笔,他哪来这么多钱?”

蹇福说道:“姐姐,你一定会问我一个穷下人,哪来这么多钱?这钱其实不是我的,而是蹇乂这头畜牲的,他曾故意试探我,放些钱在我周围,看我会不会见财起意,而我身负血海一样的深仇,又怎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而动心?他试了我几次,见我手脚干净,便放心大胆的将十万两银子交由我保管。十万两银子虽多,可和姐姐的一条命及蹇家的庞大家产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哈哈,哈哈!”

邓艾暗道:“这小子疯了,这小子一定疯了。”

只听蹇福道:“那畜牲起初将钱交给我也不是很放心,看管甚紧,后来他见我一直老实规矩,没有什么动静,再加上他当时一颗心全都在杨瑛身上,对这种小事情,也就不怎么上心了。邓艾入狱后,我乘他不注意,找了个机会,将钱全部取出,转存到了甄家开的商号里。这样一来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可就成了我的私有财产了。当然我可不是想卷跑这钱,躲到一个没人知道的角落里去做富家翁,这样我又怎么为姐姐报仇?这笔钱对我来说可至关重要,有了它,我轻而易举的收买了公孙邵,让他将邓艾那小子从监狱里放出,替我顶罪。”

“那天晚上,我先用酒将蹇乂这畜牲灌醉。挨到三更时分,我估摸公孙邵已将人救了出去,便取出花重金买来的匕首,蹑手蹑脚的来到那畜牲跟前,低头瞧了他两眼,举起匕首猛地向他心脏刺去。唉,我实在太笨了,杀一头狗居然还会感到害怕。这一心慌,手腕一歪,匕首登时刺偏了,没捅到要害。他痛哼一声,睁开双眼,向我瞧了一眼,眼睛里满是恐惧,叫了一声:‘是你!’我和你长得有几分相似,我想他一定是在临死前那一刻认出我来了,可又有什么用?这时我仿佛看见你站在我面前,面带笑容对我说道:‘快刺啊,一刀刺死他,不可容情。’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轻轻的对他说了一句:‘没错,你打我姐姐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会有今天吧!’这话刚开始说的时候,我便握紧匕首往下重重一戳。这匕首上淬着一种毒药,不会致命,却能使人四肢无力,那畜牲先前中了一刀,这会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我将匕首重重插下。”

“我本来想像对他对付你那样,将他扒光了活活打死,可是杨瑛就在隔壁,掌柜的就在楼下,这样做动静太大,他们一定会发现的,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退而求其次,我现在想起此事,总觉得这么一刀捅死他,当真是太便宜他了。我杀了他之后,就蘸着地上的血在墙上写下:‘杀人者,义阳邓艾是也。’这几个大字,县大老爷见了墙上的血字,又得知邓艾越狱,一定会以为是他干的,这样我就可以什么罪责也不用当,回到这里继续完成我的计划。”

邓艾气得七窍生烟,心想自己没遭他,没惹他。他竟为了自身完全而陷害自己,当真死有余辜,当下他好几次忍不住想要窜将下树,三拳两脚,送他到阴曹地府去陪伴他姐姐,可一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便又冷静下来,强自克制。

蹇福接着说道:“我刚写完那几个字,便听见隔壁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那间客栈的地板年久失修,只要一踩上去就咯吱咯吱作响,看来连老天都站在我这边。我听见了脚步声,知道杨瑛马上就要来了,吓了一大跳,情急之下,我来到一根石柱边上,一咬牙,弯下腰来,将头对准柱子用力一撞,额头破了,登时鲜血长流。好在我撞的时候力道使的恰到好处,没有当场晕去。迷迷糊糊中,我瘫倒在地。就在这时,杨瑛走了进来,发现蹇乂死了,大失惊色,跟着她又见到墙上的血字。她出了一会神,想要将其擦去,这可是我精心布下的杰构,怎能让她毁了?于是我在关键时刻装着清醒过来,和她博斗,终于阻止了她那几个血字完全抹去,前面几个字没了倒也没什么,‘邓艾是也’这四个字留下来,就足够撇清我的嫌疑,做实邓艾的罪状。更何况我当时还奋不顾身的和杨瑛搏斗,被她打得头破血流,再精明的人也怀疑不到我的头上。”

“一切都按照我所设想的方向发展。掌柜见店里出了人命案,吓得魂飞魄散,当时派人到县衙报了案,县令大人亲自赶来查察,这个笨蛋一不检查尸体,二不勘察现场,仅凭墙上的四个血字及邓艾越狱的消息就认定凶手是邓艾。当时我胸口被杨瑛狠狠的撞了一下,伤势不清,正在杨瑛住的房间里将养。我害怕县令大人盘问我时露出破绽,满脑子竟盘算到底该如何应对大人的盘问,哪知那个糊涂大老爷竟连问也不问,就招呼衙差打道回府,这不得不我长长的吁了口气,我当时就在想,这一定是姐姐你在天上保佑我,不然这事情也不可能进行的这么顺利。”

“我在客栈里住了几日,觉得伤势已无大碍,便来到县衙求县令大老爷让我扶灵还乡。县令原本和颜悦色,一听这话,脸立时拉到老长,张口便说什么尸身是重要物证,案子没结说什么也不能让我领走。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他是什么人我还不了解?我一听便知道他想要钱了。我不待他说完立即取出早就备好的一万两银子,那县令大人的脸立时又变得笑容可掬。姐姐你是没见,不然你准会笑得前仰后合的。那县令手脚麻利的收了银子,不待我开口,就说道如今正当早春,春雨连绵,尸身老停在曹阳迟早是要腐烂的,还是及早入土为安来得妥当。我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大赞大老爷英明。”

“就这么着我扶着灵柩回到了蹇府,蹇泰这条老狗扶着灵柩哭得死去活来,晕倒数次。当天晚上他便得了一场大病,为了这病他请遍了城中所有大夫,这药也吃了不少,病却总是不见起色,看来是快不行了。哼,他和他儿子狼狈为奸,丧尽天良,不知做了多少坏事,害死了多少人,要是这次还能起死回生,可真是老天不长眼了。他们蹇家从蹇乂的爷爷那一辈起,就坏事做尽,老天自然不会保佑恶人。他们家前后两代都是单传,人丁不旺,蹇乂这畜牲糟蹋的姑娘虽多,孩子却没有一个。如今蹇乂死了,蹇泰又已奄奄一息,他要是死了,他们家可真就要绝后了。蹇泰也查觉出这一点,想在府里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继承香火。天可怜见,他什么人都不选,偏偏选中了我,想认我做义子。”

“哼,这可正中我的下怀,等我成了他的义子,掌握了府中实权,这条半死不活的老狗焉能奈何得了我?到那时他的小命可就攥在我的手心里,我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我知道这一切之所以能进行的如此顺利,全都是姐姐在天上保佑我的结果。今天我特地备了些祭品来答谢姐姐。姐姐,你的仇马上就要报了,你在天上瞪大眼睛好好看着吧。”

邓艾心里很矛盾,蹇福姐姐的际遇比自己要惨上百倍,按理说自己不该阻止他报仇雪恨。可是若不阻止他,这贼名就永远无法洗清,自己的锦秀前程,荣华富贵可真就可了一场美梦了。爱财之人为了钱财可以不顾一切,好名之人为了名声可以不择手段,对他这个打小就对指挥作战十分感兴趣的人来说,为了能当上将军,指挥万马千军,那也是可以豁出性命不要的。如今蹇福让他背上贼名,让他无法再见到心上人,让他不得不像落水狗一样亡命天涯,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可蹇福让他没法再当官,这一点他说什么也无法愿谅。权衡良久,他终于决定阻止蹇福报仇,可如何阻止倒是破费踌躇。当然此时冲将下来,一掌拍去,将他脑瓜打成肉泥固可以消自己心头之恨,可是真凶死了,自己的贼名将永远无法洗清,自己也就只好一辈子东躲西藏,永无出头之日,这样做肯定是不行了。看来是得想出一个妥善的法子揭露他的阴谋,还自己清白。

树下的蹇福仍在喋喋不休,他干的事情十分机密,这种话最好永远都烂在心里,不要说出来。可这些话显然已经憋在他心里很长一段时间了,不找一个人诉说,心里十分难受。而且他自认为自己精心设计的杰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若是永远烂在心里,没有人喝采岂不太也没趣?既然这话不能对人说,那就对一个鬼说说,让自己死作古多年的姐姐为自己能想出这么一个妙绝当世的主意而感到骄傲,感到自豪,却也聊胜于无。

以他的心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话不能叫人听见,可他这种人有一种最要不得的毛病,那就是过于自信,说得难听一点,叫做自恋。他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办不到了,也没有什么破绽是自己想不到的。毕竟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在半夜三更跑到乱葬岗附近闲逛,就算无家可归的乞丐,听到坟头附近传来哽哽咽咽、如泣如诉的声音,肯定会以为是厉鬼作祟,当即吓得有多远跑多远,哪里还会上前一探究竟?由于他行动十分隐蔽,又是等府里大小人等都睡下,这才从狗洞里钻将出来,是以根本不可能有人尾随至此,窍听机密。这些个因素他全都考虑到了,自然就放心大胆的将这此话在坟前对他死去的姐姐说了,哪知这世上还真有不怕鬼的。

大树上,邓艾听他所说的已和案件毫无关系,大部分都是在自称自赞,自吹自擂,听起来只有三分像人话,倒有七分像鬼话,半夜三更在坟头前对着鬼魂说鬼话,倒是别有一番情趣。不过邓艾身负的咸鱼翻身的重要使命,自然对这连篇鬼话不感兴趣。当下他不再理会蹇福,任由他在树下胡说八道,静下心来,沉思应对之策。

从坟墓的整洁程度就可以看出,蹇福常常来这祭扫。他今天居然有恃无恐在坟前将这么重要的话都给说了出来,看来他和姐姐是无话不谈的。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只要引官府来此,蹇福自然无所遁形,自己的冤屈也就彻底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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