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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云邑夫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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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端来一盏汤药。玟秀恹恹靠向软榻,轻轻一摇手——侍女却未立时退下,反倒凑上前来悄声回道:“陆姨娘来瞧姑娘,正候在廊下,婢子只说姑娘许还未醒,这会儿要见么?”
  玟秀淡声嗔道:“怎可如此失礼,请姨娘进来。”
  随着一阵轻软香风,冲淡了一室药香。玟秀只倚在榻上微微向来人欠了欠身,浅浅笑道:“姨娘坐。又劳姨娘走来——”曼声软语隐在轻纱绣帘之后,叫人听来不觉也放低了嗓音。
  陆姨娘落座时早攒了一脸笑意,轻声道:“这几日外头天光甚好,姑娘若觉得身上爽利些,不妨往园中各处略走走去,好过在房中久坐。再有,你哥哥将从京中任上回来,带了不少江北的稀罕物,原想着都拿了来叫姑娘瞧瞧,拣喜欢的留下,又怕姑娘劳神。”
  玟秀只无语一笑。倒是婢女清萝适时奉上茶点,笑道:“姨娘用茶——”
  陆姨娘含笑接过茶盏,目光悄然落在清萝背后的绣架上——那幅雪梅方才已被清萝用素绢蒙住——心思转了几转,正要再寻个什么闲话来叙,却听帘后女子轻轻开口道:“还要劳烦姨娘,若见了母亲,只说我这几日诸事皆宜,白日里精神渐长,茶饭无碍,夜间也可好眠——如这般,不出多少时日,便可大好了。母亲近来既是潜心礼佛,更无需挂念。”
  一席话倒将自己要说的全堵了回去——陆姨娘口中应着,待要推心置腹劝上一劝,却又碍着妾室的身份,不好多言,心下不禁暗道,他们家这姑娘,这绵里藏针的性子,外柔内刚的心气,怕是连她生身父母也难看得分明,想来,日后郡王府里头那位王爷未必能拿捏的住吧?
  一时间那陆姨娘辞了出去。清萝便走去取下绣架之上的素绢,将那雪梅细细打量一番,轻声叹道:“比先前送去京中那幅,还要好些!姑娘绣得越发好了——”
  玟秀听得心头一刺,微微颦眉道:“再绣那样一幅,必是不能了。”长姊身在青宫,究竟如何的不得意,不消细说她便料想得到。如今,她终究未能躲过,步长姊的后尘。
  至于那个素昧平生的男子,她的未婚夫婿,有人说他劣迹斑斑,庸驽不堪;更有人说他倜傥俊逸,风仪无匹——在她听来,却好似事不关己。许或这男子,亦是谦谦玉质,可她却不愿做他的王妃。
  若由得她选,此生她只愿追随一个男人,哪怕他只是遁世游医。
  

六 再遇君时君不识(6)

 父亲曾派人追至京中,却得知他已孤身去往西炎,只为寻一味湖珠——人说湖珠产于瀚海,可除百毒。
  他为何定要寻这湖珠?心中如此想着,不觉怔怔脱口而出:“。。。。。。为何要寻湖珠?”
  清萝已将绣架上的雪梅换做一幅艳红丝锻——正是宸郡王命人送来青城的双宫重缎——听得自家姑娘在旁喃喃低语,清萝便回身低劝道:“什么湖珠?姑娘又出神了。。。。。。这几日好歹也将喜帕照着花样子略起上两针,夫人回来,必得问的。。。。。。”
  大礼之时新妇的喜帕,须得新妇亲绣,假不得他人之手。
  见玟秀只淡淡瞅着那幅红缎,清萝抚着缎面笑道:“若不是亲眼所见,竟不知江北也有手艺这样好的染娘。皇城皇城,到底是天子脚下,要什么好东西没有呢——”
  玟秀恍若未闻,换过一只手臂,仍是支额而坐,软薄衫袖轻轻滑落,露出白玉般的一截皓腕,恍惚中又似回到那一日——
  微凉的指隔着烟色帘帐轻轻搭上她的腕,原本昏昏沉沉的额,竟好似有清风拂过。不知为何只觉喉间微痒,偏偏月窗外一阵软风悄然而至,将帘帐微微拂起一角,便叫她望见了他半卷的素白衣袖,与搭在她腕间的修长手指。
  这便是为她试脉的男子,虽看不见他的面孔,而鼻间若有若无的药香,却恰恰是他的气息——她双目一阖,心竟在那一瞬乱了,忍不住一阵轻咳,血色渐渐晕上两颊。
  。。。。。。夜色渐沉。灵娣轻声唤进两名小厮,将厅中炭盆撤下一只。案旁男子仍是一臂撑案低咳不止。
  “今回在南边儿,偶听肃世兄提到他妹子。”卞四在旁不禁调侃道,“你这症候,与这位肃家小姐的倒似一模一样——日后你俩在一处,煎汤熬药的,倒也省事!”
  暄取过茶盏连饮几口,才略略压下,又将两指揉着额角,眉目间颓色难掩。
  卞四见状,敛了笑,踱至案旁,拿起案头半开半卷的一幅画像,口中叹道:“果真是个一顶一的灵秀女子。说来倒也可惜。”继而话锋一转,“殿下之意既定,按理,也该再向那肃家——”
  “先前按着邱先生所嘱,着人备了玄纁束帛、璧玉礼器一十六样送往青城。”暄将卞四打断,言语间隐隐透着一丝不耐,淡声道,“还再叫我如何?”
  卞四将画轴搁回案上,不动声色道:“青城肃家,钟鼎之族,富可敌国,所图的,无非只是殿下的诚意。”
  “诚意?”暄阖目倚坐,冷笑一声,“莫非在肃恒眼中,我的诚意还不够么?”
  “这便要问殿下自己了。”卞四言语间毫不避讳,“殿下明知这位肃家幺女,乃是肃老太君与肃恒的掌上明珠。当日肃恒舍得将嫡长女送去青宫,如今却未必舍得将幺女送入宸王府。”
  “照你之言,”一席话说得赵暄睁开双目,“肃家竟敢抗旨不成!”
  “由赵衍开国至此,陵南世家抗旨拒婚,也并非什么稀罕事。”卞四面带浅笑,“肃恒无非要为爱女择一位如意夫君,依殿下往日的心思,若要讨女人欢心,想来也不是难事。”
  见赵暄拧眉不语,卞四又道:“殿下曾为一个女子,不辞劳苦寻访维山先生,只为请他仿铸青潭;如今但凡殿下有当日十中之一的诚心,便不难打动肃恒。。。。。。”
  闻言,心口猛然一绞,痛得竟如箭伤复发一般——究竟因何而痛,却不能想,不敢想。似乎不去想,便可忘了心底暗藏的悔恨,便可忘了世间还有这样一个女子,将他伤到剜肉剖骨,痛不欲生——暄不觉已是眉头紧锁,面若寒霜,口中冷冷道:“够了!”
  卞四眉梢微微一挑,便不再多言。
  半晌无语,暄取过画轴,缓缓展开,双目略一停顿——画中女子不过二八年华,稍嫌青涩,却已出落得姿容绝世,放眼赵衍无人能及。
  青城有女貌倾城,传言不虚。
  忽而竟又忆起齐儿所说——“。。。。。。颢哥哥从不夸赞女子貌美,却称这玟秀有‘殊色’,可与月姊姊相及。。。。。。”
  一时间心头忽明忽暗,眸光更冷,开口时却语气淡然:“肃家既是将画像送了来,便将我的画像,着人送去青城吧——”
  离去时由小厮引着,未走前厅,而是自后廊上绕出,路过海棠树后几间退步。却见房前树下,灯影中一名绿衣小婢,身形单薄,颇有几分眼熟。
  卞四在这王府中本就十分随意,此时便一摆手摒退小厮,独自走上前去。
  近了一瞧,果然是先前跟着阿七的婢女——想来如今那阿七不在了,这婢女仍是回了西府——卞四稍一犹豫,开口道:“你是。。。。。。”
  那女子福下身去,“奴婢篆儿,见过卞公子。”
  卞四笑命她起身。不料那篆儿却只是不肯,轻轻开口道:“奴婢斗胆,想瞧一瞧公子手中的画像。”
  卞四一怔,笑意淡去,望着她道:“为何要看这画像?”
  篆儿将头垂的更低,话音儿里打着颤:“奴婢别无他意,只是想瞧一瞧公子手中的画儿。”
  卞四未再追问,将画轴递与她,便见她两手微微抖着,将画徐徐展开。
  画中自然不是她所想的倾世美人,而是宸王赵暄。
  “这。。。。。。”篆儿半跪在地下,一时有些无措。
  卞四垂目睨着她,问道:“为何要看那肃氏的画像?”
  “奴婢只是。。。。。。只是。。。。。。”篆儿又怕又窘,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阿七分明已经远走,为何还执意要看那肃氏玟秀的画像?那女子是美是丑,又有何分别?心下自问,却仍是无解,只觉不甘。
  一个远在陵南青城的女子,却能名动江北,能让王爷忘了先前的许诺,转而聘她作王妃。。。。。。她果真是赵衍第一的美人么?
  此时只听头顶有人轻叹一声,道:“同你家小公子一样,倒有三分痴性。快起来吧。”
  眼眶一热,篆儿赶忙将画卷起,双手举至额间交与卞四。只听卞四临去时又道:“即便她生的不及肃氏,王爷也不会将她忘了。”
  轻飘飘一句话落入耳中,篆儿唇角一瘪,终是涌出泪来。
  

七 再遇君时君不识(7)

 潼口。
  头顶白日高悬,置身闹市熙攘人群之中,耳畔不时传来驼铃轻响,衣襟内鼓鼓囊囊满是沙枣与糖渍杏干——阿七仍有些难以置信——几经战乱,衍西竟还有如此繁华的边城。
  潼口于青潼三镇之中,地处西北。而潼口之外,赵衍再无重镇。此地西临西炎,北接祁地,故而州府与二国皆开茶马互市,外蕃将马换茶,赵衍以茶易马,彼此丰足,各取便利。
  明日未时,阿七便要随大军开拔,西出潼口去往关外——樊征带兵亦算赏罚有度——合营将士皆可在城中休整一日,次日午时三刻归营。
  投军以来竟是初次得了这般闲暇,阿七心中颇有几分雀跃,恰好比早年间人在津州,忽有一日先生忘了交代课业——不禁又暗暗庆幸阴错阳差入了这骁云骑,解了自己出关之急。
  骁云飞骑,虽不足两千五百余将兵,却是人人轻甲快马,乃舒韦逊手下精锐前锋,号称可与定洲五千营相衡;而先前那荆河营,专司粮草、辎重调度,长居后方,倒不知何时才得以出关西去。
  回头却说这潼口城中,似是未受征战所扰,白日里街市林立,行人如织,热闹非常,除却茶市与马市,更有南来的木材、丝帛、瓷器,异国蕃邦的皮革、金银与珍稀药草。。。。。。而商贩之中,赵衍百姓与异邦人几已各半,倒颇似京中盛义北街。
  行至一处喧闹街口,竟见着一个西炎杂耍班子,台上几名赤裸上身的健硕男子,皆是雪肤碧眼,棕发鹰鼻,又或吞刀吐火,又或驯虎戏蛇,更有两名身披彩纱的异域美女,面纱外只露一对慑人双眸,丰乳纤腰,身姿软的仿若无骨一般。
  阿七挤在台下,面带傻笑,又跟着众人迭声叫好,早看得挪不开眼去——同行的叫了几次未见应声,只得上前来将她连扯带拽强拉进一间酒肆。
  被人摁在桌前坐下,这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转而却望着桌案正中硕大一只海碗一怔。四五名同伴皆是同帐,另有一名崔姓旗佐,为人甚是爽利,此刻正坐在上首双臂撑膝,两眼扫着众人大笑道:“既为同袍兄弟,同生同死,自然少不了一碗中饮酒,一炕上睡女人——”
  众人也放声大笑。内中数阿七初来乍到,资历最浅,赶忙起身抱起酒坛,将那海碗倒满。
  崔旗佐执起海碗痛饮一口,酒面便已下去半指——紧接着手臂一展推至阿七脸前。
  阿七见对方只用三指便将那海碗牢牢捏住,自己却是两手捧着才将碗端稳——先时在荆河营中,司徒文敬治军甚严,严禁兵士纵酒,违者处以杖刑——如今樊征手下却又是另一番行事,阿七少不得依样饮下一大口。正欲传与身侧同伴,不料这酒入喉极冽,比之当日雁鸣关内的芦粟酒,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口下去呛得连咳带喘,立时面上做烧,额间沁上一层薄汗。
  正正狼狈至极,自是惹得众人又一场大笑。好在阿七形容虽弱,却无女子的忸怩之态,故而平素众人便只当她年岁尚轻,无人起疑,今次也并未放在心上。
  一时间众人传完了这一海,酒肉上齐,推杯换盏间便不知被灌了多少——阿七被辣得口舌又麻又苦,心口生疼,喉间早没了知觉。
  话说人有三急,一碗碗烧酒下肚,便不时有人离席。阿七端坐桌边忍了许久,好不辛苦,终是撑不住起身溜了出去。
  闹市中不比荒郊野外——外头兜转了几圈,竟寻不着个背人之地,偏偏这内急最是憋不得,只得往稍远些走,一打眼却见道旁有处废弃马厩,便一头扎了进去。
  马厩中栓了两匹驮马,周遭干草杂物摞得老高,确是个好去处——马儿见了生人不免刨蹄轻嘶,阿七却向来不怕马,便喜滋滋跑去草中蹲下。
  神清气爽,整好衣衫正欲离去,外头忽而传来步履轻响——透过一丝草缝,但见来人是两名男子,内中一人看样貌衣饰,应是一名西炎马商;而另一人,长发深衣,逆光而立,虽难看清形容,周身却有犹如穿竹轻风般的清贵气韵,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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