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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胭脂债-第49章

小说: 胭脂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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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野景行凑近细看:“是药物所致。”

江清流跟齐大打开一扇铁门进去,里面的人目光呆滞。江清流仔细查看:“不只失去听觉,似乎智力也受到影响。”

而这时候,另一个房间传来声音:“你们是谁?”

薄野景行看过去,就见那个房间里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正望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江清流还未答话,薄野景行先开口道:“阴阳道已经被我们攻陷了。”

这话答得很技巧,不说自己正邪,只看这些人的处境,就知定是被阴阳道囚禁于此。仇恨阴阳道是肯定的,但其前身不知黑白,报出自己跟江清流的名号都不太好。万一有仇,那恐怕此人不肯说真话。

果然这人一听,立刻摸索着下床:“现在是哪一年?”

江清流报了年号,此人长叹一声:“二十四年啦,想不到我还有活着出去的那一天。”

薄野景行跟江清流对望一眼,此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如许,如此说来,竟是六七岁就被关押在阴阳道了?

江清流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这人理了理衣襟,竟也十分注意仪表:“我是江凌原,乃江家凌字辈,江凌河是我堂兄。”

江清流一怔,江凌原失踪时已经二十多岁,如此说来,此人已是四十多岁?

倒是薄野景行哈哈大笑:“娃娃,又给你找回一堂叔,哈哈哈哈。”

江清流不理她,上前仔细辨认,语气却是将信将疑:“江凌原即使还活着,也是四十如许的人了,怎可能这样年轻?”

那人一听薄野景行的话,已是激动起来,这时候连忙回答:“你是江家的人?我如今看不见自己的样貌,但我确是江凌原无疑!”

薄野景行看看他,转回视线正对上江清流的目光——江凌原如此年轻,薄野景行也如此年轻。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江清流打开门,将江凌原放出,只见他皮肤格外苍白,身体也十分瘦弱,但五官确实是十分年轻不错。薄野景行凑近看他的双眼,目光微凝:“是中毒。”

江清流叹气:“堂叔,小侄乃江凌河之子,江清流。”

江凌原顿时紧紧握住他的手:“清流……清流,我离家时你才四岁,想不到如今亦已长大成人了。族长可还安好?”

他所说的族长,自然是江隐天了。江清流一滞,还是如实回答:“太爷爷……已然辞世了。”

江凌原闭上眼睛,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那江家,如今族长是谁?”

江清流拍拍他的手:“江家一切尚好。太爷爷过世后留下遗命,由小侄接任族长一位。”

江凌原眼眶湿润:“好好好,你年纪轻轻便能孤身闯虎穴……”

二人正垂泪叙旧,那边薄野景行已经一脚插了进来:“说完赶紧走,你堂叔还是先留在这儿吧。二十四年都没死成,留在这里反倒更安全。日后阴阳道覆灭,你也有人证可以指控其罪行。”

江清流点头,这才将江凌原扶到床边坐下:“堂叔,你视物不便,仍然留在此处。不多时梅应雪等人会带人过来,等我们攻下阴阳道,再接您回江家

。”

江凌原摇头:“我和你们一起走,放心,瞎子不会连累你们。”

江清流有些为难,薄野景行却是点头:“带上吧。”江清流还未说话,她又接着道,“必要之时还可以用来蹚雷。”

……

几个房间都搜索完毕,这里似乎是关押活人用以试药的地方。江凌原跟着他们,陆陆续续也提供了一些信息:“这里每日子时与午时,会有个姑娘前来喂我们服食丹药。据称丹药名字叫子午丹,这些年来一直在根据人体的适应程度而调整药量。无数人为些而死亡,仅我与零星几人活了下来。”

他正说着话,薄野景行突然问:“这个姑娘是什么人?”

江凌原警惕地听着四周动静:“是个长相俊美的姑娘,老是穿红衣,丹凤眼,桃子脸,十分可爱。只可惜为人十分狠辣,这些年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后来我失明啦,就看不清她的样子了。如果时间真的过去了二十四年,她应该也老了吧。”

江清流隐约猜到这个所谓的姑娘是谁,她看了一眼薄野景行,心里竟然莫名有些窝火。薄野景行突然问:“你说每日子午她都会过来?”

江凌原点头:“但是不止她一个人,身后起码跟着六个守卫。”

薄野景行暗自计算了一番:“现在还不到子时。”

江清流心里有些不痛快,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你要在这里等她?”

薄野景行眼中有一种他不曾见过的光华闪动:“当然。”

第二十六章初更罢

江清流把江凌原送回囚室里,自己跟齐大、薄野景行三人埋伏于囚室之外。这里石屋众多,可供藏身之处也多。

时间过得极慢,薄野景行跟江清流躲藏在一处,这时候又伸手进江清流怀里,掏了一阵,摸出一瓶胭脂露,喝了下去。

江清流不知为何就是无名火起:“你没听见吗?你小师妹早就嫁人了。而且是嫁给了那个阴阳道道主,现在恐怕是儿女成群了。”

薄野景行哈哈一笑,显然心情不错,也不跟他一般计较。

时间渐渐接近子时,就连江清流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思。外面有脚步声走近,齐大赶紧猫腰藏好。

当先一人果然是个女子,一身红衣,头发却全白了。她身材十分清瘦,行走之间如同弱风扶柳。即使风华渐衰,却仍可看出其年轻时定然容色倾城。江清流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总算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是老了。

薄野景行整个人都僵住了,直到江清流跟齐大扑出去,当先制住两个守卫,她才反应过来,手中刀丝瞬间荡出,又是三个人头落地。江湥Я鞫岬渡绷舜滔碌囊桓觯硕际蔷偈篮逼サ睦胧郑愿墩庑┤艘膊还Q奂涞膩~儿。

那女子先是一惊,手中毒砂正待出手,却突然间看见那—抹荡出的红光。她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随后突然转头,就见到身后笔直站立的人。

薄野景行着一身守卫的皮甲,身材硕长高挑,此时正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地看她。

“素素。”她的声音如扫却寒意的春风,梵素素却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她:“大师兄。”

那声音带着哭腔,她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薄野景行从身后抱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轻轻拍着她的背“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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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素素哭声渐小:“大师兄,你怎么才来,素素都老了!”

薄野景行轻轻揉着她的头:“素素天生丽质,再老也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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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野景行柔声道:“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何事?师父和师弟他们是否还活着?”

梵素素双手捂着脸,始终不肯回头:“是阴阳道联合大内螅纸艄让鹈拧K婧笠跹舻澜Ω浮⑹π执撸窗盐夜氐秸饫铩R跹舻赖乐鹘形黎桑谱盼壹薷缓蟀锼兜ぁ!

薄野景行握住她瘦弱的肩头,想让她转过身来,她抽泣着摇头:“素素真的老了,已经好丑好丑了,师兄别看。”

薄野景行点头,突然问了一句:“素素被关在水牢里多久?”

梵素素语带哽咽:“一年半。我出来的时候,师父和其他师兄都不见了。”薄野景行摸摸她的头:“别哭了。”

梵素素一直没有转身:“大师兄,你们……怎么进来的?”

薄野景行轻播淡写:“穿着守卫的服饰,混进来而邑。卫枭在何处?”梵素素双肩一直抖动,她太清瘦,曾经圆润的双肩显得非常单薄:“在……浮云台。”

薄野景行柔声道:“带我过去;师父和其他人的下落,师兄会亲自问他。”梵素素略微犹豫,最终点头“大师兄……你们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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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野景行遂停住脚步:“好。”

这里是一方茶室,墙上画着老君炼丹的升仙图,梵素素踏出房门,脚步声渐渐远去。江清流跟齐大査看地形之后,安排设伏方位:“这个卫枭必然也是个绝世高手,要伏击他,不如用伏地斩。”

伏地斩也是江家的绝学之一,传闻乃西域一奇入所创,后来由江家习得,代代相传。这时候齐大也点头:“他为阴阳道道主,身边兴许不止一人;我与凌原老爷、景……薄野前辈可以埋伏于左右,对付侍从。”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这老贼,只得勉强称呼了一声前辈。

两人正布置着伏击方位,薄野景行却突然道:“卫枭不会来;换上守卫的服饰,走吧。”

江清流与齐大俱是面面相親,好半天江清流才问:“你是说梵素素会向卫枭通风报信?”

薄野景行面色平静,无悲无喜。反倒是齐大有些愤怒:“你一心过来搭救的女人,你竟然完全不信任她?”

薄野景行微微一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性格,我焉能不知啊。”

说罢,她举步踏出房门,故伎重施;剥下身边守卫的农販,三人尽皆换上,领着江清流等人继续向北而行。果然不过片刻光景,就见无数守卫蜂拥向方才他们藏身的石屋。

薄野景行精神一振:“如今阴阳道集兵于此,我们正好上浮云台。”

江清流突然为她感到悲哀:“你一心搭救的人已经弃你而去,就算你杀死卫枭,:又能如何?”

薄野景行转过头望定他,眸色深邃:“她只是个孩子,出生在寒音谷最鼎盛之时。不论发生何事,只要报出师父与师兄的名号,黑道处处礼遇、白道退避三舍。她飞扬跋扈十八年,一朝满门被灭,被囚宁秽室一载有余。可能你无法理解,但是她并非有心叛我,只是她的爱、她的坚持只有这么多,所有能给的、能等的,已尽付于我。你不能要求—只仅容半斤的酒榑去盛三斗。”

江清流突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一些曾经不能原谅的人和事,骤然释怀。

薄野景行抓了个衣着不同的守卫,逼问浮云台的下落。这守卫先时还硬气,但薄野景行在他身上演示了一遍分筋错骨手之后,他就招了:“浮、浮云台……走癸亥道,平日弟子往来都有吊缆,若是步行,要上石级千余。”

薄野景行又细问了浮云台武士的服饰,待问得信息后,锁住他咽喉的手猛一用力,手中人顿时气绝。四人一路前行,前方果然有岔道六十条,江清流找到癸亥道,也是犹豫不决:“应该相信他的话吗?”

薄野景行根本不看那些错落纷杂的道路:“真与假都不要紧,会有人替我们带路。”

不多时,一队人马从后面行来,想是追捕薄野景行等人不得,这才返回。大队足有八百余人,薄野景行看清了领队侍卫的服饰,让江清流与齐大一个转身,假装是从道口出来……

领头的都统见到老巢方向正陆续过来的人,当然喝止:“奸细已经逃离,恐有奸计,立刻回援浮云台!”

三人应了一声是,分别混入队伍,缀在末尾。江凌原则因为双目不便,只能留在一方暗室之中暂且躲避,顺便接应后面可能会杀进来的梅应雪等人。

因为先前上头说是四人,如今他们身穿侍卫的皮甲,又是分别归队,根本就没人留意。

卫队们纷纷抱怨这次的无功而返,江清流与齐大也跟着附和,随着队伍一齐进了乙丑道——那个侍卫果然说谎。

跟随诸人直接前行,穿过错综复杂的地宫,里面所有的机关都有活人控制,见到军队撤回,控制机关的人关闭了各种陷阱。江清流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薄野景行,人为地控制机关,比一般古墓那种盲目触动的机关难以应对很多。

军士们跟控制机关的人打着招呼,他们坐在一个单独的石屋里,身边各种摇杆,脚下是各种踏板。每条道这样的人有三名,暗处是否还有就不得而知了。

薄野景行喝了一瓶胭脂露,有人闻到她身上的酒香,凑了过来:“兄弟喝什么酒,好香!”

薄野景行嘿嘿地笑科:“回去请你一顿,管饱!”旁边有人听见了,顿时不满:“怎么有酒就你俩喝?听者有份儿啊!”薄野景行一拍他肩膀:“哪能呢,一起一起。”

对方显然是个好酒的,大喜:“兄弟哪个营的?在哪位都统下面当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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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人一听,顿时就肃然起敬,“是夫人近前的大人,失敬失敬。”薄野景行谦逊地答:”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几句问答,三人显然已经是交情不浅的架势。江清流简直是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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