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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胭脂债-第36章

小说: 胭脂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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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幸存者。然后火烧山谷,再未留下任何线索。”

江清流哑然,毕竟寒音谷名声太坏,如果他是武林盟主,他也会这么做。难道一拨正道人士,还会为了这些人报仇不成?

薄野景行一笑:“随后的两年,江少桑与我几番纠缠,直到最后一战,各大门派高手齐聚雁荡山,与老夫决一死战。老夫自知逃脱无望,在掌伤江少桑时与之达成协议,赠他五曜心经,也由他追查寒音谷真凶的下落。他想要心经,自然力保老夫性命,将老夫囚于地牢。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江清流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江少桑的心,他心痛、仇恨。而薄野景行也曾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和仇恨,她却毅然决定与江少桑合作。她明知道这对于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却仍屈居地牢三十余年,只为了等待时机。

她当然会有时机,江家掌权者,只有族长跟继承者。三十年前她抛了一根骨头,江隐天就咬死了江少桑。三十年后她又抛了一根骨头,江隐天与江清流反目成仇。她早就埋下一颗种子,为了等待它生根发芽,她耐心蛰伏了一万多个日夜。

但凡武林中人,谁又能抵抗绝世神功的诱惑?

即使你能,你身边的人,又能不能?

薄野景行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江清流走到床边,仍然没想好应该说些什么。薄野景行却笑眯眯地轻抚他的脸:“所以你明白了吧,老夫不会伤害你,因为我等了你三十余年。”

三十年不见天日,与蛇鼠虫蚁为伴,天天服食长生丸,任记忆和身体一并腐坏,只为等待一个重获自由的契机。

她食指轻轻抚过江清流的唇,喃喃道:“过了三十年,我才等到你。这一万多个日日夜夜,我无时无刻,不在期盼你。”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老贼跟盟主没有感情,明明老贼想盟主想得都要发疯~史上最深情女主!幽禁地牢苦等男主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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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地牢旧事

幽深的地牢光线暗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陈腐、潮湿的气味。一个小男孩追着一只野兔,手里弓箭几度瞄准,最后摇摇摆摆地追到甬道深处。

他虽然只有六七岁;地牢的看守对他却十分恭敬:“少主,这里不是您来的地方,您请回吧。”

小男孩颇为不满:“大胆!这里是沉碧山庄,太爷爷说以后整个山庄都是我的;凭什么我不能来?!”

他年纪虽小,抖起威风来却很有几分架式;看守颇有些为难。而光线暗沉的甬道深处;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小娃娃;你进来。”

那声音平缓沉稳;似乎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小男孩推开守卫;探头探脑地走进去,只见甬道最深处的囚室里;有个人蓬头垢面;四肢都被粗重的玄铁链牢牢锁住。

他歪着头;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怪人,却丝毫不惧,眼里全是好奇:“你是谁?怎么会住在我家?”

那怪人谍谍怪笑:“小娃娃,老夫是江湖第一高手高手高高手,薄野景行。”

小男孩冷哼一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读的书少,你可不要骗我!有你这么丑的高手吗?我太爷爷江隐天,那才是武林第一高手呢!”

那怪人闻言,一脸不屑地唾了一口唾沫:“江隐天算个屁。你跑去跟他说,就说地牢里的薄野景行跑了,看他不吓个屁滚尿流。”

小男孩也不管野兔了,气呼呼地抠了两边的泥块砸他:“让你吹牛!”

那怪人却也不恼:“你自去试试。”

出了地牢,小男孩越想越气,所有人都说自己太爷爷的武功天下第一,这个怪人居然如此放肆!他蹦蹦跳跳地穿过中庭,径自跑到自己太爷爷的书房。

那时候江隐天正在抽着水烟,他一闯进去就大声喊:“太爷爷,地牢里的薄野景行跑了!”

原本悠然自若的江隐天,手中心爱的水烟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翡翠烟杆瞬间摔成两截。他快步冲出房门,转瞬便消失在走廊转角。

小男孩突然意识到——那个怪人所说的话,也许是真的。

自此之后,江隐天下令,再不许他接近地牢半步。但是那个年纪,正是最容易盲目崇拜偶像的时候。哪里是一句话说禁便能禁得的?

小男孩在第二天就悄悄跑到地牢,几个守卫正要阻拦,他双眼一瞪:“眼下虽然家里是我太爷爷当家,但是等我长大,江家早晚还是会是我当家。你们几个胆子居然敢告发未来的主人?!”

几个守卫哭笑不得,这小祖宗不好惹,江家上下是都知道的。想着一个孩子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在再三叮嘱不可放走薄野景行之后,几个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再度前来,地牢里的薄野景行却似乎半点都不意外。黑暗之中,他声音虽然沙哑,却慈祥温和:“小娃娃,你来了。”

小男孩慢慢靠近,谨慎地站在他的活动范围之外。半天才说话:“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薄野景行语声近乎狂妄:“因为老夫太厉害,他们都怕老夫,只好把老夫关起来。”

小男孩将信将疑地啧了一声:“你吹牛,哪有大侠一张嘴就说自己有多厉害的!”

薄野景行嘿嘿一笑:“那是因为那些大侠都是装得很厉害,所以不敢直说自己厉害。再说了,你太爷爷若非真的怕老夫,你岂会再来?”

小男孩坐在他的功击范围之外的稻草上,半天才道:“你要真那么厉害,怎么会被我太爷爷抓住,关在这里?”

薄野景行耐着性子,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你太爷爷带了许多人抓老夫,老夫寡不敌众。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男孩也爽快:“我叫江清流,下个月就满六岁了。”

薄野景行赞赏地点点头:“好娃娃,江少桑是你什么人?”

小男孩还是很有些戒备:“关你什么事,我才不会告诉你我爷爷的事。”

薄野景行嘿嘿直笑:“小家伙,你想不想像老夫这么厉害?”

小男孩斜睨了他一眼:“我才不会像你这样被抓起来,弄得比狗都脏呢!”

“啧,个熊孩子!”薄野景行眼看就要悖然大怒,却又换了个笑脸:“你要怎么样才相信老夫是个高手高手高高手呢?”

小男孩还真想了一下:“我师父能隔着酒坛煮酒,你能不能?”

黑暗中薄野景行哧笑一声:“雕虫小技。”

小男孩精神一怔:“可不许吹牛,我去你给拿酒。”

片刻之后,他还真捧了一壶酒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薄野景行能接触得到的地方。却见薄野景行并没过去,只是单掌微抬,隔着丈余的酒坛竟然立刻泛起热气。不过片刻,酒滚如沸。

小男孩看得眼睛都直了,薄野景行右手微翻,他只觉一股大力将他一吸,片刻之后,他整个人都撞上了什么东西。待定睛一看,他吓得几乎要哭:“你放开我!”

薄野景行却哈哈大笑:“娃娃莫怕,老夫看你骨格惊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以后你每日为老夫带些酒饭,老夫传你绝世神功,如何?”

小男孩将信将疑,莫看他年纪小,智商还是不低:“你被我太爷爷关在这里,岂有不恨他的道理?你若恨他,为何不恨我,反倒还要教我武功?”

薄野景行又是一阵大笑:“老夫一直以来便是恩怨分明。这老小子的账,有朝一日老夫自会同他清算。罪不及妻儿,何况你还是他曾孙。”

小男孩想了一阵,薄野景行手一抬,将那坛酒吸将过来,仰头猛灌一口,惹得铁索吱嘎作响:“你可想清楚了,武林中想跟老夫学艺之人多如牛毛,有这福气的却只有你一个。”

小男孩上齿咬住下唇,半天突然道:“我要拜你为师?”

薄野景行摆手:“老夫与你爷爷江少桑平辈论交,称老夫一声爷爷也不会辱没了你。”

小男孩想了想,一双幽黑清澈的眸子滴溜溜地转,半天突然道:“好吧。”

薄野景行又是一阵朗声大笑:“乖孙,以后每日夜间你偷偷前来,老夫传你绝世神功。但你我约定,需要保秘,且不可让你太爷爷知晓。”

小男孩冷哼一声:“我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不用你教。”

薄野景行非常满意:“今日合当痛饮三百杯,来,陪爷爷喝一杯。”

晚上,江清流如约前来,薄野景行果然每每传他一些内功心法。他纵然聪慧,到底也是小孩心性。薄野景行传他的内功比之江家的万象神功更为霸道凌厉,见效颇快。几日之后他便获得授业恩师大为赞赏。

他自觉进步神速,自然日日前来。时间久了,他也不再防备薄野景行,每每送些酒菜的同时,也会坐到他对面,与之小酌片刻。

而薄野景行也是信守承诺,一直不断传授他武功心法。

这一天晚上,江清流再次前来地牢的时候,守卫神色紧张:“少主,族长在里面,您万万不能进去。”

江清流眼珠微转:“我不让他看见我便是了。”

他年纪渐长,作风也如江家每一任继承人一般强硬。守卫着实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轻手轻脚地进了地牢。

地牢里囚室颇多,光线永远是半暗不明的。江清流轻轻躲进隔壁囚室里,只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他悄悄探出头去,只见昏暗的光线中,江隐天一改平日里豪迈坦率的大侠之风,轮廓分明的脸上是一种陌生的阴狠:“薄野景行,交出荧惑心经,否则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话落,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江清流定睛一看,才发现太爷爷手里拿着一根二指粗细的钢鞭!他扬起钢鞭,使出浑身力气抽打在薄野景行身上。

江清流让自己躲藏得更为隐蔽些,却只听得薄野景行朗声道:“江隐天你今天怎么就这点力气?出门忘了喝奶吗?”

江隐天悖然大怒,拼尽全力,钢鞭又加了两分力道,鞭鞭见血,将缚在铁索间的薄野景行打了个皮开肉绽。薄野景行牙关微紧,说出的话还是嘻皮笑脸:“江隐天你继续冲你爷爷来,老夫多吭一声都不算好汉!”

江隐天闻言更是大怒,鞭子挥得虎虎生风。如此三刻时间,他也累了,只得收了鞭子:“给你一晚时间考虑,再不交出荧惑心经,可不要怪江某心狠手辣。”

薄野景行一笑,嘴里便溢出血来:“阁下之心狠手辣,旁人不知,我还能不知道么?”

江隐天一听,似乎再度恼羞成怒。旁边放着碳火,他将钢鞭置于炉中,待烧得通红便取将出来,随后狠狠一鞭,啪地一声打在薄野景行身上。

皮肉滋滋地一声响,白烟冒起老高,薄野景行忍不住哼了一声。尽管光线昏暗,他还是看见隔壁囚室里冒出的那个小小的脑袋。

江清流双手紧握,站在薄野景行面前的江隐天,让他觉得如此陌生。这绝对不是那个江湖人人称道的参仙神鞭江隐天。他手心隐隐出汗,有心出面阻止,阴影里的薄野景行微不可察地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半个时辰之后,江隐天终于离开了地牢。待他走得看不见了,江清流这才溜出来,快步跑到薄野景行身边:“你怎么样了?”

薄野景行没好气:“浑小子,怎么样你自己不会看?快给爷爷弄点药,咝……别乱摸!”

江清流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处,眼睛雪亮:“我太爷爷打你,也是想学你的武功吗?”

薄野景行痛得脸都变了形,他还有心思吹牛:“那当然了,老夫的武功天下第一。”

江清流按了按他的伤处,痛得他吹不了牛了方问:“那你为什么宁愿挨打也不教他?”

薄野景行一甩头发:“乖孙,爷爷讨厌他。”

江清流想了一阵,突然道:“你等着。”他转身要走,突然又回头来,补了一句:“你别死啊。”

过了不多一会儿,他果然回来。手里还抱着两坛酒,一个布包。他走到薄野景行面前,先把酒坛的泥封拍开,然后取出一条布巾,沾了酒慢慢擦拭薄野景行身上的伤处。

薄野景行闭上眼睛,时不时咝一声。那小小的手就这么沾着烈酒,轻轻擦过伤处。江清流的声音也极为小心,像是说重了就会弄疼他一样:“你好好教我武功,等我长大了,我就会成为族长,我不让他打你,给你养老送终。”

薄野景行苦笑:“谢谢啊。”

伤口太多,江清流根本就没办法完全清洗。他想了想,伸手去撕薄野景行的衣服,那些衣服早已破烂不堪,他一撕便碎成了一片一片。

薄野景行还耍嘴皮子:“小子,别动手动脚。”

江清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狰狞的伤口,他一点一点慢慢清理,而后突然发现奇怪的地方:“你……怎么你有胸的?!”

薄野景行满不在乎:“说得跟你没胸似的!”

江清流没有被他就此糊弄过去,他目光雪亮地盯着薄野景行:“你是女人?!”

薄野景行顾左右而言他:“咳咳,还擦不擦了,不擦剩下那坛给爷爷喝了吧!”

江清流站在他……或者是她面前,半天之后才又返转,给她拿了件宽大的袍子,静默地裹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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