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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为妻不贤-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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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过些日子,打的仗少了,也许就好了。”

“或许吧。”林燕染知道这是她的安慰之词,幸好,好在眼下还没到必须急迫之时,便将这事暂时压下,筹谋王雨北上的事情。

过了三日,林燕染亲自给王雨送行,看着她坐在马车里,随着谢家的车队,浩浩荡荡的一路远去,直到看不清人影,只见黄烟尘土,才回了府。

骑着骏马走在后面压阵的谢怀远,回头望了一眼,停了片刻,无声的笑了笑,带着平泰等心腹,扬起马鞭,一路疾驰,从队尾到了最前面。

王雨离开之后,瑞福祥交给了念秋打理,这样一来,念秋便不能常陪着林燕染,反而是谢莹薇,经常进府,她性格开朗,娇憨喜人,有她伴  日子平静的顺滑过去,林燕染的病痛终于好了,却又迎来了又一道难关——呕吐。

“夫人今天好些了吗?”青禾手捧着漆匣,小声的问青木。

“才吃了半碗白粥,没过一刻钟,又吐了。”青木掀起帘子,忧虑的回道,眼睛瞟了眼青禾手里的匣子,面上带了些忧愁。

青禾跺了跺脚,进了屋子。

吐得天昏地暗,手软脚软的林燕染,无力的躺在软榻上,听到刻意提起的脚步声,拿下蒙在脸上的轻纱,淡声问道:“是青禾吗?”

青禾屈膝福身:“是奴婢。”

“夫人,刚养源院那边送来一个漆匣。”

林燕染翻身坐起,接过来,认出是穆宣昭送来的匣子,从荷包里取出钥匙,开了漆匣,里面放着一摞厚厚的信札。

青禾垂手立在一旁,待见到她看完信札,扶着*柱,想要起身,连忙小步上前,扶着她缓缓的站起。

林燕染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信笺:“送到王家。”

青禾伸手接了。

这封信笺是青禾亲自带人送到王家的,王氏惶恐的接下,送走了青禾,慌张的催着府里识字的丫鬟:“快看看,林夫人说了什么。”

“说。。。。。。,说是给咱们二小姐定了一桩亲事,两日之后,就有媒人上门,下定。”丫鬟被她催的心急,急忙说了大概意思。

“什么?”王氏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是哪位?”

丫鬟连忙翻到后面,找到名字:“骁骑营都统领王士春。”

“是他。。。。。。”王氏失神的喃喃。

“姐姐,齐媒婆和马媒婆是广平最出名的两位官媒婆,选了她们两位,包管王家寻不出错处。”念秋说道。

“行,瑞福祥的事情先放一放,先把聘礼单子列出来,给我看看。”林燕染恹恹的说道。

“姐姐,还是吃不下东西吗?”念秋关心的问道,“要不再寻几位厨师?”

林燕染摆了摆手:“不必了,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

停了停,问起养源院里薛韵:“她最近怎么样,老实吗?”

奉命回来的紫衣,轻声回报:“刚从驿馆回来那几日,薛。。。。。。小姐很是闹过一阵,砸烂了好些杯盏,还病了几日。”

自强迫薛韵写了几乎相当于口供的陈词之后,林燕染就没再理会过她,现在突然听她问起,紫衣心里很有些忐忑。

“病了?大夫怎么说?”

“急怒攻心,肝火燥郁。”紫衣说道。

“上火啊,她是得上火。”林燕染笑了一声,“让看守她的婆子松懈些,给她机会,我要看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紫衣心里一紧,连忙福身应下。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念秋、紫衣等人退下之后,林燕染取出匣子里的信札,刷刷翻到那一页,整整两页,都是关于薛韵的事情。穆宣昭收到了她送去的信件,自然也看到了薛韵的亲笔供词,当然知道了他多了位薛姨娘。

林燕染知道她不该生气,毕竟为了大局考量,眼下穆宣昭不能和建元帝翻脸,况且认下薛韵的姨娘身份的人是她,穆宣昭远在定京,鞭长莫及。可是,看着他信笺上将错处归结在了莫公公和曹妃身上,对薛韵则是轻轻放过,只说让她暂时禁了她的行踪,等他回来再处置,她就来气。

用力的将信笺摔在地上,再踏上一脚,突然肚子一疼,林燕染连忙捂着腹部,坐在软榻上,等这阵疼痛过去,她的怒气也渐渐消了,不由揉着肚子苦笑,这阵子她的脾气真是越来越不好,越来越焦躁了。

“这样下去不行,焦躁易怒,这种情绪下,太容易坏事了。”林燕染苦笑着想着。

齐媒婆和马媒婆不愧为广平最有名的媒婆,经过她们走了一趟,大半个广平城都知道了王家的姑娘得了为如意郎君,到了三日后下定,一车车的各色丝绸锦缎,一箱箱的珠玉宝石,流水价的拉到了王家,如此丰厚的聘礼让另一小半的人也都知道了穆将军麾下的王统领要娶妻了。

正文 第165章 蛇蝎人心(一)

被迫立了皇后的建元帝,嘴角的法令纹更深了,一双沉沉的眼睛,又添了几分浑浊,整个人都散发着阴郁之气,除了曹妃母子,能在他面前嬉笑无忌,旁人俱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不知道哪里犯了他的忌讳,挨一顿斥骂都是轻的,丢了命才是冤枉。

一大早,得了宣召的世子李昀,平静的站在殿内,忍受着建元帝的咆哮怒骂。

“愚蠢!”

“无能!”

骂累的建元帝,粗声喘着气,却看到李昀一脸无动于衷,将他的话当做了耳旁风,一点没放在心上,更是恼恨,抓起手边的印章,砸了过去。

“滚出去。”

李昀微微侧身,躲过砸来的东西,躬身作揖:“儿臣告退。”

出了建元帝的宫室,一早等在外面的皇后殿内的内侍,连忙上前行礼,引着他去了刘皇后那里。

刘皇后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儿子,没有看到伤口,才放了心,拉着李昀的手,神情沉凝的说:“一听到他叫了你过去,我这颗心就砰砰的跳,一刻不得安心。”

这话说的甚是心酸,儿子得了父亲的宣召,母亲却悬紧了心,生怕儿子出了不测,这那里是父子,分明是仇人。李昀心里一阵酸楚,忙强笑了下,掩饰了过去,故作轻松的劝慰母亲:“只是让儿子接待即将过来的鞑靼使团,没有旁的事情,母亲不要担心。”

“那就好。”刘皇后拍了拍儿子的手,命人端来早膳:“你住在宫外,一大早就赶了过来,肚子空空的,快点吃些热粥饭垫垫。”

“哎。”李昀笑着应下。

从宫里出来,李昀直接去了穆宣昭的将军府。

建元帝称帝后,改定州为定京,楚王府为皇宫。整个定京仿造前朝都城,分为皇宫、禁城、内城、外城。各王公大臣的宅邸都在禁城之内,但是因着建元帝的小心眼,穆宣昭的府邸并不在禁城,反而离着皇宫远远的,一直到了内城与外城的交接处。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穆宣昭的府邸位置不好,但是,和禁城的寸土寸金比起来,内城的土地就宽裕多了,他的宅邸占地广阔,不止是和他同品阶的二品大员的宅邸的三倍,甚至超过被封为宁安侯的曹家的宅邸的面积,在整个定京城里,是独一份的阔朗。

如此广阔的宅邸,自然容纳的下他带来的亲兵,以王士春为首的将士,都住在他的府上。

刚走进前院,远远的就听到练武堂那边传来一阵阵笑声,李昀听了一阵,走了过去。

走近了,听清里面大着嗓门的将士,扯着喉咙说着恭喜之类的话,李昀好笑的问着随从:“府里又有喜事了吗?”

随从正要说是,突然发现他的神情颇为奇异,连忙解释:“是王统领的喜事,还是夫人给他保的媒呢。据说那姑娘又漂亮又能干,大家伙都羡慕着呢。”

李昀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被众人围着打趣的王士春,涨的一头一脸的汗,一见了李昀,就像见着了救星,揉身从包围圈里出来,打躬作揖:“参见世子。”

众人见了李昀,都收敛了各自的动作,整衣行礼,瞧着文雅多了。

李昀拱了拱手,当做回礼,笑着和众人玩笑,言道莫要因他扰了众人的兴趣。旁人尚未说什么,王士春急忙跳了出来,抹着脸上的汗水,嬉笑道:“卑职多谢世子相救,否者,定被这些粗人磋磨坏了。”

众人轰然一笑,更有一个黧黑面孔的汉子,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一记,瓮声瓮气的说道:“王统领,你忒是小气,眼看着就要娶了美娇娘了,却不肯做一次东道,让大伙儿粘粘喜气,太不够意思了。”

王士春生挨了这记蒲扇大掌,倒吸口气,边撕扯着他的手掌,边咬牙回道:“二黑子,你着混球快拿开这对熊掌。”手上运气,躲开了二黑子,忙对着众人团团作揖:“各位兄弟,我是那等小气人吗,且等着,今晚上在西花厅里,我叫上定京最好的席面,大家伙只管痛快的吃。”

李昀带头叫好,众人也都跟着鼓噪,一时气氛热烈。

终于得以脱身的王士春,吁了口气,虽然现在将军特意下令这两天不拘束将士,由着大家闹两天,可是,毕竟是在世子面前,还是留些面子的好。瞧着世子可是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被他们这些粗人闹到了,恼了就不好了。

王士春引着李昀出了练武堂,去了穆宣昭的书房。

书房里,穆宣昭哈哈大笑:“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眼下王士春得了这桩亲事,下面的人都跟着热闹,我就随他们闹去了  李昀笑着应和,两人说笑了几句闲话,李昀便将建元帝让他接待鞑靼使臣的事情说了。穆宣昭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事有些奇怪,咱们是反对和鞑靼人订立盟约的,三公子才是主张牵头的人,怎么陛下却将这桩差事交给了世子你?”

想起早上建元帝的横眉竖眼,李昀苦笑着摇头,说出自己的猜测:“尤利达的王庭被右贤王一锅端了,事后,他恐怕已经猜出里面有咱们的手笔了。又怎么不恨我,父皇将此事交给我。。。。。。”

穆宣昭挑眉说道:“来者不善,怕是要好好准备一下了。”

好在五城兵马司的指挥权在刘家手里,鞑靼使团只要进了定京城,就是到了他们的地盘上,他们占据主场优势,自然能够防备着这些鞑子。

只是,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原本鞑靼使团定在六月初五日进京,却在初二日下午,鞑靼人的信使突然送来一封书信,说道此次担任正使的鞑靼左丞相王,因为年事已高,路途劳顿,中了暑,需要在空旷的地方安歇休养,暂时不能进京,提出推迟进京的日子。

建元帝得了信,不知怎么想的,竟然选了两个太医,要世子李昀带着太医,迎出定京城,探望鞑靼的左丞相王。

李昀无奈只得应下,由穆宣昭护着,初三日天色未亮,就出了城门。

广平,林府里,林燕染勉强喝下一碗八宝粥,站在窗前,小心的修剪着一盆紫袍玉带月季,忽然心尖上一阵刺痛,手里的剪刀掉在地上,花枝上的尖刺划破皮肤,一滴滴殷红的血液落在碧绿的叶子上,触目惊心。

端着冰盆进来的念秋大惊:“姐姐,你的手。”

抚着胸口站直身子,林燕染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别惊慌,没事。”

在念秋找出药粉给她包扎的时候,林燕染心里越来越慌,她蹙着眉头,望着窗外白花花的日光,闭了闭眼,开口说:“你去看看安谨下学了没,若是还没有,和先生告个假,带他回来。”

“姐姐,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只是看着外面烈阳太盛,安谨又怕热,别中暑了。你见了他,别吓着他。再让厨房准备几份冰碗,去吧。”林燕染牵起嘴角弯了弯。

念秋担忧的看着她本就因食欲不振引起的苍白的皮肤,更白了些,咬了咬唇瓣,眼中闪过一抹坚毅,屈膝福了福,退了下去。

心跳遽然加快,林燕染跌坐在窗前的方椅上,鼻尖划过紫袍玉带的幽幽花香,这早一刻还让她心旷神怡的香味,突然就无法忍受了,她伏在椅子上,一阵阵干呕,肠胃里翻江倒海,却连口酸水都吐不出来,难受得眼泪汪汪。

此时,距离定京三十里的一处连绵起伏的帐篷群里,浓烈的血腥味,引来一群群的野兽,密密匝匝倒在地上的新鲜的尸体,是这些豺狼的饕餮大餐。

居住在附近村落里的农人,躲过了正午灼人的日光,戴着斗笠,穿着短打,牵着耕牛,身后跟着大小不等的孩童,开始了又一轮的辛勤耕种。直到一个牵着家里的土狗的七八岁孩童的尖叫声响起,才打破了这片平静。

“啊,啊,爹。。。。。。爹。。。。。。。”

从吓得面无人色的孩童断断续续的叙述中,老实的农人,骇的一屁股蹲在了地上,“狗娃。。。。。。,快跑回村,躲起来。。。。。。。,谁叫你都别出来,快回去。”

赶走了自家幼子,吓破了胆子的农人,一步一跌的去寻了他所知道的最高的官员——里正。

里正一脚踹翻了报信的农人,雪白着面孔带着人进了县城,报给了县令。县令显然比里正懂的多,问清楚了地点,飞速去了现场,只一眼,认出了被撕扯得四分五散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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