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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少将军滚远点-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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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的。”

“去看审人。”

贺二姑娘最淘气,唤着女眷们都过来看。萧扬带着春三娘直奔后院子,在棺材面前放下她。怀中出一把尖刀,春三娘惊得缩身子后退,见尖刀过来,解开她手中绳索,取出她嘴里布巾,春三娘才得自由就呼一声:“九爷,饶命啊。”

“贱人,我本该城外杀了你,不管野狗吃了你!”萧扬这个人,从来是笑嘻嘻,笑容满面。今天面上还有笑容,眸子里却有针扎般一闪过去,再就不当一回事儿的恢复自如。

他心里暗骂,贱人!你让老子丢人。

你不想跟老子,以你烟花女子的性子,直说一声走人就是,为什么要干出奸细的事?老子不曾亏待于你,把你从难民中救出来,你不从也可以,偏要给老子脸上抹黑!

萧扬手一指:“贱人,你对不起我,我还给你备口棺材!”他颠颠儿着一只脚,尖刀早收起来,负手西风中慢条斯理地喊:“明铛儿,把屋里阁子上青花瓷里酒倒一杯出来,小心着,别洒地上,也别用手去碰!”

明铛取来,萧扬让把酒放在棺材板前面,女眷们也到了,在后面好奇:“这不是春氏?”

“看她怪怪的,果然是个奸细。”

对话的是翠姑和腊梅,也跑来看热闹。

又有十五奶奶杨氏的嗓音:“看她平时就不爱出来,只缠着爷们,怎么还不知足?”吕氏对祝氏板起脸:“九弟妹,你怎么不管教?”

祝氏讪讪红着脸,才说一个是字,萧扬对吕氏赔笑:“三嫂,我的事她怎么敢说话。”祝氏感激地看了丈夫一眼,吕氏莞尔:“九弟倒也知道自己。”

十五奶奶杨氏从来诙谐:“呀,这叫自知之明。”

大家一起笑,笑声激怒春三娘。她一跳起来,女眷们中贺二姑娘、明铛往后退一步。吕氏杨氏最近从丈夫习武,沉下面庞,齐声责问:“你倒还有理了?”

春三娘咬着嘴唇看着这些人,在西风中她还有媚态,这是她从小儿学的,习惯成自然。贺二姑娘让她吓得退一步,自觉得丢丈夫人丢表哥人,颦眉道:“要上路就送她去吧,还问什么?”

“哈哈!上路,看看你们这些装得高贵斯文的人们,逼死人命不当一回事情!”春三娘狂笑骂了一句。

萧扬恼了,他站在最前面,怕春三娘发狂,好挡住她不伤害女眷。冷冷道:“春氏,我来问你,奸细是什么罪名?”

“我为什么当奸细?”春三娘暴躁。

萧扬好笑起来:“你回头看看,爷还给你备一口棺材,爷岂是不让你说话的人?你说吧,你说说看,爷的丢人事让家里人全听听。”

春三娘还没有说话,颜氏好奇:“九哥怎么还给她备棺材?”

萧扬面色很难看:“跟过我的人,我从没有亏待过!”九爷恼了:“爷在江南偷几个人,走时候也打声招呼,丢些银子。爷在京里有几个人,多少人要跟着爷走,爷想着出京路未必好走,一个也没有要!为什么我敢说不要,我没有亏待她们!”

祝氏和明铛对看一眼。

大帅让撵出京里,多少女人跑去五十里铺要跟着九爷一起走。这话还真不是虚的!

春三娘不可遏制地脸红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萧扬不放过她:“你说!你相不中爷要走,爷不怪你!你临走还坑爷一把,拿爷换银子,不,你很看得起我,你拿我换的是金子!”

怒气上来,萧扬破口大骂:“贱人,让你走了,爷以后脸往里摆!”

他怒得面色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春三娘自知必死,索性大骂:“你救了我又怎样!我相中的原本不是你!”

萧扬笑了,讽刺道:“贱人,你相中的是大哥,你也不照照镜子,除了你爷我肯陪你玩,大哥怎么是你能攀的!”

众人闪开一条路,最后面,是萧护夫妻。他们也是来看热闹的,全听在耳朵里。慧娘凑到大帅耳朵下面取笑:“又是夫君惹的祸。”萧护悄声取笑她:“我以为你要说九弟真好。”缠大帅的人,萧扬是全盘接收。

慧娘拧他的手,低声道:“人家在心里说呢。”

九弟真好,九弟真好,十三调皮的说了好几回,又看前面。

春三娘看到萧护后,双手掩面,身子往下慢慢的滑着,直到双膝跪坐地上,泣不成声:“我,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老天对我不公,你们锦衣玉食,丫头奶妈子围随时,我受妈妈打骂,三九寒冷,三伏酷暑,也得雪花里练琵琶,大毒日头下面练身段儿,稍有不好,不是拧就是掐,你们……”

她嘶吼道:“你们经过这些吗!你们……换成我的命试一试,只怕比我还要贱!”

萧扬气怔住,腊梅气得走上来。手指住春三娘鼻子骂:“你眼里只有你自己!就你一个人命不好,你当这里人全是命好的!”

萧家的奶奶们都怔住。

腊梅大怒道:“你知道我们打小儿是怎么过来的吗?过冬天就没吃的,雪地里还要挖吃的,翠姑堂姐,和野猪抢过东西!”

翠姑等伍氏兄弟夫人全沉默,又感伤。她们家们一直就穷,村子里也不是太富。翠姑哥哥成亲,要拿翠姑换亲事,对方是个傻子,听说有媳妇,半夜跑到翠姑窗户下面要翻,把翠姑吓了个半死。

她手持剪刀过了一夜,抵死不从亲事,和哥哥从此不和。生得有几分模样,又有人牙子到村里,相中翠姑和腊梅等几个人,翠姑哥哥因为亲事不成生她的气,劝着父母亲答应。人牙子来那天,都绑上了,是丁婆婆看不下去,在翠姑家门前骂了半天,把伍林儿给家里银子拿出来还了人牙子。

几年后,伍林儿往家里要媳妇,丁婆婆毫不犹豫就把翠姑等人带走,翠姑和伍林儿是最普通不过的夫妻,都是大嗓门儿吼来吼去。

别的舅爷夫人不喜欢十一公主,这也是一条。伍思德见到公主,已经有几分情深款款,嗓门捏着的模样。

别的舅爷们,全是一个德性,没有夫妻交流,就是上床睡觉,出门还逛青楼。

翠姑她们时常背后诉苦,不过比在家里,已经是人上人。

见春氏吃好喝好,祝氏刁难,明铛不争宠,还认为受委屈,腊梅头一个忍不住出来。

春三娘没有让腊梅骂倒,反而阴阳怪气:“你现在过得好,自然说嘴!”她身子一挺:“你逃过难吗?你会说逃过不是!那我问你,你逃过没吃没喝,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难吗?你们以为我天生想吃这行饭,我逃过,我逃出去三个月,山里也呆过,夜里蛇在身边溜走,我一动不敢动……”

她忽然停下来,怔怔地看着最后的一对人。

大帅怜惜地深深地看着自己妻子,而萧夫人,则痴痴的仰视自己丈夫。

大家顺着春三娘的眼光看去,都见到这一幕,又见到大帅携起妻子的手,用另一只手,在她面颊上不住摩挲。

在这个当口儿上,他们夫妻缠绵起来。春三娘不知道,明铛不知道,舅奶奶们不知道,可萧家的人都知道。

萧护见到别人都看过来,微微一笑,扯起十三的手带着她往回走。房外廊下有不少菊花,大而半人多高,枝叶随风都在栏杆上。

大帅坐下,抱起妻子在腿上,摸摸她的手,温柔地道:“把你逃出京里的事给我说一说。”慧娘眸子明亮羞赧,缩在他怀里,伸出手抚摸最近的大红菊花,半天微笑:“一直在想你。”

大帅柔声:“哦?”

“刚出京那几天,夜里梦到你,你的眼睛比星星还要好看,我伸手去摸,”慧娘回想逃难的路,不再觉得艰苦。

她背负着深仇,揣着对夫君的满腔信任而去。在路上,有所改变。她嘴角边一丝笑容:“第九天上,我无意中洗干净脸。有一个男人,跟我一路子。我说找丈夫,让他不要再跟着。他取出银子,说不在身边的男人都不可靠,只有眼前的银子最可靠,”

当时是多么的屈辱,当时是多么的受伤。

现在,只是轻轻一笑:“我杀了他,推到破井里,这是我杀的第一个人。”

萧护没有说话,把慧娘抱一抱,用嘴唇在她额上轻轻地亲着,不肯松开。慧娘贴紧丈夫胸膛,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低低地说着话:“后来我就担心,担心你要是变心,你要是害怕我是罪官之女怎么办?后来我见到你,你旁边还有郡主,当时我想完了,你肯定不会再认我,我又舍不得走,我要立军功,我要自己报仇…。”

夫妻共同咀嚼过去的那几年,大帅抚着十三面颊,拧几下,又亲几下,深深的地道:“你我再也不分开。”

大帅双手环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十三额头上,轻轻的摇晃着,轻轻的抚摸着,轻轻的低语着……

小螺儿从院门口悄悄摆手,对来报信的祝氏道:“死就死了吧,不用回大帅。”祝氏也看到大帅夫妻拥在一处,大嫂垂下的眼敛,在面颊上划出半个弧晕。

离得不近,竟然能感觉出来。

祝氏就回去,让人把春三娘下葬。翠姑又和儿子们生上气了,伍小壮把几盆上好菊花拔了,小结实偏喜欢这花,把花盆扣哥哥脑袋上。院子里全是翠姑的吼声:“今天才上身的衣服,你们还让不让人闲上一会儿!”

两个孩子:“咩!”一起哭。

翠姑气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两个儿子比两头猪还要累。大的吃东西,小的一定要抢,小的才到手,大的就要揍他。

扯着两个满头泥巴的孩子往房中去,经过伍思德的正房,见十一公主执笔写东西,旁边研墨的是伍思德。

十一公主仰起面来说了一句,眸子如星,伍思德马上:“嘿嘿,”

翠姑黑着脸回房。

她认为这样的才叫夫妻,可是……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

人,总是要往好处看的。

虽然对着十一公主,翠姑就把这话忘记。

十一公主也看到翠姑一手一个孩子,伍小壮还对着房里扮鬼脸儿。十一公主有意装看不见,等翠姑母子走开,才怅然,人家有两个儿子。

多有福气。

看看将军,生个儿子像他也成呀,只是还没有。

晚上祝氏问萧扬:“既然给她办棺材,为什么不早拦下她?”萧扬又恢复漫不经心:“哦,跟了我一场,也给她一个结局。”

催水要睡。

祝氏打发他睡下,见外面灯烛亮,出来看明铛:“睡吧,九爷今天睡早,你也早睡。”看她手上又是一个红肚兜,很是鲜亮,忙问:“这又是给小哥儿的?”

“给胖团子的,”明铛寻出另一件肚兜:“家里小哥儿的上午做得,不怕奶奶笑我,我这几天只是想胖团子,这全怪豆花儿,她见天儿捧个山鸡蛋,说是给胖团子留的,把我也招得想他了,我给他绣个小老虎的,他以前不是养过老虎。”

祝氏含笑和她坐上一会儿,回来睡下。

祝氏想明铛都能过得好,春氏为什么是那样的人?明铛做了半个时辰,也睡下来,想春氏也是不解,九爷大多时间在她房里?她还想什么?

春氏,如风一般,吹走了也就吹走了,这房里再也没有人想她。她是一个选错了路的人。

可她传的消息,却让韩宪王封地上几乎地震。

韩宪王几代家业,有几个忠心老臣。金子等人回来那一天,正好是黄昏。跟过老王的官员周中正,正和膝下小孙子玩笑,逗三岁的小孩子识字。

见自己的儿子连滚带爬地进来。

周中正沉下脸,奶妈抱走孩子,周大人沉下脸:“儿子都这般大了,你还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父亲,大事不好,杭世叔,钱世叔,张世叔让绑起来,就要问斩。”周公子实在吓得不行,最后一句话是喊出来的:“说他们是奸细!”

周中正卷袖大怒:“放肆!我等数代老臣,家中容不下二心之人?是谁敢污蔑!”见儿子同样吃惊,只是喊:“父亲快去看看。”

周中正不及换衣,就便衣出府,让人套车往三个同僚家里来。到杭家,家人们哭成一团,求道:“老大人救救性命!”

是一队王爷近身护卫不打招呼冲进府中直接绑走。

又去钱家,张家问,都是这样。

周中正勃然大怒,往王府中来。路上猜测肯定是才来的一批书生,指手划脚的一天一个建议,见天儿挑剔做事的人不对。

为王爷大事而想,周大人要做能容人的人。可是今天他实在火上来,忠心耿耿的老臣都敢污蔑,真是欺人太甚!

再不出面,刀要架到脖子上!周大人对韩宪王还是忠心,他不住催促家人赶车快些,想王爷肯定是头疼病发作,才有此糊涂事。

他猜的不是,金子等人来见韩宪王,正逢韩宪王头痛的时候,他手抚额角,一听到奸细三个字,就暴跳如雷,想也不想就一个字:“斩!”

曹文弟本来是不传不敢擅进,听到要杀人,吓得硬闯进来,膝行几步,惊慌失措:“王爷,三思而后行啊。”

韩宪王劈头盖脸把他骂了一顿:“等本王的头掉了,你还三思着呢!滚!”曹文弟羞羞惭惭,还本着为韩宪王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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