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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少将军滚远点-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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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那旗子!”乌里合吩咐。他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还可见眸中流动的势在必得。对着源源不断新增兵力,乌里合心中天地生!

邹国用毙命与此,萧护毙命与此……关内不就是自己的天下。

可笑那约自己结盟的笨蛋,他还有什么来挡自己?倾一国兵力在这里的乌里合,不厚道的呵呵笑出了声。

笑几声后,他皱眉,在左右护送下往后退开。有个不要命的小子,他后面跟着少帅萧护护他,那目标分明是自己!

慧娘再一次追击不到,气得骂了几声,萧护跟她后面连喊带骂,才把她喊出来。自有人接应,退回萧护跳下马,命慧娘下马,踢了好几脚骂:“没听到鼓声列阵,你追什么追!”丢下慧娘上马来见邹国用,邹国用知道没有萧护今天自己吃大亏,还是绷紧脸对他:“你来作什么,我这里不用你!”

“大帅,我列阵杀出路,请大帅速速离开!”萧护觉得自己不行明着说,还要把那黑不见底的人流指着说。

邹国用的长处之一,就是骨气还好。他傲慢地道:“你在这里,张老帅也在,我怕什么!我让人搬兵去了,也命张老帅搬兵。倒是你明白,来的人不少!”到这里,才给萧护一个若有若无笑容:“列阵是你能的,我素来想让将军们观摩,今天有幸一见,我要仔细地看看。”

箭如流星般射来,火把下倒了好几个旗手,倒一个再上去一个接着打旗。星星点点般的汇集成黑流,渐成黑龙一般有首有尾,眼看这阵就成了。

张宝成和父亲私语:“萧家大阵从来有名,不能让他列阵。”张守户正想这事,交待儿子:“你带人去,如此这般……。”

萧护还在劝邹国用,人都急了:“此时走正是时候,大帅!”他怒无处发,抓过给邹国用马下一个小兵踢两脚:“牵大帅马走!”

“要走时,我自会离开!”邹国用吹胡子瞪眼,忽然大叫一声,他身边人也起了骚动:“快看,那是什么?”

数队旗歪斜倒的败兵,败如山倒,插入萧护队中。他们打的,是金虎军的旗。他们跌跌撞撞,带着打晕头的不知方向,在才结好的阵里东闯西奔。败兵后面,跟的自然是追兵。

张宝成丢了头盔,狼狈之极,不时回身奋战,再次回马试要约束败兵。金虎军中也打出来列阵的旗语。

萧护和邹国用都没有料到张守户的叛变,只同时皱眉。邹国用命萧护:“快回你军中指挥,不要管我。”又怕萧护不走道:“我要走,现成有一条路。”

他从野狼谷中来,身后一直死守着这路。

“大帅,切记!万万不能从野狼谷走!”萧护丢下话,打马回来。见阵中乱了一小半,金虎军也列阵,玄武军也列阵,不是你冲到我的手,就是我踩到你的脚。黑暗中看不清,有些金虎军败兵一个,却骂骂咧咧推搡着玄武军的人:“滚开,挡着老子!”好在这样人不多。

玄武军愤然还击,阵没列成,自己人先推撞着。再加上敌兵又至,战得难分难解,大阵就此不成!

慧娘忘了腿上疼,见不像样子,气汹汹上马拔刀冲过去,见两个金虎军就在张宝成眼皮子底下夹击一个玄武军。

手起刀落,慧娘斩了那两个。她凶神般,张宝成也一凛,忘了问她!慧娘暴烈的在他面上一扫,张宝成面上一疼,心想这小子眼光好毒。慧娘指着他鼻子骂:“张少帅!这什么时候,你挑内哄!”

“放屁!这么多人看着,你小子杀了我的人!”张宝成反唇相击,手中兵器一扬:“兄弟们,”又听马蹄的的,数人护着萧护到来。萧护杀气腾腾,冷笑反问张宝成:“你想怎样!”近前一把揪住张宝成:“跟我去见大帅!”

他一路行来,早看在眼中。

两马并骑,张宝成闪过凶光想挣扎,慧娘虎视眈眈刀对着他。萧护夸她:“杀得好!”命人打旗语:“耽误列阵者,杀!”

张守户心头一阵发寒,这小子还真敢!

邹国用早派人过来:“大帅有令,玄武,金虎,各自退开!”

间中还要杀敌兵!

也退不开!但是好了许多!

大阵已经结不起来,又死了好些人。萧护迅急地命人:“分散列阵,阵阵相扣!”带上慧娘回大旗下,当众夸奖:“杀得好,我的人就是如此!”

慧娘不是有意,是情不自禁摸摸腿上,才被踢几脚还在疼。萧护眼角扫到,嘴角微弯当她孩子气又犯了。

乌里合也不是吃干饭的王储,抓住时机扑上来。还好萧护带兵严谨,匆忙中结成数个小阵,勉强能一阵套一阵,余下散开的人得了时间重新归拢。

邹国用本来就是败兵,张守户带着十数心腹人不肯用心,萧护一家苦苦支撑,全仗着兵悍将勇,还有出了名的罗刹恶鬼伍十三奋不顾身,少帅枪法过人。

打到半夜,邹国用屡屡遇险,因天黑,他也看不到张守户消极怠工。将军们请国舅离去,邹国舅走哪里?走的是他搬救兵的野狼谷。

子时过后,大雨倾盆。血流顺着盔甲再次染透地面,小草不忍抬头,忍耐在血水中。慧娘再没离开过萧护,她不放心他,萧护也记挂着她。雨水浇得视线模糊,但每一转头都见对方在,不能自己的展开笑容,交给对方后,再次恶战。

萧护心中不是不自豪的。

慧娘心中不是不为自家少帅得意的。

虽困难,总算重列大阵,萧护冒雨和慧娘回到阵中,见两翼虽兵力雄厚,还是死了不少人。他心中痛上来,把这仇牢记心中。

令旗挥动时,乌里合急命退兵已经晚了,头一批人尽数死在阵中。乌里合气得哇哇大叫,用本国话把张守户大骂,有人喜洋洋来回话:“野狼谷中困住了邹国用!”乌里合大喜,把这里交给别人,自己穿小路去野狼谷中。

邹国用万万没想到这里伏兵是早也不打,晚也不打,打的就是他们退走的时候。滚石重木加上弓箭,宰鸡一般的痛快杀戮。

几个亲兵用尸体给邹国用隔出安全天空,国舅爷战战兢兢发号司令:“快去请萧少帅!”真正危难时,邹国用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萧护。他对萧护付以重望不是吗?他要把郡主许给萧护不是吗?

萧护接报恨不能把国舅爷捶一顿,一回走容你过,二回走还容你过……。人家就是等你走得轻松,走得没防备时才好下手。

他面色铁青没有即时动身,来报信的人扑通跪下,有了哭腔:“少帅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萧护对着自己的人看,不用数也知道去了三分之一。他不是不救,而是不匆忙的救。镇定的不理会抱自己大腿哭的人,萧护沉着的道:“擂鼓,变阵!”

“少帅!”来报信的是邹国用的心腹人,他痛哭流涕,雨水地里给萧护不住叩头:“求您发发慈悲!大帅最器重的就是您,一心要把郡主许您……”

萧护不看他,只眯着眼看又一次陷入阵中的人,轻声吩咐:“要活的,尽量赶下马。”乌里合去了,对面指挥的人也没弄明白萧护的意图。一千敌兵一半没了马,半夜里杀得晕头转向,被赶着往野狼谷去了。

来报信的人这才知道萧护想法,抹着泪水要了一匹马,抢着去追击敌兵。萧护大阵缓缓而退,那一千人被逼进入野狼谷。

火把四起,滚石重木漫天而下,下面人砸得哭爹喊妈。邹国用才惊喜,头上又落滚石,“嚓!”砸掉他一半人肉屏障,差半分就把国舅砸成国舅饼。

上面的人不砸了,谷内尸体叠得老高难走马。邹国用在心里大夸萧护,等着他来救自己时,见萧护住马停足,微明天际雨中,见他沉思起来。

这个当口儿沉思?邹国用气不打一处来。要知道他头上虽有人肉屏障,可这谷内到处尸体,血水涌出,就快把他淹住。

你还不来?

萧护回了马。

“啊!”报信的人急了,再次扑倒萧护马前,双手系住他马,苦苦哀求:“少帅,您行行好,您是个积德的人,您看这滚石重木份量不小,山上能有多少?就有也砸得差不多。咱们走吧,牵着马还是能走过去,再不行,前面的人走得谨慎些,也就是了。”

听得人都皱眉,什么话?让我们给你试滚石?

谁不是爹生娘养,血肉躯?少帅昨夜几回派人让国舅不要走野狼谷,国舅爷是傻子还是不长耳朵?

有人低低的骂:“耳朵揣裤裆了!”后面的人没听到,小声问骂的人:“怎么?”当兵的有一个能耐,就是传令时一一传下去,传话时也一一传下去,全军都怒不可遏!

萧护不理他,把又变成揪自己衣角哭的报信人推开,面无表情:“列阵!”报信的人不哭了,哭也无用,带泪喜道:“是是是,再捉人往谷里去就是。”慧娘打心里恶寒,眼角眉梢鄙夷着他。

不光是慧娘,有这种神色的人不少。

萧护淡淡:“来人,给张帅送信,命他也来!”报信的人感激不尽,此时心中方寸乱,不管什么一通乱感激,又着急国舅不知死活,急着去看阵中对仗。

萧护招手几个人过来,低声吩咐几句,各自离去。再对慧娘微微一笑,慧娘抽溜鼻子摸大腿,小声叫:“哎哟,”

“不看地方你撒娇,真真是养猫了。”萧护道。慧娘瞅瞅他面色,阿谀奉承:“我不知道少帅有好阵法,我回来晚了,怕你找后帐。”

看上去这一会儿他很闲。

“找后帐也等回去,现在没有功夫。”萧护把慧娘耳朵扯住,悄声道:“这样……。”最后满意的道:“最后你去双手扶起国舅,把你这张脸先擦干净,让他好好认得你!”慧娘火了:“我不扶他!”

邹国用也是仇人!

“先救他!”萧护又青了脸,用力捏紧慧娘耳朵:“不是用人之际,就你这不听话,我砸断你的腿,让你躺几天!”

慧娘屈服于耳朵疼,且决定保住自己这条腿。

一个时辰后,天光早大亮,有人来回报:“不出少帅所料,果然有上山小路,又遇到敌兵上山,我们摸清了路,五路将军们正在山上厮杀!”

萧护满意的舔舔嘴唇,拉倒了舌头,虽雨中也干了嘴唇。让慧娘取水来喝,又叮嘱她几句见到国舅应该如何恭敬如何表现她自己突出她自己,万万不能让国舅忘了谁头一个去扶的他。

雨水加上死了数万人的尸体血水,国舅喝的应该饱,不加深印象,国舅忘了可不好。怎么能陷国舅于忘恩负义名声中。

鉴于仗要结束,和少帅的冰山脸,慧娘唯唯诺诺,说一应十。打起来时她只念着乌里合的人头,把萧护一直说的互相配合的话全抛天上去。少帅为人记性最好,疼起来十分之疼,打起来么,也十分之疼。

又一个时辰结束战役。死人堆里血水堆里找到了国舅兼大帅,昔日风华不错,品相不错,衣着不错,气色不错的大帅面如死灰,血浸盔甲。饶是慧娘按萧护说的,双手扶起他,把自己洗干净的脸在他面前晃动来晃动去,国舅大人只看一眼就让开。

他素爱精洁,与他出身有关。血水里浸半夜,和死人脸对脸。再看一个脸白白的少年对着自己,他眼睛如镜,自己好似地狱血鬼,国舅爷不能看。

萧护不在意,你不看别人看着呢。他深一脚浅一脚越来尸体来请罪:“救驾来迟,请大帅海涵。”邹国用笑得寒气森森:“呵呵,有劳萧郎!”

清理尸体,用过干粮,出了野狼谷,见一带兵马无边无际,乌里合自旗下出,扬鞭大笑:“本王久候于此,邹大帅,萧少帅,你们让我苦等啊!”

他身后,涂满花花绿绿颜色的面庞,休养精力充沛的高头马匹……

一场混战又开始,人人眼前只见血肉横飞,只见汗水和着血水狂舞如注。腿上一疼,也许是一道伤,也许是碰到飞来的什么。是断臂?还是躯体?打开就是,没有人认真去看……

这一天昏天黑地,没有援兵。

国舅是最早先离开的,不见援兵萧护心中发寒,邹国用报私仇的小道消息也不是一天两天,他为太子收伏人,如此这般对过别人?

如果他忘恩负义?

这也有可能!

又一次狂奔而逃,看身后重伤的将军们不肯走,犹自跟随。

每一回顾念父帅交给自己多少人,今天一战还余下多少时,少帅心都拧着痛。

慧娘紧跟萧护,萧护带着伤重的将军。又是一天又累又乏,吃的也没了,追兵又甩不脱。天黑以前,萧护等人歇息了一会儿,就地喝了水。见追兵又将至时,萧护让大家围拢来,心平气和告诉他们:“我们分头走!”

“不!”

“少帅,不行!”

“少帅!”

听的人一听就明白。

萧护噙着泪水,看着这剩下的数万人。他几乎折损了一半!而后面,是数倍的兵力。王源重伤,伍思德重伤,伍林儿重伤……伍留生伍其生王文孙武刘海等人战死野狼谷。还有慧娘,伤在大腿上。

他不是匆忙做的这个决定,思索时间虽短,却是郑重的。

有哨兵盯着追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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