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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少将军滚远点-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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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咕着不停,梁源吉也傲性子的人,恼了:“值得说半天。”苏表弟转过来再哄他,两个人这才和好。

当晚萧护歇在这关口里,夜晚来临,繁星满天。大帅负手出来走走,看四野莽莽,无处不是清风。而战火四起,让人痛心。

萧护抚自己肩头,问自己,这偌大的担子,你挑得起来吗?再一横目,豪气顿生,对耿耿银河,生出气吞山河之声:“挑不起来,也须挑!”

英雄岂怕黑名声?

只要做的是天下人愿从的事情,呼的天下人要听的高声!

初出山的深夜里,大帅迎风而立,任由衣衫烈烈有声。他在风中含笑俯首,大好江山,本帅来也!

临安郡王在第二天收到消息,正在吃早饭的他手中筷子落地。自觉失态也顾不上了,怔怔地问:“真的?”

来报信的是逃回来的那将军。

城中骤然紧张起来。当天下午,萧护大营扎在城外,大帅率人出来城下请临安郡王出来。孙珉不得不出,两个人一个在城头下,一个在城下互相对视。

孙珉是远游冠,绣云纹锦衣,面容看不出憔悴,却自知时常劳神费力。他看萧护,见夏天浓日下,萧护微眯着眼,肌肤雪一样的白,是在山中捂出来的。

因这白,人就俊上不少。

英俊不足以让临安郡王羡慕,临安郡王只羡慕大帅态度从容。他在山中缺少衣料,还是一件粗布衣服。紧紧裹住大帅有力的手臂,手臂上扬起马鞭,似风中徐徐而开的虞美人。

萧护笑容满面,在马上并不拱手,只朗声而问:“临安王,你可知罪?”

孙珉几乎一跟头摔下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冷笑一声:“你敢责问本王?”孙珉心底的皇族血脉出来占住上风,手往下指住萧护,怒声道:“反贼萧护,你若造反,天下人可以讨伐!”

那张无大宝的圣旨还在孙珉手中,一直没有找到萧护尸首,临安王就一直带在手边。此时想得微有得色,一直防着你。

回身对人:“取圣旨来!”

“哈哈哈哈……”城下萧护放声长笑。平江侯现在他军中,大帅早就知道御玺在废小天子孙瑛的就消失不见,如今嘛,是由顾公公送到自己手里。按日子算,自己去年听的那道圣旨就不能算是圣旨。

可对方当时宣读,也不会给大帅亲眼过目观看。

当时大帅要知道这圣旨是没有大宝的,不敢把他们全剥了。

萧护狂笑不止,身后将士们也跟着大笑如雷震般。

城头上孙珉和手下人都惊慌失措,临安王是能稳住的,让萧护笑出心慌的孙珉咬牙大骂:“反贼,你笑什么?你可知道天下人都对你骂不绝口,天下人都对你恨不能食肉剥皮。你萧家数代忠良名声全坏在你手中,你还敢笑!”

不说还好,说过下面的人就笑得更厉害。

大帅是在笑如云鹤,清嗥不止。姚兴献是捧腹大笑,几乎从马上摔下来:“哈哈,这颠倒是非的话,他们还在说。”伍氏兄弟笑得如牛喘般,是气接不上来,伍林儿边笑边破口大骂:“你的肉老子们不吃,臭的!”

十三不在这里。

城头上圣旨已经取来,临安郡王双手捧在手中,面色安详对城下,镇定的一字一句传出去:“萧护,你看这是什么!”

萧护乐得不行,大声回:“临安王,本帅不知道,你来告诉我!”

孙珉笑吟吟:“这是去年你亲手所立的陛下所发圣旨,萧护,你还要再听一遍吗?”

“哈哈哈哈……”萧护仰面笑过,笑容忽然一收,绷紧面庞,大骂一句:“临安贼子,你假传圣旨,是何罪名?你自己好好看看,你那上面有天子大宝在吗?”

城下开始有人高声问:“我说兄弟,这圣旨上得有什么才叫圣旨?”另一个人高声回:“得有天子大宝才行!”

“那要没有大宝呢?”

“那我写一个你认不认,我很会写这个,你听着,就这么几句,奉天承运,今临安郡王包藏祸心,特大帅萧护前去剿灭。临安王,你快快下来请罪,饶你不死!”

这是两个促狭的将军。

孙珉在城头上遍体生寒,御玺丢失的消息到现在几乎无外人知道,后来的人全是自刻御玺,还以为自己没找到。这么重要的消息,萧护是怎么知道的?

见萧护更乐:“你来看看这是谁?”

马后转出来一个人,白面斯文,亲切飞扬。

孙珉惶惶:“平江侯!”

梁源吉虽然不知道御玺由自己的手而入萧大帅手中,可他却知道御玺丢失。他很诚恳地道:“临安王,你们实在不像话!轮番进京不安百姓生计,一个一个只想着皇位!你们把大帅遂出京,才害得京中不安宁直到现在,又被乱民们所占据!先帝若是还在,也会治你们的罪名!要么,你下城来请罪!要么,这城你保不住了!”

孙珉大叫一声:“休想!”

自此萧护日日骂战,全是嗓门儿高的,骂得极难听。孙珉再不出战,觉得满城百姓看自己眼神都不对,任由一个反贼骂来骂去。

他早让人突围出去求援兵,和最近的城池里取得联系,约好三天后出战。三天后,萧护阵脚乱,城上只见到乱了小半个时辰,萧护大军旗倒而斜逃走。临安王亲率兵马出城,看着前面打乱掉的那一个用枪的人紧追不放。

银盔的,只能是萧护。

追出五里地,有人来回:“萧护已夺城池!”

孙珉斥责:“胡说,那前面的不是萧护!”

听城头鼓声大作,如自天边而来。“咚咚”鼓声中,前面逃跑的萧护回马返身,枪法如电,一下子扎死好几个。

又放下枪在马鞍桥上,腰中取出刀,刀光一闪,如明珠出世。他刀法也精良,又砍倒好些。

孙珉瞠目结舌,喃喃:“这是?”这刀法他却认识。

与此同时,见身边散乱逃跑的玄武军忽然结阵,瞬间就结成一座大阵,簇拥着那弃枪使刀的人过来,两下里一照面,见那先用枪后用刀的将军嫣然而笑:“临安王,别来无恙?”

银色头盔衬得她面如梨花,正是萧夫人!

以前她叫伍十三。

孙珉对她的刀法,从不敢忘,一直记得她杀了乌里合。

再回身看城头,见又一个银盔银甲的将军,手中长枪如能挚天撼地,在那里一驻,似撑起星月高升。

正是萧护!

城上萧字大旗飞扬!

两个萧护?还有一模一样的枪法!

孙珉就是惧怕萧护厉害,没有过于他的兵力是不敢出城的。他也知道萧家大阵厉害,援兵不把萧护冲垮,郡王也不敢出城。

此时对着马上芙蓉娇面的萧夫人,临安王知道上当,让人诓出了城。他怒火中烧,拔出剑来,大喝一声:“这个是假萧护,是萧护夫人伍十三!往前去,杀了她!”

慧娘笑靥如花,弃刀入鞘而取长枪,马上一扭腰身,“唰”地就是一枪。马错开来,回身,又是一枪。

这一刻,她美丽无俦。

而临安郡王孙珉,惊恐万状!

孙珉大惊失色,他见过这枪法。这是去年郡王们围攻萧护,萧护索战,三枪搠倒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临安王手下将军,就是这三枪。

临安王至今还为那三枪之威所惊。

到见熟悉枪法也惊的地步!

总算他不是个草包,还能稳住。避开来,心想同样枪法不一样的人使,那就可不一样。临安王取剑相迎,就见第三枪出来,横横一扫,不像她丈夫那样重力惊人,也弹得孙珉手中酸麻,长剑险些失手。

他不知道萧家枪法一旦使起来,就一枪追着一枪紧,威力自然就上去。

又这回马三枪最厉害,是救命三招,也是必杀三招。

旁边扑上来一个人,长枪尖笔直扎住他,这才救了孙珉一命。

临安王不敢再多想,在人护卫下拼死才逃出一条命。到逃走后,见身边的人只有几个,别的全不在了。

萧夫人十三的这一手枪法,虽然只有三招,也牢牢印在孙珉心中。

孙珉匆忙回到王城,过几天让人打听。说萧护把附近三座城全收入囊中,现在是六月里,让人补种可以播种的粮食,大有就地不走的意思。

临安郡王没有办法,做了一件他最不愿意做的事,对韩宪郡王求救。给他去了一封信:“萧护下山,大有羽翼丰满之势。又有江南萧家相助,你我将不能挟制!乞合兵而战,杀萧护而快之!”

韩宪王收到信后,心想你还有找我的时候。去年和前年顾良能战我,可没见你临安王出一兵一马。

这也是好事,韩宪王答应下来。

他答应的却是另一回事,给孙珉回信:“我水军船只,屡屡被江南袭扰。如先兵助我水军,我既发兵助你!”

他在这个当口儿要起条件来,孙珉不能拒绝,答应下来。让韩宪王再联络别人,试图再起郡王合兵之意,派一支兵马,由将军任其带领,去帮韩宪王。

韩宪王派一个将军叫邢功,带一支兵马,和任其一起攻打江南陆路,自己率水军而往江南。他的地方是水域和江南有相连,受了老帅水军一年的气。

夹缝似的河道里,江南水军也能出来。韩宪王借道台山王,要在钱塘入海口处袭击江南水军。台山王也对老帅鲸吞蚕食的吞并土地不满,大大方方的让韩宪王借道。

到的时候江南七月,桂花满地。

以邢功来看,直接就打。萧家因大帅萧护而更名动天下,京中平乱,形同摄政亲王;离京几处合兵也拿不下他。

就有人不服气,邢功就是一个。

他才出茅庐,二十有四,正是年青力壮好年华,只想找个人拼拼的年纪。

可任其来自临安王麾下,他另有要事。在江南的官员,有一个是以前临安王门下清客。白吃五、六年,高中后在江南为官。

兵乱后老帅霸占江南,孙珉屡屡去信给他,如石沉大海。

借这一回帮韩宪王打江南,孙珉让任其给那清客去一封信。

扎下营后,任其先和附近的百姓们打听这个人,叫曹得然。百姓们道:“这不是城里的曹大人?”

任其大喜,又问江南城中兵力如何。住城外的百姓们都知道笑话他们:“和老帅打?不是自找死路。”

屋里就有人喊:“当家的,不要和他们废话,这些人,左一个来打,右一个来打,让他们去碰一鼻子灰,就知道了。”

这是住在城外河边的一户人家,也敢这样笑话人。

任其正中下怀,回来把百姓的话对邢功说过,道:“老帅我以前见过,是个和气的人。依我看,大帅重出山造反老帅未必知道,不如我们以礼相见,先去拜见他,府上吃一碗茶,再看看城中兵力如何?”

邢功听不下去,问了任其那人家住在哪里,带上兵来捉拿他们,认定他们是萧老帅的奸细。

他们气势汹汹而去,河堤上又开阔,没走到地方,见一对中年夫妻,一个扛着渔网,一个拿个竹筐,出来笑道:“你们这些凶官兵,对你们说句实话也听不进去!我们既然敢说,岂怕你们这样的人?”

夫妻往水中一跳,只见渔网和竹筐在水面漂开,没有多大功夫,就对面上了岸,大笑而歌:“如今世道,打渔的比当兵的快活,不怕你刀来枪去,我们水中自在飘。”

歌声传开很远,河边上又有人唱和:“如今江南怪事多,一拨一拨又一拨,我这河水不是汤锅,哪里下得许多呆头鹅?”

那夫妻就更笑,高喊道:“赵七哥,我们家里来了官兵,今天晚上去你家里住一晚。”赵七哥大声道:“只管去,乡里乡亲的客气倒成了外人。”

水面上汀兰满洲,不少打渔小船自在撒网。

邢功再年青,也让打击得不轻。闷头回来想任其说得也对,能先到城中看看虚实为什么不去?就答应任其的话,让人往城中先送了一个口信:“有任其将军,以前出自玄武军老帅麾下,前来拜见。”

邢功这才知道任其的底细,对他有防备的心。

没多久,城中有人出来迎接。任其含笑上马,邢功小心翼翼,见任其不带一个人,邢功怕他小瞧自己,也独身前往。

城门上,见三、四个人在,为首一个人,一把子不长不短的好黑胡须,眸子亮得如针尖上最后一点,扎到人心底里去。

又气度风姿俱美。

任其下马来拜见,口称老帅。

邢功见到萧老帅形容俊美,容光焕发,也拜见过他。

老帅很开心的样子,开怀大笑,介绍过身后的人,全是萧家的子侄辈,都是斯文容貌,不见一个像习练功夫的人。

陪他们一同进城,这一进城,任其和邢功都吃了一惊。

不是刀剑在等候,而是这里太繁华了。

城门口儿,葛五叔和以前一样,同几个老兵蹲着吸旱烟,任其和邢功还认为是老帅诱敌。而进城后,见到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有秀才衣巾,手捧一卷书摇头晃脑念:“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哉……”,在他后面有一个人喊:“秀才,你看着路,才碰到我摊子不赔礼,你又想撞南墙不成?”

秀才拂袖:“有辱斯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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