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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少将军滚远点-第3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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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妃歇息顺过气,先到最大的碑林前拜祭过,摆上供品。再一一看过,先到封氏夫妻墓碑前。想到萧夫人封氏,伍氏十三娘。

那笑容嫣然,言语轻快,甚得夫君宠爱的女子,如今却在哪里。小皇帝“唔唔”几声,伸手要太妃。奶妈劝,虽然小皇帝也听不懂:“太妃累了呢,回去再抱。”小皇帝不依的粘着张太妃,把只小手只是张着。

张太妃实在是累了,虽然有轿子半坐半走上来,她却上了年纪,平时也五体不勤,少做运动。就握着小皇帝手和他逗了几句,又想到大帅家新生孩子,那孩子是顾公公来看的,回去对张太妃做个描述。

顾公公能做出什么样的话,就是一句:“活脱脱是他爹的小鬼。”满月后慧娘抱进来给张太妃看,白白胖胖,爹娘都习武,精神比小皇帝要好得多。

这孩子,如今可得暖饱?

太妃心中感叹,看着嫔妃们官员百姓们一一拜过,实不能等每一个人拜完才回去。就先行回去,轿子到半山,天重新阴起来。

宁江侯面色又阴晴不定,张太妃却更有感悟,认为忠魂有感,特来显灵。

回京路上,小雨淅淅下起来。车轿到半路时,张太妃命住轿,旁边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也跟在轿后才回城,见太妃在自己衙门前落轿,从后面慌手慌脚赶上来,没有雨具,小雨打湿他的胡子,不顾地上有雨水,拜倒在上面:“娘娘有什么吩咐?”

“那抓的百姓在你衙门里?”张太妃和蔼可亲,手中佛珠不住地捻着。大理寺卿就即明白,回道:“自大帅走后,刑部尚书告假,两位侍郎大人跟随大帅离京而去,如今是平水王和南安王手下官员任刑部侍郎,抓的百姓全在刑部。”

张太妃微微而笑,并没有动怒的样子,只是手中捻佛珠用力和快些。她笑容可掬:“起轿,去刑部。”

田品正眼圈了一暖,随即红了。吩咐京都护卫们:“先安排人去刑部,不能让太妃和嫔妃娘娘们受到冲撞。”

车轿到了刑部,里面正在过堂。南安王和平水王的人要在京里煞煞萧护留下来的威风,就只和这些新抓的人过不去。

正在夹棍等刑具全用上,见有人高声呼:“太妃娘娘驾到!九皇子殿下驾到!文妃娘娘驾到!贤妃娘娘驾到……”

一气喊上许多声,后面的是:“宁江侯爷驾到!平江侯爷驾到……”

全喊出来。

这喊声中,几十个人姗然登堂,为首的宫衣发白,笑容满面,面有皱纹,怀中抱着一个穿红衣的小小孩子,走得缓慢,正是张太妃娘娘。

两边厢,京都护卫们森然护卫。嫔妃娘娘们跟在其后,官员们又在后面,还有一些百姓们跟来。

惊得两个郡王的人嘴张多大,忘了接驾?

娘娘出宫?

娘娘到公堂?

皇帝都没有了,娘娘算什么?

才要笑,田品正带几个大汉走上前,粗声大气高喝:“堂上是谁?快快接驾!”护卫京都治安,本是京都护卫的事。对于郡王的这些人不把京都放在眼里,自顾自的争斗,京都护卫们早就不满。

就是怕以后不知道哪一个要当皇帝,看他们斗得太凶,还真说不好哪一个留在京里,护卫们只是隐忍不发作。

但今天,不是忍的时候。再忍,京都护卫们成了不忠之臣,坐视别人对娘娘们无礼,还有道理?

公堂上人这才接驾。

张太妃一团和气:“起来,都起来。”她亲切地道:“我们听说你们抓到不忠心的人,我们路过,顺便来看看。”

对公堂上动刑半眼也不看。见田品正此时很是尽心,还是尊重自己的人,太妃就喊他:“给我们和大人们有个座儿才好。”

把怀中捂住眼不让他看的小皇帝给奶妈:“带他出去玩,不要吓倒。”

一时座来,张太妃等人就座,如对看顾公公动刑一样,大家各捻佛珠,是寻常就在手中的。公堂上,嫔妃们再次宝相端庄,闭目沉敛,齐声念佛:“南无阿弥托佛……”

奇怪的嗡嗡声,又一次钻入宁江侯耳朵。他羞愧的老脸几乎抬不起来,对着公堂郡王们人斥责:“还不快放人。”

南安王和平水王的人不听他的,装没听到。

老孙氏带着小孙氏也过来,见状也走到嫔妃们下首,没有座儿就站着,大小孙氏也同时念佛,闭目不看眼前惨状。

惨状看一眼就在心中,小孙氏年纪小,忽然腿一软。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她,小孙氏睁开眼,见自己只同过一回房的丈夫梁源吉在身边,梁源吉另一只手放下椅子,却是给老孙氏的,还是原称呼喊她:“老夫人请坐。”

田品正见状,忙给小孙氏也寻了一个长凳子来。

椅子已经没有。

有些大人们也明白过来,大理寺卿带着念佛。不管信佛不信佛的人,今天全念上了。外面百姓们见到,在细细小雨中也开始念。

这还怎么审问动刑?

郡王们的人,可没有宁江侯和郡王们在张太妃宫中的定力,他们在念佛声中汗珠子慢慢下来,不动也汗水淋漓。

公堂上受刑的人也开始念起来,念了几句,竟然发现身上疼痛减轻。这是心理作用,还有知道有人来救自己的原因,在他们看来以为是佛也帮自己。

半个时辰后张太妃等人回宫,已经是大雨倾盆。春天有这样的雨,是件奇怪的事。雨云不小,从京里一直到京外。

此时还有一个人对着雨水,双手慢慢地扯住一段白绫。林二姑娘脚下踩着瓷凳,对着梁头喃喃:“父亲母亲,您那女婿变坏了,他们要挖封家的坟,他不阻止。我责问他,他竟然把我打将起来。女儿不能让他学好,也看不得他学坏。恕女儿不孝,女儿先去了。”

把自己脖子伸进白绫内,脚下用力一蹬,凳子倒了。

外面有人喊叫:“不好了,夫人上吊了!”

……。

雨水打得人眼睛睁不开,顺着盔甲往下流。萧护在雨水中尽力再看,见自己军中是三座大阵往前缓缓移动,大帅还是小有欣慰的。

无事时练兵,成效就在此时。

从见到郡王们,萧护就心头冰冷再起。在金殿上留下的伤痕一直没有完全痊愈,只是时而有弥补,到一个人回想金殿旧事,又重现裂痕。他自问自己也有私心,可这私心和郡王们的私心相比,只能算没有。

又听到圣旨中黑白不论,萧护心头火起。士兵们大喊:“反了吧!”大帅还没有就此要造反,不过郡王们要自己的命是肯定的事。

当即决定,全力进山。

萧护兵将英勇,单打郡王们不是对手,合起大阵缓缓卷向前,郡王们商讨过后齐心合力,也暂时不能占上风。

饶是临安郡王算能干的,韩宪郡王也算能打仗的,他家以前把江中王撵走,又撵走顾家,兵将也多。

可萧护这样的三座大阵往山路上去,四周士兵团团对外,盾牌手在外,长枪夹在中间,弓箭手在后面不住放箭,缓缓而行,他们头一回见。

女眷和新兵,跟来的官员们在最里面。怕新兵胆气弱,怕官员们骑马虽行,打仗不行,列阵的几乎全是老兵。

从白天打到晚上,这一场仗打得激烈无比。死人多的,自然是郡王们的人。他们费尽全力想要冲开阵势,却见哪一处有缺口,迅速有人补上。

倒地落马的士兵们有些很凶悍,见自己伤重,不愿意拖累人,大呼一声:“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王五去也!”

“我钱三去也!”

刀剑先结果自己性命。

幸好这些的人也不多,不然萧护可以活活心疼死。大阵护的是全军,萧护带功夫好的将军们反而在外围拼杀。见到这样自尽的,大帅急急下令:“阵法不破,性命得存。全是爹娘手中一块宝,不许自尽!”

才救下一些人性命。

主持三座大阵的,全是萧家人。

一个是十五爷萧据,一个是萧北,一个是九爷萧扬。

萧拔是横练硬功夫,萧墨是横练硬功夫,姚兴献功夫经验老道,各在阵中帮忙,见到哪里有缺,有乱兵进来,就上去填补直到士兵们补上缺口。

以三座大阵为依托,萧护率将军们在外围杀得十分痛快。

须臾,枪挑了南安王,顿时毙命。

萧护甩掉他,雨中大骂一声:“死有余辜!”这个出主意挖忠勇碑林的郡王,先身死在混战中,马踏如泥,不能全尸。

南安王一死,郡王们有一半胆子吓破。对着黑暗雨水中,威风凛凛,持枪在手,枪尖是南安王的大帅萧护有如来自天际战神一般,平水王哇地一声大吐起来,边吐边往后退。

临安郡王孙珉怒目,手中兵器在平水王背后拍了一记:“不许后退!”此时往后退的,死得最快。

孙珉让人大呼:“往前,往前,不能让他们进山!”

见一个人跳跃如飞,是个少年。他从一匹马上人身后,跳到另一匹马上人身后,间中马匹接不上气,也跳下地来奔跑几步,时而躲箭,从马腹下面也钻。

离孙珉有些距离时,银光一闪从他手中发出,一只银抓飞扑而至,直奔孙珉面门。来得快速,等到孙珉看到时,飞抓已至。

“当!”是他的副将尽力才挡开,再手一指:“杀了那个使飞抓的!”小鬼见一抓不中,早一弯腰,从一匹马下钻出。奔马中,他要钻得很快,算得很准才能不让马蹄踩中。而他身后,大帅萧护横枪分开人,全力来救他。

这是郡王们亲眼见到萧家枪法。

见萧护长枪横扫,就扫开四、五个人。再刺、劈、击打……没几下子,又是几个人死在他手上。余下的拍马转身,选择暂时避他锋芒。

“小鬼!”萧护大呼一声。萧规还有功夫回头一笑:“就来!”说话中,一飞抓从马上撕拉下来一个,要上他的马,却见那马惊了跑走。萧规几步跳开,上了萧护的马。在大帅身后又是一飞抓,拉下来一个人。

萧护也很是狡猾,此时人人避他,大帅也不恋战。带着小鬼打马回转,伍思德等人冲上来护他。直回到大阵外能喘口气儿,大帅把小鬼放下来,弄一匹空马给他,道:“你不要只一个人冲。”

小鬼点头,主仆同时拍马,再次返回去支援将军们。

孙珉叹息,此人太强!

但郡王们杀红了眼,都知道此时你死我活的时候,后退就只有死。不杀萧护后患无穷,以后更难办。

他们不用孙珉再说什么,也全拼命似的出力。

但近半夜时,萧护还是缓缓逼近山林。雨水不住冲洗的密林中,“呼”地又起一片人。为首的一个面上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人手舞双锤:“杀了萧护,报仇就在今天!”

张宝成仰天在雨水中长呼:“父亲,母亲,二弟,三弟,四弟,看我给你们报仇了!”双锤一指:“左阵,阵眼在中;右阵,阵眼在后,绕过去冲开它!”

他身边才收的一个强盗,少一只眼,就叫独眼龙,愣头愣脑问:“那中间那阵呢!”张宝成瞪眼大骂:“你冲左阵,中间那阵不用你管!”

骂走独眼龙,张宝成再来认真打量中间这阵,看不出阵眼在哪里,再醒了神:“两阵俱破,乱兵自然冲破。”提足了中气:“兄弟们,杀!”

慧娘抱着儿子,聚精会神听外面减杀动静。谢少夫人借着外面雨水泛的光看她,见到她面上有一丝微笑在,就知道没事安心许多。

从白天到晚上,她们就在车里一步没下去,车上居然还有一个马桶。奶妈子算着时间,往车厢壁上敲敲。外面就有回应,也敲三声,表示回应。

火光一闪,冯妈妈点起火折子,陈妈妈去开自己身边的大坛子。坛子盖放在膝盖上,碗也在手边,不是瓷碗,是路上不怕撞击的大木碗,木勺子从坛子里盛出一大碗汤水。在车外刀剑声中,陈妈妈有了笑容,送给慧娘:“该吃了。”

两个妈妈按着钟点儿给慧娘饮食,虽没有沙漏,也几乎不错时辰,这全凭感觉。谢少夫人对着汤水惭愧,现在是半夜,她是不需要吃的,就是要吃,也可以忍着。她惭愧的是奶妈们不仅照顾到萧夫人,对她的中饭和晚饭也照顾到。而大家全在一个车上,奶妈们到现在没有用饭,也有节约马桶的意思。

马桶用过,就推到车最后面去,由坐在车尾的小丫头就此倒在雨水中,擦净再送回来。真是大乱当中,什么都只是将就。

赶车的坐着三个人。中间封安双手稳稳把着马缰,左边是张家,右边是萧成,都手有刀剑。他们在阵中还没有什么,只是不时有流矢进来,就打落它。

前后又有萧护一队亲兵在。

“嗖!”一箭飞来,角度很刁。擦过封安手,“啪”钉在封安大腿之间。差一点儿,就中了子孙根。

是从萧成那边过来的,萧成歉意地道:“对不住!你不要紧吧?”封安手上皮破血流,但手还是稳定的,眼光只看着车前道路。十三姑奶奶在用饭,车必须稳才行。

阵前后移动,不时把受伤倒地的兵圈起来,有人上来救起。封安赶车就要随着阵法或前或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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