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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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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大的可能性是司马道子对他们完全改观,认为他们确是忠心为他们办事,至少在桓玄和孙恩覆亡前,决定好好利用他们,故以皇宫的威势慑服他们,以皇朝的荣耀笼络他们。这该是较合理的解释。

  司马元显忽然压低声音道:“有一件事我本不该告诉你们,但我真的当你们是战友伙伴,瞒着你们便太没有江湖义气。”

  刘裕讶道:“究竟是甚么事?”

  屠奉三和宋悲风都聚精会神听着,紧张起来。

  司马元显道:“我爹现在才真的对你们放心,以桓玄的为人,你们这样干掉他手下最出色的大将,他定会报复。所以我们现在变得共坐一条船,荣辱与共。”

  刘裕顿然轻松起来,随口问道:“既是如此,王爷为何不肯信任刘牢之呢?他不是杀了王恭吗?”

  司马元显冷哼道:“你们怎同这个反复难靠的小人呢?他可以背叛桓玄,也可以背叛朝廷,加上他没有向爹报告见任青的事,爹对他已不存厚望。”

  屠奉三道:“公子可以完全信任我们,大家讲的是江湖义气,那是永不会改变的。”

  刘裕明白屠奉三并不是说谎,只是没提出看准了与桓玄的抗争,是先败后求胜的情况,那时大晋朝早完了,根本不存在效忠的问题。更心忖如果能保住司马元显之命,自己肯定会这么做。这便是江湖义气。

  司马元显叹道:“昨晚我兴奋得没合过眼,今次比那趟在大江应付郝长亨更刺激。最妙是一切全属猜测,直到要行动仍是茫无头绪,不住要随机应变,至最后一刻才险以毫厘地先一步掌握到敌人的行踪,过程又是惊心动魄,便像高手对决在瞬息间分出成败,那种感觉确是令人非常回味。”

  宋悲风捧他道:“全赖公子领导有方。”

  司马元显俊脸一红道:“在你们面前我怎充得起英雄来呢?不过我的确学到很多东西。只要你们肯为朝廷效力,我司马元显保证朝廷不会薄待你们。”

  刘裕想起约了今晚见面的李淑庄,顺口问道:“建康高门对昨夜的事有何反应。”

  司马元显道:“当然是轰动全城,早朝时且有大臣问爹是甚么一回事。

  爹只说出一半事实,当然没有透露干归与桓玄的关系,更只字不提各位,只说我成功擒杀一个为祸巴蜀多年的巨盗,更指出干归是杀四川毛家之主的凶徒,会把他的尸首悬挂在午门示众三天。“

  宋悲风摇头叹道:“想不到纵横多年的干归,竟落得如此下场。”

  刘裕再问道:“淮月楼的大老板有甚么反应?”

  司马元显双目亮了起来,道:“我昨夜已亲自向她陪不是,还答应为她修补东五层。不如我们也找一天到东五层风流快活,好好回顾斩杀干归的壮举。如何?”

  三人都无言以对,深切明白到李淑庄在建康的影响力。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三十一 卷 第 九 章 荒墟追凶





      第 三十一 卷 第 九 章 荒墟追凶

      

  江陵城,桓府。

  桓玄坐在书斋内,心中只想做一件事,就是杀人。

  他今天先后收到两个消息,一个比一个坏,以他的刚毅不屈,也感到承受不起,只有敌人的鲜血才可以镇定他波动的情绪,让断玉寒饱饮敌人的血。

  第一个消息是高彦竟然没有死,且被荒人借说什么《高小子险中美人计》广为传播,既对他冷嘲热讽,又暴露他与谯纵的紧密关系。

  谯纵类似另一个聂天还,各有其实力,后者拥有庞大的战船队,谯纵则操控巴蜀富甲天下的资源。

  与谯纵的关系并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早在征服巴蜀前,他已和谯纵暗中往还,由他向谯纵供应巴蜀地区最缺乏的盐,而谯纵则向他输出铁,这方面的事桓冲是知道的,却没有干涉他,因为没有铁,荆州军在兵器供应上会出问题。

  在某一程度上,谯纵是由他一手捧出来的。

  所以淝水之战后,荆州军兵权落进他手里,他立即乘势麾军伐蜀,谯纵则大力帮忙,在里应外合下,收复巴蜀,谯纵则在他奏请朝廷下封益州公,成为巴蜀第一大族。

  谯纵虽比他年长十七年,但大家同是望族出身,意气相投,均具大志。他桓玄是要取司马氏而代之,谯纵则希望成为天下第一衣冠,代替正式微的王、谢二家,所以两人如鱼得水,惺惺相惜,与聂天还因利益而结合的关系,有天壤之别。

  所以他信任干归,不住提拔他。

  而干归这么了得的人,竟然死了,这简直难以相信,更是难以接受,偏已成事实。这是接踵而至的另一个更坏、更令他震惊的消息,其震撼力仅次于王淡真之死对他造成的打击。

  干归的人几全军覆没,只有七、八个人仓皇逃离建康,并传来飞鸽传书,说出干归被杀的情况。

  他晓得干归是栽在什么人手上,肯定是屠奉三。他太熟悉屠奉三了,只从手法便知道有屠奉三在暗中主持大局。

  他重用干归,是看中干归与屠奉三是同类的人,深谋远虑、冷酷无情、善于策划,像永远不会犯错的模样。岂知他以其代替屠奉三的干归,竟反被屠奉三宰了。这对他是极大的讽刺。

  现在屠奉三已成他的附骨之蛆,无孔不入的来反击他,且招招命中要害。侯亮生亦是因与他勾结被揭破,而饮毒酒畏罪自尽。

  如果侯亮生是他的左臂,干归便是他右臂,两臂均被屠奉三斩断了。

  他的断玉寒要饱饮的鲜血,是屠奉三的血,刘裕反变回次要。

  “青媞小姐到!”

  任青媞美丽的倩影映入桓玄眼帘,纵然在心情如此恶劣的时刻,桓玄仍感到心神松驰下来,纡缓了五脏六腑像倒转过来的苦楚。

  这难以捉摸的美女在他身前缓缓坐下,轻轻道:“青媞向南郡公请安问好。”

  桓玄并不像平时般惯性以目光巡视她动人的肉体,反冷冷的瞅着她道:

  “刘牢之态度如何?”

  任青媞平静的道:“他怕你。”

  桓玄愕然道:“怕我?”

  任青媞道:“这么丢睑的事,他当然不会亲口说出来,而是奴家的感觉。不过他肯见我,已代表他有浑水摸鱼的想法。他着奴家转告南郡公,现在的情势仍未是与南郡公联手的时候,当时机出现时,他才会考虑是否支持南郡公。”

  桓玄冷哼道:“仍是那么不识好歹。”

  任青媞忽然垂下螓首,似枕边细语轻柔的道:“南郡公今天有什么心事呢?”

  桓玄心中涌起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只想扑将过去,把这至今仍是欲迎还拒的狡猾美女按倒地席上,肆意猥亵,如此方能泄出心中恚愤之气。但也知道时地均不适宜,因为在晓得任青媞抵达江陵前,他已遣人去请谯嫩玉来,这位与任青媞有不同风姿的美女,可能随时到达。

  以桓玄的任性专横,也感到如果干归的未亡人在门外苦待时,却听到他在里面携云握雨发出的声音,会是很失当的。

  他也有点不明白自己,竟在这样的情况下,生出原始的欲念。

  桓玄压下心中的渴望,沉声道:“干归死了!”

  任青媞娇躯轻颤,抬头朝他望去,失声道:“什么?”

  桓玄重复一次,颓然道:“干归今次确是智不如人,于行刺刘裕的行动里反中了刘裕的奸计。我不想再说这件事,青媞路途辛苦,先到内院好好休息,我还有很多事处理。今晚再来看你。”

  任青媞白他一眼,漫不经意的道:“今晚?”

  桓玄不耐烦的道:“不是今晚?难道要待明晚或后晚吗?去吧!”

  任青媞没再说话,袅袅婷婷的去了。

  桓玄暗叹一口气,心中浮起谯嫩玉灼热至可把人心软化的眼神,真不知该如何向她交代干归惨死建康的事。

  慕容战、拓跋仪、卓狂生、红子春和方鸿生五人,越过边荒集西北角坍塌的城墙,踏足废墟内。与边荒集的四大街相比,这里就像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代表着边荒集荒芜潦乱的另一面目。

  卓狂生有感而发的道:“本来我们的城墙是不会弄至如此田地,但以前边荒集人人只为自家设想,把城墙的砖石拆下来建自己的房子,令城墙更不堪破坏摧残而倒垮。”

  红子春笑道:“现在岂是发牢骚的时候?仍留有气味吗?”

  后一句是向方鸿生说的。

  方鸿生挺起胸膛,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冷静的道:“如果没有下雨、没有刮狂风,两天前的气味也瞒不过我,人来人往的地方会比较困难,但在这种人迹罕至的荒墟,我有十足的把握。随我来!”

  慕容战拔出长刀,拓跋仪则只取短矛在手,分别傍着方鸿生深入废墟。

  卓狂生和红子春落在后方,分散推进。五人都是老江湖,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用事前商量好亦晓得如何配合呼应。

  江文清已率众把整个区域包围起来,以瓮中捉鳖的手法对付敌人,又依王镇恶的提议另备快马队,即使敌人能逃出废墟,仍要拼赢马儿的脚力才能脱身。

  花妖既确是来自秘族,因有前车之鉴,对此秘族高手众人自不敢掉以轻心。今次荒人是高手尽出,志在必得。能生擒对方最是理想,否则亦要对方把小命留下。

  废墟满目疮痍,房舍大部分只剩下个遗址,只可以凭想像去想及屋子完好时的情况,最完整的几间亦是坍塌了大部分,遍地颓垣败瓦,火烧的痕迹处处可见,代之是野树杂草,如在夜间进入此区,会如置身鬼域,但确是躲藏的好地方,屋路难分下,令人有迷失的惊惶。

  方鸿生倏地在一个尚看得出从前具有大规模外貌的大宅,如今景象萧条破落的门户前停下,打手势示意,表示敌人是藏身此荒宅内。

  “飕!飕!”两声,随后的红子春和卓狂生,分别跃上两旁破屋半塌的墙头高处,严阵以待。

  慕容战示意方鸿生退后,后者不敢松懈,拔出大刀,退了近十步方停下来。

  慕容战和拓跋仪交换个眼色,同时抢入变成了一个大破洞的门户。以两人联合起来的威力,就算里面是孙恩、燕飞,也要应付得非常吃力。

  蓦地前方一团黑影迎头罩来,劲风扑脸,这一着真是出乎两人意料之外,却没有因此而乱了阵脚。他们在行动之前,早有心理准备,因为对方若确如高彦、姚猛等人形容般的高明,必会警觉有人来犯,只没想过招呼他们的不是利器,而是一件披风。

  拓跋仪短矛挑出,喝道:“你上!”

  慕容战往前疾扑,当胸口快贴近破堂内遍布砖瓦野草的地面,两腿一曲一伸,箭矢般人刀合一的从披风下射往另一边,动作爽快利落,便如早已演习了数百遍,与拓跋仪配合得如水乳交融,不着半点斧凿之痕。

  拓跋仪短矛挑中披风,慕容战已到了另一边去,刚好看到一个黑衣人冲天而起,还掷出一把飞刀,闪电般刺向他面门,反应的迅捷准确,令人叹为观止。慕容战怒哼一声,滚往一旁,险险避过飞刀。

  左右两方同时传来卓狂生和红子春的怒叱声。

  “霍”!

  拓跋仪没有直接挑向注满真劲的披风,使了个手法,以矛带得披风“呼”的一声绕了半个圈,披风才脱矛而去,一片云般割向那秘族高手的双脚,连消带打,尽显其身手和智慧。

  接着腾身而起,与正从左右掠至欲凌空拦截的卓狂生和红子春合击敌人。

  此时慕容战已从地上弹起,长刀遥指上方,封闭了敌人的下方。

  那人头脸以黑布罩着,只露出双目,精光闪闪,却没有半分惊惧之色,倏地一个翻腾,竟踏在拓跋仪回敬袭去的披风上,其身手的高明,尽管是处于对立的位置,仍令围攻的四人心中佩服。

  四人心叫不好时,那人已脚踏披风,腾云驾雾般随披风而去,避过卓狂生和红子春凌厉的截击。

  卓狂生人急智生,喝道:“仪爷去追、老红帮手。”

  此时拓跋仪刚来到两人中间,红子春会意,与卓狂生同时运掌拍在拓跋仪背上,拓跋仪得到这两道生力军真气,速度猛增,后发先至的朝敌追去。

  秘族高手哈哈一笑,双脚运劲,重施故技,披风离脚兜头兜脸朝拓跋仪罩过去,自己则改变方向,往北投去。

  拓跋仪气得差点七窍生烟,眼看得手,又被对方层出不穷的怪招化解。

  忽然刀剑之声激烈响起,原来是慕容战早一步赶到西北的位置,待那人落下时猛然施袭。

  卓狂生和红子春大喜赶去,只见那人肩头溅血,还以为慕容战一战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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