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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边荒传说 作者 黄易 全本-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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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侠义倏地像苍老了几年般,凄然笑道:“辛老?我很老吗?唉!的确老了,老骥伏栀,志在千里之外,只恨白头名将,有千里之志又如何呢?飞乌尽,良弓藏,敌国减,谋臣亡。现今皇上昏眨,奸佞当道,晋室将乱,大难即至,偏是我辈后继无人,是天要亡大晋耶?”

  众人都没法答他,却对他有更深入的了解。

  比之硬闯上船时的他,眼前的辛侠义像是变了另一个人,再无复先前自命替天行道的大侠风范。酒醒了,他也从一个醉梦回到残酷的现实裹,明白到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人,对当前局势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辛侠义摇头叹道:“想当年……”

  众人无不心中叫苦,若他又要数十年前的从头说起,岂非大家都要陪他在这裹吹风,不用睡觉。

  幸好辛大侠忽又沉默下来,苦笑道:“还有什么好想呢?当年我击剑任侠,快意恩仇,现在又落得个什么田地?”

  说毕掉转头来,面向呆瞪着他的众人,勉强挤出点笑容,道:“你们知道我为何卖田卖地也要筹足银两到边荒去?”

  高彦代各人茫然摇头。

  辛侠义没有道出原委,摇摇晃晃步履不稳地朝船舱走去,边行边唱道:“无名困蝼蚁,有名世所疑。中庸难为体,狂狷不及时。”

  歌声随他没入舱门内。

  姚猛松了一口气,打个手势,着两名兄弟追去好伺候他老人家上床就寝。

  一场闹剧,终告结束。

  高彦抓头道:“谁明白他唱什么呢?”

  卓狂生从三楼的舱厅传话下来道:“高小子确是胸无点墨,连袁宏落泊江湖时作的著名《咏史诗》也不晓得,这首诗的意思是没有名声者会像蝼蚁般被人践踏,有了名声又被人疑忌,中庸之道难以把握,过于极端则会被人唾弃。总言之是世途险恶,进退两难,明白吗?”

  高彦没好气道:“这种诗不知也罢,老子更没空去想。”

  卓狂生道:“快滚上来,我们须研究一下如何分配舱房给明天的贵客,你当钱是那么容易赚的吗?”

  刘裕坐在客房黑暗的角落,思潮起伏。

  寺院的宁静,却未能令他的心境也随之安静下来。

  如果他明天没有应付司马道子和刘牢之的对策,他将只余束手待宰的命运。

  不论是司马道子或刘牢之,都肯定有对付自己的全盘计划。

  他们会如何处置自己呢?

  他最欢迎的是两人借孙恩之手杀他,只要派他领军,他便有可能重演盐城之战以少胜多。只恨这只是奢望,有了斩杀焦烈武的事件作前车之鉴,两人绝不会这么便宜他。刘牢之总不会愚蠢至派他去杀孙恩,不成功便治他以军法。

  他们绝不是疏谋少略之人。

  事实上今次的情况比被派往盐城打海贼更恶劣,当时至少他有行事的自由,更得到支持和助力,并非孤军作战。

  可是今次到建康来,他却颇有手足被缚后给投进满布恶兽的国度内,任人鱼肉宰割的感受。

  失去了谢琰的支持,他亦再没有保命的本钱,如不能破解这种死胡同般的局面,他是绝无幸免的机会。

  他选择了留下,不是有应付眼前劣势的方法,而是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回头路,他的心境令他绝不肯因死亡的威胁而退缩。他必须重新融人大晋的建制内,在北府兵内站稳阵脚,(book。3q2w。)如此只要捱至桓玄大举东下,他的机会便来了。为了报王淡真的深仇,为了所有支持自己的荒人和北府兵兄弟,他愿意把小命拿出来狠赌一场、纵然失败,对人对己已可问心无愧。在这一刻,他深切体会到“置诸于死地而后生”这句老生常谈的话。

  在谋杀自己一事上,司马道子和刘牢之肯定衷诚合作,最直接了当莫如使自己陷于没法逃走的绝地,然后以雷霆万钧的姿态加以搏杀,又或以卑鄙手段设法陷害他,再治以重罪。

  现在他是任由敌人摆布,身不由己,难道他可以不听刘牢之命令吗?

  所以今夜是他最后一个机会,如果想不出对抗的方法,明天向刘牢之报到后,他的命运再不由自己作主。

  有什么办法呢?

  王弘的老爹王殉可以帮上忙吗?

  唉!

  说到底不论王洵在建康朝廷如何有地位,始终是文臣,难以插手到被司马道子和刘牢之掌握的军政之内。劳烦他只表示自己山穷水尽,再想不出更好的保命招数。

  支遁又如何呢?

  佛门在建康当然有很大的影响力,但于军队内的人事安排上却是无能为力。可是如果请支遁去向谢琰说项,能否令谢琰回心转意?

  刘裕旋即放弃了这个想法,主要是因想起了谢琰逐他出谢府时的可憎嘴脸,人是要活得有骨气的,嗟来之食不要也罢。且他更怀疑支遁对谢琰这刚愎自用的人的影响力能有多大。

  左思右想,仍苦无良策。

  刘裕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既然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不如到邻房弄醒宋悲风,立即连夜离开建康,潜返广陵,设法在北府兵内搞一场夺权的兵变,反过来讨伐司马道子和刘牢之。

  这是个非常具诱惑力的念头,但刘裕却知道只能在脑袋内打个转,他是不会这样做的。谢玄说的话他仍是记忆犹新,想成为将士肯为他卖命的主帅,他必须成为他们景仰的英雄,而不是于国家水深火热的时刻,叛上作反,乱上加乱,徒添民众的苦难。

  刘裕出身布衣,来自最低层的社会,比任何人更明白蚁民之苦。

  就在刘裕差点放弃,惟自听天由命的一刻,他的脑筋又活跃起来。

  在建康最想杀他的两个人分别是刘牢之和司马道子,也是大晋除桓玄外最有权势的两个人,任何有效的方法,必须是针对这两个人拟定。

  他们有什么破绽和弱点呢?

  刘牢之的唯一弱点,是表面必须装作对他宠爱有加,所以在北府兵内他该是安全的。可是只要他随便找个借口,把自己借调子司马道子,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关键处仍在司马道子,更令他心生惧意的是只一个陈公公,已教他应付不来。

  司马道子的阴谋手段层出不穷,于这方面他体会极深,除非他是真命天子,否则必难逃司马道子的毒手。

  唉!真命天子?当假的“真命天子”真不容易,晓得实情的只会笑死。

  忽然脑际灵光一闪,想到一个人。

  刘裕猛地起立。

  深吸了一口气。

  就像在绝对的黑暗和寒冷襄,看到一点亮光,感觉到一丝的温暖。

  他探乎抓着连鞘放在几面的厚背刀、缓缓拿起来,同时整理脑海内的思绪,把厚背刀挂到背上去。

  他感到历史在重复。

  当日面对来袭的荆州两湖联车,因高彦的请求,引发他的灵机,想出破敌的全盘作战大计,取得空前的成就,现在亦因想起这个人,使他在几近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想出司马道子和刘牢之一心杀死自己的紧密联盟襄的一个破绽。

  此计是否可行,要老天爷方知晓,不过他必须一试。

  只要尚有一分希望,他便要尝试。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二十八 卷 第 三 章 都城密会





      第 二十八 卷 第 三 章 都城密会

      

  王弘回到马车上,神色古怪,凑近道:“果如刘兄所料,他答应与你秘密见面,真令人想不到。”

  又忧心的道:“如果他立即通知他爹,布局杀你,如何是好呢?”

  刘裕淡淡道:“司马元显是不会做令我看不起他的事。王兄不是说过他手下尽是建康的纨褥子弟吗?司马元显用人不该这般低能,只因形势所逼下,不能不给甜头干围绕在他身旁的狐群狗党,否则他将失去高门的支持。

  因此他该比他的爹更明白现时的形势,更明白北府兵举足轻重的作用。”

  稍顿续道:“我和司马元显也算有交情,云找他只是平常事,何况琅琊王仍在宫内处理政事,该不会出问题。”

  然后又道:“他起先感到震惊,但一直不发一言,到我对他说现在朝廷的最大威胁,绝不是你,而是孙恩和桓玄,甚或刘牢之,他始动容,追问我为何把刘牢之和桓玄、孙恩算在一起,我便说须直接问你,他才答应见你。

  刘兄真厉害,你教我说的这句话,原来有这么大的威力。”

  刘裕松了一口气,能否说动司马元显尚是未知之数,但最少有一试的机会。

  王弘道:“现在我必须立即离开,司马元显会使人来驱画,领刘兄到某处见他。刘兄事后可否到我家去,让我可以安心。”

  刘裕点头答应,看着王弘退出车外,上马离开。

  片刻后,琅琊王府启门的声音响起,有人越过街道,直抵马车停泊处,登上御者的位置,挥鞭驱马,马车起行。御者没说过半句话,他亦不作一声。

  刘裕解下佩刀,拦在一旁,心中充满感慨。

  他知道自己是在玩政治的游戏,且他是被逼去参加这游戏的。他情愿真刀真枪的在沙场与敌争雄斗胜,可是如果他不使手段,他将永远失去上战场的机会。

  他和司马道子虽然一直处于敌对的位置,事实上却没有甚至解不开的私人恩怨,一切都是公事。不像与桓玄或刘牢之的仇怨,那是绝没有转园的余地。

  他视司马元显为可争取的对象,不但因目前大家在利益上有可以磋商的地方,更因双方曾在特殊的情况下短暂地并肩作战。当时他清楚感觉到司马元显的确与他们同心协力,大家生出微妙的信任和感情。

  在那段经历里,他进一步了解司马元显的本质,并不像传闻中的他那般恶劣,而司马元显亦对他们有深一层认识。

  正因这基础,令他感到可以和司马元显说话。

  马车驶进一所宅院去。

  四周都是等候的人。

  司马元显的声音响起道:“刘兄请下车。”

  车门给拉开来,刘裕把刀留在车上,空手下车。

  司马元显亦没有携带兵器,立在暗黑里,笑道:“刘兄屡创奇迹,确令人难以置信。”

  刘裕环目扫视,四周围着近二十人,无一不是高手的体魄神气,且年纪绝在二十至三十间,该是贴身保护司马元显的心腹近卫。

  刘裕淡淡道:“只是侥幸吧!公子在大江力抗荆州联军,才是真的了不起。”

  司马元显对他的话非常受落,且懂谦虚之道,答道:“刘兄休要夸奖我哩!请!”

  其中一护卫燃亮手上灯笼,领头步入打开的大门。

  刘裕随那人登阶入内,屋里陈设简单,没有甚华丽的装饰布置,只有数张地席和小几。

  司马元显的声音在入门处道:“放下灯笼,志雄你到门外等候,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来。”

  那被唤作志雄的呆了一呆,想要说话。

  司马元显不悦道:“快!”

  那人无奈的放下灯笼,转身离开,大门关上,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司马元显从容在主席坐下,摆手示意道:“刘兄坐!”

  刘裕在他右手侧席坐下。

  两人目光接触,均不约而同生出古怪的感觉。

  司马元显低声道:“如果我爹晓得我在这里密会刘兄,肯定会骂我一个狗血淋头。”

  刘裕欣然道:“那公子为何又肯见我呢?”

  司马元显摊手道:“我自己亦不明白,或许是因我们共过患难吧!我并非盲目服从我爹的人,可是我爹对刘兄的看法,我却大致上同意。刘兄想见我,当然是认为可以改变我对刘兄的看法,只是这点,已令我很想听刘兄有甚至说辞。”

  刘裕微笑道:“我想不如倒过来,先听公子对我的意见。大家直话直说,不用有任何避忌。”

  司马元显点头道:“好!便让我实话实说,在北府兵和乌衣豪门中,均流传一种说法,即是谢玄选了刘兄作他的继承人,好完成他北伐统一南北的梦想,刘兄对此有何解释呢?”

  刘裕苦笑道:“我可以有甚至解释?玄帅派我到边荒集把一封密函交到朱序手上,我为他完成了任务,被他另眼相看,就是这样。”

  事实上玄帅虽有提点我,却从没有作出例如移交军权又或破格提升的安排,玄帅临终前我仍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将,只因和荒人拉上关系,才使我的情况显得特殊。玄帅有对其他人说过一句我刘裕是他的继承人吗?没有!对吗?

  玄帅去后,掌军权的是刘牢之和何谦。其它人因怀念玄帅,又因不满刘牢之的作为,所以寄望于我,使刘牢之对我生出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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