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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突然好想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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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诧异,她还是将门关上了。
  “坐下吧,你们俩,老师有些话要和你们说”
  张老师四十多岁,平日里并不温和。
  初夏和付子期对视了一眼,向来开门见山的张老师,今天的欲言又止让她有些惶恐。
  “那个,付子期,你是男孩子,你先说吧,你和任初夏,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
  和付子期刚刚拉凳子过来坐好,张老师就丢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开始什么?张老师,我不明白”
  估计付子期心底和初夏一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装傻是不是?他不说,你说,任初夏,你什么时候和付子期开始有早恋的苗头的?!”
  初夏看了付子期一眼,她想知道张老师说自己和付子期早恋他是什么反应。
  “张老师,我们没有早恋,他不喜欢我。”
  想到了付子期的正牌女友胡妮,初夏急忙为付子期辩解。
  “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 
  不像初夏这么惊慌,付子期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同。
  果然是真正早恋过的人,这么临危不乱,想到胡妮和付子期平常那么高调,一点不在乎校规的样子,初夏有些伤感。
  “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老师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来。
  看到熟悉不过的封面和签字迹,初夏有点慌乱,她当然认得那个笔记本,那上面满满都是她的秘密。
  他踢球的样子,他发呆的样子,他睡觉的样子,甚至是他和胡妮牵手的样子,都满满的被自己记录在这个笔记本上。
  甚至在笔记本的扉页,初夏还鬼迷心窍的配上了席慕容酸溜溜的诗
  ——《一颗开花的树》
  初夏不知道一向男孩子气的自己,竟会因为付子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那首诗,是这么写的: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
  “张老师,我能单独和您谈一下么?”
  初夏的脑子在快速的运行,证据确凿,既然没办法撒谎,她只希望张老师不要将笔记本打开,不要让付子期看到里面的内容。
  “你先回教室吧,付子期”
  看了看初夏,又看了看付子期,拆散过一对又一对,老奸巨猾的张老师估计也大致明白了七八分。
  “张老师,我,是我喜欢付子期,他不知道,也没人知道,所以我希望您不要告诉别人…”
  付子期后,初夏索性和盘托出,声音里都是哀求。
  “任初夏啊,老师也是年轻过的,能理解你,但是你看看你自己的成绩已经下降了那么多,老师希望你能把握好自己”
  “我知道的,张老师”第一次被老师批评却是因为这种事情,初夏很尴尬,也很委屈,抿着嘴,眼泪不知觉的就流了下来,声音也有点呜咽。
  “初夏,你家环境不好,我和你妈妈也是认识的,她很不容易,我希望你不要让你妈妈失望,也不要让老师失望”
  张老师举重若轻的一席话,虽然不是批评,却更让初夏无地自容。
  “张老师,你放心,我会把握好自己,不让你们失望的”
  “笔记本你拿回去吧,老师不会告诉别人的,你答应老师的话也不要忘记”
  怕初夏会忘记一般,张老师补充道。
  接过笔记本,又羞又恼的初夏回到空无一人的教室,趴在桌上抽泣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很多画面像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她想起付子期对张老师说他不喜欢自己,想起自己的成绩下降那么多,想到妈妈,想到胡妮,所有不好的回忆翻江倒海的一涌而上
  一页一页的,初夏将画有付子期头像的笔记本拿出来撕碎,全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不知道付子期怎么想,在那一刻,她仅存的骄傲告诉自己:
  我应该深深埋藏对你的喜欢,在我完全失去自己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燃烧吧  学霸

  和张老师谈话之后,初夏和付子期之间的感觉变得有些微妙,她决定收拾心情,专心的为了高考和妈妈而活。
  很多次,陈颖都试探性的想知道那天在张老师的办公室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她也隐约猜测了肯定是和付子期有关,可初夏每次都断然的否认,问得多了,陈颖也就渐渐不再问。
  初夏一门心思的学习,陈颖和宁昊,胡妮和付子期两对校园CP也经常一起出去玩儿,渐渐的,初夏和他们有些疏远,而陈颖和胡妮也不再想以前那样剑拔弩张,陈颖甚至不再称呼胡妮骚狐狸。
  日子就这么淡淡的走着,转眼就到了高二下学期。
  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却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除了眼镜度数越来越高,补习题也来越厚之外,初夏好像真的已经把心完全从付子期的身上收回来,偶尔偷和他四目交错,她也立马躲开。
  初夏又恢复了学霸的战斗力,一洗前耻,满血复活,重新夺回班级前三的宝座。
  只是没人知道,
  每次胡妮在操场旁为他呐喊助威,
  每次胡妮娇俏的给他递水擦汗,
  他们牵手,甚至接吻
  她多希望,站在旁边的那个人是自己。
  心总是被付子期牵扯得有点淡淡的疼,越想忘记越不由自主,越想逃避越泥足深陷。
  初夏只能祈祷快点期末考试,快点分完文理科,这样自己就再不用每天面对付子期,也不用每天被他们的花式秀恩爱刺激。
  “初夏,你选文科还是理科”
  考完试之后,在操场上看宁昊踢球的时候,陈颖忽然问初夏。
  “我应该会选文科吧”
  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胡妮正在用矿泉水给刚踢完球的付子期冲洗头发。
  水滴和汗水交织在他的头上,阳光投射过去,那个少年,他是如此初中而鲜明,初夏有点失神。。。
  “我想选理科,不然我和宁昊就得分开了”
  听得出,陈颖也很纠结,因为她物理化学并不是太好,历史政治还不错。
  “其实只要你们感情好,你读文科班他读理科班你们还是在一起呀”
  初夏安慰陈颖,忽然很想知道,付子期会选文科还是理科,虽然他的文理都很差劲。
  “谁说的,文理不在一起,大学就很难考同一个大学”
  没想到陈颖都已经计划到大学了,自己还什么都没想呢。
  “还有一年呢,你想的太远了”
  远处,付子期居然摸了用一下胡妮的脸,简直是太过分太高调了!初夏有些生气。
  “一年多快呀,那天宁昊送我我们在一起的周年纪念礼物,我都吓一跳,你看,这还什么都没干呢,就一年了”
  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不管明恋还是暗恋,都会变得感伤,初夏有些感叹。
  “滚,才十几岁的黄花大闺女,你还想干些什么啊”
  初夏故意加重了“干”的口气。
  “此干非彼干,不过,我悄悄告诉你啊,我听宁昊和说,付子期和胡妮,已经那个了…”
  陈颖贴着初夏的耳朵神经兮兮的说。
  虽然早已经过了谈性色变的年代,听到这个秘密,初夏还是无比震惊,怪不得大庭广众之下,在学校就这么亲密呢。
  不过,对于她这种埋头学习的学霸,牵牵手,打打kiss已经是极限了,他们怎么能…
  FUCK!
  初夏有点心塞。
  “唉,说说你吧,要是选文科的话,保送R大读新闻系的名额,肯定是你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去北京了”
  陈颖的语气里有些落寞。
  “我还没定呢,兴许我和你一起上理科班呢,他们不都说只有死学脑子不灵光的女孩才选文科嘛,我多聪明呀”。
  满脑子都是付子期脱光衣服压在胡妮身上滚床单的画面,初夏有点心不在焉。
  “真的吗,宁昊和付子期都要选理科,如果你也选的话,我们两对又能在一个班了,太好啦”
  可能是太激动,陈颖把两个说成了两对。
  “也不一定,而且,应该是你和宁昊,胡妮和付子期,你们两对才对”
  满脑子□□画面的初夏倒也不忘纠正陈颖的口误。
  付子期和胡妮,他们会选文科还是理科?
  大学还要继续在一起吗?
  看着在球场上卿卿我我的那对情侣,初夏忽然很想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 去了

  2000千禧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无论对于初夏,还是整个国家……
  初夏没想到,本来打定决心选文科的自己,却因为家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了戏剧性的逆转。
  2000年八月二十六号,高三开学之前,正准备下晚自习的初夏,被张老师叫到学校的保卫室去接电话,家里从来没有在晚上给初夏打过电话,初夏有些不详的预感。
  果然,在学校的保卫室,她接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初夏,你外婆,你外婆没有了!”
  电话那头,向来坚强的妈妈抽泣着说。
  “什么时候?怎么回事?”
  初夏简直不能相信,这怎么可能,上星期暑假补课之前初夏还专门去看过外婆,她还说等自己考上大学要和初夏去北京转转,逛逛颐和园,见见□□。
  “傍晚还好好的,逗你表哥家孩子的时候,从地上蹲着站起来就不行了,脑溢血,初夏。。。”
  妈妈抽泣得更厉害了。
  ……
  “初夏,你明天坐最早的公共汽车回外婆家来吧”
  妈妈在电话那头哭着继续说道。
  初夏很少见到妈妈哭,即使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混混上门来家里要债的时候,她也没见过妈妈哭。
  她已经惊呆了,拿着电话的手开始不停的发抖,脑袋嗡嗡作响,脸色惨白,嘴角已经被自己咬出了血印,她感觉不到疼痛,甚至连哭,她都忘了。
  初夏不相信,不相信外婆会不等着看她最后一眼就这么狠心的走掉,
  她不相信,那个说等她结婚的时候要亲手给她准备大红被褥的外婆,会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了…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回过神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回家,现在就回外婆家。
  可那时候小城的交通是那样的不发达,晚上9点,早已没有了回家的公共汽车,张老师劝初夏第二天一早再搭最早的公共汽车回家,可是她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
  她害怕自己第二天早上再回去,她的外婆,身体会更冰凉;
  她害怕,舅舅们会很快的将外婆埋掉。
  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初夏有些踉跄的朝校门口走去。
  “初夏,我让我爸爸的司机开车送你回去吧”
  突然,一把有力的大手,拉住差点摔倒在地上的初夏,是付子期,没想到他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那是他第一次叫她初夏,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已经失魂的她定住了神。
  初夏没料到,在自己最需要安慰和帮助的时候,这个已经快整整一年没和自己说过话的少年,会这般及时的出现。
  初夏的坚强和伪装,在被付子期拉进怀里的那一刻彻底崩盘,再也控制不住几近崩溃的情绪,初夏靠在他的胸口放肆的痛哭起来。
  〃没事的 ,没事的,初夏,没事的”
  可能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他的手,停在半空,过了许久,才轻轻的,在她背上拍起来。
  见初夏情绪好像平复了一些,付子期从怀里掏出黑色的摩托罗拉开始给李叔叔打电话。
  他拨号的时候,眼尖的初夏,看见手机的屏幕上,贴着他和胡妮的大头贴。
  初夏有些心酸,但她已顾不上自己的情绪和感受,现在最紧要的是赶回去见外婆最后一面,其他都是次要的。
  。。。。
  大概等了十多分钟,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她和付子期的跟前。
  后来听陈颖说,她才知道那个带有四个圈圈标志的车,叫做奥迪。
  90年代,价值不菲。
  而她那时,只是心急如焚。
作者有话要说:  

☆、是爱而不能 还是爱而不得

  参加完外婆的葬礼,两天后,初夏回到了学校,和付子期一起。
  初夏很感激他代表班上同学跑那么大老远的路给外婆送去了花圈,还接自己一起回了学校。
  无论怎么说,他让外婆的最后一程,走得风光了一些。
  可能是太累了,车窗外又在下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的初夏,竟然靠在付子期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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