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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不做帝王妻:璃妃传-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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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漆黑,我在太液池中,渐渐地沉下去,沉下去,不再纠缠地让自己辛苦。

冰冷的手,轻轻握住我的腕,将我拉出水中,在白雾弥漫间,我看到,天烨,一身素白的袍衫,轻柔地抱起我,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看到的,是冥曜。

天烨,从来只着明黄和玄黑这两种颜色的服饰,惟有冥曜,永是一袭白衣出尘。

他轻轻抱着我,而我,臂间骤然的清冷,和着心中此时的惘漠,轻轻叹息,回荡在这温池的空旷处,仅听到水滴溅落的泠音。

这是第一次,我沐浴时,他在一边,或者说,我甚少在昭阳宫中享受这温汤香浴,因为,曾经的我,一直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落太多的口舌于后宫。而他的自律,也使他淡漠于这些在前朝后宫香艳悱绵的事上。

他抱着我,越走越有冷冽的感觉袭来,浑沌的头脑渐渐清醒,周围的白色烟雾则变得透明,我往前看去,旦见,一岩壁上,书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冷泉”。

原来,这清隽池是分内外两池,可我,只知其一,并不知内里的乾坤。

他将我慢慢放到冷泉中,我的肌肤在接触到冰水时,微颤了下,但清明的神思,陡然发现自己身子还是赤着的,忙慌乱地迅速埋进水中,但袭起的寒意,让我齿关不仅有些打战。

“这池温泉,十年才会转冻,却可以驱除体内的淤寒,这几年,替你诊治的李太医禀于朕,说你每逢严冬都血气不调,畏寒怕冷,皆是淤寒所至。”

他坐于池边,声音很低,墨黑的瞳眸深深望着我,而我,只将螓首低下,见到,池底的白沙随着气泡,缓缓地移动:

“奴婢用这池,实是糟蹋了。”

“昔日,因泠贵妃体质虚寒,父皇才潜心赦造此池,可,泠贵妃却也未曾真正用过几回。”

是啊,人生有多少十年呢?尤其宫中女子,能守得一次十年,已是莫大的荣幸。

“废黜泠贵妃至长门宫,她又哪来几多十年呢。”因住着倾霁宫,这段往事,我是略有所闻,个中的详实,却是后人添加的诸多,无非渲染出宫闹争斗的险恶。

“废黜未必是绝情,看似圣宠,也未必是真心。”他甫启唇,话语中别有深意,但,那时的我,并未真正听出这话外之音,仅是在一阵阵的寒冻中,不自禁地双臂交握住,来汲取一丝丝的暖意。

“奴婢能得蒙皇上赐浴清隽池,明日,怕又是是非之议,所以,看似圣恩,却实是未必真心。”我眸华潋滟间,望着一点点的从岩洞顶端折进的一些光圈跳跃地映在岩壁上,慢慢地越来越窄,越来越小,一如宫中的路。

“你既已为宫女,朕自然能护你周全,以前所不能为,今时都再无顾忌。”

“哦?是因为奴婢今时已唤做安儿的缘故吧。”

他的眼神因着这句话,泛起一抹痛意,语音依然如常:

“朕不会重蹈覆辙,将你和泠贵妃一样废黜长门宫,朕要你永远在朕的视线和能力可及的范围。”

“呵呵,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长门宫不是您的能力可及之处?”

他突然攫住我裸露在水下的肩膀,一使力,已将我从水中带出,我的身子如今愈渐瘦弱,似飞羽一样坠于他腿侧,他用一边的宽大的棉巾裹住我,一字一句道:

“在后宫之中,唯一,帝王所能顾及周全的,只有昭阳宫。”他的语意中带了一丝悲凉,那种悲凉让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用冷漠的口气来对待他,“朕不愿意和父皇一样。”

我越来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所有的话,让我无法理出一个头绪,我仅能怔怔地看着他,直到,他的唇覆上我的,我才惊觉,他的吻,带着一种莫名的悲凉,沾染着我的心绪,我在这吻中,没有办法思考任何问题,睁开的双眸,只看到,他眼底深处的痛,我不是第一次读到这种痛,但,却是第一次,以这么近的距离去读,那抹痛中,清晰的映出我的冷漠,哪怕在此时,我的心已柔软,可是,我的脸上依然没有一丝的神情,仿佛冰雕一样,有着最纯净的表相,可却少了最真实的本质。

许久,许久,他才离开我的唇,手中,轻轻抚过我的白发:

“什么时候,朕才能还你青丝如墨?”

“除非,死去的人,还能复活。”我瞬间变得疏远的语气,在冷泉的雾蒙中,让他眼底的痛,更加深沉,有些什么东西,碎了,轻轻地,在不为人知的暗处,破碎。

“朕将要立玄蒙为太子,如果,咱们的孩子还在,该是比玄景大两岁吧?”他悠悠地说,我的心却忽然,漏跳了一拍。

“如果还在,恐怕也早死在他父皇的绝情中。”我别过脸去,生怕眼底会泄露关于无忆的一切。

“朕何曾一日,对你绝情?”他声音里再不复平静。

“月形暗器,是否为皇上一人所有?”

“是。”

“那日北溟,正是有人用这月形暗器欲杀奴婢,或者是冥曜,皇上的谋算,从那时起,就开始了,对吗?”

“你的意思是,朕命萱滢随你去北溟,目的就是暗杀冥曜?”

“难道奴婢说得还不够清楚明白?那日无论死的是谁,奴婢都不可能活着回来。可惜,皇上料错一步,冥曜并非一界文弱帝王。”

“你以为朕会愚钝至此?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后妃去博这一把根本不算光明磊落的暗杀?”

他扳回我的身子,让我直视他:

“朕从不拿你的性命去做任何的谋算!”

“但,月形暗器仅皇上一人所有,难道是奴婢无中生有?”

他蹙紧眉,唇边弧度轻显:

“此举无非是挑起西周和北溟的关系,为坐收鱼翁之利,刻意仿造亦有可能。更因为这月形暗器为朕所专用,所以,西周之内,无他人可用!”他顿一顿,终于道:“包括萱滢。”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我会一直没有想通呢?只陷进他要害我的设定中,而丝毫没有去想,这背后的种种疑点,如果真是天烨用这等劣拙的计谋,冥曜岂会识不破,又怎会与他签署十年的商贸往来呢?冥曜一直也是自视甚高的孤傲君主,甚至于,他与天烨间是惺惺相惜,不仅因为天命箴言联系着他们,更因为,他们的抱负,他们的胸襟都是出奇的相似。

他柔柔地将我发丝轻抚:

“在朕面前,可以不必自称奴婢。”

我淡淡一笑,笑中掩不去的是一丝讽讥的含义。

“难道皇上要奴婢自称宸儿?那岂不是犯了贵妃娘娘的名讳?”

“朕唤的是她,念的却是你。”他如今的浓情厚意,只让我想逃避,因为,我不可能再容许自己一错再错,曾经,错过一次,错许的,已是我的一生!

“皇上,您是说,您把贵妃娘娘看成是奴婢的影子?呵呵。”我笑意愈深,“奴婢人还在,皇上就用影子来代替奴婢,而,这个影子,还是今日紫禁的贵妃娘娘,这真是好笑的事情,皇上,奴婢福薄,请勿再折了奴婢的福。”

我避开他的轻抚,敛起笑意:

“时辰不早,奴婢告退。”

我缓缓站起身,拥紧身上的棉巾,腿因坐着久了,有些麻,但不妨碍我离开这里。

“如果这是你和朕独处的最后一晚,你还要这么快离开吗?”身后,他的声音里带着我不能忽略的柔软疼痛。

我略停莲步,轻声一笑:

“最后一晚,无非两种可能,这两种可能,奴婢的选择也会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是皇上明天驾崩,那么,奴婢会留下来,亲眼看着您是如何归天的。另外一种,是奴婢明日会被赐死,如斯,奴婢更会赶紧离开,因为,人生最后的时刻,奴婢实不愿耗费在狠心无情之人的身上。”

我想象着他的脸转成冷漠,他的心底犹被银针刺戳般无奈,或许,用最残忍的语言,才能断了自己所有念想,也让他彻底将自己放弃吧。

天烨,我知道,你对我,或多或少,是有爱,可,我们已经走到今日这一步,任何的可能都被演绎成挫骨扬灰的仇恨,我说服不了自己,忘记曾经,同样,你也不能将过往的一切悉数抹去。

所以,绝情的话语,才能真的让彼此,在彻痛后,选择疏离,这样,余生就不会都浸满伤害。

“如果对你而言,仅是这两种可能,朕会选择第一种,朕先离去,会比较幸福,这样,就不用再次承受失去的伤痛。”他的声音依然柔和平静,但说出的话,是我始料未及的,仰起螓首,天真以为,眸中的雾气能在溃散后倒流回去,可,为什么,我的泪水,仍然从脸颊边淌下,原来,倒流回去的,是涩苦,而不是泪。

“奴婢也会很幸福,看着您——”我竟然说不出驾崩这两个字,我的唇完整地说出那两个字的口型,可是,声音,消逝在空气里。

“两年后,朕,必会御驾亲征与北溟一战,胜者,天下一统,败者,国破身亡。倘若朕胜,你依然只能待在朕身边,如果,朕败,朕会立下遗诏,许你自由!”他代我说出,不愿说出口的话。

天烨,我要的,从来就不是这样的自由。

你胜,我活,可以是为着无忆。

但,你若败,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未来。

当这世上,仅剩我一人时,原来,那样,才是无法救赎的绝望。

发丝被他轻轻掬起,他如同当年那般,替我轻绾发髻,插上发簪:

“这根砗磲簪当年,你遗留在倾霁宫,并未带走,朕代你保留了八年。”他的呼吸,落在我的颈后,于冷泉的寒泠中,带着丝丝的暖意。

砗磲簪,是我刻意留在昔日的倾霁宫,以为,可以象雪魄玉镯一般,脱下了,便不会再想起,可,我终是错了,砗磲簪并非雪魄玉镯,因为,所赠的人不同,它在我心底的沉重,是我八年梦徊时,每每念起,便有偷偷回宫,再去寻回的冲动。

手中的力气在刹那消失,因着这样的天烨,是我无法不动容的!

棉巾委褪于地,背上的清冷,却不能让我的思绪继续绝决地向前走去。

他的手覆上我的肩,我微微颤了下,接着,棉巾从他覆着的手中徐徐将我包住,素手从前面接过棉巾的两端,我紧紧襄住自己,没有回首,快步走出清隽池。

当层层的纱幔被我穿过,我与他的种种未断的情愫,是否能真正隔断?

爱得太迟,所有可能都在伤害和折磨中耗尽。

换上素青的宫女衣裙,心神渐渐稳住,却看到,窗棱花格外,月华的幽谧边,有隐隐的红光湮过,昭示着紫禁终不会安静太久。

我不会置身是非之外很长时间,但,这一次,竟然,搭进的是我的无忆。

当若干年后,我再回想起这一幕,倘若,不是被逼太急,可能,我就不会再让自己的双手上沾满鲜血,但,因为牵涉到的是无忆,我终于还是继续谋算,继续步步为营!

第102章 宫门一别敛蛾眉

前朝中,数名重臣拥立玄景为太子,本此事基本已定,但以摄政王为首的另一拨大臣突然齐齐上本,奏,自古册立太子,均以立嫡或立长为首,今中官位虚空,无嫡子可言,故循立长子刚应为长子玄铭,纵其母以带罪之身赐死,罪不及龙嗣,荐推玄铭为太子。

此后,无论拥立玄铭还是玄景的大臣怎样奏本曰,东官虚位日久,天下以为忧。夫万物皆有根本,而太子者,天下之根本也,根本不立,祸孰大焉。

天烨仍不予表态,仅称需圜丘祭天后再做定夺。

此事无异在平静、和谐已久的一泓水梆下一石,激起的,又何止是前朝的千层浪呢?

另一方面,南越幼帝修国书,派使臣向西周请婚,并言:“若臣下有不忠之心者当勤兵赴国除讨”

西周宫中适龄公主虽有,但也可以重臣之女代嫁,可,一来姬太后曾派暗线驻于官内,必对西周后官了如指掌,二来,毕竟南越也属分鼎三国之一,许其公主,并不算委屈,三来,西周与北溟之战若无可避,南越的站向亦犹为重要。

故太后几经思虑,从宫中择取昔日的贤妃,今时的澜充仪之士赢曲裳为淑华公主,于靖宣十三年八月初八送亲南越,并因此晋封澜充仪为澜昭仪。

澜昭仪势败,所以,她丝毫不能对此道旨意有任何辩驳,唯一的女儿远嫁南越,对于她来说,意味着,宫中最后依傍都失去。即便封至九嫉之首昭仪位份,于她,丝毫没有任何转圜的意义。

没有帝恩,没有儿女承欢膝下,她的命运甚至不及皇后,皇后纵然被废长门宫,但其女儿依韵却早在去年就被许于太尉之长孙为妻,并以和硕公主之礼下嫁。

姐姐的女儿睿雪本是太后最早属意远嫁南越的公主,但天烨以睿雪年岁尚幼为由拒之,其实,睿雪仅比曲裳小一岁而已。

虽然,都是他的女儿,他对姐姐所留下的孩子,是极好的,云充容自抚养睿雪这八年来,纵无盛宠,也从充容晋到云妃,这是睿雪间接所带给她的,她待睿雪之好,在宫中亦有口皆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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