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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石鼓歌-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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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翰飞想起他自承乃是杀害师傅的幕后主使之人,不由一跃而出,大声喝道:“白衣教主,陆某先师,纵非你亲自动手,但方才自承由你传令,也算得是罪魁祸首,今晚陆某就先行向你算算血债吧!”

瘦小白衣人咦道:“小子,你还没走,慢来,慢来,今晚时光不早,别和他噜嗦了!”

伸手一挥,挡着陆翰飞,回头朝白衣教主笑道:“我穷老头瞧在故友份上,只从他们手上,取来这两根玩艺儿,他们……喏,喏,那站在南首东首的两位,只被我定住身子,拍一下后心,穴道自解,至于站在西首和北首的两位,可要问我金衣护卫怎样出的手了。”

假金衣人接口道:“兄弟可没有你老哥的功力,那两位是闻了些兄弟特制的‘催眠药末’,一碗冷水,立时可醒。”

金衣人突然厉声喝道:“朋友是人称千面怪侠的倪汝霖吗?”

假金衣人头也不回,漫应道:“大概不错吧!”

陆翰飞听得一怔,千面怪侠倪汝霖,不就是黑娘子倪采珍的父亲吗?他擅长易容之术,难怪假扮金衣人,连声音都和其的一样。

同时他感到手面怪侠和甯不归两人,对收去的四枚蛇形暗器“翼火蛇”,好像看得甚是郑重。

他想起方才夏侯律说得不假,四个绿衣侍卫,分立四周,每人手上都有一枚暗器,难怪他说只要他收起那枚暗器,自己和他都得立化灰烬,瞧不出这五寸长的东西,真有这般厉害?

双方话声一落,白衣教生却反而一声不作,怔怔的站着,半晌之后,忽然朝瘦小白衣人急问道:“尊驾此话当真?”

话声之中,似乎相当焦急,惊愕!

瘦小白衣人大笑道:“老夫岂会骗你?”

陆翰飞听不懂他们在说着什么,但继而恍然大悟,敢情方才半晌没有作声,甯不归老前辈正以“传音入密”,和白衣教生说了什么,所以他口气显得如此惊诧。

果然,白衣教主蓦地一挥白天如意,道:“咱们走!”

话声一落,偕同金衣人过去拍开两个绿衣侍卫穴道,另外两人,也由五毒教独眼乞婆和毒砂掌洪长胜,同时用冷水喷醒。

一行人匆匆朝北面林中投去,一闪而没!

瘦小白衣人呵呵一笑,和假金衣人同时腾身而起!

陆翰飞急忙叫道:“两位老前辈请留步……”

两条人影,瞬息已沓,只传来前不归的声音说道:“小子,你只管回去就是。”

夏侯律仗着一枚威力极强的火药暗器“翼火蛇”,迫使白衣教主不敢妄动,乘机掠进林北。

他深知白衣教主心机阴毒,武功高不可测,就是他手下十名绿衣侍卫,也无一好惹,自己人单势孤,一时难与抗衡,是以掠入深林之后,哪敢停留,只是朝林中急奔。

走了一阵,发觉身后没有人追来,心中稍定,哪知目光一瞥,忽见身前不远的一株大树之间,隐伏着一个人影!

夏侯律暗暗一惊,白衣教主果然早已布置了双重埋伏,心念转动,身形一缩,闪入树后,从侧边悄悄掩近!

只见那人似乎丝毫不觉,哪还犹豫,振腕一指,隔空朝那人点去!一缕指风劲急如箭,嗤的一声,不偏不倚,点中后心,但那人还是一动不动,伏在那里。

不由心头起疑,但他乃是心机极深之人,一时伯附近有人,凝神等了一会,不见有什么声息,才掠近身去。

仔细一瞧,原来此人早已气绝多时,只是倚着树身,并末倒下。这人一身黑劲装,分明是五毒致门下,手上还紧握着一具黝黑喷筒!

他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死者手上,正是五毒教最歹毒的“五毒喷筒”,只要一按机簧,射出一蓬毒雨,广及寻丈,纵然武功再高,在骤不及防之下,若被沾上一点毒液,伤处立告溃烂,剧毒无比。

夏侯律瞧得心头一震,暗想:这一带树林中,既然发现此人,自然决不止一个,难怪白衣教主任由自己逃走,并未追来;但继而一想,在自己出手之前,此人已气绝多时,不知死在何人之手?竟然瞧不出伤在何处?

一时也无暇多看,匆匆朝里走去。

他因这一发现,更不敢丝毫大意,功凝百穴,气贯全身,双掌提足自己所练最拿手的“巨灵掌印”,护住当胸,耳目并用,搜索前行。

果然,这一路上,发现不少五毒教徒,一个个手持“五毒喷筒”,潜伏暗瞰,但这些人竟然全身都无伤痕,气绝已久!

这可把一向心狠手辣的夏侯律,瞧得疑窦丛生!

这到底是什么人,使的是什么手法?能在瞬息之间,杀死这许多人,而不留一丝痕迹?

他毕竟数十年苦心修为,身负武林罕见的奇绝武学之人,此刻越是在惊疑戒惧的情况之下,越是能够镇摄心神。

暗想:照眼前情形看来,白衣教主预伏林中的五毒教徒,悉数就歼,出手之人,极可能是那姓陆的小子一党,那么除了厉山双煞?千手儒侠?和龙门帮帮主陆地神龙几人之外,该别无高手。

如果这几个人,也只有陆地神龙武功最高,凭自己所学,无论真气内力,兵刃拳掌,也足可和他拼上三两百合,纵使不敌,仗着“木石遁形”诡异身法,从容退走,也总可办到,更有何俱?

心念疾转,不由胆气一壮,同时又因此刻已不用再担心隐伏暗处的五袁教徒出手偷袭歹毒无伦使人防不胜防的“五毒喷简”,脚下不由加速。

眨眼工夫,已越过斜坡,到了松林尽头。

林外是一座小山背面,地势较僻,山脚下却有不少奇形怪石,峻峨森列!

夏侯律脚不点地,穿林而出,耳中陡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夏侯律,还不速来参拜掌门人领罪?”

夏侯律听得悚然一惊,急忙停住身形,举目瞧去!

此时正当上弦,蛾盾新月,十分黯淡,尤其在松林之下,更觉暗影沉沉,幽黑难辨。

他功凝双掌,缓缓朝发声方向走去,察看究系何等人物?

那是松林偏右的一大丛乱石之间,夏侯律凝足自力,仔细瞧去,瞥见峻峨乱石堆中盘膝坐着两个僧人!

右边一个身形高大,身穿一袭大红袈裟的,正是魔教长老自己二师叔嘉擅尊者。

左边一个,身形瘦长,面召枯槁的老僧,却是自己三师叔枯佛嘉摩尊者,瞧他身穿黄色僧衣,敢情已接掌了天龙寺方文。

在两人左右,还有四个穿黑衣的僧人,一律双掌合十,肃立两侧,好像泥塑木雕一般,动也不动,这四个僧人,夏侯律自然认识,乃是天龙八部护法弟子。

夏侯律瞧清情形、登时身如雷顾,心头猛凛!

他生性险恶,一向专门暗箭伤人,这一发现不对,立时想到自己手上,正握着一枚威力极强的“冀火蛇”,此物一经出手,立时爆炸,十丈之内,悉成灰烬,与其束手就擒,自己何不冒险一试?

心念电转,正待向后跃退……

这当真说时迟,那时快,他目光一转之间,猛觉手上一震,紧握学心的一枚“翼火蛇”,业已脱手朝嘉檀尊者飞去!

“孽障,见了掌门人,还不跪下?”

这一下,不禁吓得夏侯律心胆俱碎,面无人色,哪里还敢再动,硬着头皮,走前几步,跪倒地上,连连叩头道:“弟子夏侯律叩见掌门人。”

枯佛嘉摩缓缓睁开双目,沉声道:“夏侯律,你知罪么?”

夏侯律背脊直冒冷气,他知道魔教门中,对背教叛徒,处刑之惨,简直不可想象,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拍,颤声道:“弟子二十年来愧对师门,痛侮前非,已是不及,还望掌门人垂察。”

枯佛嘉摩徐徐道:“你知罪就好。”

夏侯律在二十年前,偷了魔教一本“阴魔经”,潜逃下山,二十年后,落到魔教手中,自分必死,但此刻听到枯佛嘉摩这一句“你知罪就好”。似乎口气并不严厉。

他原是心机极深之八,感到尚有一线生机,心中不由基地一动,依然俯伏着道:“弟子罪该万死,愿受本门最严厉处分。”

嘉摩尊者点头道:“你潜逃下山,已是死罪,何况还敢盗走本门秘笈?”

说到这里,忽然住口!

夏侯律先前因他口气并不严厉,还心存希冀,或有一线生机,可是听到这两句话,又无异被宣判了死刑,只觉眼前生机已绝,心头顿时一凉。

枯佛嘉摩尊者口中低诵一声佛号,才道:“你还不起来,速把‘阴魔经’缴呈你二师叔。”

夏侯律只觉他这句话,似乎又有了转机,但此刻生死未卜,祸福莫测,好像平日的机智,业已全蔽,口中应了声“是”,慌慌忙忙从地上爬起,伸手入怀,掏出“阴魔经”,双手捧着跪到嘉摩尊者身前,道:“恭请二师叔收回本门秘企。”

嘉摩尊者伸手取过,纳入袖中,阴声道:“孽障,你身在白衣教下,可知白衣剑侣公孙乔夫妇的藏宝,是否已为白衣教主得去?”

夏侯律一闻此言,陡觉精神一振,立时想到掌门师叔嘉摩尊者亲率天龙八部护法弟子,远来中原,原是为了白衣剑侣藏宝而来!

那么自己这条命,就凭二师叔及嘉摩尊者这一问,可以保全了。心念转动,脸上更显得恭顺无比,答道:“师叔垂问,弟子焉敢不说,公孙乔夫妇藏宝,江湖上仍在纷纷揣测,可能已为白衣教所得,当日白衣教主赶到九嶷山石城峰……”

嘉摩尊者双目乍睁,急急问道:“公孙乔藏宝,果然在九嶷山石城峰?”

夏侯律暗暗好笑,一面答道:“公孙乔藏宝之处,乃是峰腰一处大石壁中,名为‘石城洞天’,但白衣教主也只扑了个空。”

枯佛嘉摩道。“何人得去了?”

夏侯律道:“公孙乔藏宝,已被南岳门下陆翰飞所得。”

嘉摩尊者惊诧的道:‘什么?被那姓陆的小子得去了?”

夏侯律道:“据说他取到了一本武功秘笈及一柄日轮金斧。”

枯佛嘉摩点点头道:“当年公孙乔夫妇,随身兵器,是一柄金斧和一串白玉连环……”说到这里,忽然回过头来,沉声道:“夏侯律,你犯下本教大罪,理应按教规处死,但你如能为本门建立一件大功,不仅可以将功赎罪,而且老衲还可特准你重返师门,你可愿意去做?”

夏侯律方才听他们问到方才白衣剑侣藏宝之事,虽已预料到自己性命,有了转机,却没想到因祸得福,转变得如此快法,闻言不由大喜,慌忙叩头道。“弟子蒙掌门人开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嘉摩尊者阴哼道:“你当容易办得到?”

夏侯律道:“弟子就是粉身碎骨,也决不有负两位师叔。”

枯佛嘉摩点头道:“好,你起来,从今日起,先由你二师叔传给你本门专破各种护身气功的‘火焰刀’心法。”

夏侯律大喜过望,叩了几个头,才站起身子。

瞥见右侧地面,躺卧着一个身穿白衣,面蒙白纱的人,他似乎已被制住穴道,身边还放着一柄晶莹玉尺!

夏侯律瞧得一惊,失声道:“他是……”

他话声出口,暮觉在掌门人面前,自己大以失态!

嘉摩尊者明笑道:“不错,她就是白骨神君的次女,咱们把她擒来,正好留作人质。”

陈翰飞目送甯不归和手面怪侠身形消失,他心中有事,山立即展开脚程,朝客栈赶去。

一路上,他盘算着:白衣教主一行,匆匆向北逃去,走得似乎甚是仓促,显然方才甯不归以“传音入密”,不知和他说了什么,才使他们急急离去。

自己从许多蛛丝马迹推断,白衣教主可能是和自己同行的白婧婧,那么此刻正是最好的机会。

白衣教主既然向北而去,如果是白婧婧的话,自然尚未回店,假如她仍在房中,那就证明不是白衣教主了。

赶返客店,快已三更时分,四周静悄悄的,旅客们全已入了梦乡。陆翰飞悄然跃落天井,第一眼就朝自己邻室白婧婧的房中望去!

她房门紧闭,但纸窗上,还透着荧荧灯光!

心头不禁大疑,她到底在不在里面?还是故布疑阵?他来不及思索,脚尖才一落地,立即提气轻身,飘然;习近窗下,往窗缝瞧去。

原来,房中一灯如豆,结着累累灯花,灯光不太亮。

白婧婧还是那身打扮,穿着白缎绣花衣裙,纤手支颐,坐在床沿上,一双秀目,盯着纸窗,怔怔出神,好像正在想着心事。

不是她!

难道她真不是白衣教主吗?

陆翰卫被这扑朔迷离的白衣女郎,弄糊涂了!

他想起自己在船上遇见的白衣少女——二公主,今晚何以要扮作白衣教主?在松林前面,阻拦自己,要自己“千万不可进去”。

何以她——白婧婧又要扮成白衣少女,和自己一路同车。

如今,白婧婧好好坐在房中,那么神秘的“二公主”,难道就是真正的白衣教生不成?

就在陆翰飞微一分神之际!

白婧婧忽然凤目微抬,盈盈一笑,问道:“窗外是陆相公吗?”

陆翰飞快然一惊,好厉害的耳朵!

房门呀然开启,一阵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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