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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长夜未央-第30章

小说: 长夜未央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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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怎么办?为什么是你?蒋捷?我,不能让沈兵白死,不能。”

蒋捷膜拜一样热烈地回应着,不管脸上的伤在每次肌肤斯磨间的刺痛不断,如同过往的一次又一次无数的接吻,他总是全情忘我地投入。周正的手三两下解开他的衣裤,在了如指掌的敏感处不轻不重地扶摸,他的嘴唇也慢慢移到蒋捷的脖颈,在那突突跳动的动脉处重重亲吻嘶咬。亲吻着,他绕到蒋捷的身后,手在他臀上细致的腰眼处一次次撩着,那里蒋捷最敏感,最没有抵抗力,每次亲到那里,他准乖乖投降。此刻周正看着小小的凹陷,衬着高高细致的腰线,他再忍不住,冲着那里吻下去。蒋捷整个人陷入一种混乱的亢奋中,身体上的虚弱让他迟迟不能反应,可精神上却完全处于高潮一样的快感之中,这种沉重的欢愉,象海啸象山洪,天崩地裂之间,脆弱的堤岸再不能承受,在一片轰天巨响中,他感到快乐似火山爆发前最后的温和平静,就在他期待着那高潮泼洒下来的一刻,极致的快乐刹那的到来,等到的是一阵锥心刺骨,难忍难熬的剧烈的烧灼之痛。“啊…………!”

他全无准备,尖叫了半声,就再不能发出任何音节。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身体才反应出来,疼痛来自腰臀之间,几乎出于本能的一种反应,身子向前挺着,想挣脱黏在后腰处的电烙铁,可人却给周正拦腰制住,根本不能移动。那是他一生挺过的最长的瞬间,千万只针扎入骨,也不及在毫无防备情况之下热铁烙在身上最脆弱最精细的一块皮肤上的疼。

周正感到怀里的人开始还剧烈地挣扎,拽得头顶的铁链“哗拉拉”响个不停,甚至以他的力气差点儿也控制不住,空气中是难闻的皮肉焦糊的味道。渐渐,蒋捷的身体不再挣动,只偶而无意识地痉挛抽搐。身上给冷汗打透,精瘦匀称的身体终于再不能自持,全部靠在自己的身上,蒋捷的头后仰着,刚好搭在他的肩头,头发也给汗水浸得湿淋淋一片,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已经给咬烂,血丝丝缕缕地渗下来,牙龈处正有血飞快地堆积起来。周正粗糙的手指抹过蒋捷的眉眼,拢了拢他额前乱发,声音不再隐藏心碎,

“蒋捷,对不起。”

蒋捷的嘴就对着周正的耳边,他的眼睛半睁着,给长睫毛挡着,看不见里面的光芒,只见他嘴唇翕张着,周正把头侧了一点儿,凑上去,小心捕捉着微弱的声浪,他说:

“正,没,什么,好后悔的。”

蒋捷长久地注视着周正,眼睛不肯转动,唇边带着血,却是个淡不可辫的,微笑。终于,那迷恋的眼光,渐渐地灭了,灭了,天地之间,只剩空空的,空空的,对视。窗外月华如水,却不能稀释沉重浓稠的,漫漫长夜。

51

蒋捷在医院里醒来; 窗口透进来的早晨的阳光; 带着淡淡的颜色; 正暖暖地落在左边的脸。 他抬手遮了遮眼睛; 一时不能分辨;

是那年冬天和周正的分别;还是更远地; 已经回到; 没有相逢之前?模糊迷离之间,蒋捷听见自己的啜泣声,可脸上却是干的,一滴眼泪也没有。

2003年的夏天;经过了大半年的审讯; 林源因误杀罪入狱三年; 终生不得在警界任职。虽然林家动用了很多社会关系;可蒋捷心里知道; 判得这么轻;

主要是因为周正不追究; 他手里的那些证据;始终也没有公开。

然而放过林源一马,不等于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他和周正之间; 还是结束得很难看。 刚出院; 东西就给人打包邮寄回来; 连学校的笔记本都没差;

只除了那枚”长夜未央”的指环。他私下里反复找了几次; 还忍不住问了父亲:

“我在医院的时候,身上, 什么也没有吗?”

“就是一身伤,没看见别的。”

“手上呢? 什么也没戴?”

看着父亲疑惑地摇头; 才终于死心。他和周正是真的; 走到了最后。

2003 年6月; 周正的事业如日中天; 他入股的公司大手笔竞下政府南部的城市开发工程; 本人更高调接受了经济周刊的专访;

成为第一个登上该杂志封面的华人; 风头一时无俩。蒋捷搬出了父母的家; 独自租了个小公寓;并 在一间小银行找了份兼职;

一边为春天的入学做准备。生活转了好大好大的一个圈; 又回到多年前的起点。

这个秋天持续得格外长;

11月的天气仍然美好得象童话,天黑以后,华灯初上,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夜如白昼。达美街的一间PUB里,是华人经常聚集的地方。中间的舞台上,年轻人正坐在灯光中央唱着歌。贺仲言穿过忙碌的走廊来到二楼的一个包厢,刚进门,就听见小钟的声音:

“会长来了。”

“嗯,”他四处看了看,“蒋捷呢?”

“出去抽烟了,我去找他,要切蛋糕,就等你们两个了。”

“我去找吧!”

蒋捷喜欢在看得见星星的地方抽烟,而且格外沉默,整个人沦陷在烟雾的包围里,眼睛雾茫茫一片,象是忧伤又象是缅怀。尽管动人,还是不想他没节制地抽,他的烟瘾越来越大,咳嗽的毛病也是犯得越来越频。后门的弄巷里,果然是蒋捷仰头看着天。门没有关严,露着小缝儿,隐约听见PUB里的歌声。贺仲言看着他手里捏扁的一个烟盒,不禁皱了皱眉:

“一天一包?你这烟瘾涨得也太快了。”

蒋捷回头扫了他一眼,掐了手里的烟头,扔进一边的垃圾筒:

“什么时候到的?刚才没看见你。”

叹了口气,贺仲言说,“回去吧!等着我们切蛋糕呢!”

蒋捷的心思一向藏得很深,虽然现在也不那么躲避他,也把他当朋友,在他面前却也总是一付备用的面孔。贺仲言有时候也会想,得要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蒋捷敞开心扉,才能走进他隐藏的那片禁地呢?

包间里关了灯,蛋糕上一片斑斓的蜡烛,象是隔空飞行,从门口缓慢地移动过来。四处的黑暗让蒋捷的心悄悄悸动,感觉记忆微微翻了个小角儿,身边的噪音给抽空一般,只剩那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

“吹吧!吹了就又长一岁,今年多大啦?”

“十九。”

“啊?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

“口说无凭,得验身。”

“谁说我没证据?我有驾照。。。。。。喂,你干什么?”

周正压在他身上,手正忙着扯他的裤子,抬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小鸡鸡最诚实的,我一验尺寸就知道你是不是十九。”

“年纪大尺寸就大?”

“对。看看你的今年有没有长。”

“呵呵,”周正带着烟草味的呼吸热热吹在耳侧敏感的肌肤上,蒋捷不由笑出声:“那你的岂不跟大象鼻子一样长?”

“你是羡慕我的尺寸呢,还是笑我老呢?”

“废话,当然是笑话你。”

“小王巴蛋,敢笑我?看看有多大,你来量量好了。”

两个人从沙发滚到地上,一边的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烧完,软软滩在蛋糕漂亮的奶油字上,再没人去理。

“喂!想什么呢?”

包厢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一碟蛋糕端在自己面前,后面是贺仲言关切的脸。

“没什么。”蒋捷接过蛋糕放在一边,起身对小钟说,“我去下洗手间。”

镜子里带着病态潮红的脸,头发湿湿搭着,撑在水池边的双臂开始不能自已地颤抖起来。蒋捷觉得气息紊乱,一颗心突突地,仿佛要跳出胸膛。洗手间的门忽然打开,小钟匆匆走进来:

“你是不是不舒。。。。。。”他看着蒋捷的脸呆了一下,“我的天,你这是怎么了?”

说着,伸手在蒋捷的额头一探,声音猛地高了:

“你在发烧,刚才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靠,你不说你那毛病早就治好了吗?”

小钟一边开车,一边注意着身边的蒋捷,他歪在车座里,头低着,人还是醒的。“是不是智商越高的人情伤越低?我出差去北京,看见傅文瑜。她和朋友合伙开了间律师行,生意不错。跟她合伙的张先生,追她追得跟孙子似的,她还没答应。你说,你那周正就那么好?你这么折腾自己值得吗?”

“谁折腾了?”蒋捷低声说了一句。

“嗯,你说你年纪轻轻的,落下那么一身的毛病,因为谁啊?再说你这发烧的毛病都好了几年了,怎么又犯?就你身上那疤,烙的时候得多疼?就那么疼,你还忘不了他。”

“痛是深刻。”蒋捷呢喃般轻应。

“什么?反正啊,明知道自己一想他就出问题,就得管着自己点儿。他周正怎么能好上天,非想他不可?地球缺谁不转啊?”

蒋捷的脸埋在大衣里,偷偷地笑了。想他不是因为伤心,回忆里也有香甜。时光不停止,生活总要继续。他是个向前看的人,只是他的身体,他的精神,都那么习惯了周正的陪伴,要忘记,不是一朝一夕。既然不后悔,又为什么要费力地忘却呢?夜色沉静,蔓延着记忆的香气。

长夜未央52

蒋捷翻了个身,静夜里,仍然睁着清醒的双眼。他的手伸到枕头下,摸到一本杂志,手指在枕下,慢慢地,反复地,抚摸着封面,那里是周正接受采访时拍的照片,还是很欠扁的一付不可一世的模样,蒋捷想着想着,笑了。不对,不对,他是那么自信坚定,气度不凡,眉眼间都是那种唯独周正才有的,威风。蒋捷的眼睛落在杂志的一角,那里是周正抱在胸前的一双手。掖在臂弯处的左手的小指头,在闪光灯的照耀下,有一点银色的光,尽管不甚清楚,可蒋捷还是能辨认出,是那只叫做“长夜未央”的,白金指环。

“怎么上班了?烧退了吗?”小钟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关切。

“嗯,好了。”蒋捷歪头夹着电话,手上忙着把文件订在一起。

“那就别想他了,省得自己遭罪。”

“哪有那么严重?”

大部分的时候,他都还能控制,只有积压得太沉重不能负荷,身体才会抗议。

“什么时候下班?我请你出去。”

“不行,我答应了爸爸回家吃饭。”

“是这样啊?那下次吧!多吃饭,多睡觉。”

“你当我是猪?”

“你别打岔,少抽烟,少瞎想。”

“好啦!结了婚的男人都这么啰唆吗?”

“我还没说完呢!别替同事赶报告,他们就欺负你老实!”

“打住,我在上班呢!没时间听你说教。下次聊吧!”

蒋捷无奈笑着,挂断了电话,把手里的文件归类放在桌子上方的文件柜。同事史提文正经过他的身边,友好地说:

“下班时间!JAY,过个愉快的夜晚!”

“我会的,谢谢。”

蒋捷微笑着回答。

天气一冷下来,“强记”的汤粥生意就很好。外卖的窗口排了不短的队,还好因为汤水都是事前做好的,打包的速度很快,等的时间倒也不长。蒋捷站在队伍里,一边想着白天做的报告里,数据上好象犯了错。忽然对面传来一声低呼:

“蒋捷?”

他抬头,迎上一双斯文的眼睛。竟是江山。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他有些束手无策。倒是江山先开口说话:

“瘦了,身体都恢复了?”

“嗯,”蒋捷点了点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过来给,”江山停顿了一下,“哦,到洪门办点儿事儿。”

“是,给,沈兵上香吗?”

江山点了点头,“今天是他三十岁的生日。”

蒋捷低下头,胸口有些堵,却没有说话。

“顺便给正哥捎些粥回去,他现在好这一口儿。上次让人过来,却买错了,狠发了一通脾气,所以这次我亲自过来买。”

蒋捷瞄过江山手里的纸盒,包装上写着“鳕鱼粥”。他记得周正不喜欢吃鱼粥,说有股子腥味儿。

“他还好吗?”

“谁?正哥?他挺好。前段时间迷上钓鱼,还真以为他能修身养性,收敛那身臭脾气,怎么知道,还是老样子。呵呵。”

蒋捷仔细聆听着江山说的每个字,竟有些着迷了。

“先生,你要点什么?”没注意已经轮到他了,蒋捷也忘了自己要买什么。

“那就这样吧!”江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哥还在‘焚夜’等我呢!保重!”

蒋捷看着江山的身影很快给两个黑衣人掩盖,渐渐消遁在暗淡的天色里。

“先生,您想好了吗?”服务生再次询问。

蒋捷回过神:“哦,鳕鱼粥,谢谢。”

当晚,蒋捷咳嗽的毛病犯了,咳起来喘不过气,整个胸腔闷疼闷疼地,象是给抽空,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药不在身边,父亲出去回到他的小公寓,拿了药回来喂他吃下去,怎么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坚持留他住下来。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每一次咳嗽,心口疼得似乎要爆血管一样。怎么会这样?心怎么会疼成这样?蒋捷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身心疲惫,昏昏欲睡,眼睛都睁不开,却给咳嗽闹得不能成眠。终于身体不能承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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