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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魔琴香车-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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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从袖里摸出两枚金光灿灿的古钱,拈着三柳黑髯,似不经意地朝军官那边一瞟,却笑吟吟地望着陇西三绝。

“袖里乾坤司马文生?”

三人一见这两枚夺命金钱,不由大吃了一惊。这三人,正是独霸陇西的醉金刚唳笑天,摩云掌陈仓君、筒子鞭巫云。三人结义陇西,称雄一方。早就听说这袖里乾坤阴毒无比,笑里藏刀,与洛阳天里庄裁云手牛鸿彩八拜为交,无人敢惹。

陇西三绝,在陇中一向无敌,自是目中无人,但也棋天心庄威名,不敢轻越华山一步。今被一惊人消息吸引,赶到这南阳城来,没想到刚坐下便遇到这魔头。

陇西三绝一惊之下,见袖里乾坤一副笑脸,老大醉金刚唳啸天忙陪笑道:“兄弟三人,不知司马先生驾到,刚才冒昧之处,还望先生谅宥财个!”

“不敢当!”袖里乾坤忙笑道:“老夫坛里鱼鳅,只会玩团转,实在惭愧,三位英雄笑话了!不知三位英雄,老远从陇西赶这儿来,却是为了何事?”

“这……”

唳啸天正欲回答,老三筒子鞭巫云却抢着道,“咱兄弟三人久居陇中,实为井底之蛙。今偶到南阳,乃为瞻仰武侯寺新塑的诸葛神采。不想在此幸遇先生。先生风采,与昔年武侯无异,能识先生,实是三生有幸!”

陇西三绝中,唯这筒子鞭巫云最有心机。本想一语将此行目的搪塞过去,不想袖里乾坤却微微一笑,道:“三位大英雄武功超群,实令老夫佩服!此南阳之行,说不定还要大展当年武侯城头弄琴遗风,惊走司马懿十万魏兵呢!”

一闻“城头弄琴”这话,陇西三绝脸色,不由倏地一变。

老二摩云掌陈伦君冷笑道:“彼此,彼此!司马先生南下来此,难道,不是为了那部梵天慑心琴?”

那边那剽悍少年见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正欲扶他爷爷而走,乍闻这话,也是一惊,忙坐下来听他们说话。

只听袖里乾坤笑道:“岂敢,岂敢?三位英雄绝伦,才会有此雄心。老夫却是无缘,偏又姓了司马,只怕倒象当年那司马懿,是听不得琴声的……”

话未说完,忽听门外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传来:“嘿嘿,恐怕正是!”

袖里乾坤闻声一惊,急忙一式“残风飘叶”,跃到门外,一看——

门外却空空的,连人影也不见一个。唯见暮云四合,冷风溲溲。正暗道来人好俊的轻功,那阴恻恻的笑声,又从店后传来。

袖里乾坤不由大吃一惊。

当下暗提真气,将那夺命金钱夹于二指之间,喝道:“何方英雄来了?在下司马文生,愿交个朋友!”

他这话音刚落,那阴恻恻地笑声,又起自身后。

袖里乾坤闻声,立即反手射出一枚金钱键,只见一道金风猛进,飞向发声之处,便闻“哎哟”一声。

袖里乾坤这一镖,从令人防不胜防的角度飞去,自料必中,闻声大喜。却不露声色,缓缓转身一看,却见那金钱深深嵌在一棵树上,哪见半点人影?

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他这夺命金钱,只要飞去,十年来还没见人从钱下逃生!

陇西三绝这时也跃出店来,见那枚金钱竟嵌在树上,不由齐声大笑起来!

“好个袖里乾坤,你也有失手之时!”

而这时袖里乾坤的脑中,却猛地想起了一个人,不禁失声惊呼道:“咦,难道,是平都鬼圣来了?”

仿佛印证似的,在店后,又传出了两声阴恻恻的“瞅瞅”鬼叫,一声凄厉至极的哭声,从屋顶上传出——

“还我命来!”

陇西三绝,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闻这声音也不禁毛发悚然,一齐厉声喝道:“什么东西,竟敢装神弄鬼,有种的,给老子滚出来见个高低!”

一阵怒喝,却不见回声。

几人茫然进屋,只见那店家与天心庄家丁,吓得抖抖索索的,在柜前缩成一团。那军官模样的老者,无动于衷的,吃着酒食。那剽悍少年,却饶有兴趣地望着屋粱,拍着手笑道:“是什么人,这么好玩?”

刚才袖里乾坤,本欲向陇西三绝暗下毒手的,见这老少二人生得怪异,又被刚才哭声慑住,便决计留下陇西三绝,在必要时,或可替自己挡上一阵。

当上,袖里乾坤敛神对二家丁喝道:“大庄主就要到了,你们还不快去迎接!”

两位家丁,被刚才那声鬼嚎,吓跑了三魂六魄。颤颤惊惊的走到门边,伸头向外望望,却不敢迈步。

陇西三绝,见刚才袖里乾坤失手,已存轻视之心,今见二庄丁模样,不山一齐大笑起来,道:“大星庄好汉,果然英雄!”

袖里乾坤闻言,大恼家丁不争气,双眉一皱,正欲发难,忽闻门外一阵马蹄声响起,一队官兵急驰而来,在店门口停下。为首一白面短须军官,对店家叫道:“店家,快将出几样现成吃食来,让兄弟们吃了赶路!”

店家正答应时,那军官忽然发现院中那辆青幔马车,轻“咦”了一声,急步入店。举座一看,见那老者与剽悍少年正掩面低首背对而食,忙跃步上前,向那老者一揖手,躬身道:“哈大人,属下奉抚台大人之命,前来请大人回京!”

另外十来个锦衣卫打扮之人,已在军官说话之际,将这老少二人围住。

陇西三绝,一向在陇中作那无本钱生意。乍见这队锦衣卫出现,齐皆一惊,暗自将兵器握在手中。

那老者见躲不过,只得转身站起,对那为首的军官道:“梅将军,请你代老夫回禀曾大人,就道老夫实是老迈无力,恐有负皇思……”

那军官陪笑道:“哈大人,只是下官奉抚名大人之命,要下官无论如何,必须将大人请回京去……”

那剽悍少年闻言,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梅浩成,咱爷爷已挂印封金,不作你那鸟官儿了!快回去告诉曾省吾,咱爷俩不尿他那一壶!”

那老者见少年出言鲁莽,忙喝道,“缪儿,爷爷跟梅将军说话,不许插嘴!”说着转首对那军官道:“梅将军,老夫实有难言苦衷,不能与你回京!请看在咱们共事多年份上,在曾大人前敷衍则个!”

那军官似对剽悍少年十分忌惮,喉结滚动一阵,却不敢变脸,唯陪着笑,对那老者说道:“哈大人,皇上待咱们不薄,咱们可不能产生异心哪!”

老者闻言,似有愧色,垂首不话。

那少年却一脚踢开板凳,骂道:“梅浩成,我操你先人板板!那皇帝老相,只差没把咱们杀绝,还说待咱不薄呀!快滚,休放鸟屁!惹得老子鬼火起,一把火将他那皇官烧了!”

一句话,听得那边袖里乾坤倏然变色,陇西三绝却拍手笑道:“痛快,痛快!”

那军官不敢与老者和少年动手,正下不了台,闻言一转头,喝道:“什么人,敢在此捣乱?给我拿下!”

一声喝断,早有六名锦衣卫欺身而上,将陇西三绝围住。正要动手。那剽悍少年却转身抓起一对巨锤,往桌上一放,对军官喝道:“梅浩成,快叫你手下这儿个三脚猫滚出去,休惹老子生气!”

这巨锤往桌上一放,便见那紫檀八仙桌,连晃几晃,差点散了架。场中诸人一见,皆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叫梅浩成的军官急对手下人喝道:“哈公子既然说了,你们不可动手!”

同时,对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似不经意的,向老者前跨了一步。众锦衣卫忙收回武器,却并未退下。

老者见少年掣出双锤,急忙叫道:“缪儿住手,休得无礼!”

一急一怒,只觉眼前金星乱迸,一阵摇晃,立足不稳,差点摔倒。

梅浩成一见,趁时上前伸手扶住,右手扣住老者背上命门,立刻变了脸色,对那少年喝道:“哈缪,你若再胡搅蛮缠,本将军马上将你爷给废了!”

那老者背上被制,蛮不以为意,对少年道:“缪儿,你回去吧,让爷爷跟梅将军回京去!”

少年见爷爷被制,不由大急,叫道:“梅浩成,你好不要脸!有本事就跟老子真刀实枪地干一仗,暗中袭我爷爷,算什么好汉?”

梅浩成冷笑道:“本将军只求取胜,可不管用什么手段!哈缪,快将你手中之锤放下,不然本将军立即将你爷废了!”

哈缪大怒喝道:“姓梅的。你叫要敢动咱爷爷一根指头,老子立即取你性命!”手中之锤,却不敢击出,重重地往桌上一搁,那结实的大桌立即塌了一角。

袖里乾坤,本欲在此宴客,不想被这队官军赶来。怕误了自己大事却不敢正面与锦衣卫发生冲突,便对陇西三绝道:“三位英雄,不知对此有何见教?”

醉金刚平生最讨厌的,便是锦衣卫,闻问从腰间取出一对乌金锏,叫道:“那姓梅的,暗中伤人算什么东西,咱家陪你走一遭玩玩!”

跃步上前,却被两个使刀的锦衣卫斜刺一拦,喝道:“何方歹徒,看刀!”

醉金刚毫不畏怯、双锏一抢,立刻与两个锦衣卫战在一起。

巫云一见,冷笑着叫道:“以多为王,算什么好汉?姓梅的,吃咱一鞭!”

手中筒子鞭,隔空便向梅浩成打去。

梅浩成见巫云隔着老远大叫挥鞭,以为他装腔作势威胁而已,不以为意。却不知巫云这成名兵器,甚是厉害。看似长约两尺左右的竹鞭,却外坚内空,鞭内藏一线镖。对敌时多用戳、点、抽、打、劈、砸、撩、挂等技法,形似鞭锏,紧急时却能让鞭内线镖飞出,令人防不胜防。

巫云这隔空一打,鞭内线镖倏地飞出,向梅浩成井肩穴撞去。梅浩成大惊,躲闪不及,急将那老者一带,但闻“叭”的一声,那支钱镖,竟击中老者肩头。

巫云本想助那老者,不想巧弄成拙。急收镖时,竟将老者肩头之肉,拉下一块来。

梅浩成见势不好,一手继续扣着老者背上命门,一手抽出腰间之剑,手腕抖动,一式“天女散花”,但见满屋剑光飞舞,嗡嗡作声,喝道:“都给老子住手!”

陇西三绝一见他剑式,不由失惊呼道:“武当剑法?”

袖里乾坤更是吃惊不小,急问道:“尊驾与西门道长,不知是何称呼?”

梅浩成见镇住场中诸人,冷笑道:“本将军与西门老儿毫无渊源!你这先生,可是什么袖里乾坤?本将军在此捉拿朝庭钦犯,还劝诸位别染指才是!”

醉金刚听他说与武林泰斗西门圣无渊源,顿时放心,一抡乌金锏,叫道:“姓梅的,休摆那臭架子!老子一生,专与朝庭作对!你有本事,到外出去与老子一对一玩玩?”

巫云却对那受伤老者一揖,道:“老人家,咱巫云不小心伤了你老,不敢望谅有,只有将这狗官杀了再说!”

那叫哈缪的少年急忙叫道:“众位好汉且歇怒,晚辈爷爷在他手里,还是从长计议才是!”

那梅浩成闻言,更是得意,道:“本将军乃三司巡检游击指挥梅浩成,奉内阁首辅张居正老大人与巡抚四川都御史曾省吾大人密令,前来捉拿在逃钦犯哈共。尔等若不知好歹,染指其间,定是难逃死罪。还望各位三思!”

众人面面相窥,作声不得。

那老将军哈共肩部受伤,背部又被梅浩成所制,却毫不为意。今突然听梅浩成说出“首辅张居正”之言,不由一惊,昏浊的目光中,竟射出两道精芒,厉声问那梅浩成道:“你这厮胡说些什么?朝中,不是高拱大人辅政么?难道……难道……”

梅浩成冷笑道:“你那活,是前几天的事了,如今朝中,是张阁相主政了!”

那老将军仰首向天,长叹一声。皱纹密布的脸上,出现了极为复杂的表情。默然一阵,对梅浩成道:“梅将军,老夫明白其中原委了!请你即回京中上复张阁相,就说老夫这回去,决不负他所望!”

梅浩成笑道:“有什么话,你自去对张阁相说吧!现在,请跟我走!”

陇西三绝见梅浩成使强,齐皆上前一步。众锦衣卫见状,也逼了上来。

老将军哈共面色一肃,对梅浩成喝道:“事情紧急,岂容迟延?老夫这就赶赴叙府,或还来得及,尔快回京,告诉张阁相……”

梅浩成再度冷笑道:“这可由不得你我,还是走吧!”

说着,将按在哈共背部命门之手,又加上两分力道。

哈共大怒,眼内精艺暴涨,猛喝道:“你给我松手!”

随着喝声,右手急翻,去夺梅浩成平中之剑,左臂却一个“顶心肘”,击向梅浩成胸部。

梅浩成制住这哈共的致命穴位,故不怕他反抗。见他翻肘顶心而来,急将按在命门之手,用力一压,欲取他性命。寻常之人,若被他这一压,定是命丧当场。

不料哈共“哈哈”一笑,翻肘顶心,不但将他手中之剑夺去,且将他撞得连退三步,方才站稳。

只闻哈共笑道:“老夫横行沙场四十余载,从未失手,岂惧你这小辈?快去京中,告诉张阁相,就说老夫决不会负他!”

袖里乾坤与陇西三绝,在梅浩成顶向哈共命门之际,以为哈共必死,皆扭过头去,不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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