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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一剑的风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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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愉快。”杨铮压制怒意。“你呢?”
    “虽然比在天牢里好过些,但我强迫自己每天与‘温柔’为伍。”狄青麟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把其薄如纸的刀。“因为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会再碰面,”刀身发出一道淡淡的蓝光,淡得就像是黎明时初现的那一抹曙色。
    ——杀人的刀,居然名为温柔。
    杨铮凝视着“温柔”,狄青麟注视杨铮。
    “我的刀在,你呢?”狄青麟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又浓了些。“你的离别钧呢?”
    杨铮忽然说不出话,他发觉这十几年来手上握的已不是离别钩,也不是刀、剑,而是杯、酒杯。
    狄青麟手腕一转,“温柔”就消失了。
    “二十年前你败了,并不是败在我的武功之下。”杨铮注视狄青麟:“你败在你自己太骄做,太没有把别人看在眼里。狄青麟确实是个非常骄做的人,可是仙确实有他值得骄做的理由;他的武功确实不是杨铮所能对抗的。他没有用应无物教的剑法来对付杨铮,他用的是那柄短短的薄刀。温柔和杨铮的离别钩一样,是从同一个人的手里铸造出来的,而且同样是困为一柄剑铸造的错误才会有这柄钩和这柄刀。狄青麟使用这把刀的技巧,已经进入了化境,进入了随心所欲的刀法巅峰。他操纵这把刀就好像别人操纵自己的思想一样,要它到那里去,它就到刀”里去,要它刺入一个人的心脏,它也绝不会有半分偏差。
    刀光一闪,刀锋刺入了杨铮时上的“曲池”穴,固为狄青麟本来就是要“温柔”刺在这个地方的。
    他不想要杨铮死得太快,他也知道一个人的“曲池”穴被刺时,半边身子就会立刻麻木,就完全没有抵抗还击的能力。
    他的思想绝对正确,可惜他没有想到杨铮居然不闪,反而用力顶了上去。
    于是他的刀锋刺入曲池,再刺人骨髓内,等到他想拔出刀时,杨铮离别钩的寒光忽然到了狄青腆的咽喉处。
    ——骄者必败,这句话无论任何人都应该永远记在心里。
    “骄者必败。”狄青麟淡淡他说:“我已用二十年的时间来回味这句话。”
    月光照射着密林内的那条崎岖不平的小路,也同样照射在杨铮脸上。
    他的脸上忽然有了一种很怪的表情。
    狄青麟虽然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却仿佛给他千万层的压力。
    如果杨铮的身后现在有人,一定会发现他背上的衣衫都已湿透了。
    狄青麟的刀虽已!次起,甚至连人都还没有走出来,杨铮却已隐隐觉出他刀气的逼人。
    ——狄青麟整个人都像是已被磨炼成一把刀子,全身都散发出逼人的杀气。
    杨铮想不到十几年后的狄青麟,竞能在无形之间,变得如此锋利可怕。
    夜凤吹过,将狄青瞬的衣衫吹得猎猎飞舞,他的脚步始终未动,但杨铮却觉得他全身仿佛都在动。
    只因狄青麟已将全身的精神气力,都化为一股刀气,别人只能觉出他刀气的逼人,已忘了他自身的存在。
    他的人已和刀气溶而为一,充沛在天地问,所以他未动的时候,也似在动,在动的时候,却似未动。
    四
    夜凤虽然很强劲,但整个天地间都似已凝结。
    杨铮只觉汗珠一滴滴沁了出来,天地万物却像是已静止不动了,就连时间都似已停顿。
    他只觉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扼住他的脖子。
    他已透不过气来。
    谁也无法想像杨铮此刻的感觉有多么难受,但是,就在这时,杨铮突然喘了口气,他惊讶地望向狄青麟。
    就在这生死一发间时,那逼人的刀气忽然消失了。
    狄青麟明明已可以将杨铮置于死地,他为什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杨铮茫然地望着狄青麟。
    “我记得十月初七,是你和吕素文定情之日。”狄青麟说:“也是吕素文第一次到达间小木屋。”
    杨铮的心仿佛被千百把针刺入。
    “今天是九月二十六,再过几天,就是你和吕素文定情的甘周年之日。”狄青麟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你想不想见她?”
    和思已是令人黯然消魂。
    不敢柏思又是种什么滋味?
    那是纵然有情也只有将它埋在骨里、藏在骨里。
    如果“相思”是一把割心的刀,那“不敢相思”就是一把刮骨钢刀了。
    它从你骨髓深处里,一刀一刀地刮着,纵然你拿酒来麻醉,那也只有更增加痛苦而已。
    杨铮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无论对什么事都看得开,无论相聚也好,抑是离别也好,他一向都很看得开。
    因为人生本已如此短促,相聚又能有多长?离别又能有多长,既然来也匆匆,既然去也匆匆,又何必看得那么严重,但现在,他已知道错了。
    有的人与人之间,就像是流星一般,纵然是一瞬间的相遇,也会进发出令人眩目的火花。
    火花虽然有熄灭的时候,但在蓦然所造成的影响和震动,却是永远难以忘记的,有时甚至可以令你终生痛苦。
    有时甚至可以毁了你。
    杨铮虽然看得开,但却并不是无情的人。
    也许就因为伙的情大多、太浓,一发就不可收拾,所以平时才总是要作出无情的样子。
    ——但世上又有谁能真的无情呢?
    吕素文的人虽然已不在了,可是她的凤神、她的感情、她的香甜,却仿佛依旧还留在枕上,留在桌旁,留在这小木屋的每一个角落里。
    杨铮的心里、眼里、脑海里,依旧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虽然明知道她不可能回来,他依旧可以呼吸到她,依旧可以感觉到她。
    所以连寂寞的回忆都变成了种甜蜜的享受。
    “你想不想见她?”
    杨铮凝注狄青麟,并不是在怀疑他话的真实性,而是在打量他这活的用意。
    狄青麟是青龙会的人,这早已是众所皆知。
    吕素文是被青龙会带走的,狄青麟当然知道她的下落,可是他为什么在此时此地问出这句话,“刚刚你可以看得出来,我要杀你如吃青菜豆腐。”狄青麟的嘴角浮现出一丝酷意:“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让你知道,你已是为人父亲的人了。”
    这句恬如一把铁锤般地锤在杨铮脑袋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喜,也充满了恐惧。
    喜的是,吕素文没有死,而且他还有了子女。
    恐惧的是,他已隐隐约约猜到狄青麟的用意。
    密林里忽然升起了一阵浓雾,缓缓地飘过来。
    浓雾中仿佛有一条人影。
    狄青麟嘴角那丝酷意又浓了些。
    杨铮注视着浓雾里的人影。
    浓雾飘过来,笼罩了杨铮,也笼罩了整个密林。
    雾中的人影施施然地出现。
    她的眼波永远是清澈而柔和,就像是春日和风中的流水。她的头发光亮柔软,她的腰肢也是柔软的,像是春风中的柳枝。
    她并不是那种让男人一看见就会冲动的女人,因为无论什么样的男人看见她,都会情不自禁,忘记了一切。
    现在她正慢慢地从雾中走了过来。
    她绝不做作,但一举一动中,都流露着一种清雅优美的凤韵。
    她穿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华丽的衣服,也没有戴什么首饰,因为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都已是多余的。
    无论多珍贵的珠宝衣饰,都不能分去她本身一丝光采。
    无论多高贵的脂粉打扮,也都不能再增加她一分美丽。
    她就这样淡淡地出现在杨铮的眼前。
    杨铮一看见她,差点脱口叫出——她多么像吕素文。
    尤其是眼角的那抹倔强,多么像!
    雾中的星光朦胧,她沐浴在星光下。
    她的手纤细柔美,她的脸雪自如星光。
    她的身上只穿着件白罗衫,很轻、很保凤吹过,罗衫轻飘。
    凤中的轻罗就像是一层淡淡的雾。
    五
    她的美已不是世上的言语所能形容,那是一种接近完美的美。
    一种令人心醉、心碎的美。
    她柔柔地凝望杨铮,眼波中仿佛有?着一抹哀怨。
    杨铮的心碎了,他想冲过去抱住她,但是他没有,因为在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一道墙。
    一道狄青麟所筑的墙。
    “她姓花,叫舞语。”狄青麟说。
    姓花?难道不是我女儿?可是为什么那么像吕素文?杨铮疑惑地望向狄青麟。
    “她本应该姓杨,可是她母亲怕别人笑她是没有父亲的小孩。”狄青麟说:“所以在她未出生时,就嫁给了花错。”
    舞语眸中的哀怨又浓了些,浓得就像林中的雾。
    杨铮不敢看她,他怕自己会崩溃。更不敢问她母亲现在何处,他只有压住自己内心深处那千百条的蚕丝。
    “什年前,你本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没有。”狄青麟注视杨铮:“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带着你女儿回去,一年后,带着你的离别钩,此时此地再会。”
    话声未完,狄青麟的人就消失在浓雾里。
    密林里只剩下杨铮和舞语。
    他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
    等他再次望向她时,所有逝去的过去,又回到了眼前。
    天呀!她多么像她。
    杨铮的心再次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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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书库………第四章藏花的荒谬
    第四章藏花的荒谬
    油灯昏黄,火小未灭。
    炉火并不旺,老盖仙正用一把小铁叉叉着条鱼在火上烤,一面烤,一面用个小刷子在鱼上涂着作料。
    他似乎已将全副精神全部放在手里这条鱼上,别人简直无法想像老盖仙也有如此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时候。
    藏花进来时,老盖仙也不知道。
    在他烤鱼的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管,无论有什么事发生,他也要等鱼烤好了再说。
    香气越来越浓了,藏花忍不住地吸了口气。
    “我看你这条鱼大概已经烤好了吧?”藏花问。
    老盖仙不理。
    “再烤会不会焦?”
    “唉!被你一打岔,一分心,这条色的滋味一定不对了。”老盖仙叹了口气:“就给你吃吧!”
    老盖仙将鱼连着铁叉子送过去,哺哺说:“性急的人,怎能吃到好东西?”
    “性急的人至少还有东西可吃。”藏花提着两坛酒,笑嘻嘻地望着老盖仙。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厚脸皮。”老盖仙又又上一条鱼,边烤边叹气:“碰上你,谁的措?”
    藏花也真不客气,盘膝坐下,烤鱼送口,咬着吃了。
    “你吃的速度,还真不是普通的快。”老盖仙边烤边说:“像这佯,十个人烤也来不及你吃。
    藏花不理,更加努力地吃,吃完了,眼睛直盯着老盖仙叉上的烤鱼。
    “好了吗?”藏花吞了口口水。“桌上还有一些酒菜,花大小姐为何不留点肚子去吃,”老盖仙不停地在烤鱼。
    “世上哪有一样菜能比得上你的烤鱼美味?”藏花闭上眼睛,摇着头说,“熊掌我所欲也,鱼亦我所欲也,若是老盖仙烤的鱼,舍熊掌而食鱼矣。”
    “想不到你的学问还真不是普通的好。”老盖仙说。
    九月二十六,午后。晴天,阳光普照,虽然照不进这间狭窄潮湿阴暗的房间,多少总有点余光漏进来。藏花倒了两杯酒,递一杯给老盖仙,他瞪大眼睛望着她。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白天呀!”“白天就开始喝酒,”“喝酒还看时候?”
    藏花说:“白天不行,晚上才喝,晴天不行,下雨天才喝,初一十五不行,非得二四六才喝?”
    老盖仙二话不说地拿起杯,一口喝光。“这总可以了吧?花大小姐。”
    “不行,喝三杯。”藏花还真不讲理。
    “两杯好不好?”
    藏花摇头。
    “两杯半好不好?”
    藏花伸出三个手指头。
    “上辈子我一定很会欺侮你。”老盖仙倒酒。
    “想请我喝酒的人,从这里可以排到城门。”藏花说:“好心拿酒请你喝,你还噜哩噜嗦的。”
    “是,是。”老盖仙说:“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请我喝?”
    “不行,非请不可。”藏花坐下、望着桌上的菜,摇摇头。
    “你没有老婆,没有子女,没有兄弟姐妹,赚钱舍不得花,留着干什么?”
    “就因为我没亲没戚的,不留点老本,死后谁出钱帮我风光风光?”
    “说的也是。”藏花挟了口菜。“不过,你既然死了,谁帮你主持葬礼?”“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孤陋寡闻。”老盖仙也坐下。“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庙,可以让人寄住?”
    “我知道。”藏花说:“上了年纪的人,不想住家里,就拿出一笔钱给庙里的人然后他就住进庙里过着悠闲的日子。””对。那你知不知道还有另外一种叫寄办?”“寄办?“藏花说:“不知道。”
    “不知道了吧!”老盖仙得意。“有些人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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