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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嫁愿从夫-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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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惹毛了他,他可是会马上翻脸杀人的耶!」满儿重重地说,看能不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不敢再提这事。
  竹承明果然吃了一惊。
  「女婿竟有如此凶悍?他作何营生?镖师?屠夫?亦或刽子手?」「他是……」满儿用力咳了好几下。「京城名旦角儿。」竹承明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错愕的失声大叫。「戏子?还是扮女人的?」「对啊!他扮起女人来可漂亮了!」满儿拚命点头。「尤其他唱那出贵妃醉酒时,真可谓姿容无双,颠倒众生呢!」她说得一脸骄傲、得意洋洋,众人却是面面相觑,额上黑线密布。
  好半晌后,竹承明才又问:「女婿既是……呃,名旦角儿,脾气又怎会那般暴躁?」满儿耸耸肩。「他爱耍大牌嘛!」竹承明有点哭笑不得。「那妳为何嫁给他?」「我为何嫁给他?」满儿喃喃覆述了一次,唇畔悄然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因为……」向来俏皮又活力充沛的神采消失了,替上另一副温柔又情深的表情,目光如梦似幻,充满眷恋与痴迷。「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愿意为我死的男人……」瞧她那副模样,众人已是讶异万分,再听她说出那样一句简单却震人心弦的话,众人更是动容。
  「……为了我,他可以舍弃一切;为了我,他能够挺身和天地作对;为了我,他愿意把自己的命丢在脚底下践踏,这样情深意重的男人……」她满足的叹息。「我不家给他又要嫁给谁呢?」有好一会儿,众人只盯着她唇上的笑容无法出声,为她所描述的男人而心头震撼不已。
  「没想到……」竹月莲首先回过神来,「妹夫竟是那样的男人!」她低叹。
  「既是那样深情的男人,脾气好坏倒是无所谓了。」竹承明也喟叹道。
  「真希望我也能碰上那样的男人。」竹月娇呢喃。
  陆家兄弟相对一眼,没吭声,竹月仙若有所思地黯然垂首,有几分落寞、几分哀怨,还有几分愁苦。
  还要等多久,她才能够结束等待?
  
                  
第三章
  除了高山上之外,大理可谓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四季如春,气候怡人,在这重阳时分,当北京城里的人开始感受到瑟瑟秋风带来的寒意时,大理的居民却依然察觉不到任何季节变化,最多只是夜里凉了一点而已。
  「满儿……」「少来缠我,爹,告诉你那种事我家相公不会答应的啦!」「让爹去跟他说……」「才不要,届时爹跟他打起来,我要帮谁?」「爹保证不会……」「爹的保证去跟娘说吧!」自那日起,竹承明便追着满儿到处跑,缠着她一个劲儿的央求,害她整个山庄四处乱窜,都快没地方躲了。
  「满儿……」「够了没?」窜了半天又窜回大厅里来,满儿气喘吁吁地瘫在椅子上没好气地低吼。「如果还不够,拜托一下,先歇会儿再继续成不成?」竹月莲好笑地倒了杯茶给她。「妳允了爹不就行了。」竹月娇咯咯大笑。「三姊啊!爹可是没那么轻易放弃的喔!」「满儿……」「天哪!喘口气都不行吗?」满儿呻吟。
  「……我自个儿去跟女婿说……」「不要、不要,他真的好凶的啦!」「满儿……」装作没听见,满儿兀自问竹月莲,「二姊呢?」竹月莲抿唇暗笑。「她有事上昆明去了,得十天半个月后才会回来。」「满儿……」左耳进右耳出,「大姊夫呢?」满儿又问。
  竹月莲噗哧失笑。「不就在妳后头。」「满儿……」充耳不闻,「陆二哥呢?」满儿再问。
  竹月莲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在妳左手边坐着呢!」「满儿……」听若罔闻,「小妹呢?」满儿继续问。
  竹月莲终于也禁不住咯咯笑个不停。「在、在那边抱、抱肚子叫痛。」「满儿……」聋了,「大姊呢?」满儿最后问。
  没有人回答她,大家都笑翻了,包括竹承明在内,唯有满儿一人悠哉悠哉地端起茶盅来慢啜细饮,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们怎么笑成这样,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就在大家笑得最没形象的时候,仆人进来通报。
  「老爷,外头有位公子说是三小姐的夫婿……」铿锵!
  噗!
  这两种声音是同时发出来的,一个是满儿的杯子落地的声音,一个是她把满嘴茶水喷到亲爹脸上的声音。
  「你说什么?」满儿一边扯喉猛咳,一边惊恐的狂叫,没空理会亲爹的抗议。
  「有位姓金的公子说是三小姐的夫婿,他……」扑通!
  满儿骇得摔到地上去了,「他怎会知道我在这里?」她魂飞魄散地拉高嗓门尖叫,「天哪、天哪,我死定了!死定了!」然后开始像耗子一样到处乱窜,「我得躲起来!对,躲起来!」最后钻到椅子底下去。「快,去告诉他没我这个人,叫他滚蛋,快去!」菩萨保佑,大清皇族和前明皇族千万不能碰头啊!王见王可是死棋,没别的路可走了!
  众人见她吓成这样,不禁面面相觑,猜想她的夫婿不知有多么凶恶。
  「满儿,不用怕,」竹承明赶紧蹲下去安慰她,因为满儿就躲在他的椅子底下。「若是妳夫婿生气,爹会……」「对,你!」不待他说完,满儿又尖叫起来,急急忙忙从椅子底下钻出来,「爹,应该躲的人是你,不是我,快,」一边叫一边硬要把亲爹塞进椅子底下去。「快躲进去!」玩躲迷藏吗?他都这把年纪了不太适合吧?
  竹承明哭笑不得。「等、等等,等等,满儿,别推了,我进不去……」手下一停,「对喔!爹爹个子比我大,哪里躲得进去……」满儿喃喃自语,随即粗鲁地把竹承明拉起来改往后推。「快,快去躲起来,躲到你的床底下,千万别出来呀!」床底下?!
  愈说愈不象话了。「这、这……满儿,为父为何要躲?我……」「少啰唆,叫你躲你就躲!」满儿更使力推,因为竹承明不肯动。「该死,爹,你再不躲就来不……」「娘子,为夫终于找到妳了!」已经来不及了。
  一听那兴高采烈的声音,满儿浑身一僵,唬的一下回过身去,厅门口果然是她那个大眼小嘴儿,明明是个三十六岁的老头子,看上去却犹如二十四、五岁年轻人的夫婿,她不禁失声尖叫,嗓门差点扯破了。
  「混蛋,我没叫你出场,你跑来干嘛?」她一边叫一边惊慌失措的冲过去滴溜溜地将他转了个身,再从后背使尽全身力气推他出去。「回去!回去!」在动的只有满儿的脚——从前面滑到后面,金禄文风不动地回过头来。
  「娘子,妳还在搓为夫的火儿么?」他可怜兮兮地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对不起嘛!娘子,是为夫的作差了,娘子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为夫这一遭吧!为夫以后再也不敢了!」「好好好,我不火了、不火了,所以你可以滚蛋了!」更使劲儿推。
  金禄还是不动,满儿两脚继续滑。
  「娘子,」小嘴儿哀怨地扁着。「妳要为夫怎地才肯原谅为夫嘛?」「就跟你说我不火了听不懂吗?」两手推不动,她就侧过肩去顶。「你到底滚不滚啊你!」金禄依然不动,满儿两脚还是滑,斜斜的。
  「娘子,」垮着稚嫩的脸儿,抽抽鼻子。「妳就这么恼为夫,怎地也不肯原谅为夫么?」不推不顶了,满儿站直身子狠狠踢他一脚。「叫你滚你就滚!」「娘子……」又踢一脚。「还不滚!」「娘子……」再阳一脚。「滚!」竹承明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到底是谁凶恶啊?
  「娘子……」赶在满儿又把脚踢出去之前,竹承明连忙几个大步上前阻止她。
  「满儿,别再踢了!」闻声回眸一瞧,是前明皇族的亲爹,再转回来看,是大清皇族的夫婿,「终于王见王了!」满儿不禁悲惨的呻吟起来。
  「满儿,这位就是女婿吗?还不快替为父的介绍!」竹承明一说,眼见金禄讶异地来回看她又看竹承明,那双原本就又大又圆的眸子瞠得更大更圆了,几乎像是在脸上镶了两颗龙眼,满儿不觉呻吟得更大声。
  「娘子?」「满儿?」金禄与竹承明同时叫,满儿认命地长叹。
  好吧!只要双方不知道彼此是王,这样应该没关系吧?
  「介绍就介绍,喏,他叫金禄,是我的夫婿;他叫竹承明,是我亲爹。好了,既然我夫君找来了,女儿拜别,有空我会再来玩的,再见!」说罢,挥挥手绢儿,挽着金禄的手臂便要走人。
  「娘子!」「满儿!」那两个男人又「很有默契」的同时叫起来,叫得满儿真的开始冒火了。
  「你们要介绍,我已经介绍了,到底还要怎样嘛?」「女婿才刚到,总该让我们好好聊聊,认识一下吧?」竹承明一本正经地说。
  聊聊?认识?
  千万不要,会聊出大祸,认出大难来的!
  满儿俏脸儿一片愁云惨雾,而金禄纯真的眼眸里是一抹深思的光芒。
  「娘子,妳……不愿意让我们聊聊么?」满儿心头一凛,惊觉一时忘了自己的心思有多么容易被这个比鬼还奸诈的家伙看穿,差点露出马脚。
  「谁说的?没的事、没的事!」冷汗一把把乱挥,她心惊胆战地硬扯出一嘴假笑来掩饰心虚。「我是说、说……啊~~对了,夫君你远道而来一定很累了,来来来,我先带你去休息。没错吧?爹,应该先让他休息吧?对对对,应该先让他休息,麻烦你们晚膳帮我们送进房里来,夫君想要在房里用膳,谢谢!」一边自说自话一边走人,话说完,人也不见了。
  厅内众人呆了半晌,困惑地摇摇头也各自散场,除了竹月莲,自看清金禄容貌的那一瞬间她就呆住了,一脸的惊讶、错愕,还有不知所措。
  竟然是他!
  直至大家全走得一个不留,她依然傻在原地。
  这下子可麻烦了!
  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娘子,妳这身行头可真光鲜啊!」笑眼玻Р',金禄兴致盎然地上下打量那个一身白族服饰,自进房门后一直在他面前走过来走过去的女人,顺口提出他的看法,谁知他一出声,那个女人马上定住脚步怒吼过来。
  「谁叫你来的?」笑容顿失,大眼儿又哭丧起来,嘴角可怜兮兮地朝下掉。
  「娘子,怎地妳还没消火么?」「你……」顿住,翻翻白眼,满儿继续焦躁地走过来走过去。
  金禄歪着脑袋端详她片刻。
  「娘子,妳担心让为夫知道什么吗?」这句话的效果奇佳,他一说,满儿马上踩到自己的脚板差点扑到地上去,金禄一个闪身及时扶住她。
  「娘子,小心点儿哪!别摔痛了为夫会心疼啊!」满儿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推开他站稳脚,继续踏步。金禄耸耸肩,回座位继续观察她。
  「那位,娘子,是妳亲爹?」脚步又停了,满儿叹了口气,转到他身旁坐下,自行倒了杯茶一口喝干,横臂抹去茶渍,开始说了。
  「去年,记得吧?你揍了我一顿屁股,我一火大就……」从去年说到今年,满儿说了个详详细细,除了不能说的话之外。「所以啦!他确实是亲生我的爹,喏,就这样。」语毕,她起身继续踱步。
  金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儿也继续跟着她看到右边,再看到左边,又看回右边,再……
  「他是汉人?」「对,他是汉人。」「所以娘子妳也是汉人?」「对,我是汉人,跟你不一样的,我是纯种,你是杂种。」金禄蹙眉,「这又有啥不好让为夫知道的呢?」他困惑不解地喃喃自语。「委实令人想不透……」满儿忽地拔腿冲到他面前来恶狠狠地揪起他的衣襟。
  「管你透不透,不准再想了,我警告你,你……」敲门声蓦起。
  「三小姐,三姑爷,奴婢送晚膳来了。」满儿咬咬牙,不甚甘心地丢下金禄的衣襟。「进来吧!」一顿晚膳吃得满儿心不在焉、食不下咽,不是用筷子夹汤就是用汤匙舀菜,末了还捧起饭碗来喝饭。
  膳后,她正准备继续踱步,金禄自后环住她的腰,亲热地贴在她耳际呢喃。
  「娘子,别踱了,为夫好想妳,咱们歇息吧!」于是他们上床歇息了.
  自然,久未见面的恩爱夫妻不可能一上床就睡觉,这也不是金禄的本意,他们理所当然要先用肢体语言来「交谈」一番,缠缠绵绵的诉说彼此的思念,温柔缠蜷地回应对方的深情。
  事毕,该睡了,但满儿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金禄也没有再问她为什么心烦,只一手枕在脑后,两眼往下瞅着她像颗陀螺一样滚来滚去。
  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一个翻身滚到他胸膛上趴着。
  「夫君。」揪着一颗心,她忐忑不安的低唤,双眸盯住他胸膛上的伤疤不敢抬上去看他。
  「嗯?」「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亲爹是、是、是……」「是什么?」狠狠一咬牙,「是前明朱慈烺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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