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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青妤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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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作范蠡,将悲情之段隐去,只选了前头的唱段《游春》,好展现初春之下的美好光景,暗喻太后寿如春桃,福泽延绵。

塞雁儿扮东施,金盏儿扮范蠡,两人的想法竟不谋而合,另辟蹊径,倒真个难让人分出上下胜负了。

不过塞雁儿也不着急,想着金盏儿弃了自己擅长的青衣戏却去女扮男装,到时候扮相到底能不能讨还还是两说呢。而自己本来就擅长花旦,这东施演起来定是得心应手,有趣之极,加上子妤贡献的小曲儿民调儿,应该能压了她半分,如此这般反复比较,虽然心中仍然无法确定能赢,但总有几希望,便日日认真地打磨唱段做准备。

子妤得了赛雁儿二两赏钱,回去放在了床下的漆木箱子里,对于自己第一次做奸细的成果还算满意。反正她不去打听,塞雁儿也会让阿满去打听,到时候塞雁儿和金盏儿各凭本事,也不是自己能左右,这赏钱是心安理得的。

安稳的睡了个好觉,第二日起来帮着阿满准备了早膳就赶去无棠院学戏了。下了戏课,子妤又找到茗月,想把昨日之事好生解释一番,免得引起误会。

今儿个茗月的气色极好,穿了一身扬枝绿柳的袄子,衬托地粉脸愈发圆润明朗。她听了子妤细说唐虞的真实意图,憨笑道:“娘昨儿个自责的不行,说得罪了恩人,若她知道唐师父是好心,定会高兴的,我就知道唐师父并非那样无情之人呢。不说这个,子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见茗月眼神中透出光彩,子妤忙问:“什么好消息?”

神秘地一笑,拉了子妤来到角落处避开其他弟子,茗月低声道:“那铺头今儿个一早又来了。”

“什么!”子妤一惊,以为那人又来寻事,可看茗月的样儿又不像受了委屈,又说是好消息,顿时猜到了几分:“他是来赔礼道歉的吧?”

眨眨眼,浓密的睫毛扑闪着,茗月点头:“那铺头一早来,吓得我娘以为他还不死心想来讹诈咱们,正准备拿了尿桶往他身上泼粪呢,谁知到他见状赶紧求饶,从怀里掏出个钱袋子,抖落出来二十两银子,说是赔礼道歉来了。”

听得茗月一细说,想着那铺头吃亏的样儿,子妤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他这下可亏了,足足二十两呢,够你们铺子一年的进项了吧?”

笑意更浓,茗月又道:“岂止呢,他说这二十两是赔礼钱,以后每个月还要给二两银子,当做给铺子入股呢。赚了就给衙门担两担豆腐,若亏了,则免了利息,你说,这样的憋屈事儿他怎么能愿意啊,一张脸笑的跟个苦瓜似的,逗得我和娘都不知道该气他还是笑他了。”

“有意思。”子妤估摸着多半是诸葛不逊那小子的主意,不然那捕头怎么可能乖乖就范,想着或许诸葛不逊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怪异,这个人情下次也得还了才行。

茗月又说等存够了钱就把五两银子还给诸葛不逊,子妤点头,让她不用惦记在心,又说了会儿话才别过她回了沁园早做准备。无他,只因花夷从宫里回来,今日下午便要选出万寿节演出的曲目和人选。

塞雁儿自打知道了金盏儿准备的唱段,心中有了底也没前日里那么着急了,慢慢用过两碗清粥当做午膳,还歇息了小半个时辰,才起身来让阿满和子妤伺候她更衣装扮。

这次扮的东施,塞雁儿故意将脸蛋上的红晕加深,嘴唇涂白,只在当中点了个殷红的小嘴儿,画了个看起来就喜庆有趣儿的妆面。发饰却故意弄得简单了,只让阿满绾了个斜斜的堕马髻,套上一张鸭青色的绣帕,别上两支素钗即可。随即换了一身细棉的油绿色素布衣裳,上面深深浅浅坠了些素白的梅花朵儿,单看这一身村妇打扮就有了几分意思。

“走吧,你们也一并过去。”看着镜中自己的扮相,塞雁儿相当满意,手一招,让阿满和子妤跟上,三人同去了无棠院。

花夷此番从宫里回来,行色匆匆,连身上青蓝色的宫服都未来得及褪去,神色显得很严肃。毕竟这次万寿节不比从前,乃是太后五十九的生辰,男做十,女做九,算起来可是六十大寿,丝毫马虎不得。

此时他端坐高位,看着下首亲徒弟子和几个师傅,喝了口陈哥儿递上的热茶,取下头上的裘皮帽子,这才开口,尖细的声音透着股子疲惫道:“十日之期已到,为师也从宫里赶回来了。你们几个是花家班的顶梁柱子,有何本事都使出来吧,这可是太后她老人家五十九的寿辰,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用为师多说。”

“师父,大师姐呢?”塞雁儿瞧了一圈儿,竟没有看到金盏儿现身,不由得问道。而她此身打扮也是相当惹眼,扮作村妇却明显流露出两分娇弱媚态,让人一见之下怜心甚起。

摆摆手,花夷对着爱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她昨夜偶感风寒,唐虞已经去帮她施针治疗了,今儿个你们先来,她那边为师会亲自去一趟落园。”

“这怎么行!”塞雁儿神色一凛,她可是要当着所有人好好胜过那个高不可攀的大师姐一次,忙道:“师父偏心,只疼惜大师姐,就不疼惜雁儿了。”说着露出委屈的神色,朝着花夷撒娇。

一旁立着的如锦却有些看不下去了,冷冷一笑:“四师姐何出此言,大师姐染了风寒,若是让她来无棠院岂不是会过了病气给咱们,师父这样做才是完全之法。”

如锦公子今日一身清清朗朗的装扮,看样子便是要扮那范蠡才对,可他擅长的是青衣,若是转唱小生恐怕胜算无多。无奈,太后喜欢拿出《浣衣记》是天下皆知的,若弃了这出本子不唱更加没有机会。这也难怪他说话间有些恹恹的,恐怕对自己能争赢金盏儿也没什么信心才转而扮范蠡,只好顺势出点儿闲气在塞雁儿身上。

另外几个戏伶也随声附和着,塞雁儿只好歇了强逼金盏儿现身的心思,反正她已经笃定自己最大的对手便是大师姐,在场的几个人,除了如锦她还有些顾忌之外,其余并不看在眼里。加上如锦的扮相显然是放弃了唱女角,那就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过病气倒也不至于,就是有些轻咳罢了。”花夷显然也是看着她一身装扮颇有新意,不似寻常青衣或者花旦,趣味之外还有两份别样的风情,点头道:“好了,雁儿,既然你们的大师姐不在,就你先来吧。”

“还请师父指点。”

塞雁儿站出来一步,理了理服色,眼波流转瞥了一眼其余各人,这才缓缓来到当中,捏下一个兰花指,徐徐屈膝而卧。。。。。。那身段,那姿容,虽不是演的西施,却胜过西施娇媚百般。

仍旧是取自浏阳河的优美小调儿,配上塞雁儿细媚婉转的嗓音,真个将那“东施效颦”演绎的入木三分,刻画入骨,又极迎了万寿节的喜庆氛围,当即便得了花夷首肯,仍未其余弟子的表演不用再看,只需前往落园瞧瞧首徒金盏儿的本事便可立分高下。

章四十一落园惊艳

细细的雪沫在青石板上并未完全融化,塞雁儿穿了羊皮小靴子,虽是村妇打扮,却比豪门千金还要矜贵几分,左右由阿满和子妤小心地扶着,生怕她摔着了。。

花夷也由陈哥儿好生搀扶,带着塞雁儿和如锦公子等几个得意弟子往落园而去。

落园门口有个粗使婆子在扫雪,见了班主过来,忙鞠身福礼,打开院门,朝着里头吆喝了一声。

塞雁儿看了这一幕,皱皱尖巧的小鼻头:“师父,这落园的活计儿虽不多,但那南婆子毕竟已是老妪,不如拨两个女弟子过来伺候大师姐吧。”

说话间,南婆婆已经从院子里迎了出来,一身素色的棉袄,灰白的头发绾得一丝不苟,见了班主先颔首福礼,这才堆笑道:“多谢雁儿姑娘关心,这落园就老生和姑娘两人住,平日里饭菜都有人送来,打扫院子也有粗使婆子帮忙,其余本就没什么活计儿。而且姑娘喜静,人多了反倒不爽。”

塞雁儿还想说什么,却被花夷挥手打断:“盏儿嗓子好些了吧?”说着跟了南婆子而进,身后的弟子们自然快步跟上。

“喜静!”塞雁儿却有些不满,冷冷哼了声:“也不知道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句话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了。

子妤扶着塞雁儿跟着进了落园,想起前日里的听到的咳嗽声和当晚南婆婆开门时那个尴尬的神色,总觉得大师姐不愿用婢女,或许真有什么隐情。不过这等事情也并非自己可以操心,摇摇头,便也不多想了。

落园的桂树倒是四季常青的,只是油绿的枝叶稍显的稀疏了些。

立在花厅门口,金盏儿青丝高束,披着雪里缀梅的昭君套,一圈儿银狐围脖儿衬得脸庞愈发娇怜可人。身边还有一人,青袍绣竹,身姿挺拔却又略显消瘦,正是唐虞。

远远看去,子妤心中暗叹:这女的清涟映雪,男的雅人深致,倒是一对璧人。想到此,思绪一沉,胸口竟有些发堵。

花夷看了两人也是眼中犹有深深笑意,连连点头,惹得身边塞雁儿又是闷哼一声,心中不满,嘴上暗暗嘟囔了一声“孤男寡女”。。。。。。

两人见了花夷均上前恭敬地福礼,又含笑看了众人算作打过招呼。因为金盏儿是戏班的大师姐,唐虞又是仅次于花夷的大师傅,其余人等都主动拱手或福礼。

亲自扶了金盏儿落座身旁,花夷态度愈加温和:“盏儿乖徒,身子可爽利些了?”

金盏儿玉面微动,对花夷的关心也很是感激的样子,点头道:“劳烦师父费心了,今儿个起来,唐虞又仔细针灸用药,已经无碍。”

满意地看了唐虞一眼,花夷才又道:“先前在无棠院已经比试过了,雁儿技高一筹,力压一众弟子。”

金盏儿也瞧了过去,见塞雁儿穿着有趣,面上两颊胭脂绯红如云,知道她多半从意趣入手,避开与自己相争西施角色,从而讨得了花夷的欢心,便道:“如此,我便先来吧,还请诸位师弟师妹多多指出不足之处。”

说着金盏儿已从花夷身边的座位来到当中,纤细的手指拉开了领口昭君套的结绳,当即便露出一身月白锦袍的男装,众人才恍然大悟她将青丝高束,原来竟是要易钗而弁,女扮男装。

子妤早就知道金盏儿今日要扮范蠡,倒也不意外。只是见她女扮男装之下掩不住香娇玉容,更是股无法言喻的绝美气质,心中暗道:单看扮相,恐怕塞雁儿又输了。

南婆婆上前接过外衣,子妤也赶忙上去帮忙关上了花厅的正门和几扇开着的窗户,又从旁边将两个炭盆端近了几分,免得金盏儿受了风寒。

感激地对子妤一笑,金盏儿又回头看了看花夷,收到对方肯定的神色,才开口细细解释:“我备好的段子也是出自《浣衣记》,只是不演西施而扮范蠡。第一次唱小生角色,还请唐虞师父多多指点。”

说完这些,金盏儿收回了笑意,双手交替理了理长衫的袖口,端起神色,檀口微张,已然开始了表演。四周众人也凝神屏住呼吸,齐刷刷的眼神都往金盏儿身上招呼去。

这是花子妤第一次听到金盏儿开嗓,这位花家班青衣第一人,甫一开口,当即就让自己露出了迷醉的神色。

“少小豪雄侠气闻,飘零仗剑学从军,何年事了拂衣去,归卧荆南梦泽云。下官姓范。名蠡。字少伯。楚宛之三户人也。倜傥负俗。佯狂玩世。。。。。。”

先是念白,这小生所需嗓音虽然不似青衣唱段那样高亢清亮,却有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叮咚柔滑,徐徐入耳,恍若仙音萦绕,一快一慢间一副绝妙的山水画卷展开在了各人眼前。

那易钗而弁的金盏儿一甩袖,脸上表情变幻,仿佛真如一个翩翩佳公子一般渡步乡间,从徐徐念白过渡到了唱词之上:“今日春和景明,柳舒花放,暂解印绶,改换衣裳,潜游田野。。。。。。正是旭日初升,海上红云万国,东风布暖,湖边细雨千家,其实好游行也。”

这份风致气度,真个把那“倜傥负俗、佯狂玩世”,又堪堪风流倜傥历遍诸侯的才子演绎的淋漓尽致,此时屋中众人已经分不清谁是金盏儿在扮范蠡,还是范蠡幻为金盏儿了。

“行过山阴了。不免到诸曁走一遭。正是为爱溪山最深处。令人忘却利名心。。。。。。”

唱词一毕,又接了一段念白,金盏儿演到此处毫不犹豫地收了势,见众人还沉浸在自己刚才的表演之中,笑着用本来的嗓音道:“下面的,就不必一一展演了,不知师父和诸位师弟师妹有何指教?”

此话一问出,大家才从先前绝妙的嗓音唱段中回神过来,不由得面面相觑,表情均是严肃和敬佩。特别是塞雁儿,她没想到金盏儿弃了青衣角色也能把小生演绎的如此活灵活现,无论是身段扮相,还是嗓音唱功,恐怕也比之当年的唐虞也不遑多让。即使是步蟾公子与其相比,也少分少有的灵动清涟之感。

“雁儿乖徒,你可认输?”花夷看向塞雁儿的时候脸色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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