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殃-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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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卓航打趣的说道：“索性他是义务到这儿来学做生意。并没有要领取工资。”
虽是这么说着。可她还是决定，有时间一定要打个电话给梁林秋。只记得上一回梁林秋满脸愁容的想要找自己分忧解难时，她正沉浸于与苏惊蛰那段刚萌芽的感情破碎中，便是直接敷衍过去了。自己本是担任着军师出谋划策的职责，这如今倒是不负责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出师
（今日第二更，晚上还有一更哦。）
之后的几日里。沈卓航是有找过梁林秋的，可他却仿佛从上海滩消失了一样。同样不见踪影的，还有赵明月与胡从良。这里面始终有些猫腻，可不在眼皮底下，沈卓航也是顾不得去管。
时间的指针很快又是走到了夏初。如今，她正在试穿着一件新做好的旗袍。今晚，她要参加一个在上流圈子颇具名声的派对。她本是很不情愿参加，可叫她这样主动打扮，又是期待万分的原因是，今日这酒会相当于验证孟归的学习成果的一次小考试。
今日的酒会，是在一位姓霍的年轻先生家中举行。同样是城中翘楚，却相对为人低调。一年到头难得会主动举办一次派对，却也因此名声大噪。总能招来许多尊贵的座上宾。
沈卓航没有伴，独自一人赴宴显得有些落寞。却索性，今日焦点并非是她，而她自己本身也并不在意。
到了霍府，她将将端起一杯酒来。却只听得一阵略响于刚才的议论声。沈卓航嘴角一扬，她自然是知道了个大概。她抬起头，望着大门口。正是孟归与程小仪。今日的程小仪，一袭白色的裙子，配上她本就婀娜、玲珑的身材，简直就是完美的体态。加之面容生得好，又十分的有自信，艳压群芳那是绝对不在话下的。
而如今的孟归，西装笔挺，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但与当初最最不同的，便是这挺拔的身子，傲人的气势，眼中带着的睥睨之气。要多神气。有多神气。这真真是沈卓航第一次瞧见他这般迷人的模样。她有些无法置信，这短短几个月来孟归竟有如此巨大的转变，二十岁的少年，竟有着这样大的魅力。只是不知道这前程惊艳，后程是不是同样能稳住。她知道孟归的毛病究竟出在哪儿。以往的只要一开口，便会受到他人各色眼光，可以称得上是鄙夷。
此时，那主人家霍先生亦是注意到了这样两位非凡的客人。迎了上去。本就是同程小仪是相识的朋友。可这回迎上去，却是为了那孟归。
霍先生首先同程小仪热络了说了几句，随即，望向孟归，问着程小仪：“这位先生是？”
程小仪此刻挽着孟归的手臂，显得十分亲昵，又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名气。提升了孟归的含金量。她嫣然一笑，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孟归，孟先生。霍先生可介意我多带一个朋友？”
那霍先生立刻是笑道：“怎么会。程小姐是多么难请的贵客啊。你能带来的。那必定都是非凡的。”
孟归从容一笑，伸出手说道：“你好，霍先生。可以称呼我为威克汉。”
霍先生笑着回道：“您好。想不到孟先生这中国话讲得如此了得。”
那孟归仍旧是淡淡的笑，说道：“过奖。”
霍先生对着孟归略微做了一番打量。随即又是转而同程小仪聊着天，引着他们去拿喝的，两人之间说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倒也是足以叫旁人羡慕了。
程小仪倒是许久没有出息这样任人恭维虚假的场合。倒也挺适用。
两人谈话间，孟归一直是带着一种标准的笑容，不会让人觉得太生疏，却也完全不给别人靠近的机会。
“你瞧。这就是那程小姐的新男朋友的。”
“长得可真好看。”
“莫不是什么伯爵之类的？”
沈卓航耳边总能响起这样那样的声音。几乎都是那些贵小姐们的赞叹。她面上不自觉的沁上了骄傲的笑容。自己这伯乐可是做得好啊，首战必定是告捷了。
程小仪带着孟归一圈招呼完的时候。正巧，大门处来了苏惊蛰与周曼清两人。她便是同孟归耳语了几句。走了过去，向这位多日没见的朋友打打招呼。沈卓航与他二位自然是互相看到。沈卓航心中自是会有那么一丝丝的慌神。索性三人心照不宣的避开了眼神。
而孟归，很自然的走到了沈卓航这边。
“沈小姐。不知道我今日的表现如何？”
孟归给沈卓航端来了一杯酒。淡笑着说道。那一双碧蓝的眼珠子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实在是好看极了。
沈卓航笑着打趣道：“当然是合格的。超乎了我的想象。没想到你这样好看。怪不得小仪如此费心。”
孟归听闻，眼神一动。笑着说道：“沈小姐你这么说，可是不礼貌的。”
沈卓航只瞧见他如此正经的在装。半分不敢懈怠的模样。笑道：“在我面前就不必如此了吧。”
却没想到，这孟归被程小仪调教的自成一派。倒是已不听命于这发工资的老板了，笑着说道：“沈小姐，这是公众场合，基本礼貌还是要的。”
沈卓航轻轻同他碰杯，十分满意的说道：“威克汉先生，你今晚是一百分。”
而那边，周曼清已去找了自己的朋友聊天。而苏惊蛰虽是与程小仪在说话，可眼神却是时不时的飘向谈笑风生的沈卓航这边。心中不是滋味，却唯有落寞。
程小仪笑着问道：“怎么，真要与周小姐要订婚了？”
苏惊蛰默默点头，道：“恩，应是中秋。”
“倒是个人月两团圆的大好日子。”
实则，程小仪一早就是注意到了苏惊蛰这心不在焉的模样。此番说话间，被她敏锐的逮到了苏惊蛰又一个望向沈卓航的眼神。她是何等聪明，自是了然于心。却是故意侧了一步，挡掉了他的视线。
瞧着苏惊蛰，故意扬起嘴角说道：“可这月团圆了。人是否心甘。”
苏惊蛰瞥眉，“小仪。请注意言辞。”
程小仪莞尔一笑，碰了碰他的酒杯，说道：“自然，这儿人不多，却也算不得少。谨防隔墙有耳，我们还是改日再约着叙叙旧。”
苏惊蛰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小仪。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
程小仪一扬眉，仿佛是挑衅那般，笑道：“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也应该懂我说什么。”
苏惊蛰无言以对。或许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好朋友也不是普通女子。一张嘴，同样是不饶人。
却索性，没一会儿，音乐响了起来。众人很配合的纷纷放下酒杯去找寻自己的舞伴。
正当苏惊蛰望向沈卓航那边之时，周曼清已是快步走到他身边，甜笑着拉起他的手，挡住了他的目光。孟归顺势邀请了面前的沈卓航。而程小仪亦是被派对主人霍先生请去跳这第一支舞。
若是说女子的眼神似无情的流箭，那么今日的程小仪一定被射成了筛子。身边已有了一位那么漂亮的洋贵公子，可却偏偏又是同了霍先生跳第一支舞。怎能不招人妒忌，不招人恨。
索性，即便是这样的眼光，程小仪都是能够泰然自若，旁若无人的跳着自己优雅的舞步，倒是真真有些舞会皇后的架势。
沈卓航孟归跳舞的时候仍旧是有些不自信，笑道：“怎么，小仪竟没有叫你练熟这舞步？”
孟归瑟瑟的说道：“换了舞伴，始终不一样的。”
说话间，眼神倒是望去了程小仪的方向。
即便孟归跳舞的时候还是略显不自在。可沈卓航仍旧给他满分。如今，他仿佛是从了高中毕业。待着‘大学’读完。那便是沈卓航最要的人才。
之后，程小仪又是接了一部戏。而孟归在她那儿的学习也是告一段落。虽两人已成为了朋友，可也不得不分别。孟归心中是有着不舍的，可毕竟那自卑心理作祟，他是任何事情都做不了，甚至话都不敢说的太过用力。心想的是，唯有做好眼前的工作。
随后的日子里，孟归跟着公司新聘的一名姓王的本地买办一块儿游走在上海滩大街小巷。坐着各色各样的生意。同样也是教会了他不少的东西。沈卓航眼瞧着最近正有一张单子要去到香港，便是叫来了他二人，叫他们同船护航。顺便看看香港是否有什么可图的利益。
这便是对孟归最大的考验。等于是全权将钱财与决策交给了他。眼观独不独到，是否会算计钱财都是在考量的范围中。本是不该这么着急的。可沈卓航英国那边的单子眼瞧着就要谈成了。总是要先叫他试炼试炼。瞧瞧究竟丢入浪沙里，他有几斤几两。
而这香港，便是不二的选择。英国人的地方，十足洋人的做派。他在那儿，能最大限度的提前体验在英国的感受。
这一走，便是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因为知道他家中还有一名长期患病的母亲，沈卓航又是提前给了他一笔钱，吩咐他照料好家中才可出门。这一点，叫孟归心中十分感谢。他暗自发誓，定是要好好跟着沈卓航做一番大事业。成为真正的人上人。
临走之前，他又是特意去了拍摄的饭店找了程小仪。
两人喝着茶，程小仪却突然问道：“阿归。这是什么茶？”
孟归细细的品了一口，那是他不会忘记的熟悉味道，眼中更是显得柔情，笑道：“大吉岭。”
程小仪笑道：“好记性。这回一定能好好成事！你要好好干，海莉可是费了不少的心力。”
说话间，如个长辈对待晚辈那样。她甚至还想伸手去掐他那白嫩的脸庞，却因着周围人多，罢了手。
孟归认真的答道：“我一定不会忘了沈老板对我的知遇之恩的。我会好好干的。你放心吧，程小姐。”
程小仪淡笑着默默点头。
“一路保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梁林秋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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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沈卓航读了一份报纸。在副页的一则新闻十分吸引她的眼球，甚至叫她意外。
那月余不见踪影的梁林秋终于是有了那么一丝一毫的消息。可却并非他本人的。是他身边至关重要的那人的消息。报纸上是说胡从良与第一女粮商赵明月的婚礼相片。这本并不出奇，在沈卓航的预想范围内。可真正叫她感到奇怪的是，赵明月怎么瘫了。照片中的她，坐着轮椅，人瘦了一圈，面容乍一看都是有些呆滞。而她身边的胡从良倒是显得精神奕奕的模样。
报道内容陈辞滥调。可却引起了沈卓航心中的疑问。为什么赵明月有了那么大的变化，梁林秋竟没有找自己商量对策呢。
已经来不及多顾忌。沈卓航猜想，梁林秋一定是碰到了些麻烦。于是，直接奔着梁府就去。
这还是她头一次去到梁府，先前只是大概的知道一个地理位置。如今，站在这大门口，还真是有些紧张，她怕若是来应门的是胡从良该如何？可再一想，自己那简直就是杞人忧天。
而此时的梁家是空空荡荡，仿佛稍大声点说话，就能反弹出回音那般。半点儿都没人气。
来应门的只是一位老管家。
听闻沈卓航是梁林秋的朋友。她无奈的感叹了一番，只说着‘作孽，作孽’。瞧得出，她是将梁林秋当小辈那样疼的，应是从小看到大的。她告诉沈卓航。梁林秋已经不在这儿住了。起初，沈卓航只当是以为赵明月与胡从良合计将他赶走。可后来再一打听，却是说梁林秋是自己主动走的。这叫沈卓航十分不解。却已得不到更多的信息。老管家只是交了一块断成两截，又是重新镶嵌在一块儿的玉佩给沈卓航。要她千万要交给梁林秋。
许是知道，梁林秋在上海也就她这么一个朋友，便是将着一切都托付给了她。
从老管家的面色中，沈卓航知道此事不简单。隐约的觉得，梁林秋的突然失踪。应是与赵明月的瘫痪以及她与胡从良的婚姻有着关系。
可即便是小小一个上海滩，就已是她找不过来的。思来想去，她想到了曹勇七。也就只有在青帮这种遍天下都是兄弟的情况下，才能在短时间内轻而易举的找到一个人。
曹勇七如今已与沈卓航是生意上合作的非常好的伙伴了。自然是愿意帮她这个忙。没几日，便是来了消息。梁林秋如今的地址，是在公共租界的一处小公寓内。具体在做什么，没人知道。
这公寓是石库门的结构。甚至还比不得沈卓航头一次来上海之时在伯约翰学堂旁边租的那个大。周围是黑且粘稠的泞泥。踩在脚上，仿佛是甩不去那般。这叫沈卓航十分不舒服，她讨厌这样肮脏的地方。她无法想象，梁林秋竟是在这儿独自生活了一个月左右。
按照地址找到了弄堂尾。又是被一阵阵浓重的煤球炉的味道给熏得咳嗽不已，连忙拿着帕子掩着口鼻，生煤球炉的那个妇女只是有些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仍旧是使劲扇着扇子。她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