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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木兰无长兄-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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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是符号,又不止是符号,它是构成一个人最基本价值的基础。
  贺穆兰就坐在这个黑夜里,呆愣愣地开始考虑起了哲学的问题。
  贺穆兰呆了,狄叶飞和那罗浑不干了。
  被扔出去的正是他们。
  “你到底梦见什么了,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狄叶飞钻回被褥里,“再这样,就算你是火长,我也不跟在你旁边睡了!”
  “狄美人,来我这!”
  啪!
  吐罗大蛮刚开口,就被胡力浑拍了一巴掌。
  “我梦见……”贺穆兰眼神迷蒙,像是中了妖法一般飘忽地说道:“我梦见我被一群柔然人围了,但是不敢下手杀人。我的箭射歪了,害死了同火,我被扫到马下,被万马践踏,成了肉泥……”
  她的语气太认真,让同火之人的后脑勺都瑟瑟发冷。
  阿单志奇只觉得心里特别沉重,却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沉重。听见一贯出类拔萃的火长说出这样脆弱的话,他首先升起的不是鄙夷,而是一种怜惜。
  怜惜什么呢?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样厉害的人物都会被踩成肉泥的话,那他这样的岂不是会被万箭穿心?
  所有人都觉得心里荒突突的,只有那罗浑眼睛发亮,恨不得兴奋地大叫一声。
  他的杀气终于成功了!
  虽然他和花木兰比武时,他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但那位异人说过,杀气渐成后,凡被杀气影响,皆会心神俱惊,心志若薄弱的,此后夜不能寐,直至堪破幻境方可破而后立。
  花木兰原来中了招,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罢了!
  原来那异人传授的功法不是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就是误会,那罗浑想太多了。
  小剧场:
  异人:少年,我见你骨骼清奇,气质特殊,欲教你一招沙场万人敌的功法,你可愿意学?
  七岁的那罗浑(茫然点头):好。
  异人:可我肚子好饿,可否……
  那罗浑:哦,那这个胡饼给你。
 

☆、第124章 午夜惊叫

  贺穆兰的噩梦持续了好几天;导致甚至影响到白天的操练。好在她实力实在是强的惊人;即使不在状态,也依然轻松的过了各种项目。
  这让阿单志奇等人心中都十分复杂。他们来军营之前,在家乡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勇士;如杀鬼和普氏兄弟,则一直都是人人称颂的彪悍之士。可这世界真的有生而知之的天才,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秒杀他们这等凡人。
  可花木兰又是一个性格十分平和之人,即使他们想讨厌他;也讨厌不起来,只能自己躲在小被窝里偷偷生闷气,狠自己阿爷阿母不把他们也生的出色点。
  “花木兰老这样梦魇不成啊;是不是要找个巫医镇镇?”胡力浑每天晚上都被那“杀杀杀”的声音弄的浑身发毛;忍不住直想如厕。阿单志奇是个操心的命;每天晚上见贺穆兰这般痛苦,他也不好过,临睡前让他喝粟米粥、喝姜汤,什么都试过了,就是没用。
  此时皇帝还没信道教,佛教也只在鲜卑贵族中盛行,一般的军户则是有困难找巫医,北方巫风盛行,胡力浑说出这话来也不奇怪。
  “这样对花木兰不好吧?军中不得兴鬼神之事的。”普氏兄弟纷纷摇头。“要不然,狄叶飞和阿单志奇你们让开,让杀鬼和我们兄弟睡火长旁边吧。听说杀过人的人煞气重,就算是有厉鬼也会顾忌一二。”
  狄叶飞和阿单志奇二话不说让出了床褥,杀鬼和普氏兄弟分睡两侧。杀鬼信佛,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念念经文,也不知道是哪一种可能奏效了,自那夜开始,贺穆兰睡得果然安稳多了。
  贺穆兰醒来后发现睡在身边的是杀鬼和普氏兄弟,又听众人说了为什么会如此,心中十分感激,也就默认了这样的安排。
  他们都认为等贺穆兰真上了战场,杀几个蠕蠕人,身上煞气足了,也就不会再有梦魇了。
  只有那罗浑从一开始的幸灾乐祸变成有些隐隐的内疚。他不知道这杀气对于心志不稳的人危害这么大。他害的毕竟是同袍,不是敌人,夜夜梦不能寐,有些太过了。
  所以他白天尽量不再找“花木兰”的麻烦,有时候还帮点小忙,惊得贺穆兰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贺穆兰的火里人一直少一个,花木兰、阿单志奇、狄叶飞、那罗浑、胡力浑、吐罗大蛮、杀鬼和普氏兄弟这九人,都对一火少的这个人十分好奇。
  有猜是贵族之后的,有说是犯了错被关起来的,普氏兄弟信誓旦旦所有的火伴都升去正军了,那这一直没到的第十人就耐人寻味了。
  少一个人对他们的火没有太大影响,新兵极少出战,少个人,少张嘴吃饭,少个人占铺席,大家反倒求之不得,直到入了冬,柔然人开始频频出动以后,狄叶飞等人觉得不太好了。
  缺人之火,出战吃亏。
  贺穆兰的梦魇终于降临,某一日操练间,他们感觉到大地在震动,中军那边的方向擂起了战鼓,这是有军队出发的标志。
  左军作为护军也一同出发了,留下右军里忿忿不平地众人,恨不得出战的自己这一方才好。
  “军功又给左军和中军得了!”普氏兄弟不甘心地一拳击在柱子上。“每次都是在这样,大将军首先想的就是中军和左军。中军就算了,那是精锐,可右军再不济,战场上也不是怂包,为何每次点的都是左军!”
  “右军不是人数最多的一军吗?”那罗浑其实当初想去的是中军,只因贺穆兰来了右军,才一同前来的。听到普氏兄弟的话,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
  他练的是沙场上拼杀的功夫,若上不了沙场,还有什么好待的?
  “那是因为中军和左军不要的都来了右军。”杀鬼冷嘲了一句,“我们是新兵里的佼佼者,可若是出战的少了,军功不抵别人,那一定是出不了头。”
  杀鬼的话一语道破玄机,一伙人纷纷沉默不语。
  军户家是没有薪俸的,所谓军户,就是为军队服役,所得的一切都靠战斗中去得。大部分人都希望打仗,大部分都希望能轮到自己出战,因为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捡别人的残羹剩饭过活。
  右军的所有人都像是憋了一股劲,使劲的用练武来发泄情绪。贺穆兰因为知道这次的结果,心中比任何人都要惴惴不安。
  直到第二天上午,追击柔然人的队伍回了大营,军报传来,贺穆兰听了众人的议论,知道这一次的结果和上一次完全一样,魂不守舍了一天。
  “三千五百人迎战三千蠕蠕人,结果打到一半又出现一支蠕蠕人,变成三千五对上四千。好在中军是精锐,鹰扬也在,我们损失七百,灭了两千多蠕蠕,逃走一千多。中军正在点军功呢,好家伙,人头都堆成偶尔小山,听说中军人人都得了不少东西,至少有一匹新马!”
  胡力浑最喜欢到处乱窜,一回营帐就跟同火们汇报“战绩”。
  听说军功堆积犹如小山,战利品丰厚,几个汉子都懊恼地直拍大腿。
  “我们死的七百多人,是怎么死的?”贺穆兰上一次死就死了,并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除了她们火,还有那几支死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有时候可以一个没坐稳都会死掉。她上了战场一回,已经没有那么乐观了。
  “金营死了过半,他们在侧翼,正好对上蠕蠕的援兵。”
  中军是以“金木水火土”分营的,前锋精锐为鹰扬;右军则分成“赤蓝绿黄紫”五营,前锋精锐为虎贲;左军以天气“风雨雷电雾”五支分营,前锋精锐为“骁骑”,三军的新兵营都是以黑白两色区分。
  中军一营约是一个千人队,十个百人队,人数虽少,但武备和老兵的数量是最多的,这损失火伴,已经是极大的打击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丢下三倍于我们的人,已经值了。”那罗浑不甚在意地说道:“打仗不就是这样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中军号称精锐中的精锐,一出击就死了七百,想来也不过如此……”
  “啪!”
  贺穆兰脸色铁青的拍桌而起。
  “换成你,还不一定能活,居然大言不惭说不过如此!”
  “你那么激动做甚,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
  “那是七百条人命啊,都已经战死了,还要被人在背后说不过如此吗!”
  “你真是个疯子!”那罗浑瞪大了眼睛,“那七百条人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哪天死在战场上,别人在背后也是这么说我们,有什么两样?这就是我们的命,我们的命!”
  见那罗浑和贺穆兰争执了起来,阿单志奇和胡力浑分别安抚花木兰与那罗浑。狄叶飞此时正在磨戟,见两人争吵,冷笑了一声,继续做他手中的活儿。
  都是太闲了,闲的没事做。真要点军出战,哪里分得清你死多少人,我死了多少人。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贺穆兰知道自己现在心态不太对劲,尤其是从中军出战以后,可是她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各种复杂心情。
  那罗浑的话只是一个引子,即使他不对中军死去的战士评头论足,估计也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让她爆发。
  然而心情压抑的并不只是贺穆兰一人。
  随着中军出战的,还有左军的不少人。左军作为给正军照顾备马、压后扫尾护卫两翼的护军,也出战了不少新兵。这原本是很正常的事,即使是花木兰在右军时,大风来了还要搬东西,正军出战也还要替他们断后。
  这次的出战尤其残酷,死去的七百多人是被柔然人活生生放马奔踏而死的,许多人连全尸都没有留下。中军不是没打过这样严酷的仗,所以对他们来说,除了对柔然人的仇恨更深一层,负面的情绪几乎是没有多少。
  可对左军,尤其是新兵营里被点出战的几支新兵百人队来说,这无异于一次巨大的打击。
  “啊啊啊啊啊!”
  寂静漆黑的夜里,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声大吼。
  这根本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吼叫,倒像是野兽临死前发出的呐喊。在这分外陌生的吼叫声中,左军新兵营的许多人都被惊醒了,这一声吼叫就像是拉开了某种恐怖的序幕,众人纷纷都感染上这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开始惊恐的乱吼,双眼发直,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新兵营一下子就乱了套,撕扯自己衣服的变成开始撕扯别人的衣服,左军里向来是以地域同乡划分营地,军中拉帮结派明争暗斗严重,这时候一乱起来,以同乡为单位就开始产生了混战,新兵营里越斗越狠,引得负责新兵营的左军都尉连忙关闭四周营墙,往上禀报。
  左军的黑营和右军的黑营离得很近,这是因为两方共用同一个校场的缘故。当外面隐隐约约开始出现喧哗时,贺穆兰猛然惊醒,并且叫醒了所有人。
  “醒醒,醒醒,是不是有敌人夜袭?”
  “谁敢夜袭黑山大营啊,几万人的大营,偷袭哪里能偷的……”普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点,边否定着贺穆兰的说法边披衣起床。
  黑山太冷,清晨还有操练,大伙儿都已经习惯了和衣而睡,只有少数几个不怕冷的只穿着单衣睡。此时狄叶飞和吐罗大蛮等人手脚迅速的穿着衣衫,贺穆兰和普桑普战、那罗浑已经披上外衣,一起跑出了门外。
  左军新兵营的某处突然火光冲天,那嘈杂和喧哗却不是发生在那里,而是本营的几位右军都尉正在命令众人关闭营门。
  “是左军起火了?不是有更夜官巡夜负责防御火情吗?”贺穆兰不确定的看了看左军方向。
  “起火了应该赶快灭火吧?把营门关起来,万一火烧到我们这边,岂不是都被烧死了!”
  贺穆兰的话一出,那罗浑和普桑普战脸色都变得铁青。不一会儿,黑一旁边的帐篷里陆陆续续出来了黑营的其他新兵,见外面乱做一团,纷纷嚷了开来: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把营门关上了!”
  “左军着火了?今晚是北风啊!怎么能关营门!”
  “不想挨鞭子的都给我回帐里去!否则军法处置!”
  新兵的将军们都大吼大叫地开始把人往里面赶。
  扎营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简单,一般都是在每营之间围起一道临时的木墙,长短树干紧密的排成两层,搭上木板,两层之间可以存放武器和让兵卒休息,也是防止各个营区互相乱跑,引起惊营。
  营门平日里是不放下的,但是有专门的队伍看守,进出都是枉然,除非能长着翅膀飞出去。这也是贺穆兰为什么想偷偷出去送信却找不到机会的原因。每个营里校场和其他设施都齐备,实在找不出理由要窜营。
  左军的新兵营动静越来越大,右军刺儿头原本就比其他地方要多,见无缘无故又关门又禁止出帐,嚷嚷的更凶了。
  有一个校尉大概是被众人吵的头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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