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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兰陵七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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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竟然纵声大笑!南振岳没想到木郎中会有如此冲动,心头也觉一阵难受,眼睛湿湿的,几乎也要流泪!一面从怀中取出那张白纸,抬头问道:“老前辈,这套剑法,不知还有几招?”

木郎中拭着老泪,含笑摇头道:“没有了,就是这七式,好孩子,你已经练成了!”

“啊尸南振岳喜得直跳起来,问道:“老前辈,你可知道这套叫什么剑法广木郎中目光慈祥,指指木凳,道:“你坐下来,老朽今晚要告诉你。”

南振岳眼睛一亮,问道:“连晚辈的身世?”

木郎中点点头,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放到桌上,然后自己也在木榻沿上坐下,干咳一声道:“这是‘岳家十三剑’老朽已替你保存了十八年,你先收起来吧广南振岳眼看这册剑谱大约已收藏了很多年代,纸色已经发黄,旧得风吹可破,封面上写着:“岳家剑谱”四个楷书。

心中暗道:“他原来还要自己练这套剑法,想采这“岳家剑谱”一定比自己练的七招剑法,还要厉害得多。

一面依言收起,揣入怀中。

只听木郎中接着说道:“照说,你武功已得托塔天王真传,如今又练成了七式剑法,这本剑谱,对你来说,已无多大用处,但这册剑谱是岳家累世相传的剑法,你自然应该把它学会……”

南振岳心头一动,抬眼道:“老前辈,我……”

木郎中没待他说完,摇手制止,道:“你听我说下去,这‘岳家十三剑’,你有空的时候,不妨把它练会,但行走江湖,不准你轻易施展,除非等你报了大仇……”

“报了大仇?”

南振岳身躯又是一震,急急问道:“老前辈你说晚辈身上负着大仇?”

木郎中点点头,但没有正式回答,续道:“孩子,你要问的,我统统会说,今晚,要把全盘经过告诉你……近百年来,武林中除了九大门派不说,还有两句话,叫做:“岳家剑法崔家萧,卫十六笔薄一刀。”这四家人家,各以家传武功,闻名于世,其中除了山西薄家,后代已无传人,‘出鞘一刀’,因之失传而外,洛阳崔家的萧法,金华卫家的笔法,和岳家剑法,始终为武林推重。

尤其兰陵岳家的剑法,据说上代传自异人,但江湖上大家只知‘岳家十三剑’,却不知另有七式剑法……”

南振岳道:“那就是晚辈学的七式吗?”

木郎中点点头道:“不错,这七式剑法,原无名称,但在我想来,岳家世居兰陵,咱们不妨以‘兰陵七剑’相称。”

南振岳道:“兰陵七剑,这名称很好。”

木郎中道:“这‘兰陵七剑’,是岳家祖上累世相诫,不准子孙学习的剑法,封存在一个铁匣之中,父子相传,只是移交保管,非至家破人亡,遇有大难,万不得已,才准启封。因此这七招剑法,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谁也无法说得出来,据传下来有八个字:‘易发难收,发必伤人’!”

南振岳想起昨晚情形,只觉这八个字确实丝毫不假!啊!木郎中絮絮说着岳家之事,而且又把“岳家剑谱”传给自己,又说自己身有大仇,莫非自己和岳家有关?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插口问道:“老前辈,晚辈可是和岳家有着深切关系吗?”

木郎中笑了笑道:“岂止深切关系,孩子,你叫南振岳,其实应该倒过来叫岳振南才对!”

南振岳惊懔的道:“岳振南?晚辈姓岳?”

木郎中点头道:“不错,这名字是你师父给你取的,就是要你继承父志,重振岳家的意思,不过你目前仍应叫南振岳,直到你报了仇为止。”

南振岳心头直颤,俊目含泪,急急问道:“老前辈,我父亲是被仇家害死的?”

木郎中黯然道:“孩子,你别打岔,听我说下去。

你父亲岳宗南,为人爽直,生性恬泊,家境素封,平日除了乡里善举,从不在江湖走动,但因岳家剑法驰誉武林,你父亲的名头,江湖上依然可说无人不知。

那时雄霸江湖的龙门帮主东海龙王公孙敖,就曾几次派人邀请,都被你父亲婉拒了。

那是十八年前春天,你家突然来了一批强盗……”

“强盗?”南振岳心头一紧木郎中点点头道:“是一批蒙面强盗,驰名江湖的武术世家,敢有强盗光顾,实在是件绝无仅有之事,但最奇怪的是这批蒙面强盗在前后院翻箱倒箧,如入无人之境,你父亲却始终不见现身。”

南振岳问道:“不知我父亲到那里去了?”

木郎中并没回答,只是接着说道:“你母亲虽也会武,但武功只是平平,被两个贼人逼得手忙脚乱,但贼人们似乎不想伤你母亲的性命,只是把她围住。

那时你才只三岁,也由贼人把你从奶妈手里夺下,觑其用心,自然旨在胁迫你母亲,献出‘兰陵七剑’。”

南振岳道:“老前辈,你不是说这七式剑法,江湖上从无人知的吗?”

木郎中道:“奇就奇在这里,贼人们不知怎会知道的,但就在这时,突然来了救星,劫持你的贼人,一个身子,忽然呼的飞出三丈来远,朝墙外摔出!接着胁迫你娘的贼人,也呼呼两声,从四丈远处被丢出墙去,一会工夫,所有的贼人,一个个像稻草人似的相继摔了下去……”

南振岳啊道:“擎天掌!那是师傅。”

木郎中道:“你娘只见一个灰衣人抱着你跃上屋脊,似将离去,心头一急,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但她依然没有追上,只是手中多了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十八年后母子重逢,复仇有望’,下面没有具名,只画了一座七级宝塔。这正是江湖黑白两道,闻名丧胆,但从没一人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托塔天王的记号!”南振岳听到这里,忍不住又问道:“老前辈,我父亲呢?”

木郎中道:“你父亲是个注重武功的人,平日都是住在前院书房之中,这天晚上,你母亲始终没有看到你父亲,心中自然疑窦丛生,赶到书房,才发现你父亲仰面躺在床上,已经气绝多时……”

南振岳只觉头上如中巨杵,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急着问道:“老前辈,我父亲是谁害死的呢?”

木郎中摇摇头道:“这还是一个谜。因为你父亲周身找不到丝毫伤痕。只是安详的躺在床上,不像是中人暗算,但分明又是中人暗算无疑!”

南振岳流泪道:“老前辈,后来呢?”

木郎中道:“后来你舅父闻讯赶到,仔细检视之下,才发现你父亲眉心,有一点针尖大小的青影,极似中了贼人极细的毒药暗器……”南振岳身躯一震,想起秋月说过,她们老爷是被人用“天毒针”害死的,死状正是和自己父亲相同,不由脱口道:“天毒针,一定是天毒针!”

木郎中目光一楞,注视着南振岳问道:“你如何知道是天毒针所伤?”

南振岳道:“晚辈月前曾听秋月说过,她们老爷,就是死在天毒针下的,死状和我父亲差不多!”

木郎中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近年,从左夫人口中,才知道‘天毒针’这个名称,因此,我怀疑害死你父亲的人,极可能也是左夫人的仇家。”

“唉,这就难了,凭左夫人昔年的名头,和她的才智,化了十年心血,明查暗访,对仇家是谁,依然如石沉大海,一无所获……

这且不去说他,当时你母亲检点财物,竟然丝毫无损,尤其你父亲住的书房,几乎没有一处,不被贼人翻遍,由此可见贼人志不在金银财宝,那么他们找什么呢?显然是为了岳家祖传的七式剑法来的。

差幸这‘兰陵七剑’因为祖上严诫,不准练习之故,你父亲把它藏在后院夹墙之中,除了你母亲,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是以没有被贼人找到。

你母亲和你舅父商量之下,才决定开启铁匣,把剑法取出,你舅父武功虽然不济,但他是泰山百草翁公治仙长门下,精于天下药草……”

南振岳听得心中一动,突然抬目道:“你老人家就是……”木郎中凄然道:“孩子,不错,老朽正是你舅父宋铁岩。”

南振岳慌忙拜了下去,道:“舅,父,你老人家怎不早说呢?”

宋铁岩一把拉起南振岳,强作笑容,道:“舅父现在不是告诉你了?你听我说下去!当时你母亲取过剑法,就用七种草汁,写在纸上,如无特制药水,先后顺序洗出,就无法显示出纸上字迹,又在上面,写了许多治伤草药的名称,使人一看之下就认为只是一张普通治伤方子。

至于第一味七色草,不过只是你母亲和我定的暗号而已,这和我问你的两句切口一样,中间暗藏了我的名字。”

“啊!”

南振岳听得不禁一跳而起,急急问道:“舅父,那紫竹庵的老师太,就是我娘了?”

宋铁岩点点头,正容道:“孩子,你记着,目前你不宜再上紫竹庵去,因为你母亲住在嵩山,托庇少林寺,是得到少林方丈的默许,江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底细,自可安然无事,你如找她,会给她带去麻烦。

据我推测,十八年来,贼人对岳家剑法,始终没有死譬如他明知左夫人来历,居然还敢在十年之前,向左邦亮下手,从这一点看来,可见对方定是一位厉害无比的人物,也许手下羽党极多。

这就是我要你练会‘岳家十三式’,不准轻易施展,和不准你再上紫竹庵去的理由,你现在总明白了吧?”

南振岳含泪点头道:“甥儿明白。”宋铁岩道:“你明白就好,如今剑法已经练成,此地不必再耽下去了,父仇不共戴天,但必须细心查访,总有找到仇家的一日。

以你一身所学,自然已得师父真传,江湖上可说到处去得,只是你初出江湖,经验不足,处处都得小心。”

南振岳想了想问道:“甥儿去了,你老人家呢?”

宋铁岩道:“五年前,左夫人迫我来此之时,因为她矢志练毒,必须有我相助,曾把经过情形,坦白相告,我那时才知‘天毒针’的名称。”

而且左邦亮受人暗算,死状又和你父亲相似,引起我的注意。

这五年来,经我仔细研究,觉得左夫人以毒攻毒的想法,实在难有胜算,最多也不过落个两败俱伤,:反而是她先前五年,所采取的练制解毒药物,对付剧毒,倒不失为克制之道。

因此,我想利用她前谷培植的解毒草药,用来破解‘天毒针’,只是目前还没十分把握,只要此药练成,我自会找你母子去的。”

说到这里,忽然目注南振岳,问道:“孩子,你离开此谷之后,心中有何打算吗?”

南振岳切齿道:“甥儿踏遍天涯海角,也非把仇人找到不可!”

宋铁岩摇摇头道:“谈何容易?左夫人查访了十年,尚且没有一点眉目……”

南振岳道:“那甥儿该如何呢?”

宋铁岩道:“自然,你找来之后,我为了这个问题,也想了许久,才想出一条路子。”

南振岳道:“你老人家想的什么路子?”

宋铁岩道:“龙门帮雄霸江湖,帮中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都有,江湖上,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你不妨投效到龙门帮去,也许能够探到一些蛛丝马迹,亦未可知。

只是东海龙王公孙敖,不是易与之人,你必须处处小心,不可稍露形迹才好。”

南振岳道:“甥儿记住了。”

宋铁岩道:“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左夫人每天下午,入定时间较长,你在中午出谷,如能悄悄一走,不伤和气,自是最好之事,好了,你可以去了!”

南振岳跪到地上朝宋铁岩拜了几拜,依依的道:“舅父保重,甥儿去了。”

宋铁岩脸上一黯,但挥挥手催道:“孩子,你走吧,在江湖上,诸事小心……”

南振岳含泪走出石屋,不敢停留。低头疾走,朝谷外奔去!这时正当二更天气,山风强劲,挟着呼啸之声!忽然间,几声喝叱,隐隐传来!南振岳觉得奇怪,脚下加紧,朝前掠去,只听虎婆子尖锐的声音喝道:“你们敢夜闯九死谷,是嫌命长了!”

紧接着响起一声金铁大震!另有女子娇叱之声,和划空狂笑,交织一起!果然有人闯进九死谷来,而且还动上了手!南振岳循声寻去,掠近一株巨松之下,一提真气,跃上松树,隐住身形。

他目力极强,虽在黑夜,数丈之内,仍看得如同白昼,这时举目瞧去,只见虎婆子正和一个使剑的黑袍老人拚斗得异常激烈!虎婆子白发飘飞,纵身急扑之际,一柄短拐,左打右击,连续攻出,拐势奇奥,呼呼有声,宛如怒浪击岩一般,威势奇猛!那使长剑的黑袍老人,脸色惨白得可怕,望去不见一点血色,除了不停嘿嘿阴笑外,并不开口说话!但他手上长剑,却是功力深厚,双足札椿,左右挥舞,硬打硬砸,剑剑都把虎婆子的猛攻挡开,剑拐相接,火星齐飞。

南振岳目睹双方几招交手,便已看出两人功力悉敌,一时间不易分得出胜负来,不觉转脸朝远处看去!十来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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