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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洗剑集-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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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叹息道:“歌儿,到了今时今日,四面楚歌,你还不肯拆下这层老皮吗?”

白雪居然称她做歌儿,难道这个满身鸡皮疙瘩的老山羊居然会是阳春白雪合余歌的余歌吗?

老山羊冷哼一声,他忽然左手如刀往自己头顶一划,再双手扯住头顶划开的皮肤缓缓往下拨开,她在剥脱自己的皮肤,可看上去竟似在脱一件衣服,而脱衣服的风姿是那么的优美。

普天之下,懂得脱衣服的女人有多少,而能将脱皮这等诡异惨绝的事情变得这般风雅的又能有谁?

现在,她身子已完全呈现在白雪面前。

赤裸的如刚出生的婴孩,老皮下本就没有任何的衣服。

那妖艳的容颜,那滑润的香肩,那丰满而玲珑的胸脯,那薄如杨柳的纤腰,那晶莹浑圆却又修长有力的大腿,那精致的足踝……

第263章   谜底大开(上)

这些,一寸寸,一分分,一点点的慢慢暴露在昏暗的残灯里,也慢慢的暴露在白雪的眼里。

她的身子是赤裸的,可她面上的表情却如同穿上了皇帝的龙袍。

白雪道:“我……我……我……”

余歌眼波流转,道:“阿雪,你让我脱衣,如今我岂非已经如你所愿了。”

白雪凝注着余歌,他嘴角那一丝懒散,风味的微笑,他微笑着道:“你果然还没死。”

余歌笑道:“你我多日未见,岂能一见面就要咒我去死?”

白雪叹道:“并非是我要咒你死,只是你为何骗我呢?我早该想明白的,那红鄂三针的刺杀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划的,所以才会怎么也查不出凶手是谁人,况且你自幼擅长奇门幻术,要装扮成一个死人并非不可能,那日,我将你送入西湖底,只怕过不多久,你便已自行走掉了。可笑我还以为你……”

余歌道:“我也是苦命的人,我原也不想骗你的,但是……”

白雪叱道:“但是我不愿去杀春少,所以你便以死相逼!”

余歌面色惨然,道:“我本以为只要我一死,你肯定会坚定了杀阳春的心,哪曾想你根本不将我放在心中,居然和阳春联合起来欺骗我!!”

白雪道:“我若是不如此,你是否还要一直将我骗下去!到了如今,我已不敢相信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余歌哭吟道:“你还是这般,只相信阳春,不相信我!我知道,不论过去什么时候,你都是这样的。”她边哭边偷偷双手暗结不动明王印,双目如妖,紧锁着白雪的瞳眸!

“没有用的!”白雪忽然道:“歌儿,你难道想用那个自小放在我心底的咒言再次将我控制吗?”

余歌这才大惊,她失声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发现……”她说到这里已经发现白雪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果然是你放下的。”白雪痛苦道:“那日,我与秋琴一战,青铜魔棺为我借助天雷炼体,也顺便将这不属于我体内的咒言给炼掉了,也终于能使我摆脱技之禁锢,一步登上化身大道,可是我一直都不敢肯定这到底是谁在我体内做下的手脚。”

余歌目光闪动,她恨恨道:“我便知道,绝不能让你和秋琴见面,我早知道会出变故的,这青铜魔棺与拜月秋琴相遇实在是会发生任何人都能以想象的变故。”她顿了顿道:“只是我更万万没想到,她会给你机会让你天雷炼体,更没想到,她后来更会将你交给阳春!”

白雪道:“是吗?”

“我本以为你在那秋琴的手里,自然是被带回拜月教,那其实也可以。”余歌道:“究竟为什么她会放了你?”

白雪想起了那日秋琴不与阳春交战的情境,他喃喃道:“只因我答应了秋琴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余歌疾声道。

白雪不愿回答:“只是一个私人的要求,说不说都无所谓了。”他虽然口中这般讲着,可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栀子花般的女孩,他实在没想到这两人之间会有那种关系。

白雪话锋一转,道:“你一直不愿意我与春少相遇,自然是怕他说出你的秘密了。”

余歌柔声道:“我是在保护你。”

白雪笑笑道:“那日你假扮成老山羊模样故意与我打赌,自然是想要借此将我带走,也是想要保护我?”

余歌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奇怪的目光,那是一种母亲在看自己溺爱的孩子时才会有的目光,“可惜,你并不愿意跟我走。”她知道,每当她使出这种眼神的时候,白雪从来不会拒绝她。

这一次,也不会是例外。

白雪果然被这个目光融化了,他轻声道:“我本已想可能是你,本想与你走的,可我不能走。”

没有人会懂的阳春白雪合余歌三人之间的感情,他们幼年朝夕相处,日日耳鬓厮磨,本该是青梅竹马,可偏偏名草堂又是一个人命草芥的地方,为了要活下去,他们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纠缠,实在是外人不明了,甚至他们自己也有些看不明了。

而白雪一生中印象最深的就是少年时余歌那眼中的爱,那是包涵了母亲的慈爱、姐姐的宠爱、妹妹的敬爱还有一丝情人的欲爱,这种眼神在他漂泊远方的那十年里多少次梦回萦绕,如今终于再见到了。

余歌望着他,就用这种眼神望着他,溺爱道:“你不愿与我走,我知道你是要为我挡住那秋琴,我知道你做的事情都是为我好。”

白雪叹息,只能叹息。

“阿雪,这些年来,你也瘦了。”余歌轻声道:“关外的生活很难吧,你这样的身子骨,这般的作息习惯,在异域他邦自然是很不习惯的。”她这话似乎在说自己听的,说给她心里的自己听的,所以很轻很低。

白雪低声道:“还好。”

余歌道:“你性子看起来温和,可骨子里倔强,即便是真的受了苦,也不会和我多说的。”

白雪的眼中蕴泪,他回关已经大半年了,直到现在,才感到一丝亲人的温暖,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已快要将他的心融化了,他也轻声呼唤:“歌儿……”

他似乎要展开双臂,想要再次去拥抱余歌,而余歌也满脸的泪花,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之间的隔阂,也忘记了那些不应该发生却发生了的事情。

突然一声冷笑,刺骨的冷笑,如寒风般吹散了这种温情,“余歌,你最好收起你掌心的魔凤眼,否则……”

是阳春的声音,他并没有说出否则如何,可谁都可以听出他声音的杀气——冰雪般的杀气。

他实在不该叫阳春,只因他的剑,他的人都如冰一般的寒冷,或许他该取名叫白雪。

阳春白雪,两个人的名字实在是调换错了。

“阳春!”余歌一直别在背后手一翻,杀气消融,她怒道:“你永远都要与我做对吗?”她不先问自己为何要在暗中对付白雪,而先怪阳春为何揭破她的密谋。

她望着白雪,问道:“阿雪,你相信我会伤害你吗?”

“我不信。”白雪肯定道:“哪怕你在我心底下了咒言,我也不愿相信你会伤害我。”这是他的信任,他信任余歌,信任那曾经年少时有过的感情。

余歌的心被莫名的触动了一下,她喃喃道:“很好!”

白雪又道:“我知道,你露出那种眼神望着我的时候,我便知道你的掌心肯定准备好了魔风眼……当日在混蛋窝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那老人能洞悉我蝶恋花的先机,更能使出魔风眼这种拜月秘技,现在我明白了,只有你,歌儿,只有你既懂得我的蝶恋花,也握有半卷月华镜才能做到。”

余歌道:“不错。”

白雪道:“我知道,你刚才的魔风眼并不是要杀我,只是想要擒住我作为人质逃走。”

余歌喟然道:“阿雪,所有人中的确只有你最懂我。”

白雪深情道:“我们本就是朋友,是很老很老的朋友。”

余歌道:“朋友?到了现在,我们还是朋友?”

白雪道:“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余歌眼中一亮,可那亮光立即暗淡下去,摇头道:“可惜……”

白雪追问道:“可惜什么?”

余歌道:“可惜,你已经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一开始你从未参与进来,或许……”

阳春突然打断道:“阿雪为何会参与进来,这岂非是你一手策划的!”

“的确是我的错。”余歌望着白雪,脸容哀伤。

白雪道:“歌儿,你不该这般对春少,我们三人之间开开心心的,和从前一般不好吗?”

余歌道:“不是我要对付阳春,那日在大元帅府我已说过,是他先追杀于我!”

“胡说!”白雪暴怒,须发毕张,他本是风流浪子,脸上常年带笑,几乎从未有人见过他的怒容,即便是余歌也极少见到,白雪怒道:“我已经看到了你掌中的黑金令,还能不明白你这些年潜伏在张府究竟所谓何事吗?”

“这些年,你不就是一方面要监视张起波,一方面也是要夺下他的兵权吗?现在,他人都已经被你们杀了,包括黑金令都落入你手,你还要怎样?”

余歌的面容大变,她猛然扭头冲阳春银牙咬断,杀气暴露,一脸阴沉道:“阳春,你到底对他说了多少?你别忘了你当年答应了师傅什么承诺!”

阳春淡淡道:“当年,师傅传我水龙吟,要我发下重誓,辅佐于你,我根本没对阿雪说过你的任何事情。”他也望着白雪,认真道:“这些年,我一直在阻止你靠近中原,靠近这个天下的漩涡里,偏偏你又何必要回来!”

白雪也望着阳春,他的眼神里满是感动和信任,他说道:“我知道,这一生中,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哪怕你要杀我,断掉我四肢,我也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而那理由也一定是为我好!”

阳春的嘴角抽动,他永远冷漠的脸上竟也有了一丝激动,他道:“我们是朋友!”

白雪的目光也火热,他肯定道:“我们永远是朋友!”

第264章   谜底大开(中)

余歌就是受不了他们这种火一般的感情,每当这个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一个人,她似乎永远也进不到他们之间内心最深处,她嘶声道:“你为什么只相信他,为什么不愿相信我!”

白雪昂首望着屋梁,叹道:“只因我们都是男人,男人的感情,你们女人永远也不懂。”

男人的友情如冬日里的烈火,雪地里的鲜血,这实在不是女人所能理解的,也实在不能女人所会拥有的。

“好!好!好!”余歌连喝三声,满面凄苦道:“那么,你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白雪冷声道:“我不仅知道你要夺张起波的兵权,也还知道你们为何要监视他?我那几日在大元帅府走动数次,居然发现偌大的一个元帅人丁不多,反倒是布置了奇门遁甲和幽灵侍卫,现在想来,那也自然是你的杰作,是在赤裸裸的监视和控制。”

余歌道:“哦?”

“堂堂一个帝国的兵马大元帅居然要受到这等样的监视和控制,这说来实在可怕。”白雪道:“这一切斗都只因为他曾经有过一个女人,也就是张栀言的母亲根本就是拜月教的前任祭祀——秋琴,这些年来,张起波为南国朝廷鞠躬尽瘁,可你们根本信不过他,我说的可对?”

这件惊人的秘密缓缓的从白雪口中吐出,这实在过于不可思议,有谁会想到原来南国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居然会和拜月教有着这般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样的秘密,白雪又怎么会知道的呢?

“这等秘辛,你实在不该知道。”余歌点点头道:“这自然是那秋琴和你讲了的。”

有时候,知道的越多,也便就越危险,所以聪明人大多爱当傻子。

“不是。”白雪叹道:“秋琴什么也不曾说过,而是,有一天清晨,张老元帅曾和我说一个故事。”

余歌道:“什么故事?”

白雪的声音已朦胧,他的脸上忽然发出一种青春的光辉,在那时,他似乎变成了张起波,就像是已回到多年前,那是的张起波还充满了梦想的少年时,借着白雪的口说出了一段奇异而美丽的故事,美丽得就像说神话:“那一日清晨,老元帅请我到他的书房,他讲了一个年轻人的故事。”

“很久很久之前,差不多是近二十年了,那时候朝廷和苗域关系紧张,边界摩擦,起初南国连吃败仗,在一次失利中,有一个旗牌官九死险生,逃入了莫名的深山中,更迷了路,他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半夜月圆之时,他抬首望天,竟突然看到一条纤细的人影自月宫中走出,慢慢的走到人间,也走到了这个年轻人的面前。当时那情境,又该是何等样的朦胧美丽,年轻人第一意识:这是月宫里的仙子,他早已是说不出来了。”

白雪的话语很轻,轻如薄雾:“林间草丛,不知何时白雾弥漫,那月中人长发披肩,清丽无双,她的双眼竟似毫无焦点的望着旗牌官,又如视他如透明一般,只听得她轻轻的、喃喃的说起话来:‘龙阳,你的心里只有你的神州九道,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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