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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眨眼剑-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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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了一声,侯爱凤躺在一片枯干的落叶上,颇觉舒适,转首环视四周……

但见古树参天,不见阳光,一片阴暗,更无人烟,甚是隐密。

邵真似乎是很累,但他只喘了口气,便脱下斗笠,露出他那张充满急切关注的脸孔来,他坐下身子,急急的道:“爱凤,你伤在哪里?”

哦了一声,侯爱凤好似才发现自己受了伤,赶忙俯首朝伤处望去。

一低首,她花容失色的骇叫起来!

只见侯爱凤小腿上露出一条伤痕,那条伤像一个圈子般的烙在她的大腿上,衣物都破了,而且还被血水浸湿了一大片,更令她骇悸的是流出来的血水竟然转成为黑!

“怎么了,爱风?”心房猛跳,邵真急声问道。

侯爱凤强自镇定,她只觉伤口如火灼般的令人难耐,拂了一下蓬松纷乱的鬓角,她咬着牙道:“知哥,我,我被‘驱蛇魔煞’的大蟒蛇伤了。”

悚然一惊,邵真变色道:“爱风,你被大蟒蛇咬着了?”

银牙咬得格格作响,侯爱凤的额上已沁出一片如豆大的汗水,他显然是很痛苦,她伸出手抓住邵真的手心,呻吟似的道:“没,没有,是被那条蛇的舌头卷着。”

邵真的脸上一片焦急万分之色,他紧张的说道:“那糟了!那玩意儿一定有毒!”

用力吞了一口口水,接着说道:“爱凤,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能不能起来止血?噢,一定是流了很多的血,血腥味很浓哪!”

用力用手肘撑起身子,可是不过撑起一半,侯爱凤忽地嘤咛一声,额眉猛皱,又躺了下去,显然,那伤痛涌入心髓里去,侯爱凤艰难的说道:“知哥,我……我感到一阵昏眩,哦,好……好痛哟……哎!”

第十六章

可真急死了,简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邵真两眼看不见,虽有心为侯爱凤扎伤,却又无从着手,他简直不知道如何才好。

他急急的说道:“爱凤,告诉我伤在何处,我为你止血!”

说着,左手一抓,撕下一块衣袖。

侯爱凤已呈半昏迷状,她半睁着眼,微弱的声音困难的禁不住颤抖,而且已发青的两唇吐出:“在……在左,左大腿上……”

猛地一怔,左大腿?那,那是女人禁处呵!

邵真面露难堪之色,一时,怔忡如梦……

紧紧抓着邵真的手,侯爱凤痛苦的摇着头,她几乎是哭着叫道:“嗯……哎!知哥……我,我好痛,痛苦,哎呀!”

心中一急,邵真咬了一下牙,如不再动手,侯爱凤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了,那管得他妈的男女之嫌!

当下长吸一口气,便摸向侯爱凤……

可是,他忽又缩回手,满脸难堪之色,哦,侯爱凤的腿在哪里呵?

侯爱凤已开始在颤抖了,显然是毒液已蔓延,她开始痛苦的号叫起来:“知哥,我,我好痛哦!”

心急如焚,邵真张口道:“爱凤,忍耐一下。”

一顿,长吸了一口气,邵真呐呐的道:“爱凤,告诉我伤在哪里?我为你止血。”

痛苦的打了一个嗝儿,侯爱凤道:“在,在左腿啊。”

一咬牙,邵真道:“可是,爱凤,我,我看不见。”

哦了一声,侯爱凤恍然大悟,显然她痛得忘记邵真是个瞎子,她强自睁开眼,握住邵真的手带到她的左腿,细若蚊蚋的道:“知哥,这,这里。”

一触手满是血渍,邵真心头凛骇非常,那敢怠慢,还管他娘的男女授受不亲?拿起撕下的衣袖绑向侯爱凤的大褪……

“哎哟!”

显然是邵真碰到了伤口,侯爱凤痛叫了一声。

好不容易,邵真总算是用力绑住伤口的上端,他轻吁了一口气,整个脸庞已被汗水浸湿了……

可是,侯爱凤仍呻吟不止,她浑身颤抖着,咬着唇道:“知,知哥,我还很痛!”

邵真不禁愣然,似乎他能为侯爱凤做的仅此而已,他已是束手无策了……

突然,邵真面上一喜,脱口道:“爱凤,你身上不是带有‘回魂十三丹,的吗?”

猛然忆起,侯爱凤忙道:“噢,我竟给忘了。”

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个小瓷瓶,颤着手递给邵真。

邵真拔出瓶塞,倒出七八粒小小的金色药丸,急促的问道:“爱凤,如何用法?”

侯爱凤忍着痛道:“以牙碎之,敷于患处即可。”

邵真连忙置入口中,嚼碎之后,吐于掌中,然后小心翼翼的敷在侯爱凤的腿上……

须爽,邵真已把“回魂十三丹”敷在侯爱凤的伤口,侯爱凤似觉好些,但仍低声呻吟着。

缓缓吐着气,侯爱凤满脸疲惫之色,她两眸含着歉意低声道:“好多了。知哥,我连累你了……”

不等她说出,邵真急道:“爱凤,你说啥话,只怪我无能保护你,我,我实在该……”

死字没说完,侯爱凤急着抢道:“不!知哥,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哦,我为什么要害怕呢?我为什么如此胆小呢?”;一阵激动,侯爱凤泪如雨下,恸哭难忍,邵真心中一阵急,他蠕了蠕嘴,正想发话,侯爱凤又声泪模糊的道:“知哥,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爷爷的仇怎么报啊!”

心中一阵恻然,邵真见其自责,更加悔愧不已,他了解侯爱凤的心境,她不过是一株未曾经过风霜的温室小花啊,能及于此,实在很难为她了,何忍呵责?

邵真有点激动的撇了一下唇角,他深恨自己大丈夫之躯不能保护侯爱凤无恙,他低沉而又沙哑的道:“爱凤,不要这样,否则我会难过得无法承受,一切过错都在我‘’‘’,”

微微一顿,邵真语音转为温柔地道:“爱凤,你歇息一会,别哭坏了身子。”

这才收起哭泣,侯爱凤凝视着邵真,小声的道:“知哥,你有没有受伤?”

温柔的摇了一下头,邵真微笑道:“没有,只是你受苦了。”

露出一个甜甜的浅笑,侯爱凤紧握着邵真的手,默默的,深情款款的凝注着邵真……

此时日近薄暮,归鸦群集,穿梭林中,加诸晚风吹拂,枝叶顿摇,虫鸣之声不绝如缕。

邵真微笑着道:“天色将晚,咱们找个宿处,爱凤,你能走动么?”

侯爱凤坐起身子,只觉伤处仍火辣疼痛,但不及方才剧烈,她挺了挺腰,咬牙道:“不碍事。”

说着,便抬步迈出。

“哎!”

侯爱凤不过走了一步,忽地痛叫一声,娇躯瘫痪般的倾仆下去!

邵真大骇,忽然一探手,已揽住侯爱凤的腰肢,他惊声问道:“爱凤,怎么了?”

乏力的躺在邵真的怀里,侯爱凤的脸色,忽地转白,两唇不住颤抖,且额上又泛起一片汗珠,她咬住牙,强自发话道:“痛……哎……伤口像是针刺般的难耐。”

一阵着急,邵真连忙小心翼翼的把她平放回地上,他着急的道:“糟,看来‘回魂十三丹,,只能治创伤,而不能解毒伤!”

侯爱凤睡躺于地,似又觉好点,但脸上仍是一片痛苦之色,她悲恸至极的道:“知哥,我,我没希望了。”

骤然色变,邵真叱道:“你说啥话?如此一点苦也不能忍吗?”

猛地一窒,侯爱凤显然料不到邵真会如此呵叱自己,不禁瞠目结舌……

似觉过火,邵真连忙转颜换色,歉然道:“爱凤,对不起,我……”

脸上泛起羞愧之色,侯爱凤细声道:“不,是我!我,我太软弱了,”

说着,握住邵真的手掌,侯爱凤深沉的凝睇着邵真苍白的脸庞,喟然一叹,说道:“知哥,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

撇了一下嘴唇,邵真打断她的话道:“爱凤,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刻了,先治你的伤要紧。”

稍稍一顿,柔声问道:“爱凤,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你能走动么?”

侯爱凤咬住牙,流露出坚毅之色,点点头:“能!”

邵真面上浮起一丝欣慰之色,戴上斗笠,揽住侯爱凤的手臂,温柔的道:“慢慢起来。”

侯爱凤艰难的站起娇躯,然她甫方站起,顿感一阵天旋地转,嘤咛一声,身子又仆向前去!

邵真大惊,连忙把她揽入怀里,急声叫道:“爱凤!”

然爱凤已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邵真又呼叫数声,终不得侯爱凤应声,心知已昏过去,不禁又忧又急!

邵真把侯爱凤背在背上,毅然的走出林中……

邵真两眼瞎盲,不能观物,且又无人指路,故无法展开他绝世的轻功,他只能像蜗牛般的慢慢而行,他的一跬半步,都走得非常艰辛……

可怜,当他走出林中之时,天已全黑了。

邵真缓慢地走着,他检起一枝枯木当拐杖,就和一般的瞎子没两样,可是他疑心静气,全神在注意四周的一声一响,他希冀能发现有路人经过,那么他便可以恳求他救治侯爱凤,至少可以拜托他为自己带路。

走着,走着……

快要半个时辰过去了,邵真始终就是没有碰见一个行人。

背上的侯爱凤的气息愈来愈微弱了,他真心急如焚,真想张口大声呼叫“救命!”

正当踌躇之间,他忽听的二十丈外传来一阵急剧如雨的马蹄声。

邵真欣喜若狂,连忙住步,大声叫道:“那位仁兄君子,请留步!”

邵真高举手中竹杖,在空中用力挥舞着……

须臾,蹄声愈近,终至他跟前停了下来。

邵真深深一揖,道:“这位兄台请止步。”

来者是年近四旬,身高体大,穿着一件褐色劲装,且肩荷长剑的中年男子。

他似乎是赶了不少的路,风尘仆仆,浓眉粗目的脸孔罩着一片疲惫的汗水,他微喘了喘气,对于邵真的拦路似是感到惊愣,他叱声问道:“阁下是……?”

邵真连忙道:“在下吴知,因敝友不慎为蛇所伤,昏迷不醒,而在下两目瞎盲,不能视物,故敢请兄台助一臂之力,在下定当没齿难忘兄台授手之恩。”

细细的,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阵子,中年男子方道:“见难相扶,乃吾辈份内事,奈何现有要紧事,无法相助,还请阁下恕过推托之罪。”

说吧,抱拳一拱,一扯缰绳,便欲驰去。

邵真大急,连忙高声叫道:“兄台既不能助吾,可否带吾至镇上,找一大夫相治?”

面有难色,中年男子道:“非余不助汝,实乃有急事耳。吾乃江湖上人称‘大憨侠’便是,因三月前与‘剑中宝’姜中铭相约今日两更于云台山对决,事关重大,故实不能有所助于阁下。”

更急,邵真道:“兄台往云台山是否要经过镇集?”

摇了摇头,中年男子捋着颔下短髭道:“不同路。”

“那,那……”

邵真深恐他驰去,急惶的又道:“兄台与人相约两更,现在不过天黑,离约时尚远,不知是否能够以快骑负吾至镇集,然后,兄台再赴约,如何?”

中年男子见邵真一副哀乞状,颇具怜心,可又似有隐衷,他道:“君有所不知,云台山离此足有百里,吾如绕路而行,必不能赴约!”

吞了一口口水,邵真道:“可是吾友危在旦夕,君见死不救,于心何忍?”

中年男子不禁愣了一愣,呆呆望着邵真,一阵犹豫不决了……

邵真赶忙道:“阁下如愿助我,薄酬一千两,必不食言,”

面色骤变,中年男了叱道:“狂妄小子好生无礼,你竟以利诱我,你道我是贪财之辈?”

邵真不禁当场愣住,万想不到自己以金酬人,反遭一顿骂。

中年男子似是气煞,他怒道:“我‘大憨侠’姬周圣乃江湖上众人皆知的侠义之辈,岂能为利所动!”

一阵好笑,邵真道:“阁下自称侠义,依在下看不过是宵小之辈罢了!”

陡然大怒,“大憨侠”姬周圣哇哇怒道:“小子口出狂言,要不见你残疾,定当把你痛打一顿!”

“哈哈哈!”

邵真闻言仰首一阵大笑。

姬周圣震怒非常,叱道:“小子,你笑什么?”

一掀唇角,邵真缓缓的道:“笑你太伪君子了!”

“大憨侠”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大声道:“小子,你使我忍不住了!”

邵真无动于衷,冷冷一哼,道:“在下以金恳求阁下助危,阁下以不纳金自廉,是吗?”

傲然一点头,“大憨侠”道:“当然,当今武林一片蛇鼠之辈,见金眼开,见利思异,往往做出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滔天罪行,我‘大憨侠’独异于人,何不能引以自傲?”

轻笑了一声,邵真道:“金钱与生命,两者何重?”

“大憨侠”似是不解他的意思,疑惑的道:“当然是生命啦,没有了生命,哪来金钱!”

“说得是!”

邵真笑着道:“阁下既知如此,何以不愿帮助我?”

不耐的翻了б幌卵郏按蠛┫馈贝笊溃骸拔也皇撬倒?我有要事吗?”

说至此,“大憨侠”显然是个脑瓜子不大灵光的人,也似乎才想起的道:“我不能再和你扯了,否则我便赶不上和‘剑中宝’那家伙比剑啦!”说着,一扯马缰……

邵真大急,正想开口,“大憨侠”忽又问道:“你方才说我不愿助你,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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